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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命玩完了,你是不是也要说那是个意外?”
命都玩完了,她还可以说话吗?心里是这么嘀咕着,但是看到他阴晴不定的神色,蝶依还是乖乖地闭紧嘴巴,这个男人可以前一刻还像个优雅的绅士,下一刻马上变成了狂风暴雨,她嘴巴还是收敛一点比较好。
轻触蝶依的脸颊,雷昊别有用意地道:“蝶依,你必须习惯这种生活。”即使蝶依没有惹来杀身之祸,身为“狱天盟”盟主的女人,她还是得随时顾虑自己的安全,不能任性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才不要,这件事我早晚会解决。”
“你怎么解决?”
“我……”不行,她不能让雷昊知道想杀她的人是谁,从他对她的极度保护来看,他如果知道凶手是谁,他绝不会纵容。
目光转为锐利,雷昊问道:“你已经知道想杀你的人是谁?”
蝶依连忙地摇了摇头,“我怎么可能知道想杀我的人是谁?”
仿佛相信她真的不知道,他好笑地表示道:“既然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解决?”
“这……我现在是还没想到法子,不过早晚会让我想到。”
“那就等你想到了之后再说,现在你安分一点,乖乖的把身体养好。”
“你要我跟你说多少遍,我的伤口已经好了,如果你真的为我的身体着想,你就应该让我出去活动。”他坚持不放她一个人自由行动,那么,她就退而求其次,不管谁跟着她,只要能够到外头散散心就好了。
笑里带着一抹邪气,他一头很慷慨地道:“好,你那么想出去,今天晚上我就带你出去。”
雷昊允诺得那么干脆,蝶依反而不安了起来,他今天晚上真的会带她出去吗?
绚烂的霓虹彩光将酒店的舞池闪烁得更加糜烂,舞台上几近全裸的舞女扭动着躯体,大胆地舞出挑逗的姿态,诱得男人的吆喝声此起彼落地萦绕于耳,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低俗的气流。
“雷昊,我想回去了。”蝶依不自在地拉了拉他的衣服。这个地方她一刻也待不住,她没办法理解站在舞台上那些女人心情,她们怎么可以忍受自己的身体如此廉价的供人观赏,瞧她们年轻貌美,原不该属于这种晦暗的环境才对;再看看那些看她们表演的男人,他们一个个色相毕露,一副垂涎蠢动的恶心模样,教人看了就倒胃口,不舒服极了。
“你不是嫌家里太闷了,怎么一出来,又吵着要回去?”雷昊取笑似地道。
“我……”蝶依倏然地站起身来,“你不带我回去,我自己回去好了。”
伸手一拉,将她压回沙发椅,雷昊不疾不徐地道:“我又没说不带你回去,你急什么?”
“那你什么时候才要带我回去?”
“我们可以现在离开这里,不过,就怕回到家里,你又嫌家里太沉闷了,吵着要我让你出来活动筋骨,那我怎么办?”
可恶!原来他是故意的,气呼呼地瞪着他,蝶依指控道:“小人!”
“伤口还没好,不要发脾气。”雷昊一脸从容地看着她。
“奸诈狡滑!”蝶依气得又补上一句。
只是悠哉地笑了笑,雷昊什么话也不说。
看着雷昊,蝶依只能又恼又气,最后沮丧地道:“你到底想什么样?”
“不怎么样,只要你乖乖的把身体养好,我喜欢我的女人健健康康。”
“我才不是你的女人!”咬牙切齿,她恨恨地道。
勾住蝶依的脖子,雷昊将她拉近自己,邪气地道:“都跟我睡在一起了,你还敢说你不是我的女人。”
脸红得像只炸虾子,蝶依气急败坏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这个男人讲话就不能修饰一下吗?什么睡在一起,难听死了!严格说起来,她现在只是跟他睡在同一张床上,而且,那完全不是她自愿的。
“算了,我们还是不要走,等一下还有更精彩的表演,既然来了,没看完实在是太可惜了。”
男人就是男人,全都是好色之徒!掩不住心里的不悦,蝶依酸酸地道:“如果你觉得可惜,你就留在这里慢慢的欣赏,我啊,睡眠时间到了,我先回去。”
圈在蝶依脖子上的手收缩得更加紧密,她的脸几乎贴在雷昊的脸上,“你在吃醋。”
“你少无聊了,我有什么醋好吃啊!”她这个虽然称不上大度量,但好歹也不是那种小鼻子、小眼睛的人,何况,他对她一点意义也没有……是吗?那为什么他不在身边的时候,她心里头不停念着他,还希望他能守在自己的身边?
笑得很得意,他强硬地道:“那你就乖乖坐着,意见不要太多了。”
“你到底要我跟你说几遍,我要回家,现在、马上!”气死她了,他明知道她受不了这里灯红酒绿的气氛。
“我不是也跟你说过了吗?只要你听我的话,什么都好商量。”
唇枪舌剑,兜上那么一大圈子,最后她还是只能无奈的投降。叹了口气,蝶依不甘心的道:“好啦!你高兴怎么样就怎么样。”
“这就对了,不过,你可别安静个几天,又故态复萌。”
“我才不像你,小人一个!”朝雷昊做了个鬼脸,蝶依呕道。
轻轻一笑,雷昊转而命令道:“阿超,你去开车。”等阿超离开大约一分钟,他才将蝶依从沙发拉了起来,然后在云琛和阿杉的前后拥护下,悄然地退出喧闹的舞厅,走出酒店。
原以为离开酒店可以放松心情,好好地喘口气,没想到,才刚呼吸了一口室外的空气,一阵枪战就此开锣。
蝶依完全搞不清楚事情是怎么发生,只是意识到枪声一响,雷昊就紧紧地将她搂进怀里,接下来,她只感觉到一场混乱,不过没多久的工夫,阿超开着车子冲到他们的面前停了下来,然后她和雷昊被云琛用力地推进车内,最后车外又经过了几阵枪声的炮轰之后,云琛和阿彬也跳进了车内,吱一声,车子飞也似的向前冲去。
“阿彬,打电话联络玮哥。”车子一上路,云琛连忙下了一道命令,紧接着看向一旁的雷昊说道:“昊哥,对不起,我们保护不力,让你受伤了。”
云琛的话仿佛一盆冷水,瞬间把蝶依从迷迷糊糊的思绪当中浇醒。从雷昊的怀里迅速地坐起身,她惊慌地看着身染鲜血的他,颤抖地道:“雷昊,你……”话不成句,蝶依眼泪担心地扑簌而下,之前还好好的,怎么马上变成这个样子?
看到蝶依的眼泪,雷昊心疼地安慰道:“你放心,这点小伤要不了我的命。”
咬了咬下唇,蝶依拿出自己的手帕,轻试着雷昊脸上的汗珠,坚强地命令道:“我不准你有一丁点的差错,要不然,我以后再也不理你。”
他带着微笑地点了点头,然后望着云琛道:“云琛,不要放在心上,这事不怪你们。”如果不是为了保护蝶依,让他有所闪失,子弹根本不会有机会伤及他。
“昊哥,你撑着点,就快回到‘湘之园’了。”
“嗯。”雷昊静静地闭上眼睛,而车子没多久之后,也回到“湘之园”。
蝶依从来不知道位在主屋的后方还有一栋两层楼的房子,这栋房子没有主屋的华丽,不过,却是结合先进科技设计而成的房子,举例来说,大门的钥匙是每个人的指纹,所以除非是经过电脑设定的人,否则是没办法进入这栋屋子。其实这栋房子就是“狱天盟”的总部,房子的地下室有一间医疗实验室,里头的仪器都是最先进的,俨然是间小医院。从云琛陪同雷昊跟玮觉一起进实验室,蝶依的一颗心始终无法着地,走过来又走过去,担忧得一刻也静不下来,会发生这种意外,都要怪她,如果雷昊真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她是绝对不会原谅自己。
“蝶依, 不要紧张,先坐下来,Black不会有事的。”戚湘宁温柔的将她拉到沙发坐下来。
“可是,我真的好怕雷昊出了什么差错,我……”此时此刻,她才认清自己真的好害怕失去雷昊,她不能没有他。“你放心,Blue是留美的医学硕士,他的临床经验丰富, 由他执刀,Black绝对可以平安的脱离险境,倒是你,如果没有好好照顾自己的话,等Black恢复意识之后,他才会担心呢!”
看着戚湘宁那张慈祥的面孔,蝶依紧绷的心情顿时松驰了下来,满是愧疚地说道:“伯母,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吵着要雷昊让我出去透透气,今天也不会碰到这种事,我……”
“傻丫头,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轻拍着她的手,戚湘宁体贴地说道,“敌人心里在打什么主意,我们哪能猜得着,就算你们今天没出去,换明天出去,也许还是会碰到啊!”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总是受我牵连,他们要杀的应该是我。”蝶依忍不住地深深自责。
明白蝶依将此次的意外跟她的被杀联想在一起,戚湘宁转而问道:“蝶依,伯母可不可以问你一件事,Black有跟你提过他和‘狱天盟’的关系吗?”
“狱天盟”?蝶依轻皱了一下眉头,这是她第二次听到雷家的人跟她提到“狱天盟”,就她所知,“狱天盟”是台湾黑道最大的帮派之一,其余的,就是雷昊那天告诉她的事情,什么“狱天盟”的盟主是个麻省理工……算了,她现在也记不得那么清楚了,反正那家伙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就对了。
从蝶依的反应来看,戚湘宁已经知道儿子什么事也没说。蝶依进到“湘之园”的时候,儿子就跟她表示过,他的身份对蝶依来说还是个谜,他希望家里的人不要主动泄漏,找个适当的机会他自己会向蝶依说明,不过,这会儿不说也不行了。
“蝶依,伯母说一则故事给你听。”停了几秒钟,戚湘宁摇了摇头,“不,这也不能称之为故事,应该说是一段际遇。”
虽然觉得很迷惑,蝶依还是点了点头,静待戚湘宁娓娓道来。
“在二十五年前,‘狱天盟’的前任盟主在台中海边救了六个正准备被偷渡出境的男孩子,他们都是一出生就无父无母的孤儿,因为孤儿院院长的贪财,他们才会落入人口贩子的手上。由于‘狱天盟’前任盟主的妻子不能生育,因此当她丈夫救了这六个孩子回到家,她便领养了最大的那个孩子,其他五个则分送给好友。
“虽然身处黑道,游走在刀口和枪口之下,但是‘狱天盟’的前任盟主却是个很理想化的人,他一直期望‘狱天盟’不是个作奸犯科的帮派,不是养一些社会的败类,而是个有制度、具有生产力的企业组织,凡是‘狱天盟’的一分子,都是最优秀的人才,不过,这个理想不是一两天就可以成就,所以他把希望寄托在儿子的身上,他严格的教育儿子,但愿儿子能实现他的梦想。”
顿了一下,戚湘宁看了一眼蝶依的神情,才接着又道:“现在,‘狱天盟’虽然还是个黑道帮派,不过,绝不贩毒、绝不欺压地方善良的小老百姓,却是‘狱天盟’每一分子都必须遵行的铁律。”
乍听之下,这段话说得教人有些捉不到头绪,不过,蝶依仔细回想过去发生的点点滴滴,渐渐的,所有的事情串连一起,心里终于有了领悟,也了解戚湘宁这番话的用意可在。戚湘宁是在告诉她,“狱天盟”前任盟主收养的孩子就是雷昊,也因此注定了雷昊会走上黑道的命运,这不是他所能选择,而是人生的际遇使然。
说真的,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