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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你想怎么办?”
小二爷一瞬不瞬的与我对视着,他当时的那种眼神非常之奇怪,是我从来不曾见过的,那种陌生感觉让我更加恐慌。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二爷才移开了与我对视的目光,缓缓站了起来,边向前方走去边头也不回的说出了一句话:
“听说三哥而今也在市里,我的包里放了东西!”
我的心猛地一下跳到了喉咙,整个人无力的瘫坐在空无一人的长椅上。
一百四十四
一百四十四
迪厅里,当幺鸡、鸭子等人从身上掏出枪指着我的时候,面对着那几个黑洞洞的枪口,我就知道我和三哥之间完了。就从那一刻开始,他不再是我的哥哥,我也不再是他的弟弟,我们之间剩下的仅仅只是道义上的大小尊卑。
后来,当我在电话里面听到红杰说出抢买码生意的是三哥之后,那份大小与尊卑也开始完全的模糊,我下定了与三哥分道扬镳的决心。
不过,在我心底一直都还有着一个想法,一个侥幸的想法。我认为我们之间最坏的程度也只会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而已。
世界这么大,难道就容不下两个共存的胡钦和义色?何况,就凭着过去十几二十年的那份感情,我们也绝对不会走到水火不容的那一步。
但是在听到小二爷的话之后,我才真正的意识到:我和三哥之间是真的结束了。我们已经走在了只容其中一个通过的独木桥上,胜的那个人顺利到岸,败的则是永不超生。
在我与樊主任合作收账,又开了自己的迪厅之后,我们兄弟就没有再去亲自管理三哥的啤酒机场,而是把看场的任务完全的交给了贾义和元伯,所以,当时为三哥看场的实际负责人是贾义。因为看场的关系,贾义也成为了我们圈子里面和三哥接触最多的一个人。
三哥却毫不留情的办掉了这样一个为他工作,来往颇多的人!
在我们自己迪厅的门口,我们的势力范围之内,他的支持居然就可以让一个三天前还在被贾义痛打的手下败将干净而利落的复仇。
中国有句古话叫做“杀鸡儆猴”,在一本小说上,我曾经看到过关于这句话的另一种解释。
为什么威吓猴子的时候要杀鸡而不是杀其他的动物?
因为在所有的生物里面,司晨的公鸡身上所携带的阳气(也叫生气)是最重的,而猴子对于阳气的敏感度又非常的高。杀鸡的时候,鸡身上那股强大的阳气突然之间消失不见,这对于一旁的猴子是一种极大的心理震摄。
所以,吓猴子的时候杀鸡产生的效果最是明显。
我就是那只不听话的猴子,而贾义就是那只阳气很重的鸡。
杀了这只鸡,就已经表明三哥不会再手下留情!对于买码他是志在必得,不管前面挡着的是谁,都只有一个下场。
有着利益挂钩的贾义,他都能下手了,那没有任何利益关系的险儿呢?如果险儿出狱找幺鸡和蛤蟆报仇的话,躺下去的哪一个又会是谁?
既然三哥的态度已经表明,那我们呢?实际上我们的态度也已经表明,在贾义跟着险儿办事而导致被砍之后就已经表明。
这一切都不再由我胡钦个人的意志为转移,我也丧失了所有的控制权。
在长椅上,我想了很久很久,期间贾义出手术室的时候,小二爷过来叫我,看见我还是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又默默的退走,我都不知道。
待到清醒的时候,东方的天际已经开始渐渐发白,我揉了揉早已酸麻不堪的两腿,站起身来,走到医院的大门口,拨下了一个电话:
“地儿,是我。我们今天不回去了,迪厅晚上也别开。下午你带两把短把(手枪)到市里来。到了给我打电话!”
一百四十五(3。19)
一百四十五
上午九点多,贾义父母接到通知赶了过来。来的时候,贾义脸上已经有了血色,不再像昨夜一样惨白得可怕,也能正常的说话了。不过他的指头在昨晚就已经不知去向,落下点残疾是无可避免的了。但是只要人没有事,这就是最值得庆幸的事情。
我要小二爷留下一万五千元钱给了元伯,安排他继续陪在医院里面,有事再给我打电话。之后给贾义的父母告别了一声,就带上小二爷、胡玮和简杰先走一步。
离开医院的那会儿,胡玮还不太愿意,他想留在医院陪贾义。后来在吃东西的时候,我通知他们今天晚上办事,他的兴头就来了,三扒两口的吃完就要催着我去。
好不容易给他说通之后,我找了一家宾馆,开了三间房,交代他们好好休息,自己就上床呼呼大睡了起来。
一整个晚上没有闭过眼的我,最需要的是养足精神。因为,我知道今天晚上,我要去办的那个人不是一个小混混,而是一个在道上打滚多年,极度危险的人精。面对他,我绝对要发挥出最好的状态。
五点多的时候,我被宾馆床头不断响起的电话铃声惊醒,接过来一听,是隔壁小二爷打过来的。地儿三点多就到了,打我的手机没有人接,最后联系上了小二爷,不想打扰我睡觉,一直等到了现在。
起来之后,没有吃中饭的我感到饥肠辘辘,匆匆洗个澡,跑到小二爷房里,地儿把带过来的枪分给了我一把,然后叫上所有人一起去吃了点东西。
八点多钟,我们开着车来到了市建设路旁边的一个小区里面。小区是以前市里的百货大楼宿舍,国企改革之后,员工们纷纷自谋出路,很多的房子都出租出售给了私人。
出狱不久的幺鸡一直都呆在市里帮三哥做公路的事情,在九镇没有房子,而是把房子买在了这里,几个月前,我曾经陪着三哥来过几趟。
昨天晚上,我想了很久,我知道我和三哥之间已经没有和解的余地了,除非我不想再做大哥,不想再要手下的那批小弟。不然,我们之间的冲突是无法避免的。
但是,你要我马上就狠下心去直接把三哥办了,我绝对做不倒!办了他,我今后怎么面对就住在我对门,天天叫着“刘姨妈“的三哥妈妈和其他的邻居,我与世无争的外婆又怎么在那条街上生活下去。
不过同时,我也必须要给我的兄弟们一个交代。我要让他们知道,他们出了事,不是没有人帮;他们的生死,也不是没有人担心;动他们的人,更不可能不付出任何的代价。
所以,我决定先办了幺鸡和蛤蟆。至于再后面和三哥之间会怎么发展,那就再说吧!
理智告诉我,这不是最聪明的方法,但是我的情感能接受的最大限度却也只能是这样了。
车子停在两栋楼之间的停车位上,事先小二爷就买来了“天作之合”的红纸贴住了车牌。我们五个人安静的坐在车里,望着对面楼上第四层的一个阳台。
在车里,简杰问我办到什么程度。我告诉他,贾义少了一根手指,我就要幺鸡的两只手来还。
既然走到了这一步,也就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老子老虎不发威,幺鸡你还当我是HELLO KITY。
一百四十六
一百四十六
等到十一点多钟的时候,还是没有看到幺鸡家的窗口亮灯,我要地儿过去看了一趟,地儿回来告诉我们,确定没有人在家。
一直等到了第二天的中午,幺鸡也没有回来。我给袁伟打了一个电话,他说这两天,他天天跟着三哥,在公地上也没有看到过幺鸡的人,正在奇怪呢。
挂上电话,我们几个一商量,都觉得幺鸡短时间之内可能不会回家了。走之前,我仔细的想了一想,要胡玮去街上买了一只鸡,然后再一刀剁下了鸡头,血淋淋的挂在了幺鸡的大门上。
不管他回不回来,我需要表一个态。向他,向三哥,向我的兄弟们,也向我自己表一个属于我个人的态。
这件事,血债只能血偿!
回到九镇,第一件事,就是去医院找蛤蟆,得到的消息是他在被险儿打的当天就已经出院了。四处打听之下,也毫无结果,就连红杰都丝毫不知道蛤蟆的去向。
蛤蟆和幺鸡就这样完全的消失在了我们的眼前。
不过,这也让我们明白了一点:三哥早有准备!与我胡钦决裂的准备。所以,每一步棋,他都下在了我的前面。
经过和小二爷的商量之后,我安抚了胡玮他们的情绪,日子回到了往日的轨道,每天迪厅都在正常的营业,除了去医院看望贾义,我们兄弟也从不外出。
但是,这只是表面的现象。
掩藏在这个表面下的我们有了两个变化:第一、圈子里的核心,包括简杰、胡玮,元伯、周波在内,每个人身上都随时带着一把枪。第二,只有我和小二爷、地儿知道的情况下,我在私底找到了一个人。如果说在九镇范围内,三哥有意藏起蛤蟆他们的话,能够找出来的也就只有这个人了。
而这个人,我相信他一定会竭尽全力的给我做这件事。因为任何可能打击到三哥的事,这个人都一定会努力的去做。何况,这件事他做好了之后,只需要安静的坐在山上观虎斗,对他有百利而无一害。
果然,在第五天,这个人就告诉了我幺鸡和蛤蟆的具体下落。
蛤蟆当天被险儿摁在烧烤炉里面烧坏了右手掌,结果当天就出院了。严重烧伤之后要怎么处理?
要换药,要打针,要消炎。
在九镇医院有一个外科医生,姓董。我们当初受伤住院的时候,经常见到他,矮矮胖胖,整天都是笑嘻嘻的,一脸和气的样子。
后来,这个人自己在商贸城的一楼租了一个门面,开了一家私人诊所,生意相当不错。有时候,抽烟多了,嗓子不舒服,身上又没有零钱,想拿盒喉片什么的,给他说一声就成。
但是这几天,他却经常不在自己的门诊,一出门就是很长的时间。
这没有什么奇怪,医生经常出诊很正常,何况他们也是人,也有自己的交际,总是会有出门的时候在。
但是,这位董医生却是三哥高中的同班同学,关系相当不错。更凑巧的是我委托的那个人当初也曾经和三哥做过一段时间的兄弟。
那个人在江湖上有个不好听但是很响亮的外号,叫做老鼠!
一百四十七
一百四十七
在九镇偏西四十公里左右的地方,有一个小镇子,叫做溪镇。那个镇的规模比九镇要小上许多,但它却是每年冬天,很多九镇人常去的地方之一。
因为溪镇后面有一座得天独厚的大山,山上长年累月流淌着一眼热气腾腾的温泉。据说这道温泉的泉水里面富含着很多种特异的矿物质,对于愈合外伤有着独特的疗效。
在这座山后面背向公路的地方,有一个小村子,通过董医生的口中,老鼠得知蛤蟆、小易和幺鸡就躲在这里。
老鼠告知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是中午,接完他的电话,我马上就给小二爷和胡玮做了安排。
下午四点钟的样子,我手底下办事最得力的十三个人都在迪厅集结完毕,四把手枪、两支锯短了枪管的双管和来复也都被地儿放在一个手提包里,带了过来。
四点半,在我的带领下,所有人前后分成三张车,开向了溪镇。
到达溪镇的时候,天色开始有点发暗,我们开上了半山腰,在通往那个小村庄的一条土路旁边找了个空旷点的地方,把车停了下来。
然后,我亲自带着地儿和康杰步行走到了老鼠告诉我,幺鸡、蛤蟆他们藏身的那个地点。
远远的看去,一栋在我们那里乡下很常见的普通红砖平房坐落在一个小坡上面,地势较高,周围视野非常的空旷,除了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