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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
五十
整个过年的期间,我的心情都是忐忑的,很不平静的。尤其是父母对于我最近这段时间突然懂事恋家的表现,感到满意。而一改以往的臭脸,整日和蔼可亲的对着我的时候。我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在狠狠的噬咬一样的难受且愧疚。我甚至不敢过多的接受他们的爱,因为这种爱我不知道还可以拥有多久。而这样的想法只会让我感到更加的心酸痛苦。在这种煎熬中我度日如年。
上帝总是公平的,他给予了你一些,势必就会夺取你的另一些。当你想要享受刃冷情深的快意与激情,那你就一定享受不到门掩黄昏的平淡。那个时侯,我没有想到我正在真正的失去这份平淡的快乐。
我知道这个年是一个要珍惜,要用心去过的年。因为过完这个年,就会有一场风暴等着我们。这场风暴的到来,一定会改变很多人包括我在内的原本的生活。或许它会给我们各自想要的生活,会给予我们一些一直要想追求的东西。又或许,它会摧毁我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而照样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它究竟是好是坏,我猜想不出来,我不愿意去想它,但是它却时时的出现在我的脑中。
就像一个独守空闺的妻子,等待着出门已久的丈夫。但是这个丈夫又是一位终日酗酒打人的暴徒。他喝醉了还是没有喝醉呢?每时每刻都在提心吊胆的等待着他的到来。
我也一样,像那位妻子一样在提心吊胆的等着这位丈夫的到来。
但是,当我看见三哥的时候。我的心在那一瞬间,莫名其妙的完全平静了下来。我知道他来是有话要说的。
该来的总归要来,那就不如让它早一些的到来吧。这样的想法,让我心里像放下了一块压抑我已久的巨石一般,我感觉到了一阵毫无来由的却的的确确让我心安的轻松。
在亲热的和家人打过招呼,拜过年后。三哥以要我陪他出去买点东西,帮他搬一下的借口,把我叫出了家门。
我们没有走远,就站在了门前通大街的小巷口。三哥递给了我一支烟,当时在家里,我是不抽烟的,父亲也不允许。我烟瘾本来就不大,与其说爱上抽烟,倒不如说是渴望成长,渴望被认可的外在体现。
但是熬了两天,也有些想了。接过烟,马上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
也许吸的太急,吸完之后,居然有些发晕。在微微的头晕中,三哥开口了。
“小钦,你这两天和险儿联系没有?”
“没有,过年我门都没有出。再说我爸爸也在,我出门他也不高兴。”
“那你有想过,险儿搞向志伟要怎么搞吗?”
我望着三哥,脑子飞快的想了想。说实话,我一直做好了帮险儿办向志伟的想法,也知道事会一定不会小。但是,我还真的没有想过应该怎么去办,也许潜意识里面,我还是很依赖三哥。因为他说过会帮我们。
“这倒没有哦,过年也挺忙的,没有想到这个事。到时候再说吧,还不就是那样子,打个架还能有什么不同?”
“我告诉你,你就真的想错了。你知道黄皮是个什么人吗?”三哥很认真的望着我。
“又不是不认识,不就是涌马的大哥吗?”我惊异的问道。
我们基本上每天都可以看到黄皮。黄皮二十大几三十不到的样子,个子不高,但是壮实。理着个平头,脸上的毛孔很粗,有些坑坑洼洼的,估计是小时候长青春痘留下的痕迹,看人一般不正面看,总是向一边偏着个头,斜斜的望着人,显得有些古怪。基本上也很少见到他笑。
他平时白天很少出来在街上混,但是,每天傍晚五点整他都会去车站旁的一家小面馆,要碗面,点二两白酒,一个小菜。在他吃饭的时候,九镇上活动的扒手就会自己过来,把当天应该分的一部分给他。
每天去给他交钱的人都好像不少,不过像三哥红杰一样每天都有些兄弟陪着的时候倒真的是很少见。如果没有他脸上那一脸的横肉和透着狠气的眼神的话。他不像个混混,倒像是一个普通的中年人。所以一直以来,在九镇,他的面子远远比不上三哥,甚至有一次我都见过红杰当着人的面骂过他,他一句不吭。
所以,我不太明白为什么三哥好像对他有些紧张。一个有些名气,但是并不是很屌的人。
“黄皮和红杰是绝对不一样的。红杰这个乡巴佬没有他大哥老鼠,他屁都不是。老鼠只要一出来,到时候红杰还是一个小弟。但是黄皮不同,黄皮是自己混出来的,你们小孩子不知道,你以为没有三两三,就这么多的涌马白给他钱养他啊?”然后三哥给我说了黄皮的历史。
说完后,我明白了我们将要对抗的是个多么可怕的人。
黄皮打小家里非常穷,他父亲在九镇靠着帮人挖沙做搬运工讨生活。小的时候,他妈就跟一个江西人跑了。他父亲从母亲走了之后,就不怎么说话。每天就是喝酒,醉了就睡觉,没有酒钱了就去帮人搬搬货物,挖挖沙。周而复始,也不管他。由于从小样子长的不讨人喜欢,性格又有些孤僻阴狠,街坊邻居的也都没有谁有好脸色对着他。所以,从小他就饥一顿饱一顿,更谈不上读书了。
但是,幸运的是,他有个大他十几岁的邻居,叫做安优。这个人好心但是无意的带他走上了一条路,一条可以让他日后吃饱喝足,受到尊重的路。
安优对他非常好,所以,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他就跟着安优了。据说安优不许他偷东西,可是把所有的偷东西的技术都教给了他。
他虽然没有读书,但是人不笨,可以说在做扒手这个行业的方面,他还有一定的天分。在他十一二岁的时候,他就可以在油锅里熟练的用两个手指夹起一块肥皂了。
安优在的时候,不许他偷。他就每天跟着安优混。安优被枪毙了,他也一步步长大了,没有人管之下他开始做起了扒手。刚开始还是一样贫困,但是他有钱给他父亲买酒喝了。这样的日子一直到九零年。
九零年,当时的黄皮还是个小扒手。每天都靠在九镇通往市里县里的车上扒窃过活,他的手艺不错,所以生活过的也还过得去。但是也仅仅是个过的还可以的还算老实低调的小扒手而已,没有任何地盘,更谈不上做大哥。
直到某一天,一件突如其来的事情改变了他的一切,也让人重新的认识到了这个小扒手可怕的另一面。
五十一
五十一
不知各位还记不记得,九零年遍及了全国上下的打击车匪路霸的风潮。那个时候全国各地都有这么一批人,专门抢劫长途车。神出鬼没,而且手段非常之残忍。强奸,杀人,什么都来。在全国的范围内犯下了累累血案。
九镇当时也有一批这样的人。为首的一个叫做丫头。后来被三哥砍断手的叫做符力的九镇大哥当时就是跟着丫头的小混混。
当时还是个小扒手的黄皮惹上了丫头!
事情是这样的,丫头的爸爸一大早坐车去城里卖菜,晚上回来的路上,太累了就在车上睡着了。下车发现所有卖菜的钱都被偷走了。后来被丫头查了出来是黄皮做的。
丫头带人直接在车站找到了黄皮,当着很多扒手的面把黄皮暴打了一顿,最后还剁下了黄皮的一个小指头。并且给所有的扒手定下了一个规矩,他们今后扒到的钱必须分丫头一份。
有一些当年跟着安优混过的老扒手,商量着反抗,不愿意给。但是被欺负的最惨的黄皮不,他不仅不反抗还第一个交了钱。虽然后来那些扒手在车匪们的武力压迫下都交了钱。但是他们看不起黄皮,看不起这个丢了他大哥安优的脸的没有用的小扒手。
谁也不知道,这个看似没有用的小扒手,在安优身上学到了偷东西的本事,却没有学到安优的仁义。他有得只是极端的残酷和隐忍。
九零年中,严厉打击车匪路霸的行动开始了。全国各地一片风声鹤唳,所有做这行的人都想着出去跑路了。丫头也不例外,在他手下包括符力在内的几个小弟被抓了之后,他感到了极大的危险,他也准备到海南去躲躲风头了。
在丫头想要跑路的前夕,黄皮主动找到了丫头,请丫头喝了一顿酒。总的意思就是为了感谢他一直以来的大力照顾,答应给他三千元钱做跑路费,要丫头第二天中午过来车站拿。丫头当时很感动。他没有想到,在这种自己的兄弟都靠不住的时候,这个平时被他欺负的满脸痘痘的小扒手,居然这么有情有义。喝多了的丫头义薄云天的答应黄皮,只要等他回来的那一天,他会把九镇的地盘分给黄皮一半,今后谁也不能欺负他。
他没有想到,他永远都回不来了。而这个晚上的一顿酒就是他的送行饭。
第二天一大早,黄皮就用一把磨得极为锋利的水果刀悄悄换掉了车站外一个关系很好的水果摊贩摊子上的刀。
中午,丫头来了,来找黄皮要钱。奇怪的是一向胆小怕事,受尽凌辱也不敢言语一声被所有人看不起的小扒手在那一天却一反常态,不仅不给钱还敢当着很多人的面大骂丫头欺人太甚。
周围的扒手摊贩都认为黄皮被丫头平日欺负的太多了。在这个墙倒众人推的时候,才敢好好爆发一下。大家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笑嘻嘻的看着这一切。
横惯了的丫头,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等他反应过来之后,狂怒冲晕他的脑袋,顺手抄起旁边一个摊贩的扁担对着黄皮就打。黄皮没有还手。
当他被丫头打得头破血流,大家都认为还不跑就快要被活活打死的时候,黄皮跑了起来,丫头跟着就追。
黄皮没有跑多远,仅仅只是跑到了车站门外,刚好是那个水果摊子的前面,丫头追上了他。丫头一扁担就把黄皮打倒在摊子上,但是马上黄皮就爬了起来。转过身紧紧的抱住了丫头。
所有人都看见了丫头脸上的表情突然一下就变了,变得非常的惊恐害怕,张得圆圆的大眼睛定定着望着黄皮。然后,丫头就到了下去,再也没有起来。
当丫头当下去后,所有人都看见一把锋利的水果刀插在丫头的心脏上面,直没刀柄。一刀毙命!
年轻的黄皮满头是血的呆呆站在那里,望着倒下的丫头,一动不动。
半天后,他转头对着周围已经看的目瞪口呆的众人微微一笑:“麻烦你们哪位帮个忙帮我报下警吧,我要自首。”
据说当时他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事后,年纪尚小孤苦伶仃的黄皮在恶名远播的车匪路霸丫头的追杀下,被迫自卫失手杀了人,有自首情节,过失伤害致死罪行成立。判刑四年零三个月,服刑期间,表现良好,提前三个月出狱。
出来后,黄皮就接替安优,在空白了好多年的九镇扒手界成为了新一代的大哥。
听完这些,我明白了为什么一直都一言九鼎的三哥,在向志伟的这件事上办了这么长的时间都还没有妥善解决。我也明白了为什么三哥一直劝我不要卷进这件事。我更加明白了面前将要来临的风暴是多么的巨大,巨大到可以把我们所有的人都卷的粉身碎骨。
我和我的兄弟能像以前一样平安的躲过去吗?
五十二
五十二
我努力的控制着对黄皮的恐惧而引发狂跳的心脏,强忍下了腹中那种空空的反胃的不适感。艰难的咽下了一口口水。道:“三哥,黄皮是很屌。但是我们又不是要办黄皮,我们要办向志伟啊。再说了你才是九镇的第一大哥,难道黄皮敢为了向志伟不给你面子吗?”
我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