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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不是心情太差,不利于养病。休养期间,她的病情竟又反复加重,请医问药也总不见好,仅仅几个月的时间,便撒手人寰了。
就在丧期里,外面便又传出了闲话。
这闲话说得可谓有声有色。是说宜芳公主与乐杨的二妹、时任大理评事的乐华暧昧不清,被乐杨发现,又无处发泄,这才憋闷致气,外出寻花问柳。
就在乐杨病重之时,宜芳公主仍旧不知检点地继续与乐华来往,终于招致了乐杨病情加重,一命呜呼。
大内深宫更是流言蜚语满天飞的地方。这话只要一进了宫,传来传去,便不出意外地传到了皇后耳朵里。
这种事情比起乐杨出轨,自然更是大伤皇室颜面。他不敢私自瞒下,只得告诉了颜莘。
颜莘起先也都有些不敢相信。然而后来叫了人细问,才知道了个大概。因为想着颜友亦和莫璃向来亲昵,他自然是对事情经过都了解的,便找了他来问。
莫璃自然是早就知道得清楚。然而一是怕她听了生气,二是怕颜友亦受责怪,便一直没和她说。
如今见她主动问起,便知道事情早已风声鹤唳,是再也遮掩不住了的,便只得一五一十详细地说了。
出了这样的荒唐事,颜莘又如何能不气。她便火速派了人去公主府里传话,叫他不必为妻守制了。只明日一早便进宫来见自己。
千行清泪入雨听2
接到叫自己进宫的旨意之后,第二日一早,颜友亦便起身,准备好了车驾往宫里来。
他早已预想过自己皇姐在了解事情始末后,定然是便宜不了自己。因此一路上心里又是害怕又是忐忑,简直不知如何是好。
他为自己的父君所累,打小便不受母皇和做太子的皇姐待见。皇姐继位后,更是半推半就地强迫自己的父君遁入空门。
这么多年来,若不是自己的表哥受宠,又一再地从中替自己帮忙说情,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会身在何处,嫁到什么地方。
怕是连今日的境况都不可能会有。
好不容易平静了这么久的日子,如今终究是被自己妻主的死,弄得乱七八糟。
他不是不想好好地过日子。
然而从嫁给乐杨的第一天,他便清楚,自己是不可能好好过日子了。
乐杨是认真理智的人,无论是朝里还是家里,她的办事能力都表现得淋漓尽致,没得说的。
无论做什么事情,她都会把他作为一种事业来认真地对待,也是用这种方式来补偿自己的怀才不遇。
她也常常会帮他提出一些言谈中的小问题,来教他更好地做人做事。她总是教他一些道理比如“殿下,提问就是提问,不要轻易说出你的推测。也不要让人知道,你更容易相信哪种解释。”
这看上去是不错的。然而他却受不了乐杨每每看着自己的时候,眼里的那种光彩。
那不是因为他爱自己,或者他欣赏自己。
他清楚自己的条件。自己既没有举世无双的美貌,也没有叫人一见倾心的气质。
所以那只不过因为自己是公主,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
他自始至终都明白这一点。所以不论她多么地温柔,多么地亲切,在他眼里,都是那么的假。
这一切很快就被戳穿。
就在婚后不久,当得知自己要被调至岭南,乐杨是那样的诧异和不可置信。
但她很快明白了过来。
她从没有想过自己的夫君会是皇帝最不喜欢的弟弟,也从没有想过她会讨厌他到连看都不愿意看到他。那一刻,她眼里的失望,彻底磨灭了他尚存一息的所谓感情。
所以他不会爱上乐杨。
虽然夫妻生活了这么多年,他却一直都明白,这个和自己朝夕相处、呼吸与共的人,虽然名义上是自己的妻主,但她对自己也好,自己对她也好,真的是半份感情也生不出来。
直到遇到了她。
她是他妻主的妹妹。他第一次见她,便是在回京之后。
那日的晚宴,他也是第一次和乐家的人同席。
从自己坐着的首席向下望去,那人一袭月白色的竹裳,折扇轻晃,唇角微扬。
他的心轻轻地颤抖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人,在母亲和姐姐的光芒下,纵然是敛尽了风华,深藏了忧伤,也依旧俊朗得好似满腹的轩墨香。
从那一刻起,他便清楚,自己的生活是要改变了。
他常常找机会回乐府,远远地看她抚琴奏乐,书画丹青。常常是痴迷得不能自己。
直到后来被她发觉。
她倒也没有拒绝他的善意,还常常豁朗大方地逾了男女之界,和他嬉笑说闹。
终于有一次,二人引起的闲话被自己的妻主发觉。
天子脚下,乐杨不能把他怎么样,也不敢把他怎么样。
一顿争吵之后,她一气之下,喊了几个朋友跑了出去。
他起先并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直到后来出了事。
再之后,就是更大的争吵。原本便没有多少的所谓夫妻感情,终于一一损耗殆尽。
他其实并不敢奢望这件事情传不到那个人的耳朵里。但终究是内心有鬼,昨晚接到叫自己中断守制、进宫面圣的谕旨,他便万分不安。
之后不长时间,果然贵侍君偷偷派人来告知自己已经东窗事发,要自己小心应对,他便更是紧张的一晚都没睡好。
这一路上,他心里念头百转千回。甚至想着不如都说出来求她成全算了。
然而再一想这事情毕竟不合礼制,又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不论是依常理,还是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都定然是得不到成全的。
那就也只得咬紧牙关不承认,留待日后慢慢再想办法了。
一进了福正门,便有宫侍告诉他,皇帝正在凤栖宫等他。
他便知道这事既然皇后参与了,便是做为内帷事务处理,却是不能仅仅是说说那么简单,怕是半点也逃不过去的了。
他便又将原先不打算承认的想法吞了回去。
好在到了凤栖宫的时候,却发现了自己表哥的仪仗也在这里,他这才略有些心安。
“陛下金安。皇后万福。贵侍君万福。”颜友亦小心地行礼。
他一进门,一眼看见皇帝正坐当中,皇后和贵侍君在她两旁分坐了,一副要审自己的架势,便有些胆怯,连句“皇姐”也不敢叫了。
而颜莘不语,只看着他,弄得他更是有些发毛。
一时间屋里万分尴尬。
莫璃自然是不方便说话的。吟竹坐在一旁,眼见冷场,又见他这副样子,便圆场笑道,“宜芳公主真是好久没进宫了。怎么连皇姐都不会叫了。”
颜友亦愣了下,只得怯怯叫了声“皇姐”,又抬头小心翼翼地看了几人一眼。
颜莘原本就是气得连话都不想说。
然而就是刚刚颜友亦抬头再看自己的那一眼,却叫她心里一软。便缓了口气,道,“你该知道朕叫你来是为什么。”
“臣弟知道。”
“外面……传的话都是真的么?”
颜友亦咬了咬下唇,好久,才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应了一声“嗯”。
颜莘几乎无语。一时又是冷场。
见他二人尴尬,吟竹忙笑笑,道,“三公主也真是的。这么大了还总惹你皇姐生气。快给你皇姐好好赔个不是,说说清楚,以后不再胡闹算了。”
“我……”颜友亦又咬牙道,“我没有胡闹……”
颜莘轻哼了一声,冷冷道,“你被这份荒唐的感情逼得无处藏身了。还敢说不是胡闹。”
奈何颜友亦这次真的是认准了死理。他索性强硬道,“我们彼此真心相爱,有什么错?”
一句话终于激起颜莘的全部怒火,她强行抑住语气中的激动,道,“你是有妻之夫,她也是夫侍满门。如此不顾皇室脸面、伦理道德,如何不算是错。”
“臣弟的妻主也已谢世。况且,臣弟又不在乎做大做小……”
“你堂堂公主便能去给人家做小么?”颜莘打断他道,“纵然你肯,你就不管朕肯不肯了?”
一句话说得颜友亦愣了愣。
“他若是你自幼相恋之人,朕又强行拆散你们将你另配给他人,如今乐杨一死,朕自然是宁可招人非议也要叫你遂了愿。然而你为人夫、为人父已多年,为何就非要丢尽家门脸面、不顾礼仪廉耻,做出这等苟且之事。”
颜友亦无语。良久方道,“臣弟知道,皇姐是万万不肯成全我们了。”
颜莘不答他这话,想了想,有些无奈道,“朕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从今日起,你便不用回府了。乐杨的丧事,朕自会另外着人办理。既然你夫妻无情,你也不必再与他服制了。你在宫里先住下,等到合适时候,朕再为你指婚。”
颜友亦早料到有此着,但心里十分明白这代价终究是太大了,便犹豫了道,“那,另一个选择……”
“你回去。但乐华……必须死。”
颜友亦眼里泪珠闪了闪,半晌,方轻轻道,“那臣弟……愿意留在宫里。”
颜莘点头,转头冲莫璃道,“皇后身子不方便。你便替他马上安排人打扫宫室。另外派人去公主府上替公主收拾行装。对了,持朕旨意,不必顾忌乐府诸人,将小郡主接过来。”
虽然没出什么大事,莫璃却也没有想到会是这般结果,但也只得答应了。
颜莘想了想,又加重了语气道,“几处宫门都吩咐下去。没有朕的手谕,永远不许公主再出宫。”
千行清泪入雨听3
接连几天宫里都一直在忙着宜芳公主回宫的事情。
宜芳公主本人虽说是不大受待见,但毕竟也是皇帝亲弟。宫里的人,不论品级高低,也都须得前去看望拜见。
然而除去贵侍君几人是真心宽慰的之外,其他人大多数不过是去示个好,顺便瞅个新鲜,看个热闹,瞧瞧这弄得满城风雨的公主到底有多大魅力。
颜莘更是叫这事烦得紧。自己心里堵得慌不说,如何去防住众人悠悠之口便把她弄了个焦头烂额。所以到后来,谁一提起这事儿,她就不高兴。
赶巧她这几日朝里的事情也多,每日从早忙到晚。因为总是要叫内阁里候着的朝臣议话问事,便觉得在内书房十分不方便,于是也不再回宫,只在上书房无逸斋里办事,好顺便叫外臣进来。
几日忙下来,她便有些顾不得自己宫里的事情。然而却惦记着柳臻,便在一日,瞅了换衣服的空当儿,回了一趟文源阁。
她一进门,就一叠声儿地叫人去唤柳臻过来。不想一屋子的人却都说不出柳臻去了哪儿,只得有人连忙出去唤了个伺候柳臻的人过来答话。
进来的小宫侍算是个素日里机警的。但纵然是在文源阁待了这许久,真到了皇帝面前,被问了几句话便也仍旧心慌腿打颤,早把先前柳臻教他的谎话忘了个一干二净,只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来。
颜莘见此情状,便知他是在编排瞎话。她心里不耐烦,只叫人将他拉出去打上二十棍子,发送外殿了事。
因为手头还有事情等着,她便只得嘱咐了待柳臻一回来,便打发人过去无逸斋给自己通报。便又自己回去了。
就在她走了不多时候,柳臻却带着史仪,二人手拉着手,一路往文源阁去。
柳臻叫史仪先住了步子,自己一个人远远靠近文源阁殿门口,四处仔细看了看。
下午时分,除去几名值守的宫侍外,文源阁再没有什么人在外面走动了。
柳臻确定安全,便拉了史仪,一路往里面进去。
从正门往正殿看去,没有人注意自己,到处都安静得很。
柳臻心里清楚颜莘此刻一定是还在上书房,是绝对不会在这里的。然而终究是想起这些日子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