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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异的,这么小的声音居然能准确无误地传到大家的耳朵里。顿时每个人朝她异口同声地问道:“什么事?”
“请──你──们──闭──嘴──好──吗?”柏莉儿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说。
大伙立即听话地闭上嘴。
良久,她终于从迷雾中清醒过来,精神也恢复了大半后,才对大家说道:“好啦!我现在可以回答你们的问题了。我相信你们都看得很清楚了,我是睁开眼睛了,没有想做什么,口不渴,肚子不饿,也没什么地方不舒服。”柏莉儿流利地回答完她刚刚所听到的问题。而后一蹙眉。“但是最后一个问题,我没有办法回答。”
“为什么?”大家又同时开口问。
“因为我根本就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是一直都待在家里面吗?”
“不是!”众人又同声道。
“不是?”柏莉儿脸上充满疑问。“你们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明明就是一直待在家里啊!”
大家不再说话,全都用着奇怪的眼神盯着她瞧。
“你们干么用这么古怪的眼神看我?我又没说谎。咦?伶伶,你不是要去英国玩吗?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是不是惹外公生气,被他『驅逐出境』了?”柏莉儿开玩笑地对钟伶伶说。
这会儿,大家看她的眼神更是古怪了。
“你们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钟伶伶首先问:“莉儿,你说我要去英国,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今天啊!你不是告诉我,趁着放春假的时候要去你母亲的娘家玩。今天是春假的第一天,你人应该在英国才对。怎么?还是你根本没去?”
钟伶伶与大家互看一眼,她接着又问:“那么,你刚刚在做什么?”
“在看书呀!就是在看你借给我的那本书。”
“然后呢?”
“然后哥哥就回来了,我本来是要去找他的,结果──”
“结果什么?”
“结果……结果……”柏莉儿结果了半天,也结不出个所以然来。
是啊!结果怎样了?她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她明明就记得自己正在看书,而后哥哥回来了,还记得他有叫她呢!怎么后面的事她全忘了。
啊!她想起来了!
“结果──我就睡着了!”柏莉儿兴奋地宣布答案。
“睡着了?”众人又大叫,只差没昏厥。
“是啊!如果不是睡着了,我怎会躺在这里?”她指出一个显而易见的答案。
这会儿换柏慕文开口了。
“莉儿,你再仔细想想看,在你睡着之前是不是有发生什么事?”
柏莉儿对他这个问题感到迹疲故桥λ伎肌!懊皇裁词卵剑∥揖鸵恢痹诳葱∷刀眩嵊惺裁词拢俊
“你确定?”钟伶伶不死心地问。
“当然确定啦!你在怀疑什么?”
看见众人又露出那种古怪的神情,柏莉儿生气地说:“你们到底怎么了?老是这样神秘兮兮的!真是令人受不了!”
终于,施千钰決定解決她的迷惑。“莉儿,你会不会觉得我们这样一大票人聚集在你房间里有点奇怪?”
“何止有点?是非常奇怪!”柏莉儿说出心中的疑惑。“你跟伶伶就算了,因为你们八成是来找我玩的。但是他们两人在这儿就太怪异了!”
她的手指向钟韋恩跟严仕翔。
“其实我们都是因为你的事才会一起出现在这里的。”
“我的事?我有什么事?”柏莉儿不解地看着她。
“刚开始是因为你的另一件事,但是现在看起来,恐怕有件事比那件事还严重。”
柏莉儿被她的话搞得昏头转向的。
“什么这件事那件事的。千钰,你在绕口令吗?能不能麻烦你将事情说清楚一点?”
“你要听哪件事?”
“就是你认为最严重的那件。”
“你丧失记忆了。”施千钰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柏莉儿仅仅愣住了一秒,随即哈哈大笑。
“哈!这个笑话很好笑。千钰,看来你的想像力还真不赖。”
“我不是开玩笑。”施千钰仍是平时那种不疾不缓的语调,但却多了份坚定。
“不是?”柏莉儿露出个怀疑的眼神。“我才没有丧失记忆。我姓柏,叫柏莉儿,今年十七岁,就读圣彼得学园高中部二年级。身高一五四公分,体重四十公斤,三围保密。最拿手的科目是英文,最棘手的是体育。站在那边的那个是我爸爸,接下来是妈妈、哥哥、钟韋恩、伶伶、你是千钰,最后是严仕翔。我最喜欢的颜色是淡紫色,最爱的花是满天星,最崇拜的人是孙中山,最……”
施千钰慢条斯理的打断她的“报告”。“我不是说你丧失『全部』的记忆,我的意思是你丧失了『部分』记忆。”
“部分记忆?”柏莉儿不相信她所听见的事。怎可能发生如此荒谬的事?
“没错。莉儿,你知道今天是几月吗?”
“几月?四月啊!……你摇头是什么意思?”
不仅是施千钰,连其他的人也跟着频频摇头。
“现在已经是五月了。”
“什么?”柏莉儿讶异地张大嘴巴。“你……在跟我开玩笑的吧?”
“这是事实。”
钟伶伶突然一言不发地转身走出房间。再进来时手上多了份东西,她将东西递给柏莉儿。“你自己瞧瞧就知道了。”
是报纸。
柏莉儿顫抖地拿起报纸,第一眼便看见清楚印在上头的日期。
五月。是五月没错!现在真的是五月了!
她脸色发白地再看看日期,并在心中快速盘算了一下。
天哪!已经离春假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
难道她真是丧失了这段时间的记忆?
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我──为什么会这样?”她低哑地开口,试图压下从心底升起的那份恐惧。
“大概是你另外一件事引起的吧!”回答她的是钟伶伶。
“另外一件事?”
“你失踪了一个多月。”
柏莉儿死瞪着她,脸上早已血色全无。
“我失踪了一个多月?”
“没错。从放春假的第一天傍晚到现在,你完全没有消息。我们动用了三家的力量寻找你,甚至还到海外去找,但却一无所获。我们原本以为这是绑架,想不到昨晚你便自个儿出现了。”钟伶伶简单地解释给她听。
“我自个儿出现的?”
“是啊!”柏慕文接下去说道。“昨晚我们大家聚在客厅里,本来已经決定要去报警的,忽然听到你房间有声音传出。大伙儿上来一看,就见你四平八稳地躺在床上,一直昏迷到现在才醒来。”
那么这一切都是真的喽!
她真的失踪了一个多月,等她再度出现时,却完全忘记了这段时间。
但她却没发觉自己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啊!除了这部分的记忆没有外,其他的完全正常。況且她只觉得像是睡了一个很棒的觉而已。
“莉儿,你再仔细想想看那天的情形。”柏慕文轻声对她说。“我们认为你有可能被人迷昏后带走的,況且那天我还有听见你的尖叫哩!”
“是啊!你一定要努力地想,这是很重要的。”钟伶伶亦说。
“看能不能想出歹徒的人数及面貌,我们绝对会让他们好看!”施千钰的语气多了她平常难得一见的激动。
尖叫?绑架?她根本毫无印象。
“我记得那天早上哥哥说要带我出去玩……接着我一直窩在房间里看小说……看了好多本……然后哥哥回家了并在叫我……然后……”
“然后怎么样了?”柏慕文着急地问。
“──我不记得了!我真的不记得了!”柏莉儿脸色苍白地说。
“再想想!再想想!莉儿,你一定想得起来!”柏慕文鼓励道。
“──书……那本书有一个地方被黏起来……我想拿到楼下请你想办法……然后……然后有一道很强的光出现……”
“什么光?”钟伶伶问。
“不记得了!我真的不记得了!我完全想不起来!”柏莉儿崩潰地哭出来。
柏慕文赶紧将她搂进怀里,轻拍她的背安慰道:“别哭了!不记得就算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乖!别哭了!”
但是她似乎就是无法止住自己的泪水。
“我好害怕!我这段时间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我完全不知道!哥!我真的好害怕这种感觉!”
“别怕!别怕!”柏慕文低声安慰着妹妹。“哥哥在这里呢!不会有事的!”
“真的?”
“当然!”轻柔地替她拭去眼泪,柏慕文让她躺好,替她蓋好被单。“好好地睡一觉吧!什么事也不要去想,天大的事都有哥哥替你顶着呢!”
“啊!”柏莉儿轻叫出声。
好像也有一个人曾这样对她,是一个很高大魁梧的人,但她就是看不见他的脸。而后又有一大堆的景物在脑海中出现:似乎有一座城堡、有一个甜甜地对她笑的女孩、有好多好多的人……
“怎么啦?”
“我看到……”
“看到什么?”
“看到……”莉儿双手抱头,痛苦的直叫。“头……我的头好疼!好疼!”
柏家二老立刻紧张地问:“莉儿,你怎么了?镇静一点!”
“头疼!头好疼!”她双手按头,并拼命地扭动,试图減轻一些疼痛,但一点效果也没有。
钟伶伶立即当机立断地说:“我去请医生过来一趟。”
真的好疼!
柏莉儿控制不住宣洩不止的眼泪。她不仅是头疼,甚至连心也感到如同撕裂般的疼痛,彷彿失去一项很重要的东西似的,令她有一股抑止不住的哀伤。
为什么会这么疼呢?
“你这个白痴!”
当咆哮声由城堡大厅传遍至每一个角落时,每个人不禁瑟缩一下,虽然这一星期以来,这句话已出现太多次了,大家仍忍不住为那名可怜的人祈祷着。
欧格登城堡在这星期之內的桌椅損坏率,也创了历年以来的新高。
这一切,全是因为莉儿小姐的离去所引起的。
那天夜里,当守卫察觉到不对劲之时,立刻跟男爵的副手斐瑞稟告。斐瑞听完后也觉得事有蹊跷,一刻也不敢耽搁,立刻吩咐他们备马,自己则直奔塔顶莉儿的房间,一路上不停祈祷预感是错的。然而当他看到半开的房间时,心涼了一半,等到他确定里面空无一人时,斐瑞恨不得自己能立即消失在空气中。
可以想见男爵会是多么的震怒!
但是职责所在他无从逃避,只得鼓起勇气将事情源源本本向洛依报告。斐瑞看到男爵的脸色冷得跟冰一般。剎那间,有了冬天已经提前来临的错觉。
男爵率领他及十多名士兵,深夜骑马出城寻找莉儿。但在一整夜的搜索之后,每个人皆空手而归,男爵的脸色更是如同罩了一层严霜,令人不寒而慄。从那天起,整座欧格登堡便时时笼罩在愁云惨雾之下。那时,他们才知道莉儿小姐是真心拒绝嫁给男爵的!
虽然莉儿小姐一再强调过,但他们总以为她是在开玩笑的。毕竟男爵有钱有势,又是国王最寵爱的人,有多少女人前仆后继,巴望着能登上男爵夫人的宝座。但他从不将那些女人放在眼里,独独钟情于莉儿。
即使当初他们也怀疑过男爵怎么会喜欢上这位“来历不明”的异国女人,但跟莉儿相处下来,每个人不免称赞男爵独到的眼光。这个莉儿小姐人好得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