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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黑衣人一听,立刻跑过去,用地上的枯枝把独孤无畏给拉上岸来。谁知,这一拉他才知什么毁了。独孤无畏全身溃烂,连身上的衣物都不见了,当然,白琉箴言也没了,它从此沉没在这毒潭底,天日不见……
“啊!”黑衣人眼看功亏一篑,不禁魔性大发,准备将大姬冰大卸八块。
“住手!你连个孩子都不放过!你是人还是魔?”一位身穿绿衣裳的女子及时出现,她跳著奇怪的舞步,接下了黑衣人的几掌。
“绿珠阿姨!”白姬冰一看见牟绿珠,就知道自己有救了。
“我不想杀你,你不是白琉居的人。”黑衣人似乎有所忌惮。
“难道……江湖十大门派都是白琉居的人吗?你怎么也对他们下了毒?还打算放火烧死他们!”
“什么?连他们也……那梅大哥。”白姬冰一脱口就是心底最牵挂的人。
“放心,他们大都没事,只是暂时丧失了功力。要不是我觉得不对劲,赶过去瞧,恐怕此时已称了这黑衣人的心了!”
“什么?你救了他们!可恶啊!你竟敢坏了我称霸的大计!”
“姬冰,你快走!这里有我。”说罢,牟绿珠准备上阵了。
“她不许走!我不能空手而回,她一定知道白琉箴言的秘密是什么,我要抓她回去严刑拷问。”
“是吗?那你得先杀了我!”语毕上牟绿珠立刻使出她的独门独活“迷幻仙踪”,与黑衣人打得如火如荼。
白姬冰还来不及逃脱,便突然发现,打到了远处的牟绿珠,竟然撕下了黑衣人脸上的黑布。“是你?”牟绿珠惊呼一声,白姬冰听得一清二楚。
“啊!”由于太过错愕牟绿珠一个失神,中了他一掌,飞到了一旁的树丛,“你……”她指著那黑衣人,随后两眼一蹬,嘴里吐了一口黑血,就这么气绝身亡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杀你呀!”突然,黑衣人一手托著黑布罩著脸,另一手却颤抖得失分寸。
或许是心慌,也或许是牟绿珠的死亡所带来的震憾,他脑袋一片空白地转望著白姬冰,却突然丧失了杀她的力量。
“绿珠阿姨,你醒醒啊,你知道凶手是谁是不是?你告诉我呀!你说啊!”白姬冰只想知道这个答案,但,牟绿珠无法再告诉她了。而她,就这么哭著、喊著,最后,她昏了过去,昏了一天一夜后,才被找来的江湖朋友给救起。但是,小妹白蝶衣与绿姝阿姨的尸首却遍寻不著,怕是让野狼给拖去了。
就这样,一夜之间,她失去了所有。而唯一庆幸的是,独孤无畏活下来了。由于那黑衣人致命的一掌剧毒,刚好与毒潭的水相互抵消,因此,他的小命是了,但却得终身面对残缺的命运……
“不!我不能哭,我还有大仇未报,我没资格哭的。”从往事中回过神,白姬冰忙拭干了泪,将自以为坚强的面具重新戴起。
再过不久,又是一年一度的英雄太会,也是梅剑书宣布交出武林盟主的棒子,重新推选新盟主的一天。
她等这一天等了那么久,她知道,当年那个想称霸武林的蒙面黑衣人一定会再出现!届时,连同梅剑书引诱她母亲的恩怨,她将会一次解决彻底……至于梅步樵,她只好由他恨去……
白姬冰神情一漠,翻出了锦盒中的一包黄色粉剂,那是神医门主献给她的琥珀通筋粉,据说可以帮助打通经脉,使得功力增强,进步神速。她捏了捏手上的粉剂,然后拿了件袍子,朝著隔壁的房间而去。
夜深人静!特别是没有星光的月夜,最适合独孤无畏漫步沉思。打从他毁容之后,他只会在这样的黑夜中出现,揭去了那一顶烦闷的黑纱帽,他让自己的真实脸孔,享受片刻微风轻拂的感觉。
虽然,他才不过十九岁,但是,他的心情却已是沧海桑田。这几年来,安定一直是他内心最渴望的事,但是,他却仍然陪著白姬冰东飘西荡的,等著报仇雪恨的那-天。
他爱白姬冰,所以,他无怨无梅。他向来都是木讷沉静的人,这九年来,他一直用他自己的方式来爱他的大师姐。只不过,他从来都不知道,在大师姐的心里面,只有“复仇”这两个字最重要,连梅步樵她都宁可舍弃。
“唉!”独孤无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因为心疼,这口气叹得分外悲凉。
“什么声音?”柳弯弯蹲在茅坑上,让这叹息的声音挑起满身疙瘩。
由于白天吃了太多的剩菜剩饭,一整个晚上她就不断地跑茅房。原本胆子不大的她,心情本来就很忐忑,而偏偏此时又蹦出来这凄凉的叹气声,顿时把她吓得两腿发软,差一点就跌下茅坑。
“唉。”又是长长的一声叹息。
弯弯耳尖,知道这声是从隔壁相思楼那处传来的。是那位白斩鸡小姐住的地方吗?由于好奇心使然,她蹑手蹑脚地偷偷跑过去,想探一探究竟。
“咦!怎么没声音了?”弯弯到了园子里,什么都没,于是松了原先紧绷的脸。还笑著拍拍自己的胸口:“真是的,自己吓自己。”说罢,她一转身,打算回房睡觉。
谁知,刚巧独孤无畏走了过来,与正转身的弯弯恰巧面对面。
约莫片刻的死寂,接著,就听见弯弯惊恐地扯著嗓子喊道:“鬼!鬼啊!有鬼啊……”
她,被独孤无畏的脸吓著,拔腿就朝梅步樵的房里跑。而独孤无畏,则让她的尖叫声吓到,再听见她喊的那句“鬼”,自卑慌乱的他,立刻躲回房收拾掉落一地的心伤。
“大哥、大哥,有鬼啊!”弯弯闯进了梅步樵的房里,却发现他光著上半身在睡觉。顿时进退不得,一张脸涨得跟个猪肝似的。
“什么事?”近来梅步樵很有警觉性,下听见弯弯的话,他立刻跳下床。
“我……见鬼,在相思搂那里……”
弯弯才一说完,梅步樵便往外冲去。
“喂!等等啊!你的衣服……”弯弯拿起了挂在椅背上的衣裳,随后就追了出去。她实在是不想再跟来的,但她却担心他著凉。
相思楼是蝶恋楼里专供贵客住的厢房。因此,它位于靠竹林的那一方,有座独立的小庭院及一栋木造的仿唐建筑。平常这里是门禁森严,除了专属的仆役能进来打扫走动之外,其他人是不准擅进一步的。不过,半夜三更就另当别论了,毕竟,这不过是个酒楼,并非王宫宅第,哪来那么多规矩。
“大哥,刚刚明明在这里啊!”弯弯紧抓著梅步樵的手。
“嘘。”梅步樵听见了细微的声音,示意弯弯安静。接著,他发现了在前方的阁楼里,窗口有人影在晃动。“你待在这里,我去去就来。”
“喂!大……”弯弯还来不及抗议,他就已经使著轻功,飞上了那阁楼。“不是说有难同当吗?”她不服气地拔腿追去,想问问他这句话的正确意义。
白姬冰全身泡在黄色的浴桶中,额头上香汗淋淳,脸上则是痛苦坚忍的神色。她闭著眼睛,专心地运著体内真气,想打通全身的经脉。那琥珀通筋粉像是要把她的皮肤烧起来似地,一波波势力直逼入她的五脏六腑。
“啊……”她虽咬紧牙关,却仍忍不住痛得发出哀叫。还好她早撤了这里所有的奴仆,免得秘漏了她的秘密。
不过,她怎么也没想到,梅步樵已经潜到了她房间口外,而她那一声声隐忍的闷哼,听在他的耳中,却了让人掐住脖子喊救命的声调。
因此,就在她又发出闷哼的那一刹那,“啪”一声!左侧的纸窗让人破窗而入,她一个惊慌,旋即扯下了一旁浴巾里住自己,再一跃出木桶。
“是你?”
“是你?”
他与她同时惊呼出声音。
“大哥,你在哪里?”这时,房门“啪”地一声,突然让人撞开了。
梅步樵第一个反应,迅速奔向白姬冰,试著用自己的身体来挡住白姬冰。
柳弯变一个定睛,霎时愣得说不出话来了。她看见她的结拜兄弟张著双臂,神情紧张地挡在一位女子的前头,而那位女子,全身湿淋淋的,仅用条不算大的毛巾遮住了重要的部位……哇塞!她的身材婀娜、肤泽晶透、五官分明,要说是绝色也不为过……弯弯除了欣赏之外,还觉得她……挺眼熟。
“柳弯弯,你来干什么?”听得出梅步樵这话有火气在里头。
“啥?我担心你嘛!你不是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吗?”弯弯不过随便说说,却一语双关,让梅步樵一脸红得像似火。
白姬冰更衣完毕后,端了一壶酒,来到了梅步樵跟前。
“什么时候你也跟人家时兴结拜了?你不是向来讨厌这些俗套吗?”她强自镇定地假装谈笑自若,斟了一酒才递上去,就让他一饮而尽了。
“你为什么躲我?连来到此处,也不上银灿山庄我?”他一脸的不悦。
“干嘛找你?难道你忘了,我们的婚约早已解除,我们之间早就没半点关系了。”
“那是你片面解除的,我根本没答应……”一想到里,梅步樵不禁一肚子火。“姬冰,你到底怎么了?九前的事,我爹也是遭人陷害的,你不能把帐也算在我头上,我爱你,我对你的感情一直都没变,为什么你要这么固执呢?”
“我固执?哼!如果今天惨遭灭门的是你们梅家,你还会这么说吗?你走!梅步樵,我已经不是当年那纯浩的白姬冰了,我不值得你再为我浪费一丝一毫的情。”白姬冰转过脸,掩饰著她满溢的泪。
“不!姬冰,我永远都不会放弃你的,我会一直等回心转意。”潇洒的梅步樵,此刻再也无法洒脱起来,对她是如此地悬心,为了找她,他不知耗费了多少的心力,而今,佳人就近在咫尺,而她的心却仍在海角天涯……
“不要!不要等我!”她依然不敢面对他。“我不是白琉居那个冰清玉洁的大小姐了。我是江南第一名妓,只要谁能达成我的要求,我便陪他饮酒作乐……管他是张三或李四……”
“够了!不要再说了,你何苦要如此作践自己呢?我可以娶你,我可以给你一个幸福美满的生活,只要你点个头。我只要你点个头啊!”
白姬冰一时无语。因为,她怕一开口泪先流。她深呼吸了好几口,才又重整了那淡然的脸孔,转过头对著他说:“九年前,属于我的美满生活已经毁了。这一辈子我不会嫁人,人也不能娶我!今晚,算是我招待老朋友,明天起,如果你想见我,就得一切照规矩来!我想想……你们梅家的'落叶追风剑法'或是'银灿夜光珠'都不错,要是你愿意的话,我是有兴趣的……”
“砰”地一声房门关上了,梅步樵走了,不等她那伤人的话说完,他已经跄踉地出去了。
“大师姐,你伤他的心了。”独孤无畏早就杵在门后了。
“不是说,无情不似多情苦吗?我爹娘要是无情些,今日我就不会成为孤儿了。那是他自讨苦吃,他活该受罪的。”话虽是这么说,但她依旧觉得心口灼热,全身疲软得不听使唤。她是爱他的,只是……她永远不能承认。
一壶酒、两行泪,大男人暗伤悲。梅步樵晃著身子颠著脚步,从二更天喝到了四更天,只与寒夜的风声对饮不止。
“大哥,你怎么喝成这样子?别躺在这里睡啊!会著凉的。”弯弯打从先行退出那间阁楼后,就再也睡不著觉了。不知怎地,她的一颗心像是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