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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居然有人敢不听她的命令,暗中窥视,真当她是泥捏的不成?
“娘娘娘……娘娘……恕罪……”几名太监、宫女从门边颤巍巍走进来。他们也是听见这里传出剧烈撞击声响,担心主子安危,才冒险过来察看,谁晓得会撞上这等事呢?
早知道会惹怒太子妃,他们才不多管闲事,横竖太子妃待人刻薄又残忍,为了这样一个主子丢命,真是太不值得了。
一群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就盼太子妃高抬贵手,像饶条狗儿似地放了他们吧!
“恕罪?你们犯了什么罪,需要本宫饶恕?”太子妃的声音很轻,带着一股刺骨寒意。
那些太监和宫女全吓得说不出话。
“来人啊,”只听太子妃轻轻低喊了声。“将这几个违背本宫旨意的奴才拖下去杖毙了。”她旨令一下,自然有心腹太监过来执行她的命令。
至于那些小人物的求饶声……像那等卑贱的存在,不正是让上位者拿来泄愤用的?
待那哀鸣声由高至低,到渐渐消失,她像吸了大烟似的,陶醉得满面通红,怒火泄了,她心里终于愉快多了。
正当太子妃在寝宫中发飙时,龙天洪则窝在屋顶上,暗中替总管太监解了毒,然后再算了一下时间,太子妃身上的毒药性已过,不会再传给他人,因此她不必再跟着她了。
龙天洪打个哈欠,想睡,但又想去找房宝儿,很难抉择啊!
就在她下定决心、脑袋有些迷糊的时候,突然,总管太监的自言自语传入她耳中。
“看来太子真是很迷恋龙美人啊!竟连太子妃都拒绝了,咱家以后可得更巴结龙美人一点才是。”
龙美人?龙天洪还有点糊涂,心里想着,这又是哪儿冒出来的对手,竟能得泪痕如此眷顾?想必生得国色天香……
慢着,龙美人?老天爷,不会是指她吧?
九成九不会错,整座东宫除了她之外,还有第二个姓龙的女子吗?
想到泪痕已经去了,她慌忙将轻功运到极致,用最快的身手回到自己的宫殿。
这时,已经有小太监在外头喊:“太子殿下驾到。”
龙天洪在心里骂了声,这时梳妆打扮已经来不及了,她赶紧脱下夜行衣,打散头发,随便披了件外袍,装作自己从睡梦中惊醒,手忙脚乱地迎了出去。
谁知她还没走出寝殿,花泪痕就进来了,瞧见她的模样,打趣道:“想不到美人这么早就睡下了。”
“这……我……因为太子妃命令闲杂人等不得外出,所以……臣妾没事做,就睡觉了……”说着谎言,她有点愧疚,不敢看他。
“喔,太子妃下过那种命令啊?”所以总管太监说,太子妃精心准备一桌宴席,欲与他共同享用,是真的?
可他记得太子妃一向不爱亲近他,怎地突然转性了?
事反常即为妖,看来他有必要调查太子妃的行径,免得落入陷阱,徒添麻烦。
“那好,孤也乏了,就一起睡吧!”他把随身太监赶了出去,拥着龙天洪的肩,就要往寝殿里走。
“呃?”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殿下要在这里留宿?”
“怎么?不欢迎?”
“不是……那太子妃……”
“孤已经让人去跟她说了,今夜留宿在你这里。”
“喔。”怎么办?想到他一回宫就来找她,对太子妃的大阵仗理都不理,她心里便觉得好开心耶!
可转念一想,思及他体内的寒气,她没来由地又打个冷颤,难道今晚还要替他行功到天明?
不要啊……她会累死的。
结果她的神情就在喜怒哀乐中变来变去,无比精彩。
太子瞧得有趣,大笑一声。“美人果然是孤的开心果,一见美人,天大的烦心事都成过眼云烟。”
“啊?”敢情他是拿她当乐子耍?真让人不爽……可恼归恼,这把火却怎么也无法对他发出来,只能憋在心里生闷气。
他下一句却道:“莫怪孤一整日都惦记着你,美人,孤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龙天洪想要告诉他,自己可不是玩偶,让人随便耍着玩的,可他那种半迷恋、半迷惑的语气又让她心窝暖暖。
忽然,她有一个奇怪的念头,只要能让他开心,做他的玩偶又有什么不可以?
看看,他笑起来多迷人,她喜欢看他笑,他高兴,她便高兴,他郁闷,她的心也会跟着荡落谷底。
但愿他能永远这么笑着……她痴痴地看着他,连什么时候被他带进了寝宫都不晓得。
第4章(1)
花泪痕望着床上那床薄被,嘴角几不可见地抽搐了一下。
“天洪,时过中秋,夜晚天凉,你怎么还盖如此薄被?也不怕着凉?”他哪知她功力深厚,能抵寒暑,放着一床薄被不过是摆好看而已,事实上,她不盖被,照样一觉到天明。
“呃?还好啊,这种天气我还觉得热呢!”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便答。
“你真不懂得照顾自己。”说着,也不管她答允与否,马上吩咐人送来一床厚被。
看着那比一般厚被更厚上一倍的锦被,这回换她抽嘴角了。
早知道他身体有问题,想不到竟畏寒至此,这厚的锦被盖下去,还不闷热死她?她有点后悔“侍寝”了,先要热得半死,再要累一夜,根本不是人干的事嘛!
“这样就好了。”看着那床厚被,花泪痕很满意地连连点头。
龙天洪则哀怨地目送自己心爱的薄被被收走。
“泪痕,现在才秋天,盖这么厚的被子,会闷死吧?”她不觉地抱怨。
“怎么会?”他笑得有点勉强。自家事,自己清楚,他这身体,若保暖做得不好,才的比死更痛苦。
不过他舒服了,枕边人就可怜了,得做好随时被冻死或热死的准备。
也因此,太子妃很讨厌和他同塌而眠,虽然她从未明白讲出来,但他还是看得懂她眼里的厌恶。
既然如此,他们就做对有名无实的夫妻好了,他也不强迫她,自新婚夜后,再不与她同床共枕。
可龙天洪……他说不清楚自己对她是什么意思,喜欢应该是有的,否则他不会拒绝太子妃的邀约,一回东宫就直奔她的住处。
至于她对他是什么感受,会不会讨厌和他在一起?他不是很清楚。
可至少,他从未在她眼里读出那种让人心碎的“嫌恶”。
这便让他安心,尤其在东方王府与她同塌而眠的第一夜,那种安然入睡、一觉到天明的舒服滋味,没有经历过夜夜难眠的人不会了解,能够睡得着又睡得好,是一种多么奢侈的享受。
若非心里忘不了这份美好,以他最近这般忙碌,哪里有空回宫?
他是离不开她,才勉强自己抽身回来的。
“天洪,这个……秋季天气多变,咱们宁可热一点,也不要着凉,毕竟,生病是很难受的,是不?”
她睨他一眼,本想反驳,但见到他眼里的一丝讨好,不知怎地,心就软了,满腹牢骚也消失无踪。
“也对,那就这样吧!”对他,她总是特别容易心软,从第一次见面就这样,兴许这辈子都不会改变吧!
希望将来的某一日,当他知道她接近他是另有目的之时,能够想想两人在一起时的甜蜜快乐,莫要彻底恼她,那么她一定会伤心欲绝……
“你也觉得我说得有理?”他显得很开心。“那床榻再铺一层皮裘如何?”
闻言,她两颗眼珠瞪得差点掉出来——别玩了,这样真的会死人的。
“哈哈哈……”见她一脸惊吓的模样,他赶紧打哈哈。“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原来她这么怕热啊!他有点遗憾,不能铺皮裘,这到了三更时分,他可有罪受了。
她看他目露遗憾,忍不住想笑。他的畏寒是体内有一股古怪寒气作怪,并非外在原因,因此不管他保暖做得再好也是没用的。
但这些事她又不晓得如何跟他解释,干脆推着他上床。
“泪痕,不必担心,今天晚上绝对不会冷,我跟你保证,你一定可以一觉到天明,所以快点歇息吧!”
保暖不够,他怎么可能一夜到天明?但秋夜盖这么厚的被,对一般人确已是种折磨,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无奈地上了床。
“臣妾为你更衣。”她说。
更衣!他脑袋里灵光一闪,连忙摇头。“今天不必更衣。”前回让她帮他更衣是为了试探,如今试也试完了,知道她来历确实有问题,但九成九与他无害,所以那种自找苦吃的事就不必再做了。
他开口说道:“我……今天在外头吹了点风,有点畏寒,所以……和衣眠比较好……不对,是……我再去多穿两件来睡。”
“啊?”她觉得他已经穿得很多了,还穿,这样怎么睡?
但他已经迅速地下榻,穿衣去也。
等他再回来,龙天洪彻底傻眼。
她以为自己看到一颗球在地上滚……他穿得也太多了吧?
“好了!”他有点困难地上床。唔,这穿得似乎过多,很不舒服,但他还是勉强扯开一抹牵强的笑。“天洪,咱们睡吧!”
她看得是既好笑又好气,也心疼。
“你这样能睡吗?”
“行!”虽然很不舒服,但总好过冻死。“我今天累得很,保证沾枕即眠。”
“可是……”
“你觉得孤的行为很古怪?”他又称孤道寡。
她很敏锐地察觉,当他自称“我”时,他的心是对她敞开的。
但他一说“孤”,仿佛他真的成了一个孤家寡人,虽然高高在上,却是高处不胜寒。
她不喜欢他眼里那抹死寂般的孤单,心头一软,便坐到他身上。
“泪痕,你信不信我?”
“什么?”这话题转得太快,他有点跟不上。
“你若信我,便把这些裘袍都脱了吧!我保证只要你跟我在一起,绝对能一夜安眠。”
这怎么可能?他这副破烂身体,连御医都没辙了,她以为她是神仙吗?可以帮人脱胎换骨?
他想拒绝,但一瞧见她眼底的那抹认真,心里的坚持便动摇了,她纤细如葱白的手指摸上他的裘袍,解开一颗扣子。
他手一颤,想要阻止她,却听她温柔似水地道:“相信我,好吗?”
她的声音如此清雅,充满无数柔情与关怀。
他莫名想起了早逝的母后。儿时的记忆已不甚清晰,但有一件事他很确定,母后很爱他,无论他做错什么事,母后从没有责骂过他,母后对他的爱无私而宽广似海。
而今的龙天洪竟也给他相似的感受。
这真是荒谬,可他抗拒不了她温柔的神情,怎么也无法拒绝,只好深深沉溺。
她将他的衣物一件件脱下,只剩最后的单衣。不必触摸他的身体,光是在他身边,便能感受那股寒凉之气。
她想,他说自己今天吹了风,有点畏寒是真的。
因为昨天他们在一起时,直到三更时分,他的身体才开始变冷,而如今才初更,他已经冷成这样,真到了三更……她无法想象,却知道今晚自己一定得费更多内力帮他抵御寒气。
简言之,她今晚要累得吐血了。
是不是干脆让他穿得像颗球入睡呢?这样她也轻松一些。
可是……她舍不得啊、舍不得,也说不清心里这份怜惜从何而来,只知她不想看他受罪,所以只好辛苦自己。
“睡吧,泪痕。”她脱下外袍,搂着他,一起躺上床榻,纤手一拉,厚被包裹着两人,她柔软温热的身子紧紧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