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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人明明过得好极,穿金戴银,居住豪奢,却说她穷困潦倒,避居亲戚家。
阿玛留下额娘后,只怕就是与这女人过著奢华的日子,那么,衣食无缺的他,为什么不来接她与额娘?为什么?!
她整个人凉了心,就这样直挺挺的站在客栈前,目光如火,心头如冰,直到客栈的人发现,觉得她怪异,这才出面赶人,一把将她推倒在地。
跌地后,她并不感觉痛,别人要她走,她就走,即使脑中一片空白,漫无目的地,她仍一步步迈开脚,像个无主孤魂一般游荡。
原来,她不想一个人,可她在意的人,却压根不在乎她的想要与否。
那就离开吧,因为没有人欢迎她,因为她这回,真的该习惯孤单了。
当永璘找到恭卉时,见到的就是她失魂落魄的模样。
他手负于身后,皱著眉,居高俯瞰深夜坐在简福晋坟前的她。
“如何,逛够了,该回府了吧?”
她仰头,茫然的瞧著,像是一时没认出他是谁,双眼空洞的摇著头。
“不走?”
她还是无意识的摇头。
“得,来人!”他转身弹指,立即有人不知从哪搬来了椅子,上头还铺了张乾净的帕子才让他坐下。
“难得有机会在坟前赏月,这时若有酒暖身就更好了。”说完,永璘又要人弄来一壶温酒,没有酒杯,他便就著壶口,畅快地饮了起来。
还坐在地上的人儿,又过了一会神智才逐渐回笼,总算认清坐在她面前饮酒的人是谁。
“贝勒爷……怎么在这里?”
听见她的哑声,永璘微皱眉头。“这话是我要问你的吧,身为府里主事,却丢下府务,一整天不见人,你是否先该向我交代一声?”望著她因吹了一整天秋风而乾燥粗裂的皮肤,他眉心更紧。
“我……消失了一天?”恭卉这才恍然发现四周都黑了,自个竟就这样在额娘坟前枯坐了一整天。“我……怎么会这样?”她傻傻自问。
“因为你遭最亲以及最信任的人背叛了,可这是常有的事,你在意什么?”他寡情的说。
闻言,她猛然瞪向他,原本黯淡失焦的眼神出现火光。“你早知道了!你早知道我阿玛的下落,也知道他们过得极好,却一直瞒著我?!”
他耸肩。“是的,三年前我就知道,他被抄家前就事先藏匿了大笔珠宝,带著宠妾躲到山东去享乐,不过这不关我的事,我可懒得理会。但这回他竟然不知死活的溜回京城,扮成富商出入赌场豪赌,被人认出,这才被逮个正著,只能说老天有眼,他时候到了,该受天理制裁。”
听到这话,恭卉更傻了。
这就是额娘付出一切、牺牲自个对待的男人?!
真是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啊?!
冻结了一天的泪,在这时候,再也积压不住的爆发出来。
她的心好痛,望著额娘长眠的墓地,她多想隐瞒不告诉额娘真相,但额娘下黄泉时,就该知道她维护的丈夫是个怎生的无情无义的人了!
举步维艰的走上前,她抱住墓碑,放声痛哭。
“额娘,那男人就连你病殁都不知道,那时,他恐怕正带著兰姨在山东吃香喝辣,当个逍遥富人吧?!他压根忘了咱们母女俩,他忘了,压根就没想起过……”她哭得悲愤,声嘶力竭,最后竟呛咳起来。
永璘见了,双唇紧抿,起身走上前,搭上她的肩,轻拍她的背。“这狼心狗肺的人你还见吗?若还想见,这回我可以为你安排。”他声音难得放柔。
“不见,就算他明日就要被处死,我也决计不会再想去见他!”她愤然抹泪。
“那好,就不见,省得我麻烦。”他微笑。
看著那笑,恭卉瞬间好似明白了些什么。
这家伙莫非就是因为知道阿玛是这种人,所以说什么也不肯帮她?
他……是在保护她不受真相伤害吗?
是吗?他不是最爱看她发怒,或者垂头丧气的哭泣?
他会想护她吗……会吗……
“回去了吗?”察觉她的目光,他倏地转过身问。
“嗯。”大哭过后,她是累了,疲倦的轻点头。
“那走吧。”
永璘率先走出墓地,她默默的跟在他身后,兴许是太累了,脚步有点沉,而他也没走快,慢悠悠的与她一起拖著步伐。
凄迷的月光,恭卉不住盯著他的背影,这身影好长,肩膀好宽,挺得有如一座山……
也许是认为他不会回身,她注视的目光完全不遮掩,可永璘却敏感的回头,和她的视线撞个正著,她心脏猛地一下撞击,芙颊红通通的,而他则是露出诡谲的淡笑,带著令人不解的颤栗以及算计。
第六章
恭卉被带回府后,即受风寒,大病了三天,严重得就连病弱的老总管都要人搀扶著,亲自来探望她才放心。
可四周的奴仆对她生病这事就显得极为冷漠,她的床前冷清,只有固定送药、送饭的人会来,这些东西一送到,就谨慎的走人,没人敢与她多聊一句,可她却不时听到窗外众人的嬉笑声。少了严苛的她监督,他们该觉得轻松不少,工作愉快多了吧。
瞧来她应该多生病几次,让众人有多喘口气的机会。她苦笑。
目光悠远的望向窗外,秋中,天气越来越凉了,庭院中的枫叶也都转深红色,一片片枯索落下,风一吹,落叶满天飘扬,煞是美丽。
人说这季节容易感伤,可她还是喜欢秋天的,因为一跨过秋后,就会让她想起那年的冬天,冬雪下得很急,花园里开的红梅眨眼间全覆上星点白雪,就在那个冬天,额娘终于熬不过寒冬以及思念阿玛的心,走了。
额娘走时,她也曾像这回一样大病一场,一样三天下不了床,只能哭泣,只想跟著去死,当她第三回拿起白绫要自尽时,那男人出现了。
可他出现并非是来安慰她的,至少她在他身上感受不到一点温度,那时,他只是幽冷的望著她。
“真想死?”他双臂抱在胸前,平静无波的问。
“想!”她扯动著手中的白绫,激动的说。
“不后悔?”深沉的黑眸,依旧是深不见底。
“我额娘都不在了,我在这世上再无眷恋,要后侮什么?!”她忿忿的用白绫抹泪。
“还有你阿玛不是吗?你不想见他?”他始终不带任何情绪的说著每一句话。
“阿玛……”她一顿,“他有孔兰侧福晋照顾,应该……”
“应该如何?”
“应该过得去……”家被抄了,阿玛匆忙离京,身上就跟她与额娘一样毫无分文,阿玛一辈子过惯富贵的日子,这会该苦不堪言吧?
“你确定?不想去确认他过得好不好?”
她咬唇。“我……”
“他也许过得比你们还凄惨,猪狗不如的日子说不定让他也想上吊了。”
“阿玛想寻死?!”她心惊。
“你觉得不可能吗?”他依旧事不关己的模样。
“阿玛他……”可能的,日子过不下去,以阿玛骄傲的性子,不可能去乞讨,更不可能求人,反而真有可能一死了之。
“如何?”他的脸依然毫无表情,深邃的黑眸却闪著自信的光。
“我……”她越想心越乱、越举棋不定。“我要去找我阿玛,确定他过得如何!”思考了一阵子,她仿佛又有了活下去的理由,坚定的做出结论。
他的眉心却皱起。“你要活可以,找你阿玛却不行。”他极度无情地丢出这句话。
这话让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额娘在我这里住了一年才死,花了我至少数百两药钱,要走,这帐得还清!”
“你?!”她愕然。
“等还清了债务,我管你爱上哪去!”
“我、我卖身给你,早……早抵债了不是吗?”她忍不住双颊火红的质问。
他朝她弯起一道嘲讽的笑。“你以为自个当真这么值钱?”
就这么一句话,足以羞辱得人羞愤难堪了。“若你觉得不值,当初就不该有此交易!”
“当初?”他冷笑。“怎么,现在你额娘死了,无所顾忌了,就责怪我当初不该买下价超所值的东西?”
轻易的,他又再次羞辱她一回。
她气得发颤。“那你要我怎么做?”
“问得好,我要你还债。”他直截了当的公布谜底。
“如何还?!”她清楚他要的不是钱。如果目光可以杀人,她恐怕已用眼神杀了他千回了!
“该怎么做你自个想想,我怎知你除了肉体外,还能用什么偿还?”他轻侮地上下瞧著她。
她怒极攻心,握在手中自尽用的白绫,真想直接套在他的颈项上。
“我明白了,我会想出可以还债的法子,等还清债务,我就会离开,彻底摆脱你这冷血的家伙!”
他哼笑。“好啊,我就等这天。”
那天之后,她努力当上老总管的副手,再接替他成贝勒府的新总管,白日操持府务,夜里为他暖床,由每月的薪俸里一点一点揽银两,想著总有一天可以潇洒脱身去找阿玛,结果现在,却残忍的让她得知事实的真相,原来她的阿玛是一个没有良心的人。
那男人说三年前就知道阿玛的下落,难道他是为她去找人,帮她确认阿玛过得好不好,然后在得知阿玛的真实状况后,又不忍对她说,才让她继续作著美梦?
可以这样猜测吗?她锁著眉想。那男人是这样体贴好心的人吗?
长久以来,他对她态度就没好过,望著她的眼神,始终一如初见时那样的笃定,笃定得讨人厌……
“还下不了床吗?”
才想著,他竟然就不识相的出现了!
“再过一天我就能上工,不会耽误府务太久的。”她没好气的回道。
其实她已恢复得差不多,只是想在床上多躺一天,避开他找麻烦,也让府里的人多轻松一日。
少了她,这男人的刁难也少了,她渐渐明白,这家伙为难的不是别人,一切都是因为她,他自始至终找麻烦的对象就只是她,旁人却是倒楣的代罪羔羊!
永璘端详著她苍白的脸庞,不高兴的抿唇。“你若下不了床,就是在邀请我上去了?”
“你别胡来,我正病著!”她大惊,赶忙抱紧棉被护身。这男人不会连病人也不放过吧?!
“病?我瞧你中气十足,这病大概也好得差下多了。”听见她的吼声,他这才露齿笑了。
看到这教人头皮发麻的笑靥,恭卉心惊的猛摇头。这男人几天没玩她,怕是已经按捺不住,今儿个定是来“讨债”的!思及此,她棉被拉得更紧,甚至拉到口鼻之上,只露出一双强力拒绝的大眼。
可永璘无视她杀人的目光,迳自脱了靴子,掀开棉被,上了床,一只手探上她的腰,她却气恼的扭动,就是不让他碰。
“别动,我只是想抱著你,并没兴趣对一个病撅撅的女人下手,万一做到一半你死在我怀中,那更麻烦。”他坏嘴的说。
闻言,恭卉气得真想撕了他的嘴,可身子却已听话的乖乖不动,任他环腰轻抱。
“其实你若想,可以去找嫣红或桂香她们,她们很希望能得到你关爱。”叹口气,她幽声提醒。
这些女人都是他新找来的玩物,照他的习性,他用女人用得很凶,用过就丢,当女人是消耗品,近几日他更是变本加厉,养了更多也丢得更凶,她以为他养了这么多女人,是对她生厌了,可事情却好像并非如此。
那些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