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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仲书吗?陈太忠越发地有点想不明白了,周仲书可是曾经尝试帮陈正奎压自己的,而且康晓安也曾经说过,老周这个人可以相信,不要深信。
这八个字蕴含的味道多多,不过陈区长多少有点体会,像那个电镀厂的事情便是如此,陈正奎相信了周仲书,周秘书长虽然被突如其来的清阳河水电站惊到了,但最终还是保下了陈市长的颜面——这就是可以相信,他答应你的事情,都要做到。
不要深信,那就是此人不能托付大事,这倒是时下官场中人的共性,无需解说。
此人这时候冒头,真是让人想不通——若是康晓安搬动的,实在有点太晚了吧?
陈太忠脑子里正琢磨味道,古伯凯可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了,于是他随口发问,“太忠区长,孟志新目前在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陈区长下意识地摇摇头,“他离开北崇,也是为了大家好,是我允许的。”
“你不知道?”古伯凯讶异地重复一遍,再想一想后面的话,心里也禁不住生出一丝钦佩来,都这个时候了,这厮还敢大包大揽,别的不说,这个领导风范硬是要得。
一直以来,古书记对这个年轻人,都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要说他是市委常委,又手握纪检大权,不该对一个区长缩手缩脚,黄家在恒北基本上没什么存在感。
但是话说回来,黄家这块头实在太大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古伯凯非常清楚,自己手里若是没有两个可靠的凭仗——物证的可靠和程序的可靠,那就不要打这个年轻人的算盘,因为那样打不死人。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古书记心知肚明,自家的身板,还经不起黄系人马的惦记。
腰板硬实,就是气粗啊,他心里轻叹一声,嘴上却是关心地建议一句,“其实让他呆在阳州就不错,就像杨孟春。”
“我相信北崇干部的觉悟,”陈太忠硬邦邦地顶一句,古伯凯今天又来个突然袭击,他心里真是烦透了,你们纪检委除了搞突然袭击,还会什么?“他管不住下半身是作风问题,但是不应该全盘否认。”
“作风有了问题,这不是觉悟问题?”一个阴着脸的中年人发话了。
“他每天要给北崇分局打电话的,”陈太忠冷冷地看那人一眼,“你既然怀疑北崇干部的觉悟,敢不敢跟我打个赌?你要让孟志新回来,我保证他是最短时间赶回来……赌不赌?”
孟志新离开北崇之后,除了给朱奋起打电话报到,每天都给陈区长发一两个短信,说明他在什么位置,怎么能联系上——这是他最后的机会,用端正的态度,维持陈区长的信任。
不过陈区长一向不怎么看短信,他没那美国时间,在他的印象里,打电话才是正事,发短信的就不算个事儿,所以他真不知道孟志新现在在哪里,只知道这人在坚持发短信。
“古书记也是好意,”中年人还真不敢跟他赌,只是讪讪地回答。
“就这点出息,也敢插嘴?”陈太忠不屑地哼一声,“领导们说话,你听着就行了。”
那位听得登时语塞,他干纪检监察工作这么多年,还真少见这么强势的干部,大家一说起来,都是纪检干部出门,见官大半级,这位还不知道自己是谁,就这么吆喝上了。
古书记默默地听着,心里暗叹:这货还真是蛮横……不过也好,有什么气儿你撒出来,今天的事儿也就揭过去了。
中午的酒桌上,气氛也不算热烈,大家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两句,临到要散席了,古书记才轻叹一声,“北崇现在……还是风口浪尖上,你们两个要携手共度难关。”
“伯凯书记指示得很及时,”隋彪笑着点点头,又看自己的搭档一眼,“太忠,这个新华北报刻意歪曲事实真相,咱们应该向市里请示一下吧?”
我艹,你不要这么顺杆爬,古伯凯摇摇头,“《新华北报》的影响力很大,咱们对媒体……还是多保持沟通的好。”
“嗯,多保持沟通,”隋书记笑着点点头,“但是这个沟通渠道……”
“隋书记,”陈太忠出声阻止他的发言,“新华北报想怎么报,是他的事,咱没必要勉强,更不需要迁就。”
小子你吊爆了,古书记心里暗暗嘀咕一句,转身走了——北崇不但是泥潭,而且种种情形都特别诡异,他不想多待。
看着古书记的车驶离,隋书记才轻叹一声,“太忠,这个新华北报真的很烦人的,没准还有后续报道,你让市里协调一下也好啊。”
“我就怕他们没有后续报道,只要敢出格,我照抓不误,”陈太忠冷笑一声,他不让封锁杜俊才被抓的消息,目的就是在这里了,他要激得新华北报跳脚。
没办法,新华北报声名赫赫,但是吃的官司也不少,大家不怕吃官司——廷杖而已,可以刷荣誉值的,可遭遇的闷棍也不少,这就比较没地方说理了。
现在的新华北人,个顶个是人精,踏线的事儿是少了,但是力度更狠了,动作也更敏捷了,从今天的报道就能看出来——受益我来,送死你去。
所以陈太忠真心希望,新华北报会借此做文章,毕竟是爆料人被抓了,这也是奇耻大辱——你不暴跳如雷,我怎么可能找得到机会?
“分局抓的那个阳春……有人给我打电话了,”隋彪随口说一句,不是要解救的口气,只是单纯的吹风。
“推到我身上来,”陈区长毫不犹豫地回答,他并不是很看重此事。
“嗯,”隋书记轻哼一声,也有些心不在焉,其实现在,两个人想的是同一个问题,只是不便交流——古伯凯为什么才来就走了?
导报的事情,还真的推到陈太忠身上了,下午四点的时候,《经济导报》来了两人,要把阳春接走,朱局长得了机宜,说想要接人可以,拿五万的罚款出来!
2002年,五万的罚款真不是小数目,来人就不干了,说王社长让我们领人来的,你们凭什么罚这个钱?
这是区里的决定,你不想交钱,就不要领人,朱局长自然是不吃这一套,恶毒中伤、攻击国家机关,还有道理了?
不过最终,朱奋起还是退缩了,他不得不打个电话给陈区长,“区长,您来分局一趟吧,承包《经济导报》的,是耶鲁大学毕业的,美国人哎。”
“这特么恒北日报怎么搞的,美国人也能承包报纸?”陈太忠气得冷哼一声,不过这个局面,老朱应付起来肯定麻烦,于是他哼一声,“我马上就到。”
第3732章 扑朔(下)
来到警察分局,陈太忠一眼就看到了两个扎眼人物,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还有一个女人,约莫二十七八,身材凹凸有致,面容异常秀丽,高雅的气质中,带着几丝说不出的诱惑——只是个子稍微低了点,只有一米六左右。
“嗯,我陈太忠,”陈区长微微点头,“你俩里面,选个能做主的说话。”
“这是牛晓睿女士,”朱局长在一边介绍,他一指那女人笑着发话,“她是经济导报的总编,美国耶鲁大学毕业的。”
“哦,那是不同凡响了,耶鲁大学的高材生,欢迎来到北崇,”陈太忠走上前,满脸笑容地握一握手,“我就是个高中生……您是MBA吗?”
“我是MPPM,”牛晓睿女士面无表情地回答,然后不着痕迹地抽出了手,冷冷地回答,“在耶鲁大学,企管硕士只有MPPM,没有MBA。”
“这个马屁爱慕,我也是听说过的,”陈区长正色点点头,“我有个朋友就在那里上这个,他叫王泰信……你认识吗?”
“耶鲁大学,很大的,”女人的嘴角,露出了些许的不屑,不过她很好地控制了自己的情绪,“这个名字好像没听说过……我现在负责《导报》的全面工作,希望北崇能放出我们的记者阳春,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非法拘禁他。”
“我们拘禁他,有我们的理由,”陈太忠微笑着回答,“牛女士,只冲你这句话……我可以控告你诽谤,我是认真的。”
陈区长果然是陈区长,这时候都敢这么说,朱奋起看得暗叹,他好歹也是一局之长,但是面对这个女人的时候,一腔底气,登时就化作了虚无。
一个美貌高贵的女人,又是国外名校毕业,他有这种自惭形秽的念头,真的再正常不过。
牛晓睿却是从这句话里,听出了对方的厉害,不过她骄横惯了,闻言冷冷地一笑,“只要你说得有理,我自然会收回我的评价,我毕业的学校是美国,是最讲人权的……你们拘禁他的理由是什么呢?”
“捏造假新闻,恶毒攻击国家机关,”陈太忠正色回答,“至于说美国讲不讲人权,你别跟我说这个……他不说自己不走程序,反而恶毒诽谤,在美国就不会被判刑吗?”
“恶毒诽谤……这个先不说,”牛晓睿眼珠一转,“但是他采访你,还需要走程序吗?”
你脑袋被门夹了吧?陈太忠听得翻个白眼,“他采访我,为什么不需要走程序?他需要填写申请,经过上报,我许可之后,才会接受采访。”
“唉,咱们国家……真是官僚社会,”牛晓睿听得怅然一叹,“记者采访一个区长都这么难,真的需要舆论的监督啊,美国就没有这种事。”
“美国就没有这种事?”陈太忠听得眉头一皱。
“那肯定没有,”牛晓睿傲然地摇摇头,“我可以负责地告诉你,就我这么一个普通的华人,想见一个市长、大法官,不需要走什么程序。”
“你胡说,”陈太忠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别说普通华人了,就算《华盛顿邮报》的记者,想采访比尔盖茨,他需要不需要预约?”
“退一步,现实一点说,就算是你经济导报的记者,想去摩托罗拉中国公司采访,不要预约的话,他能不能进去?”
“那不一样……”牛晓睿下意识地摇摇头,“预约,那是起码的礼节。”
“那是,见我这个区长的时候,就不需要礼节,不需要程序,”陈太忠点点头,意味深长地发话,“搞媒体的使用双重标准……这就是耶鲁大学的MPPM,真的见识了。”
“但你是官员,不是商人,是决定政府行为的,”牛晓睿的回答,有一点点愤怒。
“在美国,决定政府行为的,不是官员是资本,他们见商人的态度,就是国内见官员的态度,”陈太忠微笑着摇头,“我一高中生,比不上你耶鲁大学的MBA,但我就是这么认为的。”
“可他们掌握一家公司,事情都很多的,安排也很满,顾不上接待一些无关紧要的……”牛晓睿话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
“看来牛女士认为,我们这些国家干部,事情都很少了?”陈区长微笑着反问一句。
听到这话,牛晓睿愣了好一阵,才微微一笑,“你这人挺有意思的。”
“你这人挺没意思的,”陈太忠也是微微一笑,毫不客气地回答,“我是懒得跟你计较……就是你承包的经济导报?”
“我朋友承包的,”牛晓睿微笑着回答,对方不在意她的身份,说话也能说到点上,这时候她心里已经收起了轻视的心思,不过优越感这个东西,一时半会儿是去不了的——仅仅是一个小小的官僚而已,“我目前帮他管理一下。”
“这也许是个很严重的错误,”陈太忠轻描淡写地回答一句,对她的回答并不做评判,事实上,这不是他虚言恫吓——国家舆论宣传的机器,怎么能交到外国人手里呢?“你们尽早做决定,交罚款还是劳教。”
“为什么是错误?”牛晓睿侧头看着他,大大的眼睛眨巴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