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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送的,我嫌弃。”
半分面子都不给,子迟冷冷回过去,神色永远暗沉,绝色的脸庞上仿佛有终年不化的积雪覆盖,半点笑意也无。
“你这人真是……算了!我不跟你计较,唉……也就是我命苦啊,苦苦忍受你这么多年,听你冷嘲热讽也就算了,到如今,连你我“龙阳之好”“断袖之癖”这种无稽之谈都能冒出来,你说我冤不冤啊?”
提及此事,裴彦卿面脸苦笑和玩味,子迟俊脸一沉,极为不屑冷冷一哼。
“就算是,也不跟你。”
裴彦卿呆愣了半晌,忽然发现子迟是在讽刺和嫌弃自己,气得毫无形象地大声嚷嚷起来,如果被外人看见向来风度翩翩、堪称极品绅士的裴世子这幅模样,不知道会做何感想,子迟懒得与他拌嘴,嫌弃地横了他一眼,无声地表示自己的不屑。
“你……不会,真的是吧?”
不怕死的又蹭了过来,贼溜溜的眼睛上下打量子迟,不怀好意地如同黄鼠狼,子迟淡淡挑眉,不痛不痒地哼了哼。
“是不是,试过便知。”
'文'裴彦卿立即离他老远,俊逸潇洒的风度全无,如同打闹的小孩,露出天真自然的好玩神态。
'人'“算你厉害,没你恶心!好了,不跟你逗,你这次单独去凤白剑庄,还骚扰人家武林大会,到底收获如何?”
'书'裴彦卿整理好散乱的衣衫,好整以暇地坐正身体,脸上玩笑的神色收起,看着面前的子迟,眼中全是关切。
'屋'“孤鸿门门主露面,没看到脸。”
顿了片刻,子迟复又补充了一句。
“轻功了得,武功深浅难测,不过我敢肯定,是女人。”
说道最后一句,忽然沉了几分,脸上也是阴沉,眉头蹙起,流光溢彩的墨眸中全是变幻的神色,裴彦卿听到这个,也是一愣。
“以你的轻功都跟丢了,其武功可见一斑。”
裴彦卿不无担忧地叹气,眼中流露出探究的意味,子迟沉默不语,淡淡抬眼看向窗外,隐着一股孤傲淡漠的神情,心中风起云涌。
不是跟丢了,是我……不想跟上去。
屋内陷入一阵沉默,子迟淡淡想到,有些自嘲和不屑,有些嗤之以鼻,没想到到了关键时刻,居然还是退却了半步,让她逃了。
“听说司徒意跟陛下提及,要把司徒秋水许给你,你没答应?”
忽然想起来彦溪告诉自己的事情,裴彦卿抬头问道。
“哼”
不可置否地冷哼了一声,子迟显然很讨厌这种话题,扭头端起茶盏,姿态优雅孤傲。
“哼什么啊?难不成真的永远不娶妻啦?也难怪人家会怀疑咱俩,谁要你从来不近女色,都成年了连侍妾都没一个!”
“不需要。”
一成不变的拒绝,口吻不容怀疑,裴彦卿知道子迟自幼离宫外出,经历了丧母和重病之后,跟随无量道长修习,讲究道家清心寡欲,所以对于感情难免冷漠了些,本来就冰冷内向,再加上……那个人,唉,裴彦卿看着子迟的目光有些复杂,一抹说不清的情绪浮上心头。
是因为曾经的伤害和阴影,所以不相信感情了吧?
如果自己的亲生母亲都是那样的看待自己,出生在仇恨和报复的情绪中,母亲视自己为眼中钉一般,不惜害自己的儿子,所谓的婚姻、爱情都是虚假,欺骗,背叛,谎言,甚至残害,幼小的心中,留下太多不可磨灭的阴影,出生在皇室是无可奈何,子迟自幼云游天下,志在四海,对于江山社稷半点兴趣也没有,想来那司徒老狐狸试图用女儿牵制住子迟,这种想法实在蠢了些。
“那……秋水呢?你真的不喜欢?”
顿了片刻,裴彦卿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有点八卦和好奇的成分在里面,也是受彦溪之托,拗不过那个无法无天的野蛮妹妹。
“喜欢?那是什么东西,我不懂,也不想懂。”
子迟声音甘醇低沉,柔和中带着磁性,只可惜森冷无情,半点温度都没有,说出来的话简直像刀子一样,毫不留情。
饶是裴彦卿也被他无情冰冷的话伤了,假意打了个寒噤哆嗦。
“冷死了!真不知道,以后什么样的女人受得了你!你打一辈子光棍不要紧,千万别连累了我!”
“哦?英俊潇洒的裴世子,怎么会打光棍?”
难得子迟有兴致,肯多说几句,还开起了玩笑,语气淡漠嘲讽,脸上有微不可查嘲讽笑意,淡淡地打量裴彦卿。
裴彦卿自然知道他指的是八公主子越,脸色沉了沉,眸子里闪烁着无奈和压抑,眉头微皱,低低叹息了一声,沉默不语。
“奴才拜见卓王,世子。”
门外忽然传来一声通报,裴彦卿知道是送请柬的下人回来,坐直身子朗声宣。
“进来。”
子迟淡淡倚着桌子,姿态慵懒,连眉毛都懒得抬,那人恭恭敬敬地进屋,俯身行礼。
“少爷,奴才已经将请柬送到白公子手中,白公子答应今日赴宴,并要奴才代为致谢。”
裴彦卿微笑颔首,扬声挥了挥。
“知道了,去吧。”
仆人恭敬地躬身,缓缓退着步子出去,子迟这才懒懒地抬眼看向裴彦卿,似乎有些喜悦。
“白?”
“嗯,凤白剑庄白凤举之子,白莫展,上次项川府之事多亏有他帮忙。”
听到项川府,子迟的脸色一沉,仿佛极其厌恶,冷冷地斜睨了裴彦卿一眼。
“既然有客,还不走。”
逐客令下得如此无情,裴彦卿摆出可怜兮兮的模样,一边起身一边回头对他说着,口气哀怨。
“唉,外人只道我裴将军与卓王爷断袖,哪知其实不然,卓郎对奴家好生狠心无情……”
还假装抬袖抹了抹并不存在的泪花,从衣袖阻挡中偷看子迟已经青黑的俊脸,冷得快要爆发,裴彦卿满脸坏笑,肩膀都在颤抖。
“八妹……”
缓缓开口,森冷无情,好整以暇地对着那个假装哭泣的大男人,满脸厌恶和恶寒,这么大男人,又是堂堂将军,居然做出那么恶心的表情,子迟懒得看他。
果然,裴彦卿如同被烫了尾巴的猫一样立即跳了起来,惊慌失措地东张西望,伸长了脖子到处张望,子迟满意地看着自己的话收到的效果,端起茶盏悠悠抿了一口,目光深邃悠远,绝世的容颜上露出一抹为不可查的隐隐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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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倾世名伶 第五十九章 我照顾她
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个缓缓走至身前的蓝衣人,海洋般湛蓝的眼眸静静地打量自己,脸上是比春风还要和煦的微笑,月棠忍不住心一抖。
又来一个美男啊——我的命也太好了吧!完全符合穿越必遇美男的定理!
伸出一只洁白如玉的手,拨弄了两下锦瑟,月棠低头看着他的手指,修长如玉,一看就是弹琴的手指,指节处有明显的老茧,就像自己的手一样。
“奔雷么,很难得的好琴,姑娘好嗓音,在下萧品逸,月满楼的乐师。”
蓝眸静静地看着月棠,对她毫无礼貌地打量丝毫不在意,浅笑着看着月棠呆愣愣的可爱模样,莞尔一笑。
“姑娘,敢问芳名。”
月棠这才察觉自己的失态,下面那么多人看着呢,自己居然对着这个蓝眸美男犯花痴起来,囧得恨不得咬舌。
“呃,你好,我……我叫月聆音。”
“好,音音。”
好像没有任何顾忌和迟疑,再自然不过地牵起月棠的小手,把她轻轻拉到台前,月棠就那样呆呆地任他牵起,仿佛被他那亲昵的称呼轰炸晕头了。台下众人又是一阵倒吸气的声音,震撼不已地看着台上的两人,真是赏心悦目,比画上的美人风景都要好看。
顾冥轩静静地看着台上那个蓝衣公子,眸子里是看不清楚的神色,叶紫冉也很诧异,心高气傲的萧品逸,居然主动出来牵一个女孩,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锦娘见到萧品逸都亲自出马,顿时满脸都是笑意,看着台上牵手的二人,真是说不出的和谐美景啊!
“锦娘,音音是月满楼新来的姑娘吗?”
萧品逸完全不理周遭惊讶和议论,大大方方地牵着月棠温热柔软的小手,就像相识已久的老朋友一样自然。
“是啊,乐师您这是……”
锦娘显然没料到这个向来不愿意多与外人交道的俊美乐师居然主动出来,而且对着这个姑娘极为关注,连连点头。
“很好,从今以后,音音我来照顾,所有的歌舞我会负责,我要她成为月满楼的新任花魁。”
嗓音低沉柔和,不似子迟那么冰冷,洋溢着春风般的和煦暖意,让月棠顿时瞪大眼睛。再次满场哗然,台下所有人都震惊不已,说不出话来,星都最好的极品乐师萧品逸,凡是他的作品,无一不是举国传诵,无数皇亲贵胄前仆后继,只是为了求得品逸公子一曲,只是他为人极其低调神秘,长年独居月满楼,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研究音律歌赋,很少有人得见其真面目,今天不仅见到了,还看到他主动要捧起一位新歌姬,对于所有人来讲,绝对是一枚重磅炸弹!
“音音,你愿意吗?”
没等锦娘发话,萧品逸兀自低头,询问一旁垂首思索的月棠,口吻中的柔和让下面无数少女倾心乃至疯狂。
月棠忽然抬头,看着面前湛蓝闪亮的眸子,勾起嘴角自信一笑,轻轻挣脱被他握住的手,昂首挺胸地回答。
“不,不用你帮忙,我也会成为这月满楼、乃至整个扶沧的花魁!”
好狂妄的口气,好自负的姿态,好自信的神采!
所有人都跌了下巴,看着台上自信满满的月棠,这一刻的她,周身宛如迸发出夺目耀眼的光芒,让一旁俊美无比的萧品逸也仿佛黯然了几分,众人被月棠桀骜的话语震得目瞪口呆,今天的震撼一个接着一个,月满楼从来没有这样震撼过,热闹是热闹,这么多年歌舞生平、莺歌燕舞的生活,也从来没有哪一天如同今日这般惊心动魄的。
“好——”
台下的顾冥轩忽然出声,大手抬起为月棠鼓掌,满眼皆是惊叹与赞赏,他就知道,月棠是独一无二的奇女子!果然不一般!
让众人费解的是,台上被人当众拒绝的萧品逸,脸上没有任何不悦和愤怒,反而更加舒心地微笑,抬手鼓掌与台下的顾冥轩回应。月棠傲然昂首,自信的水眸看向一旁的萧品逸,二人在台上微笑相对,没有一丝敌意和生疏,就像熟识的知己一般和谐,台下众人纷纷为月棠鼓掌欢呼起来。
叶紫冉看着身旁骄傲自豪的顾冥轩,又看了看台上美丽自信的月棠,羡慕的同时,更多的却是无尽的哀愁与落寞。
“谁让你我静似月,只能在心底默念,谁让你我静似月,只能在心里默念,檐下燕替我飞到你身边……”耳畔仿佛还在回荡着月棠悠扬哀婉的歌声,淡淡的渗入心底,那个最温柔隐秘的角落,隐隐作痛。
到哪一天,他也会对自己展开那样温热和宠爱的笑脸,就是死了,也心甘情愿。
顾冥轩眼睛紧紧盯着月棠,半分多余的目光都不肯移到叶紫冉身上,可是谁都没有注意到,他微笑的眼睛里,有一抹隐隐的苦涩,双手负在身后隐藏在宽大的衣袖中,紧紧握拳,仿佛在做极其痛苦的挣扎,牙关紧咬,又慢慢放开,终究没有看她一眼。
害怕只要多看一眼,就再也无法移开,无法放手,紫冉,对不起……
以我目前的身份,终究给不了你安定的幸福,所以,我只能选择冷漠。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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