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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贞轻扣拉环,果然,那块隔板上的薄木片就这么被她给拉了起来。
当薄木片被宁贞拉起之后,宁贞心心念念要找的东西,终是找到了。
看到放在那隔层里的东西,宁贞喜极而泣。
“爹,你的冤屈,一定可以昭雪!”
宁贞翻看了一下那些东西,果然这是一本账本。
账本上记录着夏伯然每次贪墨的银两,便连宁父当初的那桩案子,也被一一记录。
看到宁父给夏伯然做了替鬼死的证据,宁贞的眼泪一颗颗往下落。
“夏贼,我定要你不得好死!”
宁贞吸了吸鼻子,倔强地擦了擦眼泪,然后把所有的东西都还原。
只是这些账本,宁贞并没有再放回去。
一般情况下,夏伯然是不会去碰这些东西的。
至少宁贞入相府的这些天里,宁贞从未见过夏伯然碰书桌这个地方。
要不然的话,她早该找到这些证据了。
宁贞找到了东西之后,自然是要带消息给夏池宛。
便是靠告状,宁贞也得靠夏池宛。
夏池宛跟宁贞是合作关系,如果没有夏池宛的相助,宁贞自然是找不到这些东西。
宁贞恩怨分明,晓得宁家的仇只跟夏伯然有关系。
而且,于她而言,其实夏池宛对她是有恩的。
以怨报德这种事情,宁贞做不出来。
且知道夏池宛在相府以前的生活,宁贞晓得,夏池宛不过是个苦命人。
终于得到宁贞找到证据的消息,夏池宛差点没想为宁贞掬一把泪。
这就是自己人跟非自己人的差别。
当初,宁贞成了她爹的女人,没多少时间便把这东西揪出来了。
这辈子,宁贞想保贞节。
果然,夏伯然的事情,什么都没跟宁贞讲。
“二小姐,你当真让我去告御状?”
如今夏伯然不在相府里。
因着上次初云郡主差点没出事。
初云郡主现在在坐月子,动不得干戈。
可是于嬷嬷可以!
所以,于嬷嬷雷厉风行地又罚了一些人,更是给管家一顿排头吃。
想当然的,但凡是夏伯然的人,现在都缩着脖子做人,不敢在人前蹦哒。
因此,倒是给了宁贞跟夏池宛碰面的机会。
“我何时不当真过?”
夏池宛为宁贞倒了一杯茶,请宁贞喝。
宁贞没什么心思地抿了一口:
“你可知,我这一告御状,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宁贞定定地看着夏池宛,再三确认。
、1280。灭顶之灾9
这样的状告上去,就算夏伯然不死,怕这相府也是保不住了。
夏池宛到底是夏伯然的女儿。
若是夏伯然倒了台,这对夏池宛而言,有着极大的影响。
夏池宛既是自己的恩人,宁贞不愿意夏池宛做什么后悔的事情。
“你以为,我这个相爷的女儿是白当的?”
夏伯然是大将军的女婿,又是韦爵爷的女婿,更是初云郡主的夫婿。
就从这三点上来看,只要初云郡主不跟夏伯然和离。
那么夏伯然的小命应该还是能保住的。
法不责众。
便是要责众,相府的“众”也不是那么好罚的。
她既然恨夏伯然这个爹,那么她要毁就毁得彻底。
夏伯然娶她的娘,可不就是冲着大将军府去,想要位极人臣吗?
夏伯然娶初云郡主何尝不是这个原因。
既然这是夏伯然最想得到的。
那么她就要亲手毁掉这一切,让夏伯然痛苦。
至于她自己,她根本就不在意自己是不是相爷的女儿。
要知道,就算没了夏伯然,她依旧是一品诰命!
釜底抽薪。
如果夏伯然没了丞相这层身份。
她就不相信,夏伯然还能主宰她的命运,拿捏她的未来,甚至是冷眼旁观大将军府的落败。
为保大将军府安全,她会不惜一切!
还在韦爵爷府里与韦爵爷周旋的夏伯然哪里能想到。
他的“女人”跟女儿已经合谋怎么把他拉下台。
而他很快,又将面临怎样的灭顶之灾。
只是,在韦爵爷府里,关于初云郡主一事,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当中。
最初的那个稳婆是中毒而亡。
就表面看来,那是稳婆自己吞毒而死的。
但是韦爵爷才不相信事情有那么简单。
这稳婆是什么情况,韦爵爷已经派人去打听清楚了。
就这稳婆平时的表现,她绝对不是那种遇到大事,可以弃自己小命,保主子大命的那种忠仆。
请来仵作,给那稳婆检查。
果然,那稳婆的身上根本就没有藏任何毒,这稳婆之所以会死,估计也是着了别人的道。
所以,于嬷嬷请来的那些稳婆里,至少有一个是有问题的。
还有,初云郡主产前明明只服下了汤水,那红花是什么时候进了初云郡主肚子里的。
若不是于嬷嬷太过紧张初云郡主的肚子,又怎么会犯这个错误。
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一件事情,那就是有内鬼。
死了一个,活着还有许多呢。
只要有活口,韦爵爷不担心自己会问不出什么东西来。
奇怪的是,面对韦爵爷如此不依不饶的性子,夏伯然竟然一点都不担心。
那样子,看得韦爵爷都觉得奇了怪了。
就夏伯然那样子,哪有一点做贼心虚的味道。
要不是韦爵爷相信夏池宛,还当真要怀疑后悔一下,初云的事情,自己是不是该从头查起,此事当真与夏伯然无关。
但是,在相府里敢对他的女儿下手的人,还当真没几个。
直到问到最后,韦爵爷才知道,夏伯然的笃定来自于哪里。
、1281。家门不幸1
的确,在于嬷嬷请来的稳婆当中,的确有一个有问题。
这个稳婆家里突然多了一大笔银子,正好替她那好赌的儿子将债给还清了。
只是这稳婆说联系自己的是一个女人,并非男人。
她之所以进了相府之后,还能做手脚。
完全是因为那个找她的女人早就说过,相府里头她已经都安排好了。
听到那稳婆的供词,韦爵爷自然不信,稳婆不肯老实交待,韦爵爷完全不介意大刑伺候。
对稳婆大刑伺候的整个过程,韦爵爷与夏伯然都是一同“观赏”的。
韦爵爷一旦出手,当然不会手软,夹手指,老虎凳。
总之,这些让人听了毛骨悚然的大刑,今天那稳婆也算是长了见识,体验了不少。
才短短半天的时间,稳婆好好的一个人,竟然变成了血人。
“贤婿,你觉得这个稳婆的话,可信吗?”
看着稳婆完好的一双手,变得血肉糊涂,韦爵爷脸上淡然一笑。
正是因为这一双手,差点没要了他女儿跟小外孙的命!
“如此大刑之下她都不曾改口,若她不是个忠的,那便该是真话了。”
听到韦爵爷的话,夏伯然没直接给稳婆的话下个真假的判断。
这个小当,夏伯然怎么可能会上呢。
只是,夏伯然没有想到的是。
既然韦爵爷都已经怀疑上你了,你这种摇摆不定,云雾不分的态度,就一定是最好的吗?
“依贤婿的说法,那么在相府里还真有如此能一手遮天的女人?”
韦爵爷似笑非笑地看着夏伯然,这个女人听上去,最有可能的人是夏池宛。
“不。”
夏伯然出乎韦爵爷意料之外,并没有承认,这件事情是相府里头的人做的。
“相府里的人绝不会做此事,郡主夫人是相府的主母,很受府里人的爱戴。”
夏伯然摇摇头,他没那么傻,把这盆脏水往夏池宛的身上泼。
当然,若是韦爵爷突然犯抽,认定了夏池宛自然是好的。
如此一来,夏池宛那个逆女就可以交给韦爵爷去收拾了。
可眼下很明显,韦爵爷根本就不相信夏池宛会对初云郡主下手。
所以夏伯然这个时候也不会自找没趣,把事情都推给夏池宛。
亏得这件事情,夏伯然前后都有打算。
就算是替死鬼,夏伯然都找了一个极好的。
“若说真有人敢对郡主夫人动手,在相府里又有这个影响力的,我觉得该是府外的人。”
夏伯然看都不看那个血稳婆一眼:
“而且,这个人应该与相府有很深的关系,对相府十分熟悉。”
若是不熟悉,怎能在相府里做安排。
夏伯然说的这个人,还当真有一个。
那就是夏雨欣的生母,陶姨娘。
上次夏伯然派人刺杀陶惠心,可是最后没能得逞。
可那么多日子过去了,陶惠心从来不曾露过面。
夏伯然猜,陶惠心便是那一日没死,现在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要不然的话,陶惠心怎么能耐得住性子,不上门找麻烦。
、1282。家门不幸2
既然陶惠心都已经死了,夏伯然怎么可能错过这个机会,再次狠狠地利用了“死”了的陶惠心一把。
夏伯然全当这是陶惠心对他尽的最后一点夫妻之情。
“贤婿心中可有怀疑对象?”
韦爵爷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夏伯然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陶惠心的头上。
的确,陶惠心是夏伯然的女人。
且,若不是初云郡主横插一脚。
谁人敢说,当时在相府里身份最高的陶惠心就一定当不上夏伯然的续弦。
如此看来,陶惠心的确是具备了作案的动机。
陶惠心又有做案的能力,再加上陶惠心失踪,生死不明。
夏伯然不把错推到陶惠心的身上,推谁身上去。
就像现在,陶惠心明明被夏伯然黑了一把,陶惠心都没法儿跳出来为自己叫屈。
“哎,家门不幸。”
夏伯然心里臭骂了韦爵爷一声老狐狸。
陶惠心这个答案,谁说出来,谁先输。
夏伯然挑明,韦爵爷偏不接招,非要给夏伯然给个答案不可。
夏伯然倒是想说自己不清楚。
可是具备这些条件的人,还真不多。
除了陶惠收之外,还有一个老侯爷夫人。
但是谁人不知,老侯爷夫人在与孙坚行归邑洲的时候,被人给杀了。
自己家里的情况都弄不清楚,这话夏伯然没脸说。
“岳父也该知小婿本有四位妾室,其中有两位犯了错误,被小婿给赶出府去。”
夏伯然话里的两个妾室,自然就是陶惠心跟云秋琴了。
“此事,我的确有听闻。”
韦爵爷点点头,那些糟心的小妾,夏伯然赶掉一些,韦爵爷倒是乐意见得。
妾室少了,初云才能更加得宠。
“云秋琴是被小婿打了一顿之后赶出府去,现在想来,怕是生死不明,也是当时小婿气头上,如今想来,念我俩夫妻之情,不该做得如此绝情。”
夏伯然似乎不怕死一般,表现出自己对其他女人的眷恋。
不过,与此同时,夏伯然表达了一个意思。
那就是,他对自己的女人很好,很有感情。
哪怕如犯了错的云秋琴,便是云秋琴给他所有妾室下了绝孕药。
在云秋琴犯了如此大错的前提之下,夏伯然依旧顾念着两人多年的夫妻之情。
所以,就夏伯然这等同于情圣一般的性子。
像杀妻灭子这种事情,夏伯然肯定是做不出来的。
“至于惠心,小婿当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说完了云秋琴,夏伯然的重头戏终于来了。
“本来小婿的小女随陶惠心回了陶尚书府,谁知道,不日,小女狼狈地回到了相府,不愿意再去陶尚书府。”
夏伯然说的这些事情好多人都知道。
夏伯然说的是实情,自然不担心韦爵爷去查证。
“小女念母,想回去看看陶惠心。小婿不忍小女思母神伤,便答应了。”
当然,夏伯然说的这一点,也是有理可考证的。
正因如此,夏伯然说得那个言词恳切,脸上甚至隐隐出现了后悔之色。
、1283。家门不幸3
夏雨欣回相府之后,夏伯然可不是有一段时间,经常陪着夏雨欣出府“游玩”吗?
夏雨欣哪里想到,自己当初的举动,成了陶惠心买凶杀初云郡主的伏笔。
“是小婿太过心软,为了小女一再退让,怎知让陶惠心生出了别样的心思来。”
夏伯然眉毛微皱,满脸的后悔和哀伤。
所演之情,当真是入木三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