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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该说狡猾的人是我才对。”景洛自嘲地一笑。
他本不过是为了利用她的身手为他以后办事,也算为她过去做的亏心事积德。
想过她是真的失去了记忆,却没料到她连性情也变了一个人。
由原来的阴险、暴戾、冷血、无情变成了如今的沉敛、静默、不骄不躁。
除了面无神情外,实则是个良好的护卫择选。
“我是没了记忆,但我有思想,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少爷做的事我都看在眼里,所以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少爷没错。但,愿少爷别弃了我。”
不温不热但真真切切的字句都像一柔暖风抚过景洛的心底。
墨不见底的眸子看向她。
“怕只怕,你这么一说,我便不会让别人夺了你去,你只能一辈子当我护卫。”
“翎,你有这样的自觉吗?”
“是。”
门外忽然传来两声“叩叩”的门响,叶翎一句话刚完就开了门。
走进来的是杜希,脸上带着几分难掩的气恼。
对叶翎客气地点头后,他拧着眉就对景洛道,“少爷,裳儿他还是不肯喝,我该怎么办?”
景洛带着笑意的眼眸一顿,视线落在他白皙的右边脸上,那里有个明显的红掌印。
当下敛开眸,眉眼带笑道,“你若没用强制手段逼他喝了那药,按乔裳的好性子,他会喝的。”
这话让杜希脸不由一红,阴阳怪调地抱怨着,“少爷,你别取笑我,你也明白着,裳儿最不愿承认自己身体虚,若不是他硬不喝下那药汤,我敢那么做吗……”
“算了,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多年下来都喝同一配药,难怪他会怕。”
没继续调侃杜希,景洛拿起写好的单子,递给他。
“这是新的药方,你带着它去药铺拿药,回来我自有办法。”
杜希愣仲之时,眸中闪过一丝喜色,“杜希谢过少爷。”话落,点头,一溜烟就掩了门跑出去。
暮色之时,各种药都被杜希大包小包地带了回来。
少爷检查有无漏药后,就在叶翎的眼皮底下,转动房间里做摆饰用的花瓶。
花瓶一转,一道密门被赫然打开。
呈露眼前的是一个大药架,上头满满全是大小不一,形状不一的药瓶子。
讶然地看着少爷在中间挑选出几颗药丸,又神情自若地关上密门。
叶翎再不然也该明白少爷原来是个懂医术的大夫。
难怪少爷的房内时刻都萦回着药香,难怪总能在少爷闻到若有似无的药清香。
少爷卷起衣袖,打开桌山杂乱的一包包药,仔细地挑出所需的药量,全然忘记她和杜希的存在。
“现在才知道少爷是个大夫吗?”杜希一边看着景洛一边随意地问道,叶翎听了如实点头。
“那你应该也不知道,我和少爷自小就认识,我们是一起长大的。”
叶翎愣了愣,不置可否。
他继续道,“觉得很奇怪吧?其实很多事都不如你所看的简单,少爷也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坚强。所以我总希望有一天能有一个人能一直陪在他身边,不论未来如何。”
“但想归想,这样的人实在难求,你说是吧?”带有深意的笑突然转向她。
叶翎没有否认这句话,也没有肯定,只是睨着少爷,对杜希淡然道,“那也不一定。”
终于从药材中抬头起来的少爷,二话不说就招手示意杜希过去。
杜希走近后,他便开始一样样地交代各种药材所需的成分大小。
需要几天熬一次药给乔裳喝,需要持续多久药效才能真的见效。
杜希极其耐心地听,一点一点地记着,就怕漏过少爷说的一句话哪怕只是一个字。
叶翎心有几分明,杜希是喜欢乔裳的吧,虽然两人都是男的。
在现代时这种关系其实是见惯不怪的。
但古代人封建保守,要不顾世人之眼不顾自身所感,毅然打破陈规?
杜希也许可以,但是乔裳就难了些。
所以,想要虏获美人心,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这般想着,眸中不免露出笑意,得到“慕子陌”这个身体算是幸运的吧。
否则怎能遇到少爷,怎能呆在这么个和洽的景宅,怎能认识这些性格分明,讨人喜欢的人。
少爷要亲手熬没有药味的药汤,这句话非幻听,却是真的。
因为平常饮食都是杜希吩咐别人在准备,所以厨房还是叶翎第一次踏入,还是跟着少爷进来。
叶翎几乎是愣仲地看着少爷的一举一动。
看少爷如何利索地挑开全鸡里面的鸡骨头,将最鲜嫩的鸡肉放在瓦罐底层。
再加入适当的当归和枸杞,生火,小火慢炖;
看少爷如何将所有的药都磨碎,然后放进另一个砂锅里,放在炉灶上。
尔后整个蹲下拿着扇子扇,让火候适中地沸腾锅中的药。
少爷的脸不一会就被炊烟扑得红烫。
叶翎心下一咯噔,跨步就想向前去,却被杜希一马拦住。
他摇了摇头,“别惹他生气,这事他只会自己来,你插手不会帮到忙,还是对他的不信任。”
锁眉看偶尔被烟呛得咳嗽的少爷,不只他的脸,连卷起袖子露在外头的胳膊都被热气烫得通红。
上齿潜意识地就用力咬住大拇指,这是她从小到大养成的坏习惯。
想事情的时候,或是心情烦躁起来,她就会这样做。
而这莫名的不快感,分明是出自对少爷的怜惜,自己却不能做什么,才出现的。
熬药需要等待和耐心,少爷光洁的额上不断地冒出水珠,断线般地在他的脸颊两旁滚落。
掩在火光中的秀丽容颜在叶翎的眼眸中闪烁不定,看得越久,叶翎的眼就越疼。
一直待到黑暗开始笼罩大地,晚风的凉意渐有几分时,少爷才炖好参着鸡汤味的药汤。
这次亲身下厨是要杜希知道拿捏煮汤的时间和火候,所以杜希看的是少爷熬汤熬药的整个过程。
而叶翎,看的则是少爷认真的一行一举,还有那在厨房走动的一身影。
自来到景宅的第一天起,她就按照少爷的要求,一直看着少爷。
看久了,不腻,反而更移不开眼了。果然,习惯真是件可怕的事。
许是过了晚膳的时间,饿意反而没了,晚膳时,少爷没抿几口饭就撤了满桌的菜,几乎是没吃。
月色正朦,叶翎守在少爷的房外,望进里面的烛光犹亮,犹豫了半会,还是往右廊的厨房走去。
其实之前就叫叶翎无需守夜了,但瞧见门外的身影忽然没掉,景洛下意识还是叹了口气。
一无睡意二无看书之意,索性趴在桌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烛台上的烛火。
“少爷。”
沉敛的声音传来,景洛的心里一咯噔,险些让烛火烫了手指。
一时也就忘了夜深人静时不宜男女二人共处一室,恍惚地应了许,“进来吧。”
门掩上时,瞧见叶翎端着一碗粥进来,袖袍稍卷起,进来后,就将手中的碗放在他面前。
之前叶翎就说过她会下厨,所以现下他倒也不惊讶。
只是一股酸酸甜甜、入味浓佳的味道扑鼻而来,却闻不出是什么粥,当下疑惑,“这是什么?”
“开胃粥,少爷没胃口,但空胃入睡终是不好。”
景洛看了眼她,垂下眼眸,拿起勺子,咬了一口,确实开胃,不由惊讶道,“里面加了什么?”
“山楂,莲子还有红枣。”
“山楂?”
叶翎想了想,道,“也就是酸枣,山里红生津开胃,可以增加食欲。”
难怪味道这么特别,粥的粘稠度也刚好,入口的味道极佳。
待到整碗粥全数吃完后,景洛才放下手中的汤勺,细嚼慢咽完,正欲问这粥是如何煮的。
抬眼时,却发现叶翎一直瞅着他看,氳不见底的眼眸明明毫无波澜,却是看得他不敢直视。
撇开眼时,一只温热的手遽然支起他的下巴,古井无波的瞳孔不知何时变成了绯红之色,深邃得像是要把他吸进去一般,让他惊慌得几乎闭起了眼睛。
本该甩掉那只手,却由着她伸手在他的嘴角一抹。
然后在他看清她手上抹掉的原来是饭粒,耳根正腾然烧起的时候。
她居然将手中的饭粒放进她的嘴里,还伸舌暧昧地一舔。
脑袋一轰,心不受控制地悠悠一颤,景洛的脸羞得通红,整个人呆愣征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少爷?”
“啊!”
“恩?”
脸颊殷红地抬起雾气渐出的水灵眼,愣仲地看叶翎。
绯红瞳孔已变回了黑色,面瘫的脸上没有一丝越矩的不妥之色,淡泊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一口气登时憋在胸口,“你……”
“恩?”
“你……”咬牙地一撇头,完全不知如何提起数十秒前的事情。
最后只道,“没什么,我困了,你也出去吧。”
“恩,少爷好梦。”收拾好桌上的碗勺,叶翎安静地退出去。
出了门,她用手捂住嘴,难以置信她刚才对少爷做的事……为什么会那样做……
正文11泪痣少年纸伞下
本是适宜春眠的三月,却连着无眠两夜,脑海依旧散不去那双那似要将人吞噬入骨的灼热眼神。
以往其实无论是用膳、舞剑,散步还是阅书,叶翎也像这般静默地看着他。
两人的相处方式一直都是如此,他也早该习惯这样的相处方式。
但心里无论如何就是对那晚的事情在意难忘。
以至于现下每每用膳都食不知味,舞剑心不在焉,散步也没了闲情,阅书更是字句不入心在看。
看着书卷上密密麻麻的字,景洛心神不定地始终停留在第一卷第一行字上。
实在看不下去,便开始看一个字问一下自己“问她”“不问她”“问她”“不问她”……
等到最后一个字,清秀的眉毛一颦,喃喃自语道:“不问……”
“少爷?”
叶翎是个说话会直视别人眼睛的人,所以景洛茫然地抬眼时,立马就与她对视上。
“没什么。”不着痕迹地垂下眼继续看书,他随意地问道,“七宫画的第六卷送出去了吗?”
“一切都按少爷要求,夕姚送多少黄金过来,我们就给她送去一卷画,现在只剩下最后一卷。”
“恩,夕姚至少还算信守之人。”
若有所思地说完这句话,景洛思忖半会,平复了这几日压抑的心情,翻着书卷,假是漫不经心道,“翎,你不为那晚对我做的事做解释吗?”
认真思索后,叶翎才哑着声音道,“潜意识想那么做,少爷……”
叶翎黑曜曜的眸中闪过的光点分明可见,景洛直觉脑袋一热。
“啪”地一声就合上书卷,背过身佯装淡然。
“我知道了,同我去街上散散心,无需再带面具,你便是你。”
欲说出口的话被忽然打断。
叶翎一愣,看着挥袖走在前面的纤瘦身影,上挑的眼尾不由一扬,“是,少爷。”
被雨水洗礼了多天的济安城,终于在今日放了小晴,阴云犹在的天边有稀疏的阳光破云而出。
大街上仍有潮湿的味道,街铺和酒馆的客人零星几个,比往常少,整个街道不热闹也不冷清。
对比之下,进出赌坊的人还算较多。
当日离开赌坊后,少爷有私下派人送钱给赌坊的老板,算是赔偿了他的损失。
而那事之后,叶翎也知道了很多事。
以前常不明白少爷是以何谋生,又是如何维持整个景宅的。
直到被杜希告知后,她才晓得少爷一直以劫富济贫为生。
劫的是贪官奸商的赃财,济的是三餐不饱户被欺压百姓的贫。
除了杜希以外,景宅里的人都是后来陆续进来的。
然后不到十人的一个团体便持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