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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的是贪官奸商的赃财,济的是三餐不饱户被欺压百姓的贫。
除了杜希以外,景宅里的人都是后来陆续进来的。
然后不到十人的一个团体便持续了这样近乎六年的生活,本着某种信念,默默无闻,不求回报。
所以,与其说景宅是个住宅,不如说是个基地。
回想之际,叶翎看见少爷突然在一家首饰铺前站住。
他的视线落在一个白银缠丝双扣的玉带上,秀丽的双眉一舒,似是喜欢。
但他未来得及开口,旁边的青衣男子先行一步拿起那发带问了老板价钱。
僵在半空中的玉手一时间不知如何安放,只能垂下来,有些失望。
离开了铺子后,少爷行走时都会望望路过的首饰铺子,只是再无停留之意。
后来是在一家孩童玩物铺子前逗留。
睫毛蒲扇地眨了几下,新奇万分地挑过一样样的小玩物,看着玩着,表情专注而好奇。
叶翎想起方才少爷那个抿唇的小动作,便越发在意起那个玉带。
于是便趁着少爷不注意时,脚步轻如羽翼地向后退,往刚才的首饰铺子走去。
但还是晚了一步,发带已经被那男子买了带走。叶翎问了铺子老板那男子的去向,就追了上去。
渐行渐近时,终于看见那抹青色罗衫的男子身影正要拐进巷子,叶翎眼明手快地就拦在他身前。
突然被挡,男子明显受到惊吓。
但看面前的女子生得淡雅如梅,神态礼貌,还对他致歉,也就放了警惕。
脸上还升起不明的红晕,“姑娘有事?”
“可以的话,那发带能否转让于在下?”叶翎礼貌地直接问道,淡然地脸上看不出情绪。
“恩?”男子不由抬起半羞的脸,疑惑地拿出身上的发带,“你……是说这个?”
“恩。”叶翎缓了缓语气,委婉有礼道,“因为家中夫婿实在喜欢这发带,不料却被公子先买了走。所以公子若能舍让,在下自是深表感激。若不能的话,只请公子见谅在下的唐突之举。”
男子听后露出欣羡的笑。
“姑娘对贵夫郎的疼爱叫人羡慕,这发带我虽喜欢,但也不至于非它不可。”
说着就将手中的发带递给叶翎,并拒绝了她要给的银两,“就当是我送给姑娘的祝福。”
“谢谢。”叶翎收过发带,面无情绪的脸上,回以一抹礼貌的笑。
看见这一笑,男子忙低下头,羞涩道,“不……姑娘客气了。”
两人又客套了几语后,男子就走了。
叶翎将发带收好,望眼少爷的地方,少爷似乎已经满足了好奇心,此时正在找她。
往回走时,从巷子的路口蓦地传来稚嫩未脱,清脆好听的声音。
“陌,是你吗?”
她是慕子陌,这她清楚。
但是少爷说了,知道她是慕子陌的人并不多,所以这声问句她刚开始还带着不确定。
是待背后那股视线迟迟不收后,叶翎才确定来人是在叫她,当下,便停下脚步,转过身。
巷口处,一个打着纸伞,身着银白双扣流苏华衣,脚穿白色鹿皮小短靴的少年正看着她。
稀疏的阳光打在伞上,衬出少年白皙的脸蛋。
虽只是普通的清秀面容,但右眼底下的泪痣七分如画地勾勒出少年气质里的几分魅。
叶翎看着少年幽深的黑眸,心底不知为何,油然而生便是那个名字:离简。
正文12简单不简单离简
“陌,真的是你……”
幽深的眸色染上了几许喜色。
真的是离简?
叶翎眸色一顿,问道,“你是谁?”
带有冷意的疏离话语,让少年的瞳孔一缩。
他慢慢地垂下眼睑,握着纸伞的手紧了紧,似有话说,却咬着下唇,渗出血了,也没出一语。
叶翎心里虽好奇少年的身份是否与自己所想一样,却也不当是重要的事。
等了半刻,见对方仍然不想回答,也不为难对方,转身便想走掉。
孰料,回头之际,就看见方才还在找她的少爷已向这边走来。
看到倚立的少年,少爷清俊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瞧了少年一眼后,便等着她解释。
叶翎没多做解释,只轻描淡写地将方才的事说了一遍,便拿出身上的发带,放到少爷的手上:“叶翎见少爷难得喜欢一样东西,所以就擅作主张了。”
至于身后的少年,她不知作何回答,因为也无从说起。
景洛凝着手中的发带,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他很想问,为什么她会知道他喜欢这发带。但终是没问。
只是将发带松缓地系在手腕上,尔后,放下袍袖遮住手背,淡然道,“恩,没有下次。”
叶翎听后,颔首应答,“是。”
面前这像是主仆间、又更像是矜持情侣间的一言一语,让少年的心膨胀难受得快要爆裂开。
深潭般的黑眸眯了眯,他收起手中的纸伞,露出一张犹如画里面拓出来的冷色苍白脸蛋。
他抬眼睨向景洛,“你就是景洛?”
讽刺的语气,阴冷的薄笑,在寂寥未退的大街上扫起了一阵冷意。
终于开口说话的少年,让叶翎和景洛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他身上去。
叶翎不辞一语地静视眼前的少年,景洛则是淡清地回答,“是。”
“你了解陌吗?”
“你清楚陌的一切吗?”
“还有,你没资格这么和陌讲话。”
一句接着一句的冷讽,少年一步步地走近景洛,俯下身在他耳边低嘲道:“最后,让我告诉你吧,陌是不属于任何人的,就算她失去记忆也一样,所以,谁也不能有想法,否则我会……”
话未说完,少年就慢慢退开,方才那股直逼他的寒意也渐渐收敛了。
景洛惶惶然回神时,发现他已然走至叶翎跟前,琉璃般的黑眸带着笑,像一般少年一样青涩,与刚才大相径庭,“陌,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我叫简,简单的简。”离简抱着纸伞,很干净地笑着,有些骄傲地继续道,“这是陌给我取的名字。”
叶翎安静地听着,若这个少年就是离家抛弃不要的孩子,就是“她”收养的那个孩子,那么他对自己这般带着几分喜爱,几分敬爱的态度也不是没有理由。
明明心思不纯粹,但在她面前却又矛盾的天真。
半响没得到想要的回答,离简捏紧了纸伞退开到一步之外,低声道,“看来简儿还是未达到陌所要的要求,陌,你等着简儿……”说话间,他一直往后退。
意味不明的一句话,略带落寞的神色,让叶翎下意识地出声喊住他,“等下。”
离简顿住脚步,抬起头专注地等着她继续,然后,便听得那清越的淡声飘忽而出,“叶翎。”
先是愣仲,尔后像是回想起什么般,脸上渐渐浮出一朵纯粹而开心的笑,脆生生应道,“恩。”
“翎……翎……”
尾音不散,白色的纸伞遽然被打开,陈旧犹新的伞面上镶着白色缀粉的碎花,挡住了他的脸。
然后,不过尔耳的功夫,离简就消失在深色的巷子里。
满眼望去,巷子的尽头不过是一面墙,那孩子的轻功确实厉害。
叶翎不禁暗叹她的多此一举,招惹来一个麻烦人,也会揽来一摊的麻烦事。
若要说与离简这孩子有缘的话,只怕也是孽缘。
“回去了。”
少爷不冷不热地淡声道,拂袖,转身就走在叶翎的前头。
叶翎应了声,跟少爷的后侧,安静地走着。
各有所思,却都封口不问不说,等到闷长了一条街道,到了景宅门前,少爷才缓了脚步,细步慢开,淡然说道,“翎,他也许便是你当年收养的那个男孩。”
“恩,我想他就是。”
肯定的语气让他眉一颦,心一咯噔,顿了半会,才道,“这证明你还留有一定的记忆?”
“没有。”
稍微松了一口气,继而沈声道,“他似乎喜欢你。”
“恩?”叶翎缓了缓,明白少爷所指,便沉思地道,“可能吧。”
说是喜欢,其实更是一种依赖吧,毕竟将被离家抛弃的他收养的人是“她”。
所以,他尊重“她”,喜欢“她”,实属正常。只是不清楚,这喜欢到了什么程度。
到了廊桥,少爷倏然顿住,神情认真而严肃,“那你,觉得他如何?”
叶翎看着少爷认真问她这种问题的样子,眉眼一扬,不知为何,就笑了。
鲜少看见叶翎的笑,这个笑是因为那个离简?
离简,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虽然他长相普通,但却有种特别吸引人的独特气质。
该说什么?果然再淡如水的女子都一样,见色起意,毫无区别。
自己的护卫没有遵从他的守则,心里甚是不满,说不清感受,一时间,要说的话也全卡在喉间说不出来。
“少爷。”
瞧见那双清澈的眼眸带着恼色,清秀的双眉此时正微微的锁着,叶翎忍不住伸出食指在他的眉间一按,“时常颦眉会带来霉运的,少爷理应是好运之人。”
少爷身体一僵,稍微退开,眉头却拧得更紧。
叶翎一愣,知道少爷是不满她回避问题。
于是放下露空的手,适时地敛住笑意,阖眼,然后同样认真地回答道,“少爷,如果我会喜欢他的话,那我会先喜欢上少爷,所以……”
一语未完,就被打断。
抬起眼皮,只见少爷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尔后桃花两面生,背靠在桥栏上,口红白牙地瞪大瞳孔道,“那你的意思是?”
然后不待她继续下去,少爷又像是想到什么一样,突然愠怒道,“混账!居然敢……”
“不对,我在干什么……”之后又喃喃自语。
“面壁一日,不准吃饭。”最后,一语落低,就挥袖冷哼着走掉。
徒留叶翎一心的不明所以。
其实,她说的那句话不过旨在说,那孩子喜欢她是一回事,但是她不喜欢那孩子。
聪明淡薄如少爷,为什么反应这么强烈?
眯眼看向少爷不同以往的泰然、而是失了分寸的样子,叶翎咬了咬拇指,若有所思。
呆愣之余。
莫非……
淡云挽收,漂亮的眼线缓缓延长,眸底,嘴角,都绽出笑来。
虽然只是猜测,但也许变得奇怪的人不只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悲痛地发现自己的码字速度慢得像蜗牛……
因为有亲反应少爷的态度有点怪,俺略改下,
正文13少爷心里藏着事
七宫画的最后一卷在昨日已经送出去了,夕姚应诺的黄金也全数入了景宅。
整个交易的过程都是由叶翎,聂四敏,杜希三人负责。
叶翎负责的是将画卷纷纷交由每次前来拿画的人,而聂思敏和杜希则负责收纳黄金。
十万黄金,这需要多大一个藏金地,得用多少个箱子才装得下去,又该如何不吸引别人注目。
若不思量而为,谨慎而行,那么劫窃朝廷救济金的这个罪名,一不小心就会落在少爷的头上。
所以,既然济贫湘北的黄金不能在景宅久留,便需择良辰送出。
入夜,丑时,春意更浓。
细雨缠绵的中空无熏月高挂,寂寥灰黑的天空,衬得整个夜晚更是几分凉。
打更人在街上“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地不停催人入寝,警人莫出。
少爷分别在北门,东门,和西门的位置备好马车,将黄金分成三分,包装入车。
并将府中能差遣的所有人等分三批,然后准备押运黄金送往湘北。
聂思敏负责东门的马车,杜希负责北门的马车。
乔裳因为和杜希那千丝白缕、又扯不断的关系,执意要跟去。
少爷没有阻拦,杜希对乔裳一向也都没办法,也没理由不让他跟去。
最主要的是,乔裳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