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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昊悍犹疑了。长空说的没错,澄远是那种死性子。
「陛下莫忧,让臣处理这事。保证不交人、不战争、不伤帝国尊严。」
玄武使态度倨傲,竟把陛下当作蛮邦属国的小王一样吆喝,还命其限期回覆…尹长空温润的眼中刹时燃起两簇红豔花火。
没有人可以侮辱昊悍陛下,没、有、人!
(66)
「御爹爹,远爹爹为什麽当要我的爹爹?」御昂非同司律两人坐在树下念诗经,读到小雅蓼莪篇的时候,小人儿提出一直不解的疑问。
「因为远爹爹喜欢你啊。」
小远忙,教导律儿的工作全落在昂非头上,小家伙聪明,学得很快,问题也很多,御昂非总是不嫌烦的一一回答,两人感情突飞猛进,整天形影不离。
「远爹爹不是我真爹爹,为什麽会喜欢我?而且喜欢为什麽一定要做爹爹?很多人喜欢就是收来当小厮,要做很多工作的。」远爹爹不生他,之前也没养他,为什麽要做他爹爹?
「因为他很喜欢很喜欢律儿,喜欢到收你做小厮也没办法表达那种喜欢,所以才想当律儿的爹爹。」
小远是苦出来的人,最厌恶软弱无能、坐以待毙只巴望别人来救的家伙,若是律儿当初是学一般人那样,跪在地上寻死寻活,恐怕小远看都不看他一眼,可律儿没哭没闹,在艰困的处境中竟然能够理智的抓住唯一的求生之路,不卑微也不贪婪,大概就是这样才得小远另眼相看吧。
「那御爹爹也是很喜欢很喜欢律儿,所以才当律儿的爹爹罗。」
御爹爹是个很好很好的爹爹,可是有点小气,白天他见不到远爹爹,晚上才能跟远爹爹说说话,可亥时一到,御爹爹就开始赶他到隔壁的房间睡觉,自己奸诈的就可以跟远爹爹一起睡。
御爹爹说夫妻同床天经地义,可是远爹爹从来没承认是御爹爹的妻子啊。话都是御爹爹一个人在说,他想也跟远爹爹睡嘛。
「是啊。律儿是个好孩子,两个爹爹都喜欢律儿。」
小家伙与小远相处的时间不多,可一点都不造成隔阂,小远一回来,律儿马上就扑上去,缠著他讲什麽魔戒的故事,听到入迷的不得了,说到多晚也说不完,一大一小是越来越亲密。
「律儿也喜欢爹爹。」司律扬起满足的纯净笑容,他从没遇过对他这麽好的人。
御爹爹教他读书识字,最近还教他扎马,远爹爹会同他说好多好玩的故事,像是有魔力的戒指,会使用法术的波特,半兽人、矮人还有精灵,还有天使和骑士,都好有趣呢。
「对了,这是你的吧,上回洗澡解下来忘记还你了。」御昂非从衣袋里掏出条用韧竹编的绳子。
「原来在这里,律儿还以为掉了呢。」欢喜的把细绳绕了三圈系在手腕上绑好,很不起眼的东西,连手饰都算不上,但司律却似很珍惜。
「谁给你的麽?」那是用很细的韧竹编成的长绳,编织的纹路很特别,结势简单却很高雅,如果用彩丝绳代替韧竹,肯定是个很别致的手工艺品。
「是丢掉律儿的真爹娘给的,律儿被老乞丐发现的时候,脖子上就只挂著这个。」眨眨眼,他始终都不知道爹娘为什麽要丢掉他,因为他长的难看麽?还是因为家里养不起他?还是因为…讨厌他?
御昂非抱起小家伙,拍拍他的背,温暖的胸膛让小人儿忍不住啜泣起来,最後乾脆痛快的放声大哭。律儿很勇敢,谁被父母抛弃能无动於衷,一个人孤伶伶的活到现在,他的坚强令人无法不疼惜。
「以後你有我和小远,我们绝对不会丢掉你的。」
一家子就是一家子,患难相持、福祸共享,才叫做家人。
「好了,把眼泪擦乾,我带你去找小远,参观参观你远爹爹的官威。」听到最後一句话,小家伙眼睛都亮了,迅速将泪水胡乱抹尽,深怕晚一秒他就反悔似的,呵呵。
御昂非牵著司律到府衙里找澄远,守门的官差说沙相大人到城西监看房舍兴建的完成度去了,两人只好转往城西,邗城西面是一座森林,正有不少人在搬木头造房屋,问了工头,工头转述澄远说树不能全砍,不然会有土石流,因此上山去指示那些砍伐工人。
「你远爹爹还真会跑。」苦笑,连扑了二回空。
「远爹爹好认真。」那些官差和工人说起远爹爹,每个人都很崇拜的样子,远爹爹果然是了不起的人。司律小小的心灵里充满骄傲。
「是认真过头了,简直把命都卖给陛下了。」唉,他也疯了,居然常常觉得小远认真的模样特别英俊迷人。
御昂非把司律负在背上,打算施展轻功一口气冲上山,才至半途,御昂非就隐隐听见刀剑交击的声响,心下一惊,寻音奔往,果然见八个牛鼻子道人正布阵围困小远,几个吓得腿软的伐木工人逃不离剑阵,反而拖累小远。
「律儿抓紧我,闭上眼,不管怎样都别睁眼,知道麽?」御昂非严肃的吩咐他,并拿棉花给小家伙塞上。司律点头,依言用力闭上眼,紧抱御爹脖子。
拿出随身的绿玉萧,刹时萧音如满天飞舞的白雪层层铺盖而来,时而飘忽不定、时而停滞不前,既平顺又不协的律色使人心摇魄荡,而阵势首重合作连横,最忌分神,一人首先迟缓,一人跟著出错,破绽连环显露,萧声猝然而止,八人也不自主的跟著顿下动作,等回神已经太迟,司澄远拉著昏迷的工人脱出剑阵,回头手中树枝凌厉一刺,带头的牛鼻子道人眉间多了个血洞,当场毙命!
「你竟杀了我大师兄!血魔,我跟你拚了!」七人不顾章法的杀来,没了先前的团队默契,根本不足为患,澄远几个闪身便解决了他们。
「小远!」收音,急奔到澄远身旁,惊心的发现那染血右袖。
「不要紧,你们怎麽来了?」看来是瞒不住了。小家伙睁开眼,看到他就扑抱过来,自己只好用没受伤的左手托著他身体,右手伸给昂非检查。
「伤口有点深,最好回去上药。」拿帕巾扎好手掌上的伤口,紧急处理。御昂非一脸你不给我回去,我就打昏你扛回去的表情。
「远爹爹…你不要出事…」小手揽著死紧,炫然欲泣,没有忘记他刚才在刀光剑影中闪躲的惊险模样,他已经最喜欢远爹爹,远爹爹不能跟老乞丐一样,身上开了红口子就不动了。
「我没出事,律儿乖,咱这就回家去。」叹,有家室的人果然比较任性不得。澄远认命的随御昂非回宿院,等著被逼供。
这个月的暗杀人口已经累积快破五十,依据这种增加速度,夜间暗杀的戏码随时都会登场,早点给昂非知道也有所防范,况且还有律儿,小家伙不懂武,很容易成为标靶。
(67)
「…简单来说,就是霍成恩知道你在关外之後,非但不忌惮你沙相的身份,还持续重金悬赏,因此引来各方亡命之徒、赏金猎人混进邗城?」小渔村、寻芳阁、天盪山…御昂非难以想像小远是怎麽渡过那段日子的,从出了桃源仙境就一路杀过来!?。
「不单如此,他还以黑皇名义召告天下,谁能杀我,有志仕途者,加官晋爵,位列三品,快意江湖者,赐天下第一之美名。」这下莫说混黑的,混白的也追著他跑,幸好天盪山一役已经砍去不少各派高手,惜命的都算安分,会来的多是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继起新秀。
「天啊…」御昂非偏著头苦恼思索,如果是碰上一个仇家,了结他即可,偏偏惹上的是把国家名器据以私用的奸人,杀子之仇不共戴天,霍成恩想必不会善了。
「别烦,来一个挡一个就是,不过乌合之众而已。」澄远慰他宽心,不想害他又添白丝。
「他们武功远低於你固然不错,但你已非自由之身的司澄远,若是以前,你可以走、可以躲,可以让他们找不著你,现在不行,你是一国宰相,这里有事没完,你就必须待著不走,邗城来了五十多个煞星,你还是住这个院,办那个事,等於正大光明的暴露在敌人眼下,让人家有机会算计你,不说你还有自个儿的职责,像今天那样要护著底下的人,更容易给人落下把柄,太危险了。」
「…我会多注意的。」澄远也只能这麽说。昂非忧虑是正确的,他明知要杀他的人越来越多,每天还是不得不到官衙报到,还是不免到城西监工,就算派人去邗爷镇严格把守,可杀手混在难民里潜入,防不甚防。
「百密总有一疏,能对抗国家的,只有国家…」
「不行。」他坚决摇头。「帝国实力还不够,跟玄武决裂也无百分百的胜算,我不能因为个人关系让陛下做出不智抉择。」他想也不想的就否决,帝国财政匮乏、百废待举,正是起步阶段,不能在此时轻启战端。
「唉,你处处为帝国设想,怎麽都不为自己想想,为我想想,为律儿想想。」小远虽有些事放荡,但其实责任心很重,知劝不过他,御昂非也只好作罢。
「如果情势逼人,我觉得应付不过来的时候,我答应你我会向陛下提出辞呈,不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无牵无挂的一个人受了伤,不过独自舔舐,如今有担心他的人在,不能无视於他们的心情。
「这是下下之策,我知道你很喜欢这份工作,虽然当初因为种种理由入朝为官,但你花费的心血都是货真价实的,为陛下效命、与长空共事、谋策划略,你都得心应手不是麽?既然如此,就不该轻言放弃。」光看书房里那满架子的计画就一目了然,每当帝国完成一项政策,满满的成就感让小远想到都可得意半天,足见他多麽醉心於这份使命。
「我知道,我会小心。既不要受伤,也不用辞职。」昂非知心,总是包容他的一切。澄远说不出感动,只能伸手紧抱著他。
「律儿呢?」承受他落在脸上密密麻麻的吻,司澄远分神想起小家伙。
「我让他在後院蹲马步,他这年龄也差不多可以学武了。」搂著心爱的人,一亲再亲,就是不能更进一步,这个懊恼啊…
「用老人家教你的那套法子,一天照三餐扎马?」噗哧一声发笑,律儿歹下死功夫了。按部就班熬十年,成年在即时刚好方有所成。
「没错,我小心眼,才不让律儿跟你学,要是他也同你一样,我肯定过不得好日子。」一个小远就够了,万一律儿也找个寒潭跳,他真的会少年白发!
「寒极功确实危险,我也不想教他,他还小,时间多,慢慢学无妨。」极阴寒的内功对男性阳体较有负面影响,修练过程也易走火入魔,小家伙还不成熟,还是别学的好。
「咳,小远…你那儿可有动静?」用药也逾一月,不知效用怎样。御昂非期待的问。
「…无声无息。」看他掩不住忧恼,自己也不好受。
「我再看看可好?」他翻遍了医书,始终毫无头绪。
轻叹,他撂开长袍。御昂非拉下里裤,再次仔细检查。他小心翼翼的揉著敏感部位,给予刺激,可惜仍是波澜不兴。
「别忙了,没用的,你就算灌我喝最淫邪的春药,它都没反应,已经废了。」不想他继续伤神,可那固执的男人仍是摇头,不愿放弃。
「你这儿是什麽时候开始沈寂的?」没有问题,他一再诊断的结果都是没有问题,实在令人百思不解。
「……不知道,在生不如死的地狱里,时间无意义的,等我回过意识时,就已经如此了。」淫客根本不在乎妓人是否兴奋,泄欲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