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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孙传昊一双眼睛又回到了夜宇身上，“年轻人做事还是太冲动了，这样会惹到不该惹的人的。”
夜宇的眉头皱了皱，孙传昊的口气竟然来了个八十度大转弯，这分明是暗示夜宇他的所作所为是冲动的，而且还惹到了不该惹的人，这个人很明显就是孙传昊！
凌泗也听出了孙传昊的不悦，“孙叔，这……”话才说到一半，孙传昊伸手示意凌泗不要再说下去了。
“有什么事回去说。”孙传昊对凌泗说道。随后又对着达哥和阿坤说道：“还有你们两个，收队了还不走！”
“啊……是！收队了，马上就走。”达哥也是个能察言观色的人，一看孙传昊明显是不高兴了，赶紧扶起阿坤头也不回地往山下走。
“我先走了。你记得晚上来警局找我，我要话和你谈。”孙传昊留下这句话也是径直地往山脚走去。
“泗哥，我们没有袭警，是那两个……”孙传昊刚走，杨雨妍就马上想要澄清自己和夜宇的清白。
凌泗对她摆了摆手，“我知道。定是那两个家伙先挑衅的，晚上我会帮你们解释清楚的。”
“怕是没有那么容易了……”夜宇喃喃道。
“嗯？你说什么，阿宇？”凌泗没有听清夜宇说的话。
“没什么。我们回去？”
“嗯，走吧。有些事车上再和你说吧。”
第三十七章 绿水之行——失心
路上，车中……看着坐在驾驶位的凌泗，夜宇从他满脸凝重的样子多少也看出了他现在很忧愁，愁的是什么？夜宇大概也知道一定是跟孙传昊有关。
“阿宇，你觉得孙叔怎么样？”凌泗突然问道。
夜宇明白凌泗问的意思，应该是问他对孙传昊的第一印象吧。
“有威严，有实力。”夜宇答道。
凌泗从后视镜中看见夜宇的表情很严肃，没有一丝敷衍的意思。夜宇这样简短精悍的评价也是让凌泗对夜宇更加欣赏，很明显夜宇没因为刚刚与孙传昊的不愉快而对孙传昊的评价掺入个人情感。
“但是我觉得他有些不明事理。”杨雨妍插话道，“这跟传闻中明察事理的孙局长不一样。而且……”
“而且什么？”看杨雨妍还有话说，凌泗追问道。“没事，你说吧。我就想听听你们的看法。”
“而且我觉得孙局长似乎有些阴邪的感觉……”杨雨妍一看凌泗的脸色都变了，不由停住了话。
“呃，泗哥你别生气，阿妍只是说似乎，可能是她没睡好产生幻觉了。”夜宇知道凌泗很敬重孙传昊，怕杨雨妍这么一说凌泗发火，赶紧为杨雨妍开脱一下。
杨雨妍看到凌泗脸色难看到了极致，顿时感到自己闯祸了，“泗哥，我没睡好，幻觉吧……”
“不……不是。”凌泗喃喃道。
“不是？不是什么？”夜宇问道。
凌泗呼了口气，脸色变得没那么可怕了。“不是幻觉……”
“呃！”夜宇和杨雨妍都愣住了，凌泗怎么这么说。
“因为我也感觉孙叔变得有些阴邪了，和之前豪迈阳刚的他不太一样了。”凌泗幽幽地说出了让夜宇和杨雨妍都惊讶的话。要是说杨雨妍觉得孙传昊阴邪，夜宇还不能完全信服，但现在连凌泗都这么说了，那就不能不信了，毕竟凌泗跟着孙传昊那么久了。
“你就是因为这个感觉所以上车之后都臭着脸吗？”夜宇问道。
“大概吧……”凌泗空出一只手揉了揉太阳穴，“我当时也不是很相信自己的感觉，但是雨妍刚刚也这么说了，那么我的感觉就应该不会错了。”
夜宇想说些什么，但却发现自己对于这个话题没有发言权，因为他没有这个感觉。
“尤其是在和你说话的时候。”凌泗皱着眉头对夜宇说道。“那个时候我感觉孙叔似乎就是另一个人。”夜宇没有接话，因为那个时候他只觉得孙传昊有些咄咄*人。
“对！我就是那个时候感觉到的。”杨雨妍接着说道。
霎那，车中的三人都沉默了下来，气氛霎时就凝固了一样。
“孙局长不是说晚上找你谈话吗？到时再仔细问问吧。”夜宇安慰道。
“嗯。现在只有先这样了。”凌泗顿了会儿，“对了，和你说说那松山的杀人案件。”
“什么情况？”一说到案件，夜宇就顿时来劲了。
“一个猎户，看样子进山收获不小，但也是因为那收获而被杀害了。”凌泗徐徐说道。
“猎户？现在还有打猎的人，不是说绿水区禁止打猎吗？”杨雨妍不解道。
“你以为？现在粮库都被烧个精光了，绿水区说是山海城的粮仓，那也是过去式了。人一饿，不打猎，吃什么？”凌泗没好气地说道。
“哦。”杨雨妍顿时觉得他们两人谈案件时自己还是别插话的好。
“那就是说，凶手的目标是那些打到的野味，所以就下手杀了这个猎户。”夜宇摸了摸鼻子，“你怎么知道那个猎户收获不小？按理来说野味都被带走了才对啊。”
“野味当然是被带走了，但我检查了猎枪啊，还有他走过的痕迹。”凌泗笑着说道。
“我明白了！”夜宇也对着凌泗笑了笑，“从猎枪的子弹使用量和他所走过的路上留下的痕迹大小深浅足以判定他的收获。”
凌泗点了点头，“这个猎户的致命伤是右肋处受了一刀，出血过多而死。”
“右肋，那么凶手应该是在他身后行凶的。”夜宇猜测道。
“为什么？”杨雨妍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凶手如果是他面前行凶，那必定要用左手才能刺他的右肋，但当面行凶明显不太可能，作为一个打猎的人，反应应该还是蛮快的，也就只有身后行凶了。”夜宇解释道。
凌泗点了点头，“嗯，经过伤口的检查，判定刀的行凶轨迹，确定凶手是右手身后行凶的。”
“真没想到，只听说过杀人抢钱抢金银珠宝什么的，还没听说过抢野味的。”杨雨妍叹道。
“现在钱都没有用了，有吃的有喝的才是王道。有钱别人都不会卖你东西的。”凌泗幽幽地伤感道。
车里的气氛又冷下来了，三人都沉浸在感伤之中。原本好好的生活，如今却变成了这样……
很快地，夜宇三人就回到了潭石小镇了，车子在大道上缓缓行驶着，大街上开始有稀少的人在走动了。
“不要！求求你了！”前面突然传来了一个女人尖锐的求饶声。
听到了喊声的凌泗“吱”的一声急刹把车子停了下来。
“怎么了？”杨雨妍好奇地探头从车前窗望去。
“不要！不要把我卖了！”前面一家装修精致的旅店门前一个中年男子拉扯着一个中年妇女，阶梯上还站着一个秃顶的中年胖男子，两边还各站着一个高大魁梧的保镖。
“去你的！”中年男子狠狠地一把把那个妇女甩到地上，谄笑着对那个胖男子说道：“张老板，你看我把我家婆娘抵给你，那我之前在你店里吃吃喝喝的就一笔勾销了行吗？”
“嗯？”胖男子眯了眯那双一条缝似的眼睛，示意了一下旁边的一个保镖，保镖上前抓着妇女的头发给拉了起来，妇女疼得啊啊直叫。
保镖把妇女提到了胖男子的面前，将她的头发捋起。胖子伸出手抓住妇女的下巴细细端详起来，“哟，老钱你婆娘长得还不错嘛。”胖子嘿嘿笑了几声，示意那个保镖，“嗯，带进去关我房间去。”保镖点点头捉着那妇女就走进了旅店。
“老公救我！救我啊！”妇女哭着向自己的丈夫求救道，但那中年男子没有一丝要出手阻止的样子，“老婆，你跟着张老板过更加舒服啊，有吃有喝的，以后就不愁了……”本来街上就没有什么人，现在出门了的又都站在远处观看着，但却没有人站出来。
车上的杨雨妍看得来火，正想下车教训一下那胖子，救下那个妇女，可夜宇却伸手捉住了她，不让她下车。杨雨妍不解地看着夜宇，夜宇对她摇了摇头。
“你去救了又能怎么样，她丈夫还会再卖一次，除非你能解决他们的温饱问题。”凌泗声色沉重地对杨雨妍说道。
“可也不能放任这样啊！”杨雨妍很气恼地叫道。
“看这种情况，这个男的也不是第一个卖自己老婆的了。你看人人都知道，就不会有人报警吗？这么大动静，警察会不知道吗？”夜宇说道。
“那阿宇你的意思是……”杨雨妍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猜测，“警察局都已经放任他们这么做了？！”
一说到这，夜宇从后视镜中看到凌泗的脸色难看得可怕。但夜宇还是接着说下去了。
“从这条街的整体情况来看，这家旅店的规模最大，相信它的食物储备也是数量相当。”夜宇看了杨雨妍一眼，“警察局的警察也是人，人要吃饭的是吧。而这家旅店的老板能给警局提供食物，那你说这老板做什么不法的勾当，警局会管吗？”
“难道警察不会把他们的食物给充公了？”杨雨妍问道。
夜宇指了指站在胖子旁边的保镖，“你见过一家旅店的老板随身带保镖的吗？很明显，他有自己的私人力量，黑道电影看过吧？”
杨雨妍愣住了，这样子的事她根没有概念，因为生活在法治和谐的社会，谁能想到这些呢？“那……我们……就这样走了？”
夜宇也是无奈地点点头，凌泗咬了咬牙，还是启动了车子开了过去。从那旅店的门前过去的时候，夜宇他们还能听到那个中年男子在不断地拍胖子的马屁，不断地讨好他，全然没有自己老婆已成他人万物的觉悟。看着那个趾高气扬的胖子，杨雨妍恨得直咬牙。
夜宇其实也很想出手，但是出了手又能怎么样，救下了那个妇女，他们也没办法保障那夫妇俩的温饱问题。而且那个胖子也恐怕不是好惹的，如果猜得没错，他一定有着可以对抗警察的势力，也难怪警察局方面装作没有看见了。夜宇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力量是如此的渺小，连一个妇女都没办法救下来，以前一直以为自己练了散打后，就能打抱不平，但没想到，还是只能做缩头乌龟的份……
“我们现在去哪？”夜宇问道。
“找个地方住先，警局是没有地方给我们住的。”凌泗答道。
夜宇望了望车窗外的天空，本来还蔚蓝蔚蓝的晴空，此时就变得灰暗低沉了。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呢？
当我看到那个男子为了食物而抵卖自己的妻子时，我震惊，我不敢相信。那一刻，我脑海中只有这么一个念头——这个场景在这个时代是不应该存在的……
——《夜宇回忆录》
第三十八章 绿水之行——月黑
绿水区的旅店真的不多，凌泗开着车转悠了好些时候才看见了第二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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