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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严,我仍然把一部分退职金取出来充当了房租。
那一年的12月17日是平山娱乐公司最为得意的日子。这一天,金富式爆了个
大冷门,将我们的策划做了一个整版,整个版面都设计成黑色的,上面有几个斗
大的白字:贝利要来韩国。这一“壮举”使升洲和祖鞠兴奋不已,脑袋扎进报纸
好半天没有抬起来。他们过读边笑,越读越高兴。这篇报道大致内容是这样的:
贝利明年春天准备访问韩国。他是受平山娱乐公司金亨俊、祖鞠、裴升洲等三位
董事的邀请到韩国来的,这一协议是三位董事在巴西访问期间达成的。一直对韩
国有着特别好感的贝利通过多次传真联系,和平山娱乐公司定下了具体日程……
这篇报道写得很长,但好多话都是弯弯绕,来回重复,基本内容也就是上边说的
这些。金富式的笔杆子的确很硬,能把真的说成假的,把假的说成真的。祖鞠对
写有自己名字的那一部分格外感兴趣,反复读了好几遍,后来干脆就大声念了起
来。
“哎,这张报也向海外发行吗?斗焕小子,我们也见报了,你看到了吗?”
“咦,不对呀,这儿是不是写错了?”突然,升洲指着一行字说。
“为什么把亨俊的名字写到我们两个人名字前边去了,这是不是主办单位搞
的鬼呢?”
说到这儿,两个人忍不住大笑起来。其实,我们几个人谁都不相信贝利会访
问韩国,金富式的报道也就谈不上写没写错的问题。上一次,通过写太宇的报道
我们已经知道,只有傻瓜才会相信记者报道的东西是真的。那么,记者们又是怎
么想的呢,他们是否相信自个儿写的东西呢?
这一天,我们几个忙得很。虽然日子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但我们却陶醉在
了自我欣赏的欢乐之中。后来还来了几个祝贺电话,但比祖鞠预计的要少得多,
祖鞠一连问了好几次金小姐,电话听筒放好了没有。我们当然少不了要到酒馆去
灌一顿猫尿。这样,也就提前下班了。
我们要离开办公室的时候,来了一份传真,是发给平山娱乐公司总经理的。
要不是我们几个雷厉风行的作风,要不是这张传真与我们最挂念的电视台有关,
我们肯定会推到明天再处理的,因为我们不想让其他繁杂事扫了兴致。不然,这
条报道所引起的兴奋至少会延长到第二天。
我们三个人轮流读了好几遍传真,但谁也弄不懂是什么意思。传真的内容是
这样的:我们电视台已经做完了巴西移民三十周年纪念大会的全部企划工作,离
出发时间只剩下三个星期了。今天,我们看到了有关邀请贝利来韩访问的报道,
我们想请平山娱乐公司协助,帮我们在巴西和贝利搞一个电视谈话节目。现在想
了解一下贝利目前的情况,请尽快把资料提供给我们。
“到现在为止我们还没有和去巴西演唱的歌手联系过,那企划工作已经完成,
是什么意思呢?三个星期以后出发,这又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我们和电视台一
起去?是不是电视台把那边的事都已经弄好了?琢磨不透!”
“他们替我们弄好,那可能吗?但他们又说企划工作都已经完成,难道我们
叫人给涮了?”
“什么话!那个活动一开始就是我们弄的,是我们往前推进的。”
“那会不会是电视台从中间插了一杠子呢?”
“怎么会呢?电视台又不是万能的。”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们有我们的说法,电视台有电视台的说法,
两边婆说婆有理,公说公有理啊。这个活动计划究竟是谁告诉电视台的呢,明年
是不是韩国人移民巴西三十周年,一般人谁会知道?韩国人移民到哪个国家多少
周年,难道电视台都有详细记录不成?”
升洲和祖鞠大惑不解,又十分气愤,说不清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一个人闷着
头连抽了三支烟。抽完第三支,把传真拿过来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这才看清
下边的落款,发送传真的不是电视台,而是电视台特别工作部。这个特别工作部
在电视台负责搞开发,利用本单位的人力、设备和牌子捞钱,组织演出等等,为
电视台职工弄点奖金,也为台里弄点活钱。虽然这些人也都在电视台工作,但并
不是主要工作部门。
后来我们一打听,不是别人,正是大力扶持我们的恩人金富式把这事给捅出
去的。
在金富式的报道中寡廉鲜耻的歌手太宇属于具有法人地位的某一团体。他把
这件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所熟悉的电视台节目制片人。太宇和企划公司一向不
和,一说起来就恨得咬牙切齿。对这次巴西之行,他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就把
自己的苦水都倒给了这个制片人。制片人认为这次赴巴西演出有利可图,所以又
把这件事讲给了电视台特别工作部的朋友。工作部毕竟是个专业企划部门,由乌
合之众凑起来的平山娱乐公司的工作效率跟它没法比,计划书、与演艺界人士的
协议,就连节目单等,他们在很短的时间内就都拿出来了。他们还以电视台的名
义和巴西侨民联合会取得了联系,让那边把演出场地等落实下来。这一连串的工
作目前都已经基本就绪。在赴巴西艺人的名单中有演艺协会会长、歌曲分科委员
会委员长,还有义演及友情出演人,等等,不少都是演出团体的正式职工。这一
套组织工作相当到位。更令人吃惊的是,金富式报社的编辑部长也堂而皇之地上
了后援单位的名单。
升洲并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
“我们所联络的歌手已经拿到签证了,就连文件、护照都弄好了,那该怎么
办呢?”
“电视台组织的这帮歌手比我们联络的歌手更有人气,我们有什么可担心的。”
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如果是其他人组织这场演出,巴西侨民联合会是不会买他们账的,我们去
可就不同了,因为我们跟他们谈得来,很容易搞到一块。我们不是已经去过一次
了吗,难道不是这样?”
“净瞎说!我们在巴西能联系上的不就是一个办双周刊侨民报的老社长吗?
再说,我们身无分文,在社会上又没有关系,算得上什么真正的出品人,真正的
出品人是进了名单的那小子。说不定,侨民联合会的人还正在骂我们是骗子呢。”
“让金富式再写一篇报道行不行呢,这煮熟的鸭子眼看就飞了,报社有责任
对这种现象进行抨击呀。”
“谁会为你效这个劳呀?报社?!傻瓜一个!你要是报社社长也许会去做这
种蠢事,因为你本身就是个不称职的骗子。”
“哎,如果我们弄砸了,写这篇报道的金富式不也要受牵连吗?他为什么先
支持我们,后来又去支持别人了呢,他不是跟太宇掰了吗?”
“不管谁主办这次活动,他的那位部长都可以去巴西,金富式在乎什么呀。
我猜想,电视台特别工作部对这事有兴趣,也八成是太宇透露给金富式的。”
“这几个龟孙子,怎么能这么欺负人哪。”
“有奶便是娘嘛,这么一弄对金富式不是更好吗?要是把这事托付给特别工
作部,不但心里踏实,写出来的报道也会更有力度。说老实话,如果把接待部长
的事交给我们,我们还不知道怎么弄呢。”虽然我嘴里这么说,心里却很矛
盾,我当记者的梦就像吹到半空中的肥皂泡儿一样,破灭了,心里能舒服吗?越
想越憋气,嘴也就像刀子一样,逮谁伤谁。这是不是一种心理上的本能反应呢,
我不知道。总之,我每次一开口说话,升洲就眯缝起眼睛瞅着我。
“你究竟是站在谁的立场上说话呢?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还自命清高?!不
管是高中还是现在,自命清高的人都一个屌样,事情出了娄子他就退避三舍,添
油加醋地说一大堆理由。看样子,你认为我们几个都是社会上的混混儿,根本办
不成大事是不是?你到底想干什么?话又说回来,你也是给公司掏腰包垫了钱的
呀!”
“我们赶紧和崔先生联系一下吧。”
祖鞠看来很着急,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催促着大家。
现在,我们信得过的人只有讲义气的崔先生了。我们盼着他赶快从美国回来
收拾残局,最低限度能把商定的赞助款的一部分先寄给我们。我这个人是外松内
紧 。其实,这个时候我比谁都着急,我不能做亏本买卖呀,得先把垫进去的房租
拿回来。但是,我的脸上却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
崔先生这个神秘人物的真面目不久便大白于天下了。原来,从一开始他就对
在巴西举行纪念活动的事没有兴趣,赞助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之所以邀请我们
去,是想借金太星总经理和双马汽车公司董事长的特殊关系,让双马汽车公司为
自己进口汽车提供更多的优惠。他找航空公司联系也有自己的小算盘,想混熟了
以后好把航空公司也拉进自己的客户圈子。说到底,他是想借我们大做宣传,为
自己的活动铺平道路。崔先生在航空公司说我们是某某大报的记者,又是多么多
么有名的出品人,他自己的目的一实现,我们的利用价值也就没有了。给我们的
机票当然也是巴西航空公司赞助的。
知道自己上了崔先生的当以后,祖鞠气得要死,让他赔偿损失,可崔先生却
理直气壮地说:“你们不是想从我这儿弄到赞助,答应让这个活动上电视吗?怎
么样,这下没办法了吧。你们这种行为不是欺诈又是什么呢。不是我要赔偿你们
的损失,而是你们要赔偿我的机票钱和观光费用。”
祖鞠气得啪地一声放下了电话听筒。他也不敢再往下纠缠了,因为通话时间
越长国际话费就越高,公司连支付高额话费的钱也没有啊。
“别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嘛。我去向国际刑警组织报案,把崔龟孙子抓回
来不就得了。能不能给我弄一张国际机票呢?我马上飞到巴西去,揪住他的脖领
把那小子拖回韩国来。”
气得直喘粗气的祖鞠给金富式挂了个电话,想向他兴师问罪。接通以后祖鞠
突然把电话听筒递给了我,因为金富式给我们上起了“政治课”。他说,强者吃
弱者是事物发展的必然规律,今天这类事是屡见不鲜的。不难听出,邀请贝利的
事他一开始就知道成不了,至于那篇报道嘛,是早就留出了版面,等待时机成熟
来个一鸣惊人。如果贝利来不了,再在报纸上发条特大新闻,说他因为什么什么
原因未能成行,不就又是一条爆炸性消息了吗?他还说,这种炒作方式是自己的
一大“发明”……
第二天是临时公休日。但是,那天下午我们都到办公室来了。正如一首流行
歌曲所唱的那样,“谁都是无约比约还准时”。大家不约而同到公司来的理由嘛,
自然是各有难念的经了。
升洲是被夫人金护士给拽来的。金护士一直嚷嚷着这次要随丈夫自费到巴西
去一趟,为了去巴西她已经做好各种准备了,那里女孩子最喜欢的超短裙是什么
颜色的啦,迷你裙又是什么款式的啦,问了个遍,今天她一进公司门就没停嘴。
我本来想跟她说事情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