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紧张得不得了,一下子屏住了呼吸,呆若木鸡,整个身子就像被牢牢地钉在那儿,
动也动不了。
那时韩国女生的校服和男生不一样,在冬装和夏装外还有一套春秋装。女生
穿上白色的春秋装,远看上去,一个个都显得美若天仙,十分靓丽。可男装就不
同了,春、秋、冬三个季节都是黑色校服,只有通过校徽的式样、颜色才能辨别
学校,可没劲了。
女生校服中还有一种海魂衫式的水兵学生服,细细卡着的腰身,下摆的裙褶
非常显眼,头上再配上紫色或藏蓝色的绸带,显得格外俏丽。
素姬穿的衣服是女装校服中最古典的一种——一套端庄大方的白色迷你裙。
这件外衣装左胸是草绿色的,印着三朵十分可爱的银钟花,花朵旁边别着校徽,
校徽下边有一道名校标识的黑条儿。素姬油亮的秀发梳成两条长长的辫子,一直
垂到腰际。被黑发映衬着的两颊泛着红晕,就像盛开的两朵粉红色的蔷薇。细嫩
而端庄的额头蕴藏着富有稚气的女性美。弯眉下边闪动着两颗充满青春活力的黑
眸。睫毛黑黝黝地翘着,柔和地镶嵌在明眸四周。挺直的鼻梁托着微微上翘的鼻
翼,显得十分可爱。明晰的唇面沟下连着一张小嘴,鲜明的唇线就像是用细细的
唇笔勾勒出来的,美极了。她俏丽的身形再配上这身校服,显得更加楚楚动人。
她上小学的时候就已经收到过好几十封求爱信了,其中还有我为人代笔写的
两封呢。我在写这两封信的时候可真卖力,把我学过的好词都用上了,给老师写
作文时哪一次也没有下过这么大的工夫。
此时,我被这比天仙还要美十倍,不,美百倍的纯洁少女深深吸引住了。再
看她从洁白的袖口里伸出来的小巧玲珑的手,那白嫩而又纤细的手指,在树缝里
透出的阳光照射下,要多可人有多可人,我恨不得一下子扑上去,抓住她的手美
美地亲个够。
素姬正在用她那纤细而动人的手指折着参赛考试纸,一折又一折,叠得四四
方方的,动作洒脱而又落落大方。
我知趣地蹲在一棵满是刺儿的蔷薇树后面,空落落地望着天空,有时也想一
想我要参赛的作文,打打腹稿,看似很用心地在纸上划拉几笔,然后有意地干咳
一声,企图引起素姬的注意。
我随时都在观察着素姬的一举一动,看看有没有接近的机会。
素姬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作品,起身向赛场主席台走去,我也站起身来跟在她
后边。当我走到一棵迎春吐翠的垂柳前面时,不知怎么的,被素姬看见了。素姬
乜斜了我一眼,神态好像有点异乎寻常,而且,她一边往前走一边还时不时地回
过头来瞥我一眼,我想躲也躲不开,有两三次,我俩的目光就直接相遇了,那含
情脉脉的目光就像一股电流,刹那间流遍了全身,使我感到那样的幸福,说不出
的美好。正在我如醉如痴的时候,素姬停住了脚步,她轻轻地喊了声:“喂,你
就是金亨俊吧?”
一听这做梦都想听到的柔声细气的呼唤,我的两条腿一下子就变软了,想挪
都挪不动。舌头也变得不听使唤,张大嘴巴,愣愣的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如果不
是我随机应变,装出受宠若惊的样子,那副回不过神来的呆板表情是怎么也掩饰
不了的。我变成了一个精神恍惚的木头人,素姬和我说了些什么,我又回答了些
什么,只模模糊糊的有个印象,我只记得素姬走到跟前兴奋地向我打招呼。我说
:“今天我戴着眼镜,差点没有认出你来。”她嫣然一笑,露出了两个甜甜的酒
窝,热情地说:“看样子,你现在还是那么爱看书。”我只硬梆梆地回答了一句
:“可以说是吧……”此外还说了些什么我就再也记不起来了。后来,回过神定
睛一看,素姬已经从我眼前消失了。现在回想起来,和素姬的初次见面真好像是
一场梦,一场美梦。
从此以后,这梦似乎就再也没有醒过——素姬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老是在我
眼前忽闪,红润的两颊上那圆圆的酒窝老在我脑海里翻腾,两个丰满的乳房在胸
衣上形成的曲线,不管什么时候想起来都觉得蛮有滋味。那曲线本不应该被恍恍
惚惚的我看到的,却让我记忆犹新。素姬手里拿着的本子封皮上分明用工工整整
的铅笔字写着: J女高二年级笔会支部梁素姬。
有时候琢磨,要说自己有缺点的话那就只有一个:看一看别人的反应,我免
不了会有点自负,感到谁都无法和我媲美。
第二天一早,我就把我要参加笔会支部的喜讯告诉了四人俱乐部其他三位,
把昨天见到素姬的事也说了一遍,当然免不了要添枝加叶,渲染一番。譬如说,
素姬首先看见了我,并高兴地跑了过来啦,极力劝我加入笔会支部,将来好和她
联系啦,等等,说得绘声绘色,眉飞色舞。
对这件事响应最快的就要数平常不大爱说话的升洲了,他提出,作为笔会运
作的第一项工作,我们可以主动和素姬的那个笔会支部展开交流。祖鞠一听这个
提案也来了情绪,他要马上给素姬写信,而且越快越好。可是,谁都知道,如果
男校的学生给女校学生写信,附上地址邮票寄出去,这些信都会首先落到女校生
活主任的手中,她连看都不看,就三把两把地撕碎了。想到这儿,大家都像霜打
了似的——蔫儿了。
这时,鬼点子最多的升洲神秘地说:“我家后院的那个女孩和素姬是一个学
校,素姬是二年级,她是一年级,把这事托给她,她保准能替我们去跑腿。我以
前装着到靠墙根的黄酱缸里去舀黄酱,偷偷趴在墙头和她打过好几个照面呢,她
好像对我还蛮有点意思呢。”
大家同意让他去试一试,升洲也就很愉快地把这个担子接过去了。
第二天,升洲趴在墙头把那个女孩叫了过来,问她愿不愿意把信交给她们学
校的笔会支部,小女孩红着脸接过信,默默无语地看了一会儿信皮,咬了咬下嘴
唇,什么话都没说,霍地一转身跑开了。后来升洲神气地对人说:“看,怎么样,
我办事还是蛮有把握的吧。那个女孩很快就把信送到了。但是,女孩子家的心思,
可真是摸不透,当时她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就跑开了呢?”
在那个女孩的帮助下,我们和素姬的笔会支部很快就搭上钩了,素姬和我们
约好会面的时间是在两个星期以后。按理说祖鞠和升洲应该在这两个星期里好好
背点英语单词,起码见面时寒暄语总得说得像点样吧。可他们往那个课外活动室
里一坐,议论的净是些无聊的话题,例如,女孩子到几岁的时候才长腋毛,每一
天全班有几个女生来例假等等,两周的时间就这样白白过去了。
对这件事最不关心的人就要数斗焕了。此时,斗焕还一门心思关注着十八罗
汉组织的事呢。这件事可重要得多了。
关于十八罗汉组织的事,还得从头说起。
那还是去年高中生棒球预选赛时候的事。比赛一开始,我们全校同学欣喜若
狂地冲到赛场去当啦啦队。我们学校的棒球队连胜两局,拿下五分之后再没得分,
第七局却来了一个全垒打。这时,裁判一声长哨,宣布比赛结束。稍后从运动场
散开的两个学校的学生,面部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赢的一方喜悦之情溢于言
表,输的一方老大不高兴,表现出不服输的劲头。胜方又说又笑,嘻嘻哈哈,而
败方却气不打一处来,看到胜方学校的人总要吹胡子瞪眼,比划比划拳头。
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血气方刚,对什么事都不肯让步,动不动火气就上来
了。这次的紧张局面,与各市之间进行的对抗赛,或者军训操练大会后的斗殴事
件一样,十有八九都是打群架的前兆。
其实,打群架和在水塘里信手打水漂差不多,只是蜻蜓点水的小风波而已。
这种事,一般都是由败方学校中块头足、脾气大的学生首先挑起的。这些孩子会
故意寻衅,一看见对手学校长得腼腆的孩子,就走过去在他肩膀上拍两把,说几
句挑逗的话,或在他脚面上故意踩两脚,这个架就打起来了。其他学生也一定会
火上浇油,你一拳我一脚地来一场混战,使局面一发不可收拾。一直要等到警察
闻讯赶来,吹着哨子,该赶走的赶走,该带走的带走,而后,扬起的灰尘才会悄
然散开,这场骚乱才会在大家忿忿不平中结束。
当然,战火不会到此结束,自己学校学生挨打的消息马上就会被添油加醋地
传出去,火会越玩越大,学生们不再像开始时那样去找几个“个人打手”,而是
千方百计把这些话送到自己认为最可怕的“团体打手”的耳朵里。这些小集团名
称都很怪,有叫“猎豹”的,有叫“赤兔马”的,有在“泥巴”前面还加上“黄
土”,叫“黄土泥巴”的,也有干脆就先声夺人——叫“山啸”的。他们听到这
些令人气愤的消息,就瞅准机会,埋伏在对方学校门口,一见时机成熟就上去抓
住那些倒霉的学生,挥动复仇的拳头打他个半死。被打学生学校的团体打手,同
样气得咬牙切齿,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报复的热血直冲脑门子。这帮专门在江
湖上混饭吃的人就会倾巢出动,前去复仇。
斗焕现在要干的事就是这种“工作”中的一个“工种”。
听说,斗焕一伙人中曾有看过武打影片《少林寺十八罗汉》的。和其他武打
影片不同,它的出场人物又是运气,又是“啊”、“呀”地乱叫,一忽儿从空中
直插下来,一忽儿就地旋转扫腿,一忽儿又飞起来在空中格斗,厮打的场面贯穿
着整个电影。而且,电影主人公是全身都涂着金粉的武僧,就是所谓的十八罗汉。
这十八个罗汉整齐列队,一阵狂风过后突然出现在敌人面前,对方马上就会陷入
无限恐惧之中。在悲壮的音乐声中,十八个人一动不动,没有笑容或其他表情,
只有十八根束腰带在风中猎猎作响。练起功来,一招一式整齐机敏,纹丝不乱,
煞是吓人。
斗焕他们正是看了这部电影才受到了某种启发,并下决心以此为原型来组建
队伍。他们想在气势、人数上首先压倒对方,在心理上制服对方。在以前的打斗
中,斗焕他们以十一战九败的“成绩”输给了对方,如果再不想法子,他们这些
“团体打手”可就太没面子了。可是,要寻找能言听计从,又敢大打出手的十八
个人谈何容易啊,因此,作为组织者的斗焕就不得不排除万难地去东奔西走了。
因为心思不在这儿,斗焕就没有参与和素姬所在笔会见面的事。
韩国的五月,风和日丽,春光明媚,是一年中最美的季节。约好的日子到了,
我们三个从头到脚春风得意,向约好的地点走去。升洲穿着喇叭裤运动衫,背着
个大吉他,显得十分潇洒。祖鞠一身便装,感觉上是少年老成,显得非常持重。
一想到要见素姬,我的心就扑腾扑腾直跳,兴奋得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觉,
早晨起来总觉得脸紧绷绷的,但在外人看来,也许还以为我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清
癯的白面书生呢。
见面的地点是基督教中心。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