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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了。
“云重紫!你杀我是犯了王法!”
云重紫冷笑:“我杀你,又有谁知道?”
“有,外面的人……”
“一起杀了就是。”云重紫轻描淡写地说着,那话好像根本不是命令杀人,而是说着一件令人很愉悦的事,“反正杀一个也是杀,有什么区别。”
“不!三娘子,只要你不杀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就是想让你死呐。今日师叔大行,你们祖孙俩一起上路,也好有个伴!”
顾耀中见云重紫油盐不进,只好转过身向身后的阿甲磕头,“壮士,云重紫给你出多少钱,我都出双倍……哦不,五倍,十倍都行,你替我杀了她,我可以给你锦衣玉食。”
顾耀中心想,一定是云重紫仇家太多,她才会找人来当保镖,可她一个乡下丫头,又是庶女,能有几个钱。
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就不信,谁能受得住金钱的诱惑。
云重紫也不为阿甲解围,只冷冷地看着他,阿甲不耐,手中的剑刺入他的肌肤上一寸,又只说了一个字,“滚。”
“你……”
顾耀中疼得直往后躲,心中悲凉万分,不由壮起胆子大骂云重紫,“贱人。你到底想怎么样!怎么说我也是你妹妹的男人,我祖父还是你师叔,你就是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能杀了我。只要你绕过我,以前的事咱们一笔勾销!”
“哦?你不提我都忘了!”
云重紫忽然笑起来,“我是你祖父的师侄,那你该叫我什么啊?”
“就算如此,我也还是你妹夫呢!”
“呵呵,到了这个时候你还真不忘攀亲戚啊。”云重紫站起来,从棉靴里掏出一把匕首来,正是关安哲送她防身的那把。
她走到顾耀中面前,把凉凉的匕首抵在他的脸上,顺着他的喉结一路往下,“绕了你的命其实也未尝不可,但有些事怎么能一笔勾销呢。”
云重紫一把抬起匕首,朝着顾耀中的手筋一挑,顾耀中来不及躲闪,撕心裂肺的嚎叫起来,“云重紫,你不得好死!”
“这话我应该送给你才对!”云重紫拿着染满血迹的匕首抵在顾耀中的脖子上,“你一次次陷害我的时候,难道就没想过这种下场吗?你要早点悔悟,又怎么可能落到今天这个田地!这都是你自找的!阿甲,把他的手筋脚筋都挑断!”
“贱人!你下地狱!我不会放过你的!”
云重紫漠然地看着疯狂中的顾耀中,心中一片宁静,“还有他的舌头一起割掉!”
阿甲沉默地点点头,屋中光剑飞闪,眨眼之际,顾耀中手脚筋脉俱断。
当顾耀中的舌齐刷刷地被阿甲割掉落在云重紫的脚边时,她心上有一个结忽然打开。
那个还未来得及出世的孩子,是男还是女呢?如今也已经转世了吧!
云重紫踢了一脚血泊中的顾耀中,那丢了舌头的顾耀中还有一丝神识,颤巍巍地浑身发抖。
“顾耀中,你放心吧,你死不了的,你们府上会用最好的药。我留下你的命,只想让你知道,这是你欠我的。我讨回来了,以后也不会找你的麻烦,但你还心存鬼胎,你就下去陪你祖父吧。”
云重紫打开窗子,屋外的守卫早就没了气息,倒在皑皑的雪地上。
也是这样的雪天,她死过一次,再重来时,她同那些恶人一样,双手染满了血,只为报仇。
若是再死一次,上天一定不会让她转世重生,只怕那是十八层地狱等着她,可是又有什么关系,此刻,她心安了。
只是……她的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又如此漠然。
关安哲教会了她这一切,把她的心垒得像块石头,让她无所适从。
顾耀中依依呀呀地吼了半天,一句话也没说出来,最后失血过多昏过去了。
阿甲收起软剑走上前跪在云重紫面前,跪了半晌,他不说话,云重紫也不开口,无奈下,他才缓缓道:“请主子责罚。”
“罚什么?”云重紫好笑地看着地上的阿甲,就是故意让他说电话出来。
阿甲又沉默不语了,云重紫无奈,“我是不是拿棒子打你,你都不想开口说话?”
“不习惯。”阿甲呐呐道。
“现在是不是只有你在我身边?达魁回关王爷那去了?”
“是。”
“恩,你今日来得晚了也不怪你,谁还没有个打瞌睡的时候,你也不能十二个时辰总照看我,我会把达魁要来的,你俩也好有个照应。”
阿甲猛地抬头看她,云重紫抬了抬眼梢,“有话就直说。”
“达魁在,关安哲放肆。”
云重紫点点头,“我知道你的顾虑,前几次关安哲来我知道,我会找机会和他说说这事。”
她无奈地撇撇嘴,“总趁着我睡觉闯进我的卧房算是什么事啊。”
阿甲本是低着头,但云重紫还是看到他嘴角的抽搐,忽然道:“虽然这次我没生你的气,但错了就是错了,还是要罚的。”
阿甲抬起头,习惯隐藏在黑夜里的眼眸闪烁着光芒。
云重紫嘿嘿一笑,“你不习惯就是说明开口少了。我就罚你以后多和芍药姐姐说话,每日一百句,少一句都不行。”
阿甲嘴角上的抽搐更明显了,云重紫说完正事,又在屋里走了一圈,看着地上昏死过去的顾耀中,收起笑容,面无表情地吩咐:“把这里处理干净。”
阿甲点点头,又见云重紫挑起眉梢,只能无奈地开口,“是。”
他把顾耀中抗在肩上,转身走之际,忽然想起件事,又翻转过身,禀报道:“方才你被人掳走,有人看到,我方才是追过去查看。”
“是谁?”居然要助纣为虐呢。
阿甲冷漠回答:“云裳。”
云重紫理衣裳的手一顿,垂下眼帘,连声音也低沉下来,“不能只让她一人看戏,既然唱大戏,一起上阵才热闹。”
阿甲不多言多语,就见云重紫在他耳边低语几句,他眸中的光更盛,冷漠的脸上也露出一丝冷笑来。
※※※
不用出门,云重紫就知道这里正是之前关虎子的屋子。
这来了两次,这屋子是彻底变成了阴宅。
云重紫选了条偏远的小径往前厅去,路上也没遇到个下人,到了近处,就听到一片撕心裂肺的哭声。
大元办丧事,会在主人家前厅布置灵堂,棺材置办在最中央,先是亲属磕头,然后好友亲朋上前行礼,亲属答谢后,男女各站两侧,等所有人都拜祭完后,僧侣做法念经,亲属守夜三日,再入土下葬。
云重紫匆匆赶到前面时,正有太监宣纸完毕,那老太监只与顾家人说了几句宽慰的话,又命人把皇上准备的四十抬祭礼抬到院子中,就听身边的人嘀咕,“康乐候一家果然受皇上照拂,虽说熙贵妃现在被冷落,但老侯爷毕竟也是他的岳父,还算是礼遇呢。”
云重紫心中却冷笑,皇上礼遇康乐候府的,根本不是看在熙贵妃的面子上,那是帝王知道康乐候一去,这侯府就是彻底垮了,如今顾耀中又少了命根子,纵使是孙璇荣想生都未必能怀上,她又不肯为顾水明找小妾侍寝生儿子,那顾家的香火没了,爵位又如何继承下去。
她正想着,有人蹭到她身边,尖着嗓子冷哼,“大姑娘方才是跑哪里去了?我们来了半天也没见着你。”
听声音都让人心头不舒服的人也只有沈怡琳能办到了,云重紫淡漠地看她,“方才去见侯爷最后一眼。”
“哼,大姑娘和侯爷倒走的近,只是侯爷大行后也不见你在身边守着。”沈怡琳好不容易拿回中馈之权,说话也少了顾忌。
之前她隐忍不是怕了云重紫,而是忍辱负重,要和云重紫死拼到底。
云秀荷和云裳都站在沈怡琳身后,自前几日云秀荷病了,到现在她气色也不好,整个人都蔫蔫都,看到沈怡琳责骂云重紫,也是嘲讽的笑了两声并没有开口。
云重紫见这母女三人丑恶的嘴脸,就觉得像跳梁小丑,“侯爷是我师叔,理应送他最后一程,夫人,死者为大,还请您勿要妄言,积些口德,抬头三尺有神灵,我想拘侯爷的小鬼还没走远,要是被他们或是侯爷听到,再折返回来和夫人理论一番,对夫人可不好。”
沈怡琳骇然,才恍然自己说错了话,怎么可以在灵堂上说这些不敬重的言语,她当真是被云重紫气糊涂了。
云裳见沈怡琳被吓到,连忙扶着她,斜过眼看向云重紫,道:“我方才进院子里看到大姐姐了,你不是和陌生男子去了后院吗?”
“只妹妹一人看到我了?”云重紫惊讶地捂着嘴,“莫不会是看错了?我出了侯爷的院子弄湿了鞋袜,被个小丫鬟带到了偏厅,哪里和什么男人一起去后院。真真的是和我穿一样的衣服?这种日子,该不会撞邪了吧?”
云裳知道云重紫是故弄玄虚,她亲眼看见的怎么可能会有假,她可不是第一次见识云重紫装模作样,只低着头冷笑,到是一旁的云秀荷吓了一跳,喝道:“云重紫,你别胡说八道。”
她缩了缩脖子,“这里真是阴风阵阵的,母亲,咱们赶紧祭拜还是早点回去吧。”
“那可不行啊,二妹妹。”云重紫趁着云秀荷不注意,一把拉住她的手,手指一扣不让她挣脱,“你可是康乐候府未来的孙媳妇,这日子你怎么可能不在场,说不定啊……”
她的手指一动,滑脉在云重紫的指尖跳了跳,云重紫一惊,盯着云秀荷多看了两眼。
这脉象……真让人诧异呀。
云秀荷被云重紫盯得心里发毛,猛地推开她,“说不定什么!有些事咱俩心知肚明,我是不会嫁给顾耀中的!反正母亲已经和云裳说过了,让她代我出嫁,以她的庶女身份,嫁给顾耀中已经算是便宜她了。”
她冲着云裳哼了一声。
云重紫诧异道:“哦?是这样吗?我还以为是二妹妹要嫁给未来的世子呢。不过说起来侯爷大行,世子袭承爵位,那顾公子必定会成为世子的。若是三妹妹待嫁过去也是好事,反正就算是守孝三年,妹妹也将将及笄呢。我先提前恭喜三妹妹了……”
云裳的脸青白交替,既气云重紫装模作样,又恨云秀荷提起这事,但碍于沈怡琳在场,她又不能反驳,只能铁着脸干笑了两声,“今日侯爷大行,提着事怕是不妥。”
“有什么不妥的。再不说我就要被耽误三年了,等下顾家的人在场,就直接宣布,也省得大家误会是我要嫁给顾耀中。”云秀荷哼了哼,还要再说什么,却被沈怡琳一瞪。
“轮不到你造次,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沈怡琳又笑着拍了拍惊慌的云裳,“我知道四姑娘年纪小,面皮薄,说这些不好,只是你如今也看到了,老侯爷大行后,顾家小公子就可是世子了,这可不就是四姑娘盼的好日子,你的嫁妆我会准备最大份的。”
云裳总觉得沈怡琳和云秀荷这是挖了个坑让自己跳,再一抬头看向云重紫,却是似笑非笑地勾着唇角,她心中冷然,一定有什么猫腻,但也不动声色地应着,并不多话。
康乐候府的人送走那老太监,所有人纷纷在问顾耀中哪去了,这马上就要祭拜,这长子长孙不在场,其他人都要跟着傻站在一旁等着。
孙璇荣已经命人去找了,不多时一个气喘吁吁的小厮跑过来在她耳边嘀咕两句,她腿上一软,直接跪在雪地里。
前面乱作一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云裳的目光一直看着云重紫,以她对她的了解,云重紫越冷漠淡然,那就说明发生了不好的事了。
孙璇荣被两个丫鬟连搀又扶得往外走,顾家的亲戚少,宾客却多,见他们都去了外面不行礼了,心中觉得奇怪,也顾不上礼节也一起去看。
沈怡琳觉得事情有蹊跷,想去但又觉得心慌,心中踟蹰间,云裳开口道:“母亲,既然两家人是未来的亲家,若是不去,于礼不和。”
沈怡琳觉得云裳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