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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在哪里!我要看看他!”
有人领她到了屋中停尸的地方,掀开白布的一刹那她眼泪落得更凶,扑上前去,泪珠争先恐后朝外涌:“哑叔!哑叔!”
眼看长河哭得肝肠寸断,蛊族之王不禁叹道:“看来嫣紫姑娘与这位哑奴感情当真非常好,若她知道此人居心不良乃至服毒自尽,恐怕会更加伤心。”
圣女宫主点了点头,正待言语忽然听到那姑娘惊叫了一声:“这不是哑叔!”
屋中人皆面现讶色,风邪问道:“嫣紫姑娘何出此言?”
那巫族少女原本横卧于尸体之上痛哭,碰巧翻开了他颈项衣领,笃定道:“哑叔脖子上有块红色胎记的!这个人没有!”
屋中人面面相觑,良久风邪肃穆问道:“嫣紫姑娘能否确定?“。
“当然能确定!哑叔自小照顾我的!这,这个人不是哑叔……那哑叔呢?这个人是谁?哑叔去哪里了?!”
她神色一时之间很惶恐,风邪与圣女宫主对视一眼,前者明了道:“看来哑叔是被人掉包过了!颜桑大人,嫣紫姑娘,你们一路行来可曾觉得此人从何时开始有不对劲之处?”
颜桑摇头:“我与她们无甚接触。”
长河想了想道:“我也没看出来。因为哑叔面目浮肿,又一直有衣领遮着,要不是这块胎记也不会发现……”
风邪点头:“那也难怪对方会挑哑叔下手了。宫主,”他忽然转头,面露担忧之色,“先是明月圣女使出事,现在哑叔又遭人掉包,对方很可能就是冲着祭祀大典来的,看来从今日开始要多加防备才行。”
“蛊王大人所言甚是。灵光,九珊,你们把尸体抬去断尘坡,尽快安排天葬,在祭祀大典之前不要污了圣气。”
天葬……这下好了,不用她费尽切四十九块了!那些秃鹫一人一口,凌思广这倒霉催的笨蛋这次不是死光光,是死透透,死绝绝。
风邪忽然道:“宫主,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蛊王大人请讲。”
“我观此人所流出血迹,浓而不凝,色泽艳红,生前必定精气神充足,所以死后尚有一口灵气不散。这种死尸乃是炼蛊养虫的最佳器皿,若是葬了未免可惜。风邪想跟宫主讨个情面,要了这人盅来炼蛊。”
圣女宫主道:“哦?还有这样的道理。这死尸于我无用,既然蛊王大人有需要,尽管拿去便是。”
“多谢宫主。”
长河心中松口气,不由转向看了眼那一直沉默的黑发少年,虽然没能事先对好口风,但她知道他性子向来沉稳,突发状况也不会露馅的,果然。
从灵犀阁出来,待行到一处四下无人的地方,她立即问出心心念念的问题:“颜桑,那些灯……谁?!”。
有人应声从身后的树丛中走出,清俊面容含笑:“颜桑大人,嫣紫姑娘。”
长河恼怒:“你跟着我们做什么?”
“在下有些话,想单独跟嫣紫姑娘说。”
颜桑看着长河,她拧着眉,良久不甘不愿道:“国师大人,请借一步说话。”
事有轻重缓急,虽然这人招人嫌得很,也只能忍了。
“说吧。”她一弹指,点了屋中央的灯。
风邪跟着她在桌边坐下,开门见山道:“是关于圣女神洞的事。”
“你有眉目了?”
“从祭祀大典那天开始,圣女神洞会开放十日,为了方便月女神入住。”
她沉吟一刻,迅速领悟他的意思:“从祭祀大典开放,那就是说,最迟这两天就会开始清扫了?而且祭祀大典之前所有人的心思都在大典上,也是对女神洞守备最弱的时候。”
风邪不禁轻笑:“长河大人果然聪明。不错,清扫工作由十二尊者亲自执行,由今日开始,为时三天。”
长河眉头蹙起,“那不还是没有机会?”扮个清扫的宫女还成,总不能让她假扮十二尊者混进去吧?她可没这本事。
风邪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条斯理道:“除了清扫之外,每日还将由宫主亲自斋戒诵经一个时辰,届时,”他顿了下,抿了口茶,“神洞内没有任何其他人。”
她听出意思来:“你有办法支开她?”
“有,但只有半个时辰。”他慢道,“明日酉时至酉时三刻。”
“成。”就让她亲自去探探,这圣女神洞里究竟有何猫腻!
说是明日,其实也不尽然,折腾了一晚上,现下这时刻,三更大概都快过了。
已经不是放灯节了呢……此刻许下的心愿,不知道是不是还能实现?
她回到院中却没有睡意,负手站于月下树影里。
满树的灯火星星点点,随风摇曳,静谧的月光似乎能照到人心里最柔软的那个地方,就像是明明已经熄灭的篝火,却还是会因为一点点温度又想要燃烧起来。
她跟云曼所说的半真半假,只不过来自天朝的那个人是她自己,然后教会了巫族的少年少女们扎纸灯的法子。
后来,她看阿伊她们扎过纸灯,放过纸灯,可自己真正想教的那个清冷少年,却从来都没有参与过。
她教的那些法子,其实他一直记得吗?
长河看向走廊最左侧的屋子,那里还亮着灯,她凝视半晌,忽然转向走过去。
靠得近了,便能听见里面低低的说话声。
少女好听的声音在抽泣:“我害怕……颜桑,你说哑奴会回来么?我好像总能听到声响……颜桑颜桑,你给我念个安魂的咒吧。”
没有应答,屋中却很快响起巫语。
那人的声音总是清清冷冷的,不知道为何,却似乎有一种奇异的能够安抚人心的力量。
她站定,心中也没什么情绪,只是静静聆听着。
屋内少女的声有些安定,又有些疲惫,似乎是惊吓了一天也累了,呢喃着:“有你在,总能安心呢……”
不知过了多久,屋中的声音都止歇了,四周一片寂静。
长河转身,快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圣女神洞
凌思广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他脱离了自己的躯体,在空中慢慢地飞起来,他飞到东飞到西,飞到南飞到北,比三月沐浴在阳光中的小蝴蝶还要自由自在。
最后,他飞到了一处白茫茫的云彩上,满地都是香喷喷的食物,他瞄准了一只烤猪蹄,眼泛红光狠狠咬下去——
他咬啊咬啊咬,这猪蹄怎么感觉没炖烂,有点硬啊……
长河嘴角抽搐,瞪着手抱床柱子猛啃的某人——他疯了?不记得这假死药有让人发疯的效用啊。
对面风邪的表情一时也颇为惊诧,半晌迟疑道:“是不是药性太大,伤到脑子了?”
不能吧?死光光本来就够笨了,难道真的要变成个白痴?
她这边厢还没悲痛完,凌思广的咸猪手已经摸了过来。
滴答,滴答,滴答。
“哇!”长河从床畔跳了起来,口水都粘到她袖口了!恶心死了!
“……什么?”
他闭着眼,一边流口水一边还在喃喃自语,她听了几遍都没听清。
凌思广死拽着她胳膊,脸上展露出幸福的傻笑,这次终于比较大声了:“还是这个猪蹄烤得嫩!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长河的脸色迅速由青转白,再由白转黑,反手就是两个大耳光。
两声巨响的巴掌声之后,某人呆滞地睁开眼,然后——“哇呀呀呀呀!痛死我了!”
为什么睡一觉醒来,他的脸,尤其是牙齿,这么疼呢?
凌思广还没想明白,眼前已出现一张放大的脸,虽然五官是有点扭曲了没错,但那眉宇间的一股戾气和阴森感依稀是如此熟悉……“大,长河大人?”
长河咬牙:“认识我了?不发疯了?”她看他什么毛病都没有,纯属欠揍!
发……疯?他错愕,跟着关切道,“大人你眼睛怎么了?”怎么肿得跟桃子一样?
不提则已,一提到这个,长河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是猪啊!猪都比你聪明!跟你说了是受到严刑拷打之后再自尽用的!现在都没人碰你,你自毛尽啊!”
自……尽?他再度错愕,隐约想起来自己昏睡之前的事了,“我记得当时好多武器对着我,我可紧张了,刚准备求饶,忽然又想到我是个哑巴不能说话的,然后转来转去好像就不小心咬到舌头了……跟着就……我睡着了?啊,不对不对,我,我吓晕了?”原来他心理这么脆弱的啊。
长河倒抽一口凉气!这个猪!他咬到假死药了!她就不应该把那么好的药放在这只猪身上的,让他保什么命啊?严刑拷打之类的词跟此人没有一点关系,因为他绝对是属于那种上来一鞭子就招供的人!
“大,大人?”她怎么看着看着他忽然就露出那样诡异的笑容来,很,很恐怖啊。
长河亲切道:“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眼睛肿了吗?那是因为——”
她袖口一扬,凌思广只觉满眼白粉飞舞,顿时泪流满面。
“妈呀……”他真哭了,“这是什么啊?痛死我了……”眼睛里好像有几千根小针在扎,又辣又疼又酸。
“这是辣椒籽跟罂粟花混合制成的催泪粉!本大人昨天为了救一个蠢蛋不得不用在自己身上!到现在眼睛还肿着!”
效果倒是挺好的,看上去就好像她真的为这个蠢蛋哭了一夜!
长河转身坐到桌边,猛灌了两杯水才觉得气消了点。
紫衣的清俊男子跟着在她对面坐下,眸中略有忧色:“你的眼睛……”先前自己初见到也是大吃一惊。
她不耐道:“没事!”只是大概还要个三四天才能消肿。
风邪从怀中摸出一个白玉的小瓷瓶:“这是清凉散,消炎祛瘀的,用了会好得快些。”
她瞥了眼,动也不动,习惯性嘲讽:“用了不会瞎吧?”
他闻言轻笑,嘴角稍稍吊起,摆明了挑衅:“这就要看长河大人敢不敢试试了?”
长河冷哼一声:“少来!”她反正软硬不吃,激将法一样无效,“这蠢蛋就先寄存在你这儿了,出了圣女宫再交还。你那些蛊啊毒啊虫的,最好都离我的人远一点!否则本大人跟你没完!”
风邪笑笑,看了眼窗外天色,“酉时快近了。”
她颔首:“你先去吧,我会准时进神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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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圣女神宫位于南海之滨,常年有来往的海风,气温比上凤起安玥两国都要高上不少,倒不曾想在这地下竟然还有个潜藏的冰洞。
冰洞内宽敞开阔,左右都有壁灯照明,只不过一路行来,两侧尽是空荡净白的冰墙,除了壁灯什么也没有。
而且越往内,越有种愈来愈冷的感觉。那种冷跟寒风刺面不同,就像是有冰寒的湿气,从骨子里一丝一丝渗出来。
长河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往前往后都是深不见底,光亮在冰面上来回照射,渐渐地连眼睛都不太舒服。
她运起内力,耐着性子走下去,又走了好一会儿,终于看到前方的过道两边出现两扇冰门。
她先进了左手边的冰室,里面只有靠墙的地方摆着一张冰床,除此空无一物。
右边的冰室亦然。
长河又往下走了挺远,途径十几个冰室,大小布局都相差无几。
这圣女神洞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双目微微刺痛,全身发冷,心头却好像有一把火开始燃烧。
不对劲,这种冷热相冲的感觉。
长河伸手推开又一间冰室的门,眼前一道强光掠过,她痛得双目紧阖,耳中却在同一时间听到风声。
风?
电光石火之间,她十个指尖的透骨钉全部射出,屋中顿时一声惨叫。
那惨叫声近在咫尺,显见刚才若不是她反应快,现在惨叫的就该是她了。
她强忍着痛楚睁开眼,那偷袭之人摔在墙角,面容掩在凌乱的长发下,只能看到一双赤红的眼,口中还不住发出呜咽的低叫声。
这不是正常人的状况,而且相似的场景,昨天她才刚见到。
眼见那人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