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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娃娃泥娃娃,一个泥娃娃,也有那眉毛,也有那眼睛,眼睛不会眨;泥娃娃泥娃娃,一个泥娃娃,也有那鼻子,也有那嘴巴,嘴巴不说话……”
丁香她们跟着唱着、笑着。
回到了场部,接到第一个电话是丁母打来的,第二个电话让某人气愤地扔手机。
“冰棍女”恁地欺人太甚,咱做咱事的,怎么与随氏的股价扯上关系?说要赶人,吓谁呢。
最近被狗咬的俩家伙闲得慌,居然署名举报咱,与养殖场、鱼庄扛上了。
扛上?咱却“干上开花”。
“哟,这手机禁摔,可以当板砖。”李若琳看到罗元捡回的手机,一瞧是随飘云的号码,缩回下半截话。
丁文呼出一口浊气,说声捞鱼去。
夏夜,月下波光粼粼,独撑渔舟,撒网捕捞,仿佛一幅诗般的画卷。
站在岸上,即使忧心如焚的桑木兰,也不禁看痴了。
小五也架小舟接回一鱼箱又一鱼箱的货,连称老板娘不用担心,老板醒着呢。
桑木兰的眼角则闪动晶光。
今夜网到的鱼特别多,单大黄鱼有**千斤。
这是让小五他们喜上眉梢的信号,老板终于加大供应量。
赤着胳膊,汗花在月光下闪亮,丁文笑出一脸爽朗。
没事儿,财气财气,有财才会有气嘛。
岸上此时只剩桑木兰一人,如伫立的女神,听着丁文插科打诨,鼻子酸得想哭。
“老公,你一个人撑着累不累?”
丁文却说,假如有一天被狗咬,咱们不会去反咬狗一口。
某部门前来秉公办事,说是接到举报,于是桑家鱼庄和养殖场遭灾了,这事明摆着,不过到目前为止就在一直纠缠着5000万的订单,桑家鱼庄没事,养殖场成为枪口。
有了拆迁的前事之鉴,丁文显得淡定,把某部门上纲上线的狠话权当耳旁风。
毕竟章守志手头的那些红股也发挥效用了,所以事情就这么悬着。
吃一堑长一智,本来见大伙儿紧巴巴的,桑家鱼庄可以分红,但小俩口一合计,目前树欲静而风不止,总有一些人会不小心走漏风声。
这世道赚钱不容易,分钱也这般不容易?
事情过了三天,一张处罚单挂号寄到,养殖场需补交近300万的税费。
处罚,咱认了,不交的话养殖场帐户要被冻结。
某人嗷嗷大叫,冷静下来想想,到底还是吃了缺少专业会计指导的亏。
为了这事,丁文专门召集几人。
楚婉玉提出在省城成立桑家鱼庄分部,这样请人就不成问题了。
呃,难办的事情转个弯就简单解决?丁文直夸小玉脑瓜子好用,肩头的压力由此一轻。
桑春比丁文还在心疼处罚款,这么多数目够新村做出不少事。
散会后,章守志单独寻到丁文,谈起红股的一些内幕,丁文连声制止。
老章头你糊涂,他们愿意挂你名下,跟我通什么气?丁文的意见很明朗,能撇开这些红股最好,宁愿多交些税,也不便宜这些占“死人份”。
章守志会意。
建设新场投入的全是自有资金,形势全然改变,需要打点关节不必含糊,长痛不如短痛一回,旧场清算就是一次了断的契机。
章守志因丁文而有了底气。
七月底,大黄鱼的销售煞尾,总销售量达到30余万斤,但花鳗鲵的销售还在继续。
丁文暂时不想撤离笔架岛,大黄鱼煞尾的事没有对外声张。
他不急,随飘云却着急。
什么态度,冲到咱家门大眼瞪小眼,咱又不欠什么。
说来这“冰棍女”专门搜集情报,通过大黄鱼的销量推测,养殖场可以提早动迁。
这不,急匆匆地赶到笔架岛来。
“你为什么专门跟我为难?”这话问本来一脸冷漠的丁文,一阵好笑。
为难?恐怕是说反了,丁文拂袖离去。
其实丁文心里有气,当然还为“一撮白”它们的栖息地。随着动迁的日子愈近,桑木兰没少唠叨起“一撮白”它们,这都是无法割舍的,可惜新村的水库还没建成。更重要的是养殖场动迁后,相当于断了财路。
想当初,某人与泡泡还打算捉来清炖,放养了这阵子,现在倒觉得舍不得,也许是桑木兰她们潜移默化的结果。
这样的理由自然不够理直气壮。
“冰棍女”近日削瘦了些,与咱找不到共同语言,便找母亲与蓝子她们大吐苦水。
还是咱妈立场坚定,心里亮堂。娓娓说闺女啊,这年头大家都难,你看我家的小文没日没夜辛苦,是赚了些钱,也得罪过几个人,前些日子又平白无辜遭到处罚。
桑木兰是知道内情的,抿紧双唇不说话。
随飘云当即伏到一旁,写出一张300万的支票,递给桑木兰。
可怜的蓝子,现在犯上支票恐惧症,没有接。
“阿姨,我们愿意赔偿损失。”随飘云的态度很婉转,解释说这钱不需要交税。
“钱,我们不收,可以帮你动员小文,至于肯不肯也需要几人商量,毕竟是几个人的事儿。”丁母替儿子开脱。
“那…我在这里等着。”随飘云讪讪地说,眉头锁了起来。
就算“冰棍女”锲而不舍,咱不会给予好颜色,能拖则拖。
第一六三章同学小聚
同学小聚,定在省城。
丁文独自离岛,由小五相送。
毕业三年了,原来还算风华正茂的同学都老成不少,彼此仿佛生份了些,唏嘘了些。
参加这次聚会的同学不多,二十余人,都是工作或家住在本省的。
虽然有了生份,但几杯酒下肚后,话闸子全打开。
由于专业吃香,参加聚会的同学际遇多不错,有几位更年少多金、事业有成。大学里曾与丁文整天泡在一块的刘沈,外号“大婶”,给一个养鳗场当技术指导,年薪加分红超过30万元,让聚会的许多同学仰视。
某人谦虚说,自己也包了个小池塘,养些草鱼、青鱼之类,满足温饱而已,自然被同学们忽略而过。
坐在对面叫邱碧琼的女同学装扮靓丽、入时,娇艳无方。她一直打量着丁文,然后与旁边的另一位女同学奚新窃窃私语。
呃,这是……
丁文在大学四年里本不出众,称曰隐形人,没有“大婶”那种高大英俊的形象,属于那种不起眼的校草,在毕业的时候酒后吐真言,他真想恋爱一回。
众人一瞧不对啊,“大婶”便揶揄地说,蜡笔小新、琼琼你们不会看出蚊子变英俊吧?
奚新啐了一声,心直口快说在电视上见过丁文,邱碧琼也点头。
记者随机采访路人甲大妈或路人乙大爷,现在上过电视也正常,“大婶”厉害哄哄说接受过县台专访。
说的也是。
众人一阵哄笑,“大婶”在众嚎之下主动接受三大杯罚酒。
其实邱碧琼算是校花级的风云人物,而奚新则是活泼份子,二人同时分配到某市海洋渔业局,这次召集同学也是由二人发起,由“大婶”联络。
众人笑笑而过之后,话题转移近日风头正劲的“鱼跳过盆”。
“大婶”以专业的诠释,“鱼跳过盆”纯粹是商家的噱头,水族馆训练海豚得需要多长时间,故不可以当真,咱们应该有专业的科学态度。
“大婶养的鳗能游过垅。”
“去你的蚊子,鳗游过垅不让老板亏死?”
奚新声辩,“鱼跳过盆”有她和邱碧琼亲手试验过,绝对不是噱头,是千真万确的事实,知道这种大黄鱼在市面卖多少吗?
一斤800元,有价无市。
哇,那不是赚翻了天这都哪儿出产的?
桑家坞鱼庄。
丁文心里暗笑,桑家坞鱼庄终究打出名头了。
同学聚会除了叙旧外,说说参加工作后一些心情,这样场合满是“大婶”和几位事业有成的同学豪言壮语,当然也有一撮同学转行,一时不甚如意。
酒喝到酣处,劝酒与笑声不断,丁文在别人印象里酒量不佳,找来单挑赛酒没他的份。
宴后买单的事自“大婶”他们,一顿饭结束后K歌去。
金碧辉煌的特大包厢里,酒后疯狂嘶吼依稀回到当年在校时任意挥洒青春。
可吼上一曲的压力很大,轮番的敬酒晕了头、涨了肚皮。
丁文在上海那会儿尽情吼过一阵子,今夜纯是看看别人疯狂,不时地敬酒、鼓掌、呼喝。
坐在包厢一隅,与邱碧琼、奚新等女同学闲聊,一时倒成众花丛中一片绿叶。
“老同学,你也藏得恁深了吧,赶紧坦白从宽。”
其实与几位女同学纯属老乡会认识,谈不上是一个系的。但桑家坞建立两个孵育基地,在专业报刊登上了头版,邱碧琼和奚新不可能不熟悉。
吓,奚新已倒起酒,自然冲着丁文弱项来。
“我在桑家坞是包了个池塘,纯是村野渔夫,在城市里谈不上对象,现在只好回到乡下找个村姑算了。”
奚新和邱碧琼给予狠狠鄙视,鼓动女同学们灌酒来,看看你招与不招。
丁文叫苦不迭,各位女侠手下留情,小生不胜酒量。
喝下几杯酒,丁文的脸色大苦,引得几位女同学又呼又喊地劝酒。
这让刘沈几人很吃味。
“大婶”今天喝的酒特多,带着满嘴酒气过来说,蚊子你外面如果混得不如意的话,可以到他那儿当助手,月薪不低五千。
懒散惯了,还是在自家一亩三分池自由些,赚些小钱过自己的小日子,某人说得实在。“大婶”却听了不受用,人各有志也不勉强,当兄弟的真没把你忽略。
呃……
奚新心直口快说,“大婶”你省省吧,改天看报去,什么叫真人不露相。
看报?奚新的话吊起同学的好奇心。
丁文很谦逊地措词,小池塘得到了专家们关切和指导,其实也是经营中的一个手段,没啥稀奇的。
刘沈高声大笑,水产研究所的沈清是他们养鳗场技术顾问,却不常来现场,这的确是一个噱头。
丁文连说事实就是这么回事。
蒙混过关,丁文借着桑木兰一个电话赶紧脱离众香圈里,否则“大婶”他们那灼人的目光。
刘沈这厮在学校里一直追求邱碧琼,毕业后仍在为这个目标而努力奋斗。
不是咱虚假,不是咱没自信,当时记者采访,还特意要求过不可登上姓名,只要突出桑家鱼庄就行。蓝子吩咐少喝些酒,早些睡。
可是这群疯人不趁机疯狂一把才怪。
回到包厢,慢摇音乐那重金属的声响直震心脏,同学们在激光灯下全部摇动起来。
还真别说,刘沈和邱碧琼都是学校时的舞林高手,还登台表演过,俨然成了领舞二人团。某人只会三脚猫的几下子,很自卑地躲在角落自娱自乐,老跟不上节拍。
包厢门被重重推开,西装革履的七八人鱼贯而入,一看其体型剽悍,正主儿应该押在最后。
音乐被强行中断,激光灯歇止,转换成明亮的灯光。
“不好意思,各位。哪位是丁文先生,随氏大小找他。”金碧辉煌的老板正揩着额头上的汗珠。
“我是。”
在同学恼怒和错愕的目光,丁文缓缓从角落步出。
“我是随乘风,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聊聊。”随乘风说完掉头便走,剩余就是保镖们的事儿。
找麻烦来了,一群面色不善的保镖让同学们都不敢仗义出头。
“欺人太甚。”丁文却顿住脚步。
“你怎么说都行,只要你在明天让出养殖场,我会给你和你的同学赔个不是。”随乘风的话从门口飘进来,说得轻巧而强硬,保镖们做出“请”的手势。
“你们怎能这样?”邱碧琼走过来拉住了丁文。
商业竞争,在规则范围内无所不用其极,丁文相信查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