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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伶酒楼”楼起三层、占地极广,飞檐挑角、画栋雕梁,不似酒楼,倒像大帮会馆,只因它本就是楚环城设在这里的一个暗舵。在“刘伶酒楼”的三层窗外挑出一面大旗,晨风拂动下,几个金字映上远外旭日金光,耀眼夺目,气势宏大。
在楼前宽大的砖铺广场上,此时早已站了一大群人,一个满脸飞麻的胖大汉子见盟主竟然孤身随了黄心盎的队伍同来,吃了一惊,抢上两步拜道:“属下‘刘伶酒楼’膳食坛主杜千庆见过盟主。”说话间抬起头来,冲楚环城猛打眼色。
楚环城笑道:“你倒也忠心,免礼吧。”
杜千庆听得吓了一跳,却知帮主已有了防备,心下略定。他身后人群中一身黑衣,马脸长身的“骷髅帮主”白起禄起了疑心,大步上前拱手笑道:“二日不见,盟主风采更甚,可喜可贺,属下黑云堂堂主白起禄见过盟主。”
楚环城同样笑道:“免了,你一切都准备好了吗?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白起禄从没想过一个人的气质可以在两天内改变得这么天衣无缝,楚环城不骑马而坐轿,一改往日威猛之态,变得怡然而自傲,已是令人奇怪,不与手下同行却神态悠然、毫无戒备又犯了兵家大忌,说话莫测高深、似藏玄机让人感觉神秘而畏惧。
但白起禄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你有千般变化,我有一定之规,既已做下安排,便黑了心不怕你识穿,不答反问道:“盟主这主人当得好自在,不言一声跑去逍遥,倒让我这客人反等着来迎接主人。”
轿夫放下轿椅,楚环城一边迈步跨过轿杆一边微笑道:“客人若都似你般夜半三更、翻墙入室,主人迎不迎接也没什么关系了。”
这话说得再直接不过,但白起禄早派人封死了退路,楚环城一人孤身涉险,便有三头六臂也难脱逃,因此哈哈一笑道:“怎么盟主的老师没有一同前来吗?”
“他们随后就到。”楚环城说完笑道:“灭不了那两个蛇头,你也不敢对我下手,想来我还有一时半刻好活,你这个客人要怎么招待我这个主人呢?”
白起禄大吃一惊,提气做势以防对方暴起反扑,但横看竖看眼前的楚环城也没有动手的意图,尴尬之下索性撕破脸冷哼道:“盟主还算识相,便请上楼等着看好戏吧。”说完摆手做个请势。
楚环城毫不介意却神态藐然地扫了一眼白起禄,昂首向前行去。
黄心盎自然知道这位“楚环城”的实力,但楼内步步危机,自己却犯不着陪他去涉险,嘿嘿一笑道:“主人好走,属下便在这里等等鹰喙老儿。”
楚环城尚未言语,白起禄已在一旁瞪眼道:“黄老儿,趁早给我滚上楼去,若是坏了我的好事,莫怪我翻脸无情。”
在白起禄眼里,黄心盎胆小如鼠,根本不值一提,因此说话毫不留情面。但这话当着楼前众多人言来,那黄心盎毕竟是一帮之主,脸皮再厚,也有挂不住的时候,怒目一瞪便要发作。
正这时,忽听哗声大起,“嘶骝骝”一阵马鸣,两匹无人驾驶的白马拉了一辆轿车奔向楼前,被白起禄手下一拦,嘶叫着人立而起,前蹄踏向前方二人。
那两个贼众眼见马蹄踏下,骂一声:“直娘贼!”便要闪开,然而车蓬中射出两道白光,二人膝下一软,跪倒在地,惨叫声中被二马劈头踏下,立时红花满面,挂了一头彩,哀嚎连连。
“车中有刺客!”贼众纷叫一声,拔刀扑上,车蓬“轰”一声散开,将迎面而来的贼人砸倒一片,两个道人跃下地面,目射凶芒,昂然向前。
白起禄一见,心中暗恨,戳指骂道:“龟乩、守静,你二人既已逃得性命,还不随了秋无风速速离去,却来这里捣什么乱?”说话间忽然面前一黑,险险栽倒,不禁心中大骇道:“怎会这样?”
守静道人冲白起禄冷笑一声道:“你忘了我跟你说的话了吗?”这声音虽粗,却极似妇音,白起禄仿佛在哪里听过,心中顿时起了莫名惧意,低声问道:“道长跟我说过什么话?”
龟乩道人附到白起禄耳边道:“你以为袁无仁、毛羽生便可以帮你解去黑诞毒气吗?”
这话说得娇声媚气,偏要配上龟乩道人的浓眉巨目,男不男,女不女,令人闻之欲呕,但却令白起禄想起要对付的一个妖来,一刹那吓得倒退一步,不知如何是好。
守静道人不理会惊惧中的白起禄,大步向前冲着即将进楼的楚环城道:“阁下是谁?借尸还魂,不怕弄假成真,触了霉头吗?”
楚环城一笑回头道:“彼此彼此,阁下还是多担心一下自己吧!”
守静道人嘿嘿一笑道:“凭那两个小妖便想奈何我吗?”
楚环城不屑道:“你不也是一个小妖吗?”
守静道人一听怒道:“好大的口气,你是什么来头,敢对我如此讲话?”
楚环城抱手于胸,斜身而立道:“你还是多担心自己吧,那只熊瞎子虽没多少法术,对付你还是有得一拼。”
“什么?”守静道人听得吃了一惊,才要细问,忽听头顶“哗啦”一声大响,楼窗破裂,三道黑影轰然坠下,霍霍风声中,银钩、铁锤、镏金镗,三般兵器已向守静道人当头砸下。
由于有了防备,守静道人电速回身,避过了对方击杀,与龟乩道人并肩而立。楼前三道人影也落下地面,众人这才看清楚,来者一位是长了雷公嘴的老者,手执银钩,一位是身高过丈的黑面大汉,挥动铁锤,而最后一位人立在地,却是一只浑身长毛的黑熊,这黑熊将手中镏金镗向地上一杵“咣”一声砸碎了一片青砖,吓得周围人发出一阵惊叫。
黑熊回身面向楚环城,口出人声道:“你不是楚环城!”
楚环城笑道:“谁说我不是楚环城呢?”
黑熊身旁二人叫道:“熊老大,莫听他胡扯,咱们先对付了那条蛇妖,再迫他现出原形。”
黑熊听罢,瞪一眼楚环城,摆金镗随二人冲向守静与龟乩道人。
守静与龟乩一见毛羽生、袁无仁与黑熊同时现身,心知自己失了原身,敌不过三妖联手,因此转身要逃。然而那熊看似笨拙,行动却快,卷起一阵狂风旋至二道前方,巨镗轮开,回身便扫。
守静道人一边躲闪一边叫道:“熊瞎子,你我无冤无仇,何苦生死相逼?”
黑熊一瞪眼道:“朱恨环与你又有何仇?你要吸它精血,食它内脏?”
守静道人恨道:“我原身若在,你可敢放肆?”
黑熊一听大怒,“你是骂我欺弱怕强?便是你原身在此,也一样扯淡。”说罢镏金镗力劈华山,搂头砸向守静道人。
守静道人也是大怒,双手抱团,一股气劲形成,仰面托上。
“轰”一声,气浪被镏金镗的巨力从中劈开。守静道人急避间,不提防正与黑面大汉合力击杀龟乩道人的毛羽生银钩变向,当胸划来。
守静道人气急骂道:“毛羽生,枉我那日放你离去,你竟恩将仇报。”
说归说,骂声终究挡不住银钩锐利,“嗤”一声布帛的撕裂声响起,守静虽勉力避过,道袍却被从胸前划裂拽去,露出毛茸茸一副胸膛,而可怖的是,胸膛下方的肚内被掏空成洞,冉冉面那颗泼妇头正端立腔中,双眼射出无限凶光。
“啊”一声,四围贼众吓得纷纷惊叫出声。冉冉面见逃不脱,回身冲楚环城叫道:“我尊你为王,你与我联手杀了这帮恶妖。”
“来不及了!”守静身后的黑熊巨吼一声道:“便是天王老子也别想救得了你!”说话间巨镗带着风声,拦腰扫向守静肚中的蛇头。
金光一现,冉冉面舍命现出原形,泼妇头化作一截无身蛇首,在镏金镗扫向守静残躯的同时,疾扑黑熊口中。
“谁说来不及了?”楚环城的笑声适于此时传来,黑熊精只觉巨镗被一股大力托住,离守静只差毫厘却无法寸进,而冉冉面的蛇头也被一股力量吸住,头不由已,退回腹中。
二妖险险两败俱伤,各各出了一身冷汗。正要罢斗,忽听楼顶传来一声大吼:“恶妖,果然是你害了殷老财一家。”
“呼啦”一声,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冉冉面、黑熊精以及正在恶斗中的冉冉尾、毛羽生、袁无仁同时罩了进去。
这些妖人大叫一声,分向窜出,不提防左右各有一道符光发出,两个道人手持长剑,剑上用猪狗之血画了镇妖之符,被法催动,有如实形,电射众妖。
这些妖人识得此法非是幻术,乃是道家真言,但被射中,数日内功力全失,形同常人。此时这五妖再顾不得敌我之分,同力施为,黑熊精巨镗托天,要搅翻大网,其余四妖则化出一层黑气,疾吹金符,要将道法化去。
然而正当他们面临上下两重危机之际,又听“哗”地一声大响,一盆腥血迎头浇下,这血同样经过道法淬炼,遇妖术直如滚汤卧雪,立时驱散黑气,使得无数符光罩体,众妖在一片惨叫声中被大网兜个正着,粽子般你推我搡,在网中滚作一团。
一男一女两个道人挤过人群,进入广场,楼前小贼虽多,却俱被眼前一幕所镇,竟是谁也没拦。
楼顶风声骤响间,又是一老一少两个道人跃下地面。那跃下的年老道人身形不高,小眼鼓嘴,口中黄牙七扭八歪,点指冉冉面与冉冉尾道:“妖孽,我从城外一路追踪你到此,不意这里竟藏了这许多妖魔,合该贫道积德,今日替天行道,要除了你们这些恶魔。”
老道身旁的年少道人年龄在二十上下,凹脸细眼,面白无须,挤出两滴猫尿道:“妖人,你们胆敢害我全家,若非我与师父、师叔们正巧回家,倒要被你们白白逃过,看我不活炼了你们,为父母祭灵。”
旁边走来的一男一女两个道人俱在三十左右,男道人长脸长须,女道人细眼小嘴,眼眶中各存了一对昏黄眼珠,目光飘忽不定,如奸似诈。
那男道人虚叹一声道:“人死不能复生,师侄节哀,咱们还是速速了断此事,好上五花山天莲岭寻求明主。”
女道人也道:“正是,师侄父母享尽人间繁华,也不枉此生了,倒是师侄还在年少,当追求自己的功业,莫为死人心哀了。”
年少道人抹去眼泪躬身道:“谢二位师叔教诲,既为二老报了仇,殷无孝也算尽了孝道,从此一了百了,正好潜心随老师练法,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年老道人笑道:“无孝如此想法,正是有所担当的表现,强过那些痴痴缠缠的糊涂男女百倍。你这便随老师将这些妖人拖去,拿他们的血肉炼铸降魔幡。”
“是!”青年人应一声,便要去拖大网。
楚环城见这帮道人你言我语,旁若无人,便命人取来一把椅子,当门而坐。直待对方要扯网离去,这才喝道:“且慢。”
这几个道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心道:“哪里冒出那好大一棵葱来?”只听那棵葱又道:“各位要投奔秋无风,不如投奔我楚环城。”
年老道人道:“谁说我们要投奔秋无风?”
楚环城笑道:“各位适才说要上五花山天莲岭,难道不知天莲岭上,秋无风已经举起义旗,率众造反了吗?”
“五花山上竟是秋无风在当家吗?”老道人一愕道:“我们夜观天象,五花山上天枢当头,主阳德,天子之象,未来明主将在那里产生,这才一路奔来,要佐他共成大业。”
楚环城一听大笑道:“那是昨夜之前的天象了,今晨一声天雷,早已使正邪异位,前途重组,可笑你们井底之蛙、目光短浅,还沉醉于那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