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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环城一听大笑道:“那是昨夜之前的天象了,今晨一声天雷,早已使正邪异位,前途重组,可笑你们井底之蛙、目光短浅,还沉醉于那一点点微末道行中自以为是、迷途不返。”
老道身旁的年青道人殷无孝一指楚环城道:“你是谁?敢在这里大放厥词,造谣惑众?”
楚环城微微一笑道:“我是谁?你问问你的膝盖便知。”
年青人一听怒道:“你当我傻呀?我偏就要问问,问不出结果时,也好叫你当众出丑。”说罢低头道:“膝盖膝盖你告诉我,这个傻瓜是什么人?”
一语问罢,那膝盖向前一弯,冲着楚环城当街跪倒。
年老道人早已料到会有这个结果,之所以不拦徒弟,是想看看对方要使什么手段,但直到徒弟跪倒,老道人竟全然未见楚环城出手或念咒。
老道人当然不信楚环城是明主,但那份天马行空般的法力早已摆脱了外形的束缚,达到无迹可寻的地步,这份功力便是神仙中只怕也少有,拿之去争人间帝王,自然是所向无敌,马到功成。
想到这里,老道冲楚环城略施一礼道:“贫道馗道人。”说着一指身旁男道人道:“这是在下师弟奎道人。”又一指女道人道:“师妹葵道人。”说罢问楚环城道:“不知阁下是哪位?”
这一番介绍,把在场众人俱听了个糊里糊涂,偏楚环城哈哈笑道:“原来是馗、奎、葵三位道长,我知三位凡情未断,那秋无风假义君子,规矩颇多,各位跟了他必不自在,不如随我一同争夺天下,无论蝇营狗苟,一概纵情而为,这才不失为真性情,各位求的不就是一个痛快吗?”
这话暗含机窍,正好入了三个道人的喜好,那三人一时挤眉弄眼,眉开眼笑起来。旁人看得恶心,楚环城却知三人是在那里用另一种方式商量。
商量罢,馗道人一指地上众妖问楚环城道:“这些妖人与盟主是何关系?”
“以前没有,今后却有了。”楚环城笑笑续道:“所谓妖与仙俱在一语之间,仙不也是万物成精吗?为何偏偏要划出什么所谓的妖魔,去强分善恶呢?”
网中的众妖一听,齐声叫好,他们俱知生死已在一线之间,纷纷开口道:“愿尊盟主为王,任凭驱策,决无怨言。”
馗道人一听,眉头皱了起来,暗道我的一番心血竟要白费了吗?正沉思间,楚环城的笑声传来道:“以魔炼幡,偏失于阴,虽厉害却只敌得一些下乘妖法,若要与仙家大法抗衡,却须阴阳互补,方不虑为罡电所破。”
馗道人一听,目露喜色,这本是师父当年所言,只是师父愚顽不化,断不肯说出那些偏方决窃,至使自己只能循序渐进,无法一日升天,成就无敌大法。今日被楚环城一语道破,馗道人心服口服道:“敢问盟主,如何才能炼就无敌魔幡?”
楚环城道:“无敌二字,决非一日可成,但有一些东西,却是仙魔所共忌的。”
“什么东西?”馗道人紧张地追问道:“恳请略示一二。”
楚环城悠然向后靠入椅背道:“亲人血、仇人泪、妇人胎、男人精。”
“亲人血、仇人泪、妇人胎、男人精?”馗道人说着目中闪出光芒道:“如何修炼?”
楚环城丢出一幅帛布道:“照方配制,何须修炼?”
馗道人如获至宝地拣起帛布,在那屈身弯腰的瞬间,便如楚环城身前的一条狗般服贴、乖巧。他拣起布帛,笑眯眯走到徒弟殷无孝身边问道:“无孝,你的那位嫣红姑娘是否已身怀六甲?”
殷无孝尚跪在那里,听师父问话,急道:“师父,不是您说的咱们门中不忌女色吗?徒弟完全照您的话做的,莫非错了吗?”
“没错!”馗道人嘿嘿笑道:“不但没错,反而有功。”
“有功?”殷无孝不解道:“弟子功在哪里?”
馗道人笑道:“我馗道人一生无后,你便是我唯一的亲人。”
“不错!”殷无孝傻呼呼地点点头。
馗道人俯下身低声道:“如果我杀了你,你妻子便和我成为仇人,你们的孩子便是那妇人胎。至于男人精吗…”馗道人说着目光转望向师妹。
不用馗道人开言,葵道人已嘻嘻淫笑道:“用不了半夜,保管为师兄你挤回一大盆来。”
殷无孝直到此时才听明白师父之言,吓得刚要叫唤,被馗道人一指戳中,开不得口。那奎、葵二道也上前收了大网,放出众妖。
白起禄见这“楚环城”谈笑间收妖服道,哪还不知黄心盎为什么管他叫做“主人”,忙着抢上前道:“大家既是一家人,还求主人开恩,请冉大师解了在下体内蛇毒。”
黄心盎一听抢上前道:“主人替属下解毒,属下尚记得方法,就不必劳烦冉大师,便由属下代劳好了。”
楚环城当然知道黄心盎记恨适才受辱,要借机报复白起禄,也不点破,笑眯眯点头同意。
那白起禄却是信不过黄心盎,瞪眼问道:“老黄,你且说如何解毒?”
黄心盎笑道:“冉大师功力高深,她的毒岂是好解的,为了你的安全,我得事先将你绑好,免你受苦不过,自残身体。”
“你当是刮骨疗毒啊?”白起禄嗤一声表示不信,却不禁将半信半疑的目光投向冉冉面。
冉冉面与黑熊精一场大战,虽化敌为友,不便再斗,心下却也恼恨,存心要看白起禄笑话,便冲白起禄点点头,示意黄心盎所言非虚。
白起禄这下傻了眼,只好忍气吞声冲黄心盎道:“老黄,你莫玩我。”
黄心盎一边抽出根绳子将白起禄捆个结实,一边笑道:“这就对了,待会儿你感激我还来不及呢。”说罢推了白起禄向楼后走去。
馗道人不理这二人之间的恩仇,问楚环城道:“不知盟主下一刻做何打算?”
楚环城笑道:“哪来那许多麻烦,传令下去,无论地贼堂、黑云堂,凡属我英雄盟下,自接令之日起,即刻举旗,凭着你我的本领,这人间大地还不是所向披靡,手到拿来吗?”
“说得好!”馗道人也道:“今日咱们便夺了此城,明日率兵攻上五花山,看那个未来的明主能否真如天象所示,逢凶化吉,逃得一劫。”
一旁的葵道人嘻嘻笑道:“师兄莫不是对那个大美人秋无霜起了色心吧!”
馗道人毫无愧色道:“风闻那丫头冰肌玉骨,秀外慧中,对你我双修之人正是难得的宝贝,只是我这趟擒拿佳人却是要送给盟主做个见面礼。”
黑熊精一旁听得不耐,嚷道:“哪有这么麻烦,今晚我便闯上山去,捉个娘们儿那还不是举手之劳吗?”
冉冉面阴阴一笑道:“那千手剑侠与金刚铁掌怕都已上了山去,这二人有点古怪,熊瞎子莫偷鸡不成蚀把米。”
黑熊精听罢嘿嘿一笑道:“放心,我熊某可不会窝囊至被人扯做两截,借尸还魂!”
“你!”冉冉面怒容一现而敛,冷哼道:“盟主面前我不愿和你计较,我一番好意,你不爱听拉倒。”
一旁毛羽生过来道:“谢冉老大关心,只不过老大的恩情我们可不敢领,我和袁兄自会陪熊哥上山,看那秋无风这次还能不能脱出我的掌心。”
“好!”楚环城适时切入道:“三位果然雄心可嘉,楚某立即给三位拔一支兵马,今夜便去擒下秋无风。”
“多谢盟主!”袁无仁一旁傲然开口道:“不过兵马却免了,只要有山有林的地方便有我袁某的兵马。”
四围贼众听这帮魔头还未正式起事,已相互间在这里冷嘲热讽,派兵拔将,暗道这哪里是在造反,简直便是儿戏,但楼前这几位非妖即魔,便是儿戏也比千军万马更加可怕,因此谁也不敢提出意见。
膳食坛主杜千庆见一切事定,想想老婆、儿子还在白起禄手里,正要出言恳求,忽听楼后白起禄的骂声传了过来,才骂两句,哇哇的呕吐声便代替了骂声,那呕声经久不绝,显是黄心盎存心报复,不知给白起禄硬灌了多少黄汤进去。
贼人们听得面面相觑,哭笑不得之际。忽听楚环城大叫一声“不好!”嗖地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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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危言四起,人心惶惶的鄢墟城中,要问还有什么人能够若无其事,泰然自处,那便是黄心盎的傻儿子黄留香了。这黄留香老大不小,却不谙人事,吃饱睡,睡饱吃,昨夜与他老子一夜折腾,直到天近黎明这才睡下,便连那一声天雷也没能将他震醒。这份睡功着实让他身周的仆人们羡慕。
羡慕归羡慕,不过今天这些仆人们心里可实在踏实不下来,因为帮主有令,谁也不许进入新主子楚环城的卧室。
人就是这样,你让他做一件事,他总觉得不痛快,你不让他做一件事儿时,他心里反而老惦记着。因为谁都知道:“那屋里关了一位天上掉下来的大美人,美到什么程度?啧啧啧啧…”
黄心盎率人陪楚环城走后,留在客栈的一帮仆人将店中事宜安排妥当,便一个个借口开溜,然而出门没多大功夫,一个仆人率先跑了回来,看看谁也不在意,假意托了壶水,一转向,径直溜到楚环城的客房门外轻轻扣门道:“姑娘,我给你送水来了!”
见里面不应,这仆人心庠不过,俯身扒门缝往里瞄看。
“吱呀!”一声,门竟是虚掩的,一扒之下,敞了开来。这仆人不备,仓皇下一脚跌入室内,正奇怪屋中何时变得这么低时,已然“咕咚”摔入一汪水中。阵阵奇香飘来,这仆人顿时变得心情欢畅起来,禁不住的奇思妙想纷至沓来,连自己都不禁被这些大胆的想象羞红了脸。
正上下里外奇庠难忍之际,又听“咕咚”一声,这仆人一回头,乖乖,与想象中一样美丽的一位女子扑入池来。
“莫非是天纵艳福?”这仆人想得痴了,一张嘴,“咕噜”喝了一大口水。这一噎,反倒清醒了点,良机稍纵即逝,岂能让它轻易错过?想着间便要上前。不料那女子已先开口道:“姑娘,看你浑身湿透,不如让我抱你上去吧。”
这仆人一听大乐道:“小娘子,你倒反来调我,咱们一起抱着上去便是!”
这二人屎克郎碰上了驴粪球,谁也不客气,一齐朝着对方拥了过去。
看看美人就要入抱,忽听又是“咕咚”一声大响,二人吓了一跳,那仆人面朝外,立时发现又有一位美女跌入池来,不由喜得“噢”一声差点昏去,心想我没烧过多少香呐?何时撞了喜脉,竟走了桃花运?老天不会再送一位仙女来吧?那可真是死也值了。
才想完,便听:“咕咚”大响,第三位美女摔入池中。
“要死了!”这仆人美得发傻之际,只听他面前那位美女叫道:“这许多美女,今天想不玩命都不行了。”
几人在这里各自美得滋滋吸水,只听上方传来脚步之声。四人屏息宁声,正盯盯瞅着看能否再摔下一位美人儿来时,上方之人忽出声大叫道:“快来人哪,不好了,有客人掉到茅坑里去了。”
这一嗓吼罢,客栈内登时大哗,人们抄了粪勺、勾钯急向茅厕边奔去,想那夏日温高,气味挥发,若救不及时,熏死一两位,以后酒店臭名远扬,还如何开张?因此上到老板,下到小二,个个张皇,店中变得一片大乱。
这边只管吵吵,那边楚环城的屋中却已钻进去一位小道童,他之所以没有掉入茅厕,只因他是从地下长出来的。
如雨后春笋般,这道童钻破屋中砖地,一迈腿,跨上了地面。
一股玄流绕室一周,道童已知屋中被人用法力封死。
“玉瓶仙子一定便在这里,观室中气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