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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桌充当了餐桌的功能,以后可以拿到方舟的外面使用,小冰箱是新购置的,放些荤类食品,素菜一般都是新鲜买来的,期望着明年吃上自己种的青菜,就真的远离农药了。
因为方舟的高度不够,做饭时油烟没有办法排出,直接在房顶按排气扇,高度又太高,很难排干净,最后做了个大肚子烟囱,用玻璃封了三面的大肚子整个罩在案板上,烟囱的脖子从屋顶伸出去,出口处按上排气扇,用三根小木棍支起来一个锥形的帽子,用来防雨,虽然样子很难看,效果奇好,对这个设计,我十分得得意,因为我几乎就准备把厨房搬出方舟了。 。。
流浪者
方舟就位的那天,在忙碌着帮衬的人群里,有一个人远远地坐在清水河的对面,双手扣在膝盖上,神情像坐在主席台上领导,浅浅的微笑长久地挂在脸上,搭配着蓬头垢面的外表显得是非滑稽,发白的蓝色中山装松松地套在身上,虽然污秽不堪,穿的十分认真,连脖子的风纪扣都打上了。没有在意那天他是怎么离去的。
隔了几天,我在整理甬道的时候,看到他脸上挂着微笑,还是那身装扮,执着而认真地慢慢跨过河里的石头过来,从他笨拙缓慢的动作上感觉出这个人脑子八成是有毛病的。过河后,背插着手走上坪来,默默地看我工作,一句话也不说。我抬起头,看到他肮脏的脸上嵌着的那双眼睛黑亮黑亮,像四五岁孩子,眼瞳里没有一点浑浊的眼神,盯着我的时候,我脖子后边泛过一阵阵冷飕飕凉风。
“该回家吃饭啦。”我跟他搭话;他并不回答,一味咪咪地笑。
“在哪里住?”他抬起手指了指后山,还是没有出声。我以为是住在后山的村子里,那里还很远,要走一个小时的路。
“叫什么名字”我搭讪着说,手头没有停下来干活。
“李石头”
“你是住在**村吗?”我觉得他的口音不像本地的
“不是,在山那头”他指着后山强调地说
“那你怎么吃饭”
“在村里吃”后来,我知道,他每天吃饭时间就到村里,谁家看到他就会给他一碗饭
他力气很大,看我往挖出来的沟里栽石头,就帮我从河里往回搬,每次能拿满满一筐。
“你住哪里啊?”那天下午我准备走的时候,我问他,他一直不回答,老是那么咪咪地笑,直到我告诉他,我要走了,他默默地站在土崖边上看着我离开。
我再次到水牛磨的时候,他已经在水牛磨左边山脊下朝阳的地方堆了个草窠住了下来。我一般在下午来水牛磨,不知道他其他时间怎么度过,每次我来的时候,在路边总能看到他,他身上有股酸臭的味道,我实在忍受不了,有天下午,我带了一套不用的工作服给他,让他到河里洗个澡换上,又帮他剪了剪头发,坑坑洼洼的虽不好看,至少他整齐了不少。往后的日子,他自己知道换洗衣服,每次换了衣服就拿到河边洗衣服的人那里,总有人帮他洗。我给了他香皂、毛巾,再看到他时,经常都保持的干干净净,远远看着还是一表人才呢,看的出在家里时并不懒散的人。
就这样,石头成了水牛磨的一员,他仅仅是智力低,教他东西学的并不慢,我拿了一张塑料布给他,教他怎么搭窝棚,没几天他自己做了一个,见到我就高兴地拉我去看,听到我夸他,十分害羞地低着头喃喃地嘟囔着什么。我教他把草窠用石头和树枝蓬起来,后来他可能觉得睡着舒服,非让我试一试,真诚的目光让我很难推却,就在他的窝棚里坐了一会,能看的出他是十分感激的。
石头很勤快,帮我干了不少活,有时候我会给他点钱,让他买东西吃,他偶尔会买烟抽,抽烟的姿势很特别,把烟夹在手指的根部,用手掌盖在嘴上,深深地吸进去再吐出来,很享受的样子。
在聊天的时候,我问他想不想家,他说想妈妈,问他住在哪里,说叫黑叉村,听不明白,他也不会写。我曾打电话到山那边县里的派出所,说没有这个村子,因为只有模糊的村子名字,他们说没有办法查,想想他的父母一定很着急。
后来和老李说过,能够找个人家收留了石头,老李笑我瞎操心,并不认真办,我也没有办法,村里的人对石头已经很好了,让谁专门收留个智障的成人的确不现实。因为石头的事,我到民政局问过,他们让登记,说有了收留的地方就通知我,我留了电话,去了几次人家就开始厌烦了,说你不沾亲带故的,着急什么,回去等通知。朋友们告诉我说,登记纯粹是托词,仅仅是人家工作业绩上的名儿罢了,我也就不再追问了。
石头出事前说想到县城找我,我怕他惹事,就说县城很大,找不到我。他就没再提。在后来去水牛磨两三次没见到石头,我问村里的人,都说没见到。我就有点急了,担心他到县城找我,到城管上打听,因为上级检查,的确遣送过一批乞讨、弱智人员,我问有没有见到这样这样的一个人,都说没有见到,我找了两天没找到,就这样石头就消失了,我总不相信,那么喜欢我的石头会走失,老觉得,下次去水牛磨的时候,石头还会在路边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