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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段青茗不由地想问一下炎凌宇,这把穿月弓,究竟有什么妙用。而炎凌宇,在拿走穿月弓时,又究竟对自己隐瞒了什么。这样想着,段青茗恨不得现在就逼问炎凌宇,为什么,这个穿月弓,屡屡的惹出祸端呢?
可是,当段青茗转过脸来的时候,却蓦地惊住了。
因为,她忽然明白,自己为什么能这么稳当地躺在这里了,她更加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差点儿跌下去的时候,炎凌宇会那么吃力,才将自己拉上来了。
原来,这原本倾斜的大石,是根本没有办法可以停留人的,可是,现在两个人还安然无恙地停在这里,就是因为炎凌宇。
炎凌宇躺在靠里的大石边上,他的手,紧紧地攀着一侧的一块突起的小石头,因为极度用力的缘故,他手指间的青筋条条暴起,宛如变了色的蚯蚓一般。
更重要的是,炎凌宇的手上,还在不停地流血,那样血红的血色,将整块石头,都染红了大半。
段青茗不由大吃一惊,她连忙翻起身来,想去查看炎凌宇的伤口。可是,她才只一动,炎凌宇那只原本承受着两个人体重的左手,却开始颤抖起来,很明显的是,已经是强弩之末的炎凌宇,再也承受不了段青茗任何一个动作了。段青茗只觉得心中一颤,她乖乖地朝炎凌宇的身边倚了倚,然后,躺在他的怀里,不动了。
怀里,毛茸茸的小头一动一动的,让炎凌宇的心都荡漾起来。可是,两个人的生死之间,他只能想想,却根本就不敢动一下。
炎凌宇想了想,忽然示意段青茗看向自己的胸口。段青茗顺着炎凌宇的视线望去,正望到炎凌宇心口的位置。段青茗知道,炎凌宇是希望自己拿什么东西出来。她微微侧了侧身,在尽量不影响两人动作的情况下,探手,然后,在炎凌宇的怀里,摸到了一把硬梆梆的东西。
炎凌宇冲段青茗微微地点了点头。
段青茗顺着炎凌宇的示意,从他的怀里,摸出一把短短的匕首。
那把匕首,冰寒冰寒的,乍一入段青茗的手心,就有一种寒气森森的杀气。
段青茗看了炎凌宇一眼,似乎有些不明白,他想做什么。然而,对方只是微微地闭了闭眸子,然后,不再说话了。
段青茗拿着匕首,朝着一侧的石头一插。那石头,仿佛插进了豆腐块一般,几乎没入了石头的大半。
段青茗这下,有些目瞪口呆了。
难道说,这把匕首,居然削铁如泥?
忽然明白了炎凌宇的意思,段青茗手下不停地开始削身边的石块。过了不多时,居然削出了一个不小的坑。
炎凌宇看着段青茗的动作,微微地笑了一下。
他知道,段青茗一向是个聪明人,只要她能反应过来的话,无论什么时候,她都有足够自保的能力的。
段青茗削着石头,炎凌宇却在积蓄最后的力量,一时之间,大家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碎落的石块,落下绝壁,发出飒飒的响声。而段青茗一不小心,动作大了一些,就听到头顶没多远处,蓦地传来一块低喝:“谁……谁在那里?”
段青茗手一抖,顿时不敢动了。她伏在炎凌宇的怀里,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那个潜伏在崖顶的人,还真的狡猾,他这大半天的一声不出,害得自己还以为没有人在这里呢,现在倒好了,居然被人发现了。
那个人原本在近处巡逻,原本,他已经查看了几十遍了,也没有发现什么,所以,他正准备沿着崖面过去,然而,他才一回头,就看到了有碎石落下的声音。
要知道,这四周的悬崖,虽然光秃秃的,看似什么都没有,可是,那人知道,以炎凌宇的本事,想要潜伏在这附近,或者并不是没有可能的。
这个人转过身来,沿着悬崖边上,来来回回地走了数趟。还不时地踩下脚下的碎石,想看看,刚才的响动,是自己一不小心踩下的碎石,还是有谁隐藏在那绝壁的下面?
这样来来回回地走了数趟。居然什么都没有发现。那个人怒了,干脆仗剑,在崖边新生的乱草上乱砍一气。
更多的石屑,沿着崖面一落而下,有的,甚至落在段青茗的脸上,还有身上,可是,她却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自己有什么不当的举动,会被对方发现。
那个人骂骂咧咧地乱砍了一通,还是什么都没有。正在失望之际,一只山鼠被惊起了,他快速地从那人的脚面掠过崖面,朝着崖壁的另一边去了。
原来,那小小的响动,居然是这只该死的山鼠么?
那个原本如临大敌的人,似乎这才松了口气,他停下手来,忽然喃喃地说道:“唉,原来是一只老鼠啊……真的害提我白紧张了。”说完,便朝着一侧走了开去。
段青茗的整个人,都伏在炎凌宇的身上。她看不清崖面上的一切,只是,听着那人的脚步声,正在渐渐地远去。段青茗微微地吁了口气,她刚刚想支起身子,却不料,就在这时,箭矢,从头顶如雨而下,直朝着段青茗的位置射来。
段青茗一个激棱,根本就来不及躲避,眼看着,这第三支箭矢,就要直射段青茗的心脏。
段青茗吓呆了。没有习武之人天性反应的她,居然都忘记了躲闪,只是目眼睁睁地看着那箭矢朝着自己射来,只一瞬间,就要没入自己的心口。
段青茗的心里,忽然浮现出一个奇怪的念头——难道说,就这样,就要死掉了么?那么,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这个念头才模糊地闪过,生命,已经危在旦夕。
段青茗的心里,顿时一阵麻木。
就在这时,一只手,快速地伸了出来,将段青茗的身体用力地一挡。
那支箭矢,快速地越过段青茗的身体,朝着另一侧飞去。
正文 第五百二十七章 暗箭
崖壁的对面,它余力已尽,便“夺”的一声,直接没入了悬崖之中。
段青茗的眸子里闪过微弱的光芒。她回过头去,朝身侧的炎凌宇看了一眼。
只一眼,段青茗又被吓了一跳。
原来,炎凌宇的背后,居然插着一支箭矢——那可是刚才帮自己的时候被射中的么?
段青茗心里一急,眼泪就要出来了。
炎凌宇看看段青茗想哭的样子,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头顶的危机还没有过去,现在,还什么都不能说。
段青茗只觉得眼眶一热,再也说不出话来。
这一轮箭矢的释放,足足有几十枚之多。可见,那些人,并未走远,还隐藏在附近,想在发现炎凌宇的第一时间,将他就地击毙。
崖顶之上,新旧交错的长草枯叶子,还有新生的嫩草,将炎凌宇和段青茗所藏身的地方完全隐藏,所以,两个人挤在一起,虽然极度吃力,可是,却还真没有被人发现。
然而,那些人,是为了穿月弓而来,得不到穿月弓或者是炎凌宇的话,那些人,岂会善罢甘休?
所以,他们虽然目睹了炎凌宇和段青茗滚下了悬崖。可是,在没有确定炎凌宇已死之前,他们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所以,时间虽然过了这么久,他们还是守在原处,生怕,他们一离开,炎凌宇会从哪个角落里逃出来,然后,不见了人影。
耳边,传来黑衣人沉沉的声音:“搜……给我搜,即便是挖地三尺,都要将他们搜出来。”
听了那人的话,段青茗的心里,蓦地一沉。看来,这些人,还真的对炎凌宇志在必得,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了啊。
可是,前世的炎凌宇,明明是死在他远去塞外之后,归来的路上的啊,今生,却要这么早,就要没了一条小命了么?
那么,是不是因为她的重生,所以,将一切改变了呢?所以,也将炎凌宇的命运,都改变了?
想到这里,段青茗神色惨淡地看了近在咫尺的炎凌宇一眼,忽然附在他的五耳边,轻声说道:“你有没有办法逃出去?”
炎凌宇望着段青茗,微微地摇了摇头。
不是他不想逃,而是至今的他,身体尚未完全复原的他,根本就没有办法,从那些人之中,逃出生天。
段青茗听了,神色不由一变,说道:“你自己逃,也不成么?”
炎凌宇还是摇了摇头。这一摇头,一共有两层意思。这第一呢?他不会丢下段青茗一个,然后,自己逃命。
这其二呢,他已经连番受伤,此时,怕没有力气再攀上悬崖去吧?
看到炎凌宇有些惨淡的闭了闭眸子,段青茗不由地沉默着,眼睛却开始四处打量,朝着四周寻找出路。
炎凌宇的眸子,仍旧还闭着,可是,他已经清楚地知道了段青茗的意图。他微微压低声音说道:“先什么都不要做。”
方才,那么小的举动,怕是已经影响了那几个人。现在,段青茗若是再行动的话,岂不是又将那些人引来了么?
段青茗负气地说道:“那么,我现在应该做什么?”
炎凌宇的眼睛,忽然睁开了,他望着段青茗,笑:“若是你睡得着的话,就先睡一觉吧。”
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炎凌宇还有心情开玩笑,段青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理他了。
段青茗在别过头去的瞬间,没有看到炎凌宇蹙眉时的痛苦。
一只受伤的手臂,长时间地撑着一个地方,这对于炎凌宇来说,还真是一个苦差使。再加上,段青茗不时地动来动去,炎凌宇就觉得,压力更加大了。
他轻轻地吁了口气,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崖壁之下,再听听头顶依旧不时地传来的脚步声,他不由地苦笑起来。看来,这些人,还真的有耐心啊,却不知道,这耐心,足不足以支撑到他的人到来的时候呢?
那些人,还在四处搜索,更有一队人,已经在那个领头人的暗示之下,带人到崖下搜索去了——若是在崖下,还没有找到炎凌宇的尸体的话,那么,就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炎凌宇仍旧还在这里,他未死,也没有逃走。
崖顶之上,搜索仍旧在进行着。崖壁之上的青草,都被那些人铲了个干干净净,一根不留。就连那些伸出崖壁的枯草枯藤,也被那些人用力地削平了,枯草的叶子,从崖面上落下,就象是他们少得可怜的生机。而且,在离崖顶上稍深的崖洞,那些人都一一下去查看了,生怕,炎凌宇就躲在其间。
段青茗战战兢兢地倚着炎凌宇。她目测了一下,他们所处的位置,离崖面上,足足有十几丈高,即便是最长的绳子,也根本都够不着,所以,那些人,即便是搜索遍了整个崖面,却仍旧遍寻不着。
此时,天已经过了午时,头顶的太阳,从山崖的背后,一直移到了山崖的前面。当有些灼人的日光,照在他们的头顶的时候,段青茗这才恍然,原来,已经是下午的时间了。
崖顶的人,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他们都在等,炎凌宇在等天黑,在等待他的人的到来,可是,崖顶的人,却在等下崖寻找的人,有没有找到炎凌宇的人。
身边,炎凌宇的衣服,已经湿了一层,又一层。
段青茗有些担心地看了看天。她也是第一次感觉到,这一天的时间,是如此的漫长。
段青茗不能说不够聪明,可是,当她的聪明,碰到这样的一次远兵相接的时候,在完全处于劣势的时候,她的所有的聪明才智,都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夺去了,再也发挥不了任何作用。
所以,现在的段青茗,只有依靠炎凌宇,她是在希望,炎凌宇可以想出办法,让最起码,让他们登上悬崖,那么,她才能想办法,带他逃出生天。
想到这里,段青茗有些担心地看了炎凌宇一眼,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