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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以这样的方式长大的女子,终究是令人心疼的,就象是段青茗,就象是聂采月。
想到这里,聂夫人微微叹了口气,她轻轻地拍了拍聂采月的手,说道:“你放心,娘这就派人去问,看看青茗究竟怎样了,你歇息一会儿,晚膳娘让人送过来就是了。”
采月点点头,在聂夫人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聂采月忽然说道:“娘,别担心,女儿已经长大了,以后,不但能保护自己,也能保护娘亲呢……”
今日里,聂采月可不就是用自己的方法保护了自己么?
聂夫人听了,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终于滑了下来,她用手拭了一下,说道:“月儿,你真的长大了……不过,娘不需要你的保护,娘只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生活,知道么?”
聂采月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娘,我知道了。”
聂夫人站起身来,她说道:“好了,女儿,你先歇一会儿,娘现在就让人去告诉青茗,说你很好。顺便也着人问问,段府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看到聂采月再一次乖巧地点头,聂夫人的心里,忽然酸楚无比。
她总觉得,聂采月是一个小小的女孩儿,就象是曾经裹在襁褓之中,就象是最初的牙牙学语,就象是她刚刚举步摇晃,就象是她刚刚少女初长成一般,处处都需要自己保护,处处都需要自己担心。有的时候,聂夫人的心里,是期望着聂采月能够快快长大的,能够独当一面,能够保护自己。
可到头来,聂采月长大了,能够保护自己了,聂夫人忽然又觉得,怅然若失。
想必,每一个孩子的母亲,都有这样的一个经历,在孩子小的时候,总是盼望着她能长大,可有朝一日,孩子真的长大了,离开了自己的身边,她才会觉得,一切,来得那样的快,一切,都还没有来得及适应……
聂夫人走了,屋子里又重新寂静下来。聂采月闭着眼睛,又休憩了半晌,感觉到身上的力气恢复了不少,她忽然低声说道:“绛儿,更衣……”
绛儿上前,轻声说道:“小姐,您要出去么?可夫人不是说了,晚膳会送到房里来的么……”
聂采月睁开眼睛,蓦地打断绛儿的话,说道:“我要去陪祖母用膳。”
绛儿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清醒一般地去帮聂采月收拾衣衫。
聂采月并没有留意到绛儿的表情,她的手心紧紧地握着,单薄清秀的脸上,流露出一种和年龄不相称的沉稳的执着出来。
既然,她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在聂太君的心里留下位置。既然,她已经下定决心,要和岳姨娘争个一长两短的。那么,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可以表现她的大度,更可以让聂太君发泄自己的歉疚——
所以,聂采月要陪老太君用膳,陪老太君说话,最起码,在她以后有空的时间里,都会去陪老太君,都会拿出一个做孙女儿的真心,聂采月还真不相信了,她的决心,还不能感化老太君的这一块顽石。
……
替聂采月更衣完毕,绛儿在她的身后微微地叹了口气。
小姐可是这一府的嫡女啊,可偏偏做得比聂湘秀那个庶女都要辛苦……就象现在,原本小姐可以舒舒服服地在自己的屋里躺着,可是,她偏偏要去老太君的屋子里,强颜欢笑。
可是,绛儿同样知道,主子这样才是最好的出路,只有主子离老太君近了,岳姨娘和聂湘秀才没有机会再在老太君的面前诽谤小姐,说小姐的坏话……
可是,岳姨娘毕竟是老太君的亲生侄女儿啊,而小姐又要花上多于岳姨娘的聂湘秀多少倍的心血,才能讨得老太君的欢心呢?
这些,绛儿都不知道,可她知道的却是,小姐似乎象变了一个人一样。就象今日在正厅之中一般,一身的凛然正气和雍容大气的态度,足以震慑全场。
以前的主子,善良是善良了,可是,却被人欺压到顶,而今的主子,已经开始扬眉吐气,将所有的人都踩在脚下。
绛儿固然之喜欢善良的主子,可是,她更喜欢扬眉吐气的聂采月。因为,只有这样的主子,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保护自己身边所有的人。
绛儿知道,聂采月一定会做到的。
当段青茗接到段誉托人捎来的信,匆匆忙忙地赶回府里的时候,月葭还在老老实实地跪在院子当中的地上,一动都不敢动一下。
一侧的秋菊拿着一碗水,正劝月葭喝下——月葭自从晌午到现在,已经水米未进了,眼看着,这天都已经要黑了,小姐还没有回来,这月葭再不喝口水的话,一定会撑不下去的。可是,无论秋菊怎么劝,月葭似乎没有听到一般,还跪在那里,一动都不动。
反抗、胁迫、以下犯上——这些罪名之中的任何一个,都足以让月葭的小命去掉一半,现在,月葭不敢想像,若段青茗回来了,听说了这些,会不会被自己气得当场就晕了过去。
正文 第六百五十四章 月葭之我没有错【一】
现在,月葭的心里,害怕极了——她对着段玉兰的时候可以说不怕,她拿刀胁迫段玉兰,甚至想一刀杀了段玉兰的时候,也可以说是不怕。可是,只要想到自己要面对段青茗,自己的行为,将给段青茗带来不可清洗的耻…辱的时候,月葭就真的害怕极了。月葭害怕的是,自己的行为,会给段青茗的名声带来难以消除的后患,让原本就恨极了小姐的二小姐和刘姨娘更加借题发挥地传扬小姐的坏名声。自然了,月葭更加害怕的是,段青茗会因此责怪自己,会不要自己了。
种种的畏惧,令月葭既感觉不到渴,又感觉不到饿,甚至连膝盖下的疼痛都忘记了,她只是呆呆地跪在那里,任身上的衣服干了又湿,湿了又干,却连个雪人儿似的,完全没有知觉。
要知道,无论是月葭,还是秋宁等等这些个丫头们,早将段青茗身边,当成了一生的归宿,可现在,这归宿没了,主子也即将没了,月葭忽然从心底油然而生出一种强烈的恐惧——她后悔了。
是的,她后悔了,她为什么要反抗呢?她任由段玉兰把自己打死了不就是了?不就是死么?谁没有死过?她死了,段青茗还可以为她报仇,还可以替她主持公道,还会永远地记着她。可现在,段青茗却是再也容不下她了……
秋菊也跟着去拉月葭,一边劝解道:“我说月葭啊,你还是先起来吧,这主子还没有回来呢你就跪着,若是主子回来了再罚你的话,你哪里还受得了呢……还是先起来吧,喝口水,积攒一点力气,怎么跟主子解释吧……”
月葭微微地闭了闭眼睛——解释,要怎么解释呢?
她是不是要解释说,因为段玉兰想打死她,她就反抗了?然后,就胁迫了段玉兰,一直等到段正来……如此解释,已经算是完美,可是,段青茗会信么?换句话说,即便段青茗信了,又如何呢?她得给段玉兰一个交待,她得给段正一个交待。她甚至得给所有的人一个交待。一个可以随时胁迫自己主子的丫头,又如何能留在段青茗的身边,又如何能让主子放心呢?
相信,这一次,若是段青茗不罚月葭的话,整个京城的唾沫星子,都能将段青茗给淹没了。
看到月葭不肯动,秋菊的心里也非常的难过。
段玉兰对月葭动手的时候,她没能帮得了忙。现在,月葭即将被主子罚了,她一样帮不上忙。自己还真是没用啊。到头来,只是看着,束手无策。
忽然,门外响起了小丫头的声音:“小姐回来了。”
秋菊一怔,拿着水的水不由地抖了一下。
月葭蓦地僵直了身体,看到秋菊,她低声说道:“快拿走吧,别让小姐看到了生气。”
秋菊站在那里,摇头,说道:“不,那事不怪你,相信小姐会原谅你的。”
月葭看了秋菊一眼,惨然说道:“小姐原谅我有什么用……这府里府外的悠悠众口肯原谅我才有用的啊……”
秋菊垂下头去,不说话了。
段青茗回来了。
因为走得急,五月的天气,她的额头已经渗出了一层薄汗。她经过月葭身边时,淡淡地看了月葭一眼,然后,脚步不停地朝屋里走去。
段青茗的身后,跟着秋宁和夏草儿,看到月葭跪在地上,秋宁焦急地问道:“月葭,……你什么事不做,居然敢胁迫二小姐?”
秋宁的语气,真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这个月葭,谁不好惹,偏偏却惹那个向来气量狭小,睚眦必报的二小姐,你说说,这月葭以后在府里的日子,可要怎么过啊?
一侧的夏草儿则冷笑道:“哼,怕是二小姐又找上门来了吧?要不,月葭怎么会又生出这么多事来?”
月葭耷拉着脑袋瓜子不说话,过了半晌,才羞愧地说道:“我知道,我又给小姐丢人了……呜呜,小姐这次肯定不要我了……”
月葭“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我早知道,让二小姐打死我算了,你说说,我一个丫头的,贱命一条的,为什么要反抗啊,那时候,任由二小姐把我打死了不就行了……我为什么要反抗呢?我为什么要胁迫二小姐呢……呜呜,都是我脑子进了水啊……”
秋宁抱着月葭,哭了起来,一侧的秋菊看了,也开始抹起了眼泪。一侧的小丫头看站在那里看着,也不由地跟着伤心起来。
这年头,奴才难当啊,就象今日的月葭,若是不反抗的话,只能被活活打死,可若是反抗的话呢……那么,就落得了月葭今日的下场,而月葭已经算是幸运的了,因为有大少爷给她讲情,又有大小姐宽容待人,若是换了其他的主子,怕这个月葭,已经是半个死人了。
看到满院子的丫头都在抹眼睛,只有夏草儿跺了跺脚,说道:“我去找小姐讲情去……”
夏草儿说完,拔脚就走,屋里,传来段青茗的声音:“都给我进来,别在院子里给我丢人现眼。”
段青茗这话一说,月葭登时噤了声。几个小丫头也偷偷摸摸地离开了。只不过在走的时候,同情地看了月葭一眼,说实话,大家都不希望这个向来爽朗大大方方,而又容易相处的月葭姐姐会因为这次的事,得个什么罪过。
秋宁拿出帕子,帮月葭擦了一下眼泪,然后,又接过秋菊手里的碗,让月葭把水喝下,看到月葭拒绝,秋宁悄声说道:“快喝下吧,有力气了才好向小姐求情啊。”
月葭望着秋宁,一脸可怜地说道:“秋宁姐姐,我犯了这么大的错,求情还有用么?”
秋宁点点头,悄声说道:“当然有用啊……小姐还没有发落之前,你求情当然有用的啊,我们都会帮忙的,可是,若你自己连求情的力气都没有了,我们想帮,也不知道从何帮起啊。”
月葭听了,把一碗水一口气喝干,她抹了一下嘴,说道:“对,我要生了力气,找小姐求情去。”
月葭决定了,只要段青茗不赶她走,即便是罚她做个粗使丫头她都认了。
屋里,又传来段青茗的声音:“你们说完没有?要不要放你们半天假,让你们说个够啊?”
秋宁一听,扶起月葭就朝屋里走,然而,月葭跪得久了,膝盖发软,这还没有迈步呢,就一下子摔倒在地上。而她这一摔,正好压到了扶她的秋宁身上。两个人“哎哟,哎哟”地嚷了起来,半晌,又互相搀扶着重新站了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笑了起来。
秋宁扶着一瘸一拐的月葭进得屋来,看到段青茗已经换好了一件家常的衣服,从内屋走了出来。
看到月葭一身狼狈的样子,段青茗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