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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朽老者叹了口气：“你到了这里，对这里面的修士有什么感觉？”
昭明迟疑了片刻，再开口答道：“死气沉沉！”
腐朽老者眨了下眼睛：“不错，死气沉沉。这里的每一个人来的时候都是和你一样，无法接受，一心想要出去，闹出来的动静也比你大得多。”
“巫族没有杀他们，甚至都没有用手段限制，反而故意如昨天一般不关大门，不留守卫，让他们逃。只是此地的禁制太多强大。就算没有人看守，只要禁制不破，根本就逃不出去。”
“一次次逃走，一次次被抓回，遭受了乌垅的各种手段折磨，心中的硬气终于烟消云散，变成了如今模样。除了如你这种新来的，这里的人已经不再有逃跑的想法。”
原来如此，昭明恍然大悟，难怪自己昨天从囚笼出来的时候。这里面所有的修士都是那般模样。现在想来。怕是犹如看戏一般。等着自己回来。
腐朽老者眼神微微上扬，看着顶上的石板，目光深邃，好似穿过了这里。看到了极远处的星空一般。
好一会后，才极为感伤的说道：“巫族这是想彻底废掉落到他们手中的妖族和仙族。要让一个人彻底颓废的方法有很多，而最有效的莫过于让对方一次次看到希望，再一次次将希望碾碎。”
“那种仿佛梦想破碎的痛苦，远胜带来的伤害。当逃离的希望一次次被粉碎后，对于离开的想法也越来越淡，直到烟消云散。就像如今一样，即便是再看到逃跑的希望，所有人也不会再相信这个希望。更不会有逃跑的举动。”
“死了的已经是一了百了，而活着的却也仅仅只能为活着而挣扎，不敢再有其他奢望。这样的仙族和妖族都已经是麻木不仁，对巫族的恐惧已经深入到了骨髓里面，即便是离开了这里又有何威胁？”
“要毁掉一个种族。不是从上，而是从精神上。巫族已经做到了，这里的妖族都废了，他们最好是死在这里，就算能出去，对妖族也没有任何帮助，反而还会影响到外边的妖族，让所有妖族感觉末日来临。”
最好是死在这里，这非是诅咒，而是成了一种愿望。腐朽老者的话让昭明全身僵硬，心中发出的寒意犹如之前的寒冰之气一般将他冻得严严实实。
在这样的地方，本没有人会产生这样的念头才对，可腐朽老者却是有了，非是恶毒，而是无奈。
颓废是会传染的，一旦让这些妖族重新回到外面的世界，有弊无利。
不会，不会是这样的，昭明心中暗道，深深的吸了口气，大声说道：“不会的，我妖族是最强的种族，即便是如今变成了这样，可心中的火焰不灭，迟早都会爆发的。”
这话是否可信，他也不知，但不能信也必须信，他不敢想象，若没有了希望，自己还能做什么。
腐朽老者叹了口气：“也许如你所言，在所有人心中最深处还压抑着愤怒，仿若滚油一般，一点就着，便可化成滔天火焰。可惜，巫族永远不会让这里出现可以让这些滚油点燃的火星。没有星星之火，成不的燎原之势。”
没有希望的逃离，不仅无法成为火星，反而会让心中的滚油渐渐冷去，直到变得如一潭死水。
巫族不蠢，而且很聪明，他们正在用这样的手段去熄灭所有俘虏心中的火焰。
“哈哈！”昭明艰难的笑了笑，扯动了身上的伤势，有些难受，再坚定的说道：“玩火，巫族一定付出代价。只要我没死，我一定不会放弃逃走的希望。若我失败，不过死而已，若我成了，我要成为这星星之火，将这里彻底烧掉。”
这声音颇大，传遍了四周，可没有任何妖族响应。有瞟了一眼的，就算是最热切的回应了。曾几何时，他们亦是这般雄心壮志，而如今却是……灰心丧气了。
不仅仅是他们，就是腐朽老者也不见任何回应，他只是与昭明说些情况而已，并没有想过昭明真能如何。
略微停了一下，老者言归正传开口说道：“你体内情况有些复杂，虽然比我的情况要好，但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如何的。你体内的真气对我恢复有帮助，以后我可以借用你真气恢复的同时尽力帮你理顺经脉。”
他若是巅峰时期，自然可以轻易做到，可如今却是只能抽丝剥茧一般的慢慢来了。
“如此甚好，不管多长时间，只要能恢复就成！”
昭明点头，只要有希望就行，心中喜悦扫去之前带来的阴霾。
静躺地上调息，不断恢复身体。
一月之后，又有巫族前来将昭明抓出了囚笼。
第二百四十五章 针对
被带出囚牢，再次回到那个阳光普照，却让人心中发寒的斗兽场中。
如上次一般，又是生死擂台，周围已经有数百修士被巫族押着，等待战斗的开始。而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的修士皆是妖族，没有一个仙族。
困兽之斗即将开始，观战的巫族本就已经兴奋的不停喧哗，见到昭明出现后更是哇哇大叫，难以自控一般。
蒙淮站在石台上远远的看着昭明，微微一笑，大声说道：“你该感到荣幸，斗兽场内能让我巫族勇士记住的人不多，莫不是太乙金仙境界，如你这般不过玄仙境界，你还是第一个。”
从来没有玄仙在第一次出战时，居然就敢在十几万巫族眼前意图击破斗兽场禁制逃跑。虽然昭明失败了，却也因此让看了那场战斗的巫族记在了心中。
昭明毫不示弱的看着他，哈哈大笑一声：“既然想记住我，那就记清楚点。我叫昭明，若我不死，有朝一日定叫你巫族伏尸百万，血染洪荒。”
“哈哈！”蒙淮亦是大笑一声：“在我面前说这种话的，你不是第一个，不过在玄仙境界说这种话的，倒是前无古人。我若是你，就算有这样的心思也会闭上嘴藏在心中，因为之前说这些话的人都已经从这个世界消失。敢与我巫族作对的妖族，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
“哈哈……哈哈哈！”昭明大笑，越笑越大难以抑制，再看着蒙淮大喝：“恬不知耻，我我妖族帝皇在世时，你巫族可敢说半句狠话？纵然妖皇不在，我妖族真龙、凤凰、麒麟三皇族盘踞洪荒时，你巫族可敢踏足洪荒一步？”
“等到我妖族内战衰败后，你巫族才敢出那龟缩了千百万年的巫岛，再立在此处说这种狂妄自大的话，也不知道害臊两字如何写吗？要杀要剐。随你如何，但若想让我说句软话，等到你巫族死绝的那天我也许会为你等缅怀一番。”
蒙淮怒极反笑：“好，好！我且看看你有多硬气，来人，将他丢上擂台，战斗开始！”
押着昭明的两个巫族早已被气的脸色大变，此刻听到命令哪还多想，以真气束缚了昭明，再腾空而起。如同掷石头一般狠狠地将他砸在擂台上。
“砰”的一声。昭明身体贴在擂台石板上滑行数十米方才停下。虽然没有造成任何伤势，却是显得极为狼狈。
刚化解了束缚自己的真气，就见一个妖族被扔了上来。
妖族还未落地，蒙淮就大声说道：“杀了他。一年之内不用出战！”
一样的奖励，也一样的凑效。那妖族落地之后还没站稳，就对着昭明冲了过来。一年不用出战，对于生活在这种绝望地狱的人来说，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
看着那妖族冲杀而来，昭明没有再如上次一般闪避，而是主动冲了过去。毫无疑问，一旦自己又是闪避，那个发号施令的巫族又会故技重施。让手下扔更多的妖族上来，直到逼得自己不能不出手。
在这血腥杀戮的斗兽场中，活的越久的人，天赋往往也就越强。这个妖族并非弱者，怕是不弱牛头妖。可同境界一战，昭明根本不放在眼中。
脚踏梨仙步轻松闪过对方攻击，再利用梨仙步加速，一脚便将那妖族直接踢出了擂台。
这一脚力道极大，被击飞的妖族落地之后只见呻吟，难以站起。
“他出了擂台，算是我赢了！”
看着石台上的蒙淮，昭明冷冷说道。闪避不是办法，唯有将对方击败，只要控制好力度，自然可以让对方失去战斗力的同时又不至于失去性命。
本以为蒙淮会要说道一番，没想听得昭明所言，他极为干脆的点头：“那是自然，出了擂台就算输了，何况已经失去再战之力。不过……”
话音一落，脸上露出一丝讥讽的嘲笑，再听见一声惨叫。昭明循声看去，立刻脸色大变。只见一个巫族手中捏着一颗心脏在大口咬食，而被自己击飞的妖族伸出一手，看着那巫族手中的心脏，似乎想要抓回来，却又无力做到。
发出一阵阵如同乌鸦般的嘶哑叫声，最后终于力竭到底，不再动弹，气息也渐渐散去。
脑袋为六阳魁首，心脏为生命之根本。不是所有人都如昭明一般修炼了烘炉炼体，在修为不到的情况下，一旦心脏受伤也是可能丧命。而如这妖族一般被直接掏出心脏，更是不可能再存活。
“你以为击败他们便能保住他们的性命吗？天真！”蒙淮大笑：“这是斗兽场，是生死擂台。两个人，最多只能活一个，不然就全死，不会有第三个选择。既然他败了，自然就是他死。”
说话声中，可见一道道鲜血从那颗已经被吞食了一半的心脏中流出，一滴滴的掉落在已经失去了性命的妖族尸体上。
看着已经失去了生命的尸体，还有那已经被咬去大半滴血不止的心脏，昭明突然诡异的平静下来。这并非是已经习惯，而是出离了愤怒，单单是愤怒已经无法表达出心中的恨意。
双拳紧握，再缓缓松开，昭明面无表情，不悲不喜，微微抬头，看着石台上的蒙淮大声问道：“你叫什么？”
蒙淮淡淡一笑：“你听好了，我叫蒙淮，负责斗兽场的一切。在这里，我就是你们这群低贱妖族的主人。我蒙家乃是巫族大族……”
蒙淮似乎想得意一番，有心渲染自己的背景，昭明却是摇头打断了他的说话：“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听好了，只要昭明不死，终有一天我会在这里将你一点一点的捏碎，在火焰中变成灰烬。”
“哈哈！”蒙淮大笑：“我等着这一天，就怕你是等不到了！”
大手一挥，大声喝道：“继续！”
又有一个妖族被扔到了擂台上，这是一个猿妖，本体乃是一黑背白猿，极为罕见，天赋自是不凡。
若是其他玄仙，他自是不惧，可昭明不同，一个举手投足就将之前对手击飞擂台的强者，一个敢不顾一切与蒙淮较劲的人物，单是气势就已经将他压了下去。
身体微微颤抖，眼中闪过一缕缕怯弱的光芒。想要活下去，但又知道自己十有不是昭明的对手。
打不是，不打也不是，心中犹豫，不知如何是好。
看着站立不出手的两人，蒙淮不紧不慢的说道：“时间有限，若到了时间还未决出胜负，全都处死。”
擂台上不可能两个人活着下来，若时间到了还没结束，要么两人同归于尽，要么巫族就自己动手让两人同归于尽。
听到蒙淮所言，黑背白猿终于按捺不住，大喝一声，双臂卷入疾风一般对着昭明对了过来。
昭明没有闪避，又入之前一般，脚踏梨仙步躲过，再一脚横扫，将对方踢了出去。
“不……不……不要！”
黑背白猿落地，立刻大声惊呼，不顾身上伤势，挣扎想要站起来，却无法办到，最后只能趴在地上，一点点的对着擂台爬去。
双眼一片死灰，仿若绝望深渊一般的死灰。规矩是出了擂台就算输，他不想死，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