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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钱塘县里的一些牛鬼蛇神、非法祭祀,都必须一一清除,还人间一片清白世界。”
其实,在陈伦的心里已经隐隐了想法。
“难道真的是他,可他只是一个少年,但他身怀异术,而且还与我儿有隙。”
……
带着陈大少的尸首,一群衙役走回考棚中的临时衙门内。
考棚前,围了无数的学子,这些学子们义愤填膺,疾声厉喝。
“还我们一个公道,还大考一个清明。”
“公布出来试卷,我们要求考试透明。”
“反对买卖榜单,严惩违纪人员。”
“公平!公平!”
“是谁泄露了风声?”
陈伦脸上阴沉的如墨云一样:
“这帮学子,别的本事没有,闹起来,却会出大事。”
“快去查查,到底怎么回事?”
“是,大人。”
不一会衙役回报:
“大人是李元之子在引凤楼喝多了,说出来的醉话引起来的事端。”
“他胡乱说过什么?”
“他说送给大人了一千两白银,大人却没有收录他;而吴家、钱家却因为送的银子多,而得以榜上有名。”
陈伦听了脸上一片铁青,沉声道:
“胡言乱语。”
第四十五章 质问
张玉堂看着黑着脸走进来的许大夫,问清了缘由,笑着宽慰道:
“许大夫,这是好事,事情弄清楚了,才更能够显得许仙的学问精湛,名气才能够传播四方。”
“况且真金不怕火炼,许仙是凭着真才实学考来的第四,有什么好担心的。”
许大夫听了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随即洒脱道:
“我活了这么大的年纪,还没有你一个孩子看的透彻,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及文章,不愧是这次大考第一,文道圣人之师。”
“惭愧!”
张玉堂浅笑一声:
“这次我不是大考第一,既然同仁们都闹了起来,我也趁机推去这个第一的名头吧。”
“要是你不嫌弃,我就托大喊你一声贤侄。”
许大夫惊讶的看着张玉堂:
“这次大考,数万钱塘百姓亲眼所见,文以载道、百圣齐鸣,你是当之无愧的大考第一,何来推去一说?”
“许叔叔有所不知。”
张玉堂说着:
“这次大考共有两道考题,第一道题是写词话中秋,第二道题是写天人之道、圣人之言。”
许大夫静静的听着,并没有插嘴,知道还有下文。
“第二道题并无问题,只是第一道题的考题中要求词话中秋,必须无月、无中秋、三五字样,而我的词中,第一句便是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实在是坏了规矩。”
“真正的好词,应该不拘一格,不应该受规矩所限。”
许大夫替张玉堂争辩道:
“何况一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说出来多少人的心声,这样的词若不为第一,谁敢重写水调歌头?”
张玉堂长身而起,给许大夫施了一礼:
“多谢许叔叔的赞赏,只是无规矩不成方圆,万万不能因为我一个人坏了规矩,阻挡了后来人的前程。”
“走吧,许仙,咱们也一起去吧,给十年寒苦读的学子们一个公平的答卷。”
“好!好!好!有大气量者,才有大格局,才有大成就,娇儿若是有福气跟了你,我也放心了。”
看着离去的张玉堂、许仙、许娇容、李勇、阿宝等人,许大夫发出一种欣慰的欢喜,连说了三个好字。
或许是激动之下,白皙的脸上透出一丝潮红,许大夫咳嗽一声,掏出一方雪白的手巾,轻轻抹过嘴角,却闪现出一抹惊人的嫣红。
……
考棚前,一片人潮,宛如波涛汹涌,环绕着四周,发出声声呐喊,声音透天宇。
公平!
要公平!
要这个世界从未曾有过的公平。
到了此地的张玉堂,遥遥看到周博文、苏定方也来了,现在榜上有名的七人中只剩下陈大少、钱百顺、吴仁雄未到了。
四人遥遥相望,点了一下头,会心一笑,也举步向前走来。
“是文道大豪苏定方来了!”
“是一身正气的周博文来了”!
“文道圣人之师张公子也来了!”
“快闪开,让他们为我们主持公道!”
环绕在考棚前的学子们,如退潮一般,刷的闪出一条路来。
翩翩少年,貌美如玉,对着四周的学子微笑点头,缓缓而来,走到考棚前。
四人中唯有张玉堂挺身而出,问道:
“大考已经结束了,你们不回去各自温习功课,等待下次大考,都来这里是要干什么?”
当下有学子上前:
“这次大考,考官陈伦暗中操纵,买卖榜单,实在是有辱圣贤之道,还请圣人之师主持公道。”
“买卖榜单?”
这样的事情,就算是张玉堂也是没有想到:
“怎么会呢,陈大人主政一方,造福万民,又是饱读诗书的正经人,怎么会做这等龌龊不堪之事。”
“圣师有所不知。”
那学子娓娓道来:
“这件事是李元之子在引凤楼所言,言辞凿凿,说是给陈伦千两白银而落地,而钱百顺、吴仁雄却是因为给了更多的银子才得以上榜,至于陈大少,翻雨覆云之间,何须浪费银钱?”
说着、说着,学子情绪高昂起来:
“大考榜单乃是所有有学问的人的荣耀,高洁如日月,岂能让区区黄白之物玷污,这样的事情,我们这些读书人,就算是死,也不会让它发生。”
“哦,竟然有这样的事情。”
张玉堂眉头微皱:
“只是除了李元之子所言,你们还有什么证据吗?信口胡说,却不是我等读书人的作风。”
“当然有!”
学子眼睛瞪得大大的,看向四方,却没有发现要找的人物,心有不甘的收回目光,说道:
“钱塘县里,那个读书人不知道,钱百顺、吴仁雄、陈益华等人是个什么样的惫懒人物,他们不学无术,腹内草莽,只会章台走马,寻花问柳,至于做学问的事情,却是十窍通了九窍,还剩下一窍不通。”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考得上前七,我等不服,认为要公开考卷,以示公平。”
“若是他们真有些真才实学,不妨摆下擂台,让我们这些学子,见识一下他们的水平。”
张玉堂点头道:
“读书人的事,为生民立命,为天地立心,为往圣继学,为万世开太平,为公道而言,正该如此,还请陈大人公开我等的考卷。”
“公开了试卷,看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陈伦看着有些失去控制的学子,倒也不慌不忙,让师爷取了试卷,一一张贴出来,第一卷便是张玉堂的,上面写着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第二卷是周博文的,第三卷依次是苏定方、许仙、钱百顺、吴仁雄、陈大少的。
这几人的文章都做的是花团锦绣、无可挑剔,完全是以压倒性的优势,成为这次大考的前七。
尤其是前三份试卷上,每一个字都在绽放着光芒,花团锦绣,白虹冲天,更隐隐有圣贤在吟诵上古的道德。
“这不可能!”
看着试卷上的文章,很多学子叫嚣起来:
“这不是他们做的,这样的字,就凭陈益华那种吊儿郎当的人能够写出来的话,母猪都能够上树飞天了。”
“这些卷子,一定是有人代做的。”
“我们要求当场比试!”
“当场比试!”
里面的陈伦听了,脸上一片铁青,当场比试,这怎么可以。
一旦比试,那几个草包还不是立刻就露陷了。
看着激动的人群,陈伦缓缓走了出来:
“要比试吗,都是谁要比试?”
“我们都要比!”很多人一起高声喊道,正气凌云。
陈伦目光如刀,扫了一圈,低沉的声音,缓缓响了起来:“我儿遭歹人杀害,入了幽冥黄泉,你们谁想去哪里跟他比试比试,我完全同意,也可以免费送你们一程。”
说着,用眼睛死死的盯着张玉堂,看了一会,才转过头去,却让张玉堂浑然一凛:
“莫非他已发现是我杀了陈大少?”
“大人说笑了。”
张玉堂目光凛凛迎了上去:
“陈大少年方十六,青春正茂,怎么会亡故?”
陈伦目光盯了过来:
“你是真的不知?”
第四十六章 临场发挥
“真的不知。”
张玉堂点头:
“还请大人不要顾左右而言他,这次大考,必须公开一切,以示公道、正义。”
“公道正义?”
陈伦心里有些冒火:
“这次大考,你为第一,难道这还是弄虚作假不成?”
又把手一指周博文、苏定方、许仙三人,陈伦有些咆哮:
“他们三人,一人白虹贯日,一人妙笔生花,另外一人虽然有些不足,却也文字清秀、条理清晰,是为第四,难道你们的试卷也有问题。”
“是非对错,自有公论。”
张玉堂笑答:
“这次大考第一道题目,词话中秋一词中,要求词中无中秋、月等字样,我词中出现了明月几时有,与规矩不合,自当推去第一,甘为下风。”
“而周博文师兄,文气浩然,词作俱佳,当为大考第一。”
一旁的周博文听了,有些惶然:
“不敢当,不敢当,学无先后,达者为先,张学弟文采风流,字字珠玑,蕴含文道真理、圣贤大义,当为大考第一。”
“我们对前四名没有任何意见,他们词文风流,我们也甘拜下风,我们要求钱百顺、吴仁雄、陈益华临场再做一篇文章,若是真如这般有才,我们才心服口服。”
在场的学子们看着谦让的张玉堂、周博文,一起大声喊起来:
“让他们出来,重新比过,是不是做贼心虚,不敢出来了。”
“出来!”
“出来!”
“让他们出来!”
喊声震天,如雷过青空,轰隆隆不绝于耳。
“抬出来!”
陈伦脸色铁青,一挥手,让衙役们把陈大少的尸首给抬了出来,目光一扫全场,冷声道:
“这便是我的儿子陈益华,你们谁还要和他比?”
看着面目全非的陈大少,考棚前顿时一片鸦雀无声。
“死者为大,入土为安,我们不给他计较。”
学子们沉默了一会儿,仍是高声道:
“让钱百顺、吴仁雄出来,让他们出来。”
阵阵声音如同洪流一般,肆虐在钱塘上空,张玉堂看的真切,陈伦头顶上空的云气,被这些呼喊声音冲击的摇摇欲坠,光芒更是分外暗淡,随时有覆灭的危险,乃是不得人心的表现。
这个时候群情激奋,若是钱百顺、吴仁雄不出来平息众怒,就算是这次大考后依然为秀才,却已经为士林所不齿,再不会有半点前途。
甚至,会因此导致士林的厌恶、愤恨,被一些手眼通天的人物盯上,随便给一顶大帽子戴上,就会让他们一生一世都吃不消。
听着学子们如雷般的喊声,陈伦的心,不住的下沉,考场舞弊的事情,一旦事发,自己的仕途之路也就到此为止了。
但他却对此事,无能为力,事态的发展,已经不在他的控制之中。
“我们该怎么办?”
在离考棚很远的地方,一个相对僻静的胡同里,坐着一个清秀的少年与一个粗壮的大汉。
少年人手里拿着折扇,轻轻摇摆,看着纷乱的学子们,眼睛中怒火连天:
“李元生了好个儿子,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如今还要拉我们下水,损人不利己,真是个小人行径。”
“百顺,先不要说那个混帐东西,早晚我都会弄死他,只是现在群情汹涌,我们该怎么办?”
粗壮大汉听到李元之子的时候,眼中凶光一闪,随即有些抓头挠耳:
“这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