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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无月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没有回答什么，他只是一直不停的缓步向前走，距离平台的距离也越来越短。
十丈，八丈，五丈！
看来这个距离已经是她容忍的极限了。
暗夜教后辈第一人，仙府三圣女之一的章灵惜有她的尊严，这尊严便是纵然对方是战神殿的所谓第一人，也休想靠近她五丈范围之内。
而商无月这时候也自然识趣的停了下来，他感觉到了对方锁定在他身上的气息，那种气息虽然不是庞大到如山如海，但那种独特的压制力，即便是他已经开启了战神变，都是有些应付困难。
他还是低估了对方能量的强横程度，但幸运的是他并没有低估定魂符对她身体的影响。
“灵惜，你还好吗？”。商无月深情的望着平台上盘坐的美丽女子。夜色聚拢，大殿中的点点烛光如同坠落的星芒，他曾经在无数个被艰难修炼填充的夜晚想着有一天能与眼前的女子共坐赏月，但每一次见到她，他总是觉得自己的想法离自己越来越遥远。
这种事情，让得向来都是心高气傲，在修炼上更是傲视群雄的他无法接受，更何况他输给的，居然是一个他一直看不起的人。
“这显然不是你该关心的内容。”章灵惜平静的回应，她的眼眸甚至都未曾抬起，情绪上也完全没有多少波动。但这种回应却是最直白最坚定的方式。
她完全不像跟他浪费感情，不管是爱，还是恨。
商无月苦笑一声，“你总是这个样子，难道这六年的时间都没有让你放下他吗？”。
“放下？哼，需要放下的是执念，这句话放在你身上才最合适吧。”章灵惜冷笑一声，回应道。
商无月面色变了变，而后嘴角的弧度也逐渐阴森起来，“灵惜，你知道我这些年为什么拼了命的修炼，即便是不择手段也在所不惜。”
“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这都是你在唱独角戏罢了。”
“独角戏？！我商无月的独角戏也应该是一个人享受万人敬仰，而你，是我希望那个与我一同分享荣耀的人！”商无月的音调骤然上扬，他额头的青筋都是鼓了起来，拳头握的死死的。那原本俊朗的外表，这一刻变得有些骇人起来。
“那也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罢了。”
“一厢情愿？”商无月的笑容变得有些疯癫，而后再平静下来。“其实你挺了解我的，你知道我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说着，商无月从怀中慢慢的掏出了一块青色的令牌，用五指握着令牌，朝着对面缓缓的伸过去。
那一道青光终于引起了章灵惜的注意力，她眼眸中的目光从惊异到愤怒，又从愤怒转变成惋惜。
“你还是加入十王令了。”
“没错，因为我希望能在那里找到救你的方法。”商无月义正言辞的道，他从来都清楚十王令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
章灵惜摇了摇头，冷眼以对，“更主要的原因也是尽快取得凌驾于众人之上的实力吧。”
她一直都知道商无月的能力，但他的心还是被黑暗逐渐腐蚀，无法再走上正途了。
“你的定魂符现在在浔仇身上吧。”商无月望着章灵惜，他眼中的异芒闪烁起来，其目力随之变得愈发细致入微，他能够隐约看得到，她周身潜藏的磅礴气息，除了强大之外，竟是隐隐间有些躁动不安。
章灵惜抬起头，第一次与他对视。
这次的对视，足足持续了五个呼吸的时间。
“你知道了这些事情还亲自来找我，看来事情的进展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样顺利。”章灵惜相信，若是浔仇真的在对方手上的话，商无月一定不会亲自前来，他一定会想办法让自己知道这个消息，然后安静的等待自己去接受他的条件。
“我知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但有一件事情你应该知道，之前在初选拔的时候，救走他的人是廉知音。”虽然廉知音是被廉总成救走的，但毕竟之前与鬼海王令交手。纵然廉知音没有展现真实面容，但这世上二十岁左右的修炼者能与鬼海王令交手而不落下风的并没有多少，以组织的手段，不可能查不到。
“我的又一个情敌出现了？”章灵惜歪了歪脑袋，一脸平和的望着商无月，都说感情让人如坠魔道，商无月也算是一个很老谋深算的人了，但眼下居然用出这么低级的招式。
让我吃醋？然后你就有可趁之机了？简直笑话。
她现在与他有没有未来都是未知数，她怎么有那个闲心去考虑这些事情，当年在临京城的时候，她已经知道沾花惹草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更何况现在，他已经收敛太多了。
章灵惜那种平淡到如同死水一般的表情令商无月很恼火，他压着声音，那语音从喉咙深处传出来，就像是利刃擦着脖颈处划过，虽然没有伤到身体，却是能感觉到丝丝凉意。
“你应该知道，被十王令盯上的人，没有活得下来的，别说是他浔仇，就算是仙府中修炼几百年的老怪物，也逃避不了。”商无月面容狰狞的道，十王令的威力震慑大陆，没有哪个势力敢小觑他们的能量。
章灵惜冷冷一笑，“你们二王三王同时出马才收拾了一个归真境，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而且对战的过程中，你们应该是使用了一些特殊手段吧？”章灵惜自然也知道那所谓二王三王的厉害，毕竟以元神境的修为斩杀归真境的确是相当逆天，但眼下气势上，她不可能输给一个新晋的十王。
作为仙府三圣女之一，她有这个资格相信，只要不是碰到十王令中排行前三的那三人，她都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战而胜之。
当然，定魂符需得在她身上才行，她无法做到压制负面能量的同时，战胜一个在十王令中排行很靠前的王。
所以这也是十王令的可怕之处，因为他们相当于拥有近十位仙府三圣女级别的后辈战斗力！
第一百五十七章：浩然文圣经
“灵惜你可知道组织已经盯上了浔仇，他必须得死！”商无月盯着章灵惜那古井无波的面庞，既像是在发泄心中的不满又像是在下最后通牒。他知道组织的厉害，之前一个九王便需要廉知音出手才能挡住，若是前几王到了，这世上能保住浔仇的人只怕真的没有几个。
章灵惜没有说话。
“这一次是因为廉知音在场，这才让浔仇能活着出来，但下一次呢？你还肯定他有这样的好运气。”
章灵惜依旧闭口不言。
“你只要答应跟我在一起，我可以立马求组织放他一马！”迟迟得不到回应，商无月语音上扬，整个人都是上前一步，面容都是有些狰狞。
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拉近到了五丈之内！
“你越界了！”
章灵惜口中发出一声冷哼，双眸一瞪，继而一道无形的气势冲天而起。
商无月意识到章灵惜朝他出手，他立即两脚开立，双拳紧握的同时整个人朝前猛地一顶，继而无形的气浪扑面而来，就像是山洪海啸全部集中在一点上，并在顷刻间全部砸在他的身体上。
这时候他才发现，原来五重元神境的修为也有觉得不够用的时候。
这种感觉，就像是要把他的身体活活压扁，要把他体内的元神也生生挤出来一样。
商无月咬紧牙关，膝盖微微弯曲，继而一道强劲的气势再度上涨，形成一道火焰型的金色能量气场，气场映照之下的商无月威势倍增，瞬间顶住了无形能量潮的冲击。
章灵惜身子晃了一下，意识到商无月将修为提升到极高的程度，而后章灵惜面色一寒，举起右手掌虚空一推，那无形的气势成螺旋状收缩，而后又呈现反方向运转，一道紫色的气息愈发清晰明显起来。
商无月眼瞳骤缩，下一刻那淡紫色的能量圈已经轰在了他的胸膛上，这前后速度之快，竟是没有给他多少反应的时间。
商无月闷哼了一声，周身那火焰型的金色气息消散一空，整个人直接后滑三丈才原地止住，那经过特质的大殿底板都是被一下子踩爆。
“二重战神变，看来效果也不过如此。”章灵惜收起虚空按压过来的右手掌，冷冷的说道。
商无月咳了一声，脸色都是变得有些苍白，他先前几乎将二重战神变的能量施展到最大，居然都未能抵挡住神魔紫气的冲击。
这也就是神魔紫气的威力，即便他有战神变的效果加持，即便他已经到了五重元神境的修为。即便他现在面对的暗夜圣女并没有定魂符护体，并不能全然展现她的实力。
但他还是不能赢下来。
他相信她之前说的话并非妄言，若是有定魂符护体的话，三王之后的人，真的没有谁有丁点的机会在正面交手的情况下赢下她。
“灵惜，我在圣地战神殿苦修四年，想不到还不是你的对手。”商无月抬起头，望着那如磐石一般稳坐在修炼台上的绝**子，一缕血迹顺着他的嘴角缓缓留下来。
章灵惜不置可否，就像是一个冷颜冷面的旁观者，静静地看着这边发生的一切。
“但是你还是不要小看了组织的力量，浔仇的死是必然。”商无月的嘴巴张张合合，章灵惜甚至没有去听对方说了些什么，只是能看到对方的齿缝中带着血迹，那种样子，让她有一种杀了眼前人的冲动。
十王令的确可怕，被十王令盯上相当于与死亡画了等号也并非过大的夸张，但她还是愿意相信自己认定的男人，而且她也知道，即便是她不出手，也有人比她还紧张他的死活。
她不禁想起两个月前她准备离开暗夜教的时候，那从遥远的缥缈山传过来的冰符。
她与何馥婉是血海深仇，她的父亲颠覆了王朝，杀掉了对方的父王，夺取了江山天下，让本来属于何馥婉的公主之位丧失，让何馥婉流落他国吃尽苦头。而现在，她的师父与她的师父素来不和，她继承了师父的志向，只盼有一天能赢了玄天圣女，为师父与师门找回尊严。
她与对方真的就不应该接触，但她们的第一次交流还是出现了。
而这都是因为一个男人的名字，将她们两个人连在了一起。而她一直都有一种感觉，仿佛这种联系，永远都断不开。
章灵惜抬起头，将手中的冰符丢过去，商无月扬手接过来，那冰符落在他手上之后立即化为碎屑，那些碎屑晶莹剔透，却是刺入骨髓的痛。
那一缕冰屑，好似能冰冻他一条臂膀。
他明白，她这是在告诉他，也在告诉他身后的组织以及那其他九王。
要对付浔仇，面对的不仅仅是一个暗夜圣女。
“希望你不要后悔今天的决定。”商无月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开大殿，这次他的步伐没有来的时候那样轻松写意，先前顶了章灵惜一记神魔紫气，而后又被冰系罡元入体，他需要尽快找一个地方修炼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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