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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又一点点收拢,灯光一丝丝黯淡。许仙心中惊叹,这宝莲灯好强的法力,原本的白素贞为了救被吓死的许仙,那真是上天入地费劲了周折,而如今这刘彦昌只是被灯光照了一照,竟然就起死回生。但不容许仙多想,身边猛地一股推力。
这推力虽然极大,但是连半根毛也伤不到他,问题是,他猝不及防被推出了立柱,登时暴露在宝莲灯的光芒之中,哪怕是黯淡的灯光,也轻易的照出了许仙的身形。许仙忙回头望去,却哪见得半个人影。
一双美眸却已经落在了他身上,三圣母颦眉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鬼鬼祟祟的?”虽是质问的话语,但她的声音却是柔婉动人,只是总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味道,属于神祗的傲然。
许仙稳定了一下心神,他只是看戏而已,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便躬身行礼道:“在下拜见三圣母,刚才在庙中游览,忽然见到您显圣,在下心中惧怕,才躲在这石柱之后,望请恕罪。”
三圣母将许仙打量了一番,只觉得相貌堂堂、斯文潇洒,而且身上隐隐有一股灵光,不似匪类,便微微颔首,算是知道了。
许仙这才松了口气,道:“那在下就告退了。”
刘彦昌这时也反应过来,忙从地上爬起来,道:“许兄,你怎么在这?”不等许仙答话,连忙向三圣母行礼道:“小生多谢圣母娘娘相救!”眼光落在三圣母的绝美的容颜上,是掩不住的倾慕之意。
三圣母从来高高在上,受万人香火,何曾被男人如此望过。眼神不自觉的避开了与他对视,落在别处,正要答话,却目光一凝,落在她神像那条飘带之上,不看不要紧,一看就变了脸色。
许仙也不答刘彦昌,不想耽误他的好事,径直往庙外走去。
“站住!”一个声音陡然在他身后响起,却透着一股深深的寒意。
许仙讶然回头,“不知圣母娘娘还有何事?”却见三圣母正捏着她那一条飘带,怒视许仙,显然是动了真怒。“这上面的淫诗,是你写的?”
许仙讶然,这关我什么事啊?望向那条飘带,一滴大大的冷汗自头上滴下来。
原本只写着刘彦昌一首诗的飘带,如今写满的诗句,足足有十几首之多。这还无所谓,最重要的是,上面写的不是一般诗,是真正的淫诗!其用词极俗,表达的意思只有一个,我想跟你睡!
若刘彦昌写的诗是一本打擦边球的言情小说的话,那“许仙”的诗就是标准的黄色小说,活该被和谐的那种。为什么说是许仙的诗呢?因为三圣母出门前还只有一首,回来却多了十几首出来,而许仙就躲在柱子后面,分明是做贼心虚。
许仙顿时有一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感觉,但是面对着暴怒的女神,他不能不解释,“这上面的诗真的不是我做的。”刚才回来没有注意那飘带,没想到竟然变成了这个模样,他心中已经隐隐猜出是谁的手段,挑拨离间,栽赃嫁祸,不正是那九尾狐所擅长的吗?心中暗恨,这狐狸果然狠毒。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人命,来日再擒了她,必不要她好受。
胡心月躲在暗处,看着脸色难看的许仙,掩嘴偷笑。她的幻术已达一定境界,隐藏身形的能力却是胜过许仙百倍。
三圣母怒火中烧,如何肯信许仙的解释。若刚才刘彦昌那一首诗让她在恼怒中,还有着一丝被赞美的喜悦的话,那此刻她的心中就唯有愤怒,太欺负人神,而且是寻上门来欺负,素手不由握紧了宝莲灯。
许仙忙道:“若圣母娘娘不信,我们不妨对一对字迹,这些诗定然不是在下所写。”
三圣母犹豫了一下,道:“你写吧!”许仙问心无愧的样子终归还是打动了她,她也不愿无赖了好人。
但当许仙注意到那飘带上字体的时候,嘴里有些发苦,这上面分明是自己的字体。那狐狸为了陷害字迹,还真是用了心了。
三圣母问道:“你为何不写?”手中的宝莲灯就又绽放了一点。
不等许仙答话,刘彦昌却跳了起来,指着许仙怒骂道:“许仙,我刘彦昌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原想同你交给朋友,你竟然如此亵渎圣母娘娘,真是罪无可恕,算我刘彦昌看错了人,才与你为伍。”他怒气勃发,恨不得上来揍许仙,但被许仙冷冷一望,目中闪过两点金光,刘彦昌顿时止住冲势,退后两步,他心中虽惧,脸上却不惧,喝骂不休,一副刚直不阿的样子。却让三圣母多看了他几眼,露出赞赏之色,他就说的更是起劲。
许仙却是看透了他的底细,分明就是一个外硬内软装模作样的怂包。大概是看自己得罪了天神,命不久矣才敢如此猖狂,而且看他的颜色,分明是在凭着骂自己来讨好三圣母。
许仙却哈哈大笑起来,他对三圣母虽没什么心思,但若让这等小人顺心随意娶到了三圣母,骗到芳心,未免太过不值,此刻他反而有些感谢胡心月把自己推出来,让自己认清了刘彦昌的面目,来改变这个故事。
三圣母见许仙大笑,心中更是不悦,道:“你写还是不写?”手中的宝莲好已经绽开了大半,若许仙真是做那淫诗之人,她说什么也不会放手。
许仙道:“当然是写。”一撩衣袖便执笔在白纸上书写起来。
刘彦昌趁机向三圣母辩白道:“圣母娘娘,在下得见芳容,情难自禁,才做出那诗来,本想请娘娘恕罪,却没想到引来了如此污言秽语,刘彦昌当真是罪无可赦,请娘娘将我和这登徒子一并处死吧!”
三圣母柔声道:“这也不怪你。”让刘彦昌心中一喜。
许仙写罢奉给三圣母。三圣母一看,果然和飘带上的字迹不同,才信了许仙。许仙用了辅人格来写,当然和他主人格的字迹不同。
刘彦昌却慌了神,他刚才一番话深深的得罪了许仙,如今要么向许仙认错赔罪,但怕也与事无补。“娘娘,文字上的事您未必了解,要仿出另一种笔体,并非是件难事。”
三圣母却看到纸上的内容,轻声念出,却是一首诗,“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这首诗为李白所作,正是赞美女子之美。刘彦昌那一首诗本来看起来还好,但同此一比,立刻黯然失色。
三圣母眸中一动,手上的宝莲灯慢慢合拢,怒气渐渐消去。能做出这等诗的人,又怎么会写那样的污秽不堪的诗句。
刘彦昌望向三圣母,一时尴尬的无地自容。
许仙此刻却拱手道:“不过飘带上,确实是在下的字体。”
第030章 狡狐
三圣母和刘彦昌都是一惊,望着含笑的许仙,明明已经洗脱了嫌疑,为何又要如此说法。
许仙道:“三圣母,此间的缘由本不足为外人道,但事关您的清誉,在下也不得不说了。只是这件事,还是不要为凡人所知的好。”随即释放出太阳主星中的光耀,三圣母眼前一亮,看到许仙身上散发出耀目的光彩,方知对方竟然是如此强的修行者。
“你!”刘彦昌指着许仙说不出话来,但面对许仙终归是气沮。
许仙挥挥手道:“方才的事我不想追究,你速速下山去吧!”
刘彦昌又望了三圣母一眼,目中满是不舍。
但三圣母袖着手,淡然的道:“刘彦昌,你作诗的事,我便不予追究,以后行事莫要再如此狂浪,不然必有苦果。”刘彦昌本来像是投入她平静心湖的小石子,掀起许多涟漪。刘彦昌本可趁此破绽侵入她的心房。但随即胡心月的诡计却如一颗巨石,掀起万丈波浪,那些涟漪就显得无谓了。
刘彦昌只得低下头去向门外走去,心中却不肯就如此放弃,刚才三圣母救自己之时,自己分明是有机会的,若非许仙突然出现。对了,许仙不是说他不来吗?为什么又突然来了?他心中越想越觉得有阴谋,只等来日再来这圣母祠中向三圣母求肯一番,未必没有转机。
许仙一眼就看破了他的想法,不禁微微摇头。
庙宇中便只剩下三圣母与许仙二人。
三圣母方才还不觉得,此刻忽然感到一丝拘束,问道:“许仙,你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仙就将自己将要渡天劫遇到心月狐的事情同三圣母言说了一番,他不单不要背黑锅,而且要让着黑锅的主人把这锅背回去。
三圣母讶道:“天魔心月狐,她怎么可以入世?”而且竟然是为了阻止面前这人的天劫,这越发让她想不明白,美眸中也不禁露出怀疑之色。
许仙笑道:“是真是假,日后便知。今次因为在下的缘故,让娘娘跟着受连累,在下心中实是不安,只等来日擒下那狐狸再让娘娘处置,现在就告辞了。”他心中感叹,这三圣母看起来很是聪明灵慧的样子,但本质上,却还是世事经的少了。
想她的身份,本是瑶池女仙,后来便做了这受万人膜拜的华山女神,哥哥又是大名鼎鼎的二郎神君。如果说皇族贵胄还有自己的烦恼的话,那她这女神几乎没有任何算是波折的事情,她的人生太顺利了,是真正的天之骄女,唯一的烦恼,可能就是这庙中太过清寂。
而华山之中没有任何人能够陪伴她,管束她的时候,一个甜言蜜语的男人,就轻易的打动了她的芳心。她以为她可以凭着哥哥的宠爱不受任何惩罚,但天庭的律法,哪怕是二郎神也无法抗衡。明知是雷池还要去触碰,当一切发生之后,反而要责怪二郎神的冷酷无情,不是太过任性了吗?最后只是凭着一个小小的沉香真的能劈山救母,孝感动天或许是真的,但若想凭武力,再回去练一千年吧!
三圣母颦眉道:“擒下心月狐?”但眸中分明是不信,她也曾是瑶池女仙,自然认得心月狐。心月狐本身又是二十八星宿之一,而许仙连地仙都不是,哪有那么容易擒下她。但凭她的性格,也无法再对许仙出手。
许仙笑而不答,却也含着十分的自信,忽然仰首大声道:“胡心月,我知道你还在这里,若是再敢来挑衅,被捉住了,可别想保住你剩下八条尾巴了。”声音滚滚在庙宇中回荡,对这凡人闻之色变的九尾妖狐,没有半点惧色。
让三圣母有些动容,不禁觉得或许他真能做得到。
许仙冲三圣母微一施礼,就转身而去。
庙中再一次空荡下来,三圣母望着他离去的身影,只觉得今天的事倒也有趣,至少胜过那平淡的日子,回头望望这清寂的庙宇,又觉得难熬起来。一看手中飘带上的淫诗,脸色一红玉手一挥,那飘带上已是干干净净。又望见桌上那一张白纸,拈在手中又把上面的诗句读了几遍。犹豫了一下,还是折叠好了,放入袖中。
“嘻嘻。”几声轻笑在庙中想起。“可得收好了,情郎的情诗哟!”
三圣母立刻反应过来,道:“胡心月,真的是你!”自己果然误会了他。
转身便见窈窕的白色人影,一手扶着腰肢,脸上带着魅惑的笑意,“三妹,好久不见了。”
三圣母玉面含煞,手中的宝莲灯完全绽放开来,“谁是你三妹?”只要有这神灯在,胡心月的媚术与幻术都对她起不了多大作用。
胡心月却摆摆手道:“只是开个玩笑,别那么小气嘛?我难得下界一次,你要动手,我就只能走了。”
“你用你那样的诗辱没于我,还要借我之手诬陷旁人,这次绝饶不了你。等我告诉我二哥,禀报王母,定然要你好受。”三圣母恼道,她心中很是厌恶胡心月的轻浮,所以在瑶池同她也并不相熟,但在这华山见到这瑶池的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