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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您帮着照应些。”边说边偷看文慧一眼,没多说什么,却也知道这位夫人膝下的正经小姐是不管用的。
文怡自然是应了,等她离开后,便轻轻替蒋氏抚胸平气,见她总算平静下来,方才瞥了门外一眼,见离得最近的古嬷嬷也有一点距离,未必能听到什么,便压低了声音,对蒋氏道:“大伯母,如今六姐姐已经见过了郑家小姐,且又不欢而散。这时候再纠缠在这些小节上头,也无济于事了,要紧的是日后要如何行事方才侄女儿去得晚,并不曾听见六姐姐与郑家小姐前头都说了些什么,只是记得郑家小姐离开时,六姐姐曾高声喊了一句,问郑小姐不怕她将从前的事说出来么?事关大内,若是叫太后、皇上知道了,郑小姐如何嫁入皇家?只是郑小姐并不以为意,还叫六姐姐试一试,看到时候吃亏的是谁。大伯母,六姐姐这话就等于是在威胁郑小姐了,而且从前发生了什么事,对六姐姐又有什么害处,才是如今首先要问清楚的倘若真的事涉大内,而六姐姐又被卷入其中,只怕不是一句闺阁意气就能混过去的,万一有不妥之处,只怕我们整个顾家,都要受连累的”
蒋氏被她一言惊醒,脸色刷的又白了,忙忙起身扶着文怡,走到女儿面前,紧紧盯着她问:“你给我老实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郑家小姐从前……都做过些什么事?你……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可曾……可曾牵涉在内?”
文慧方才被母亲那一抓,已经从怔忡之中醒过神来,只是心里难过,一直在低声抽泣,此时听到母亲发话,委屈地咬了咬唇,却又不敢不回答,便低声说:“她从前……常常进宫小住,有时候郑贵妃从别的娘娘那里受了气,她便会帮着劝解……有时候也出点主意……我只跟她进过三四回宫,详情并不清楚,只是……能察觉到几分……”
蒋氏倒吸一口冷气,咽了咽口水,声音都沙哑了:“你……你没参一脚吧?”见文慧面露愧色低下头去,她几乎忍不住昏厥了。后宫夺宠这种事,便是她再不通事务,也知道风险有多大。郑贵妃眼下是得意不错,但若叫人扯将出来,那些宠妃、皇子、皇亲国戚自然无事,文慧这种身份,却是必死无疑的更别说郑贵妃那里,一旦知道文慧有了威胁的念头,只怕第一个容不下她
文怡也听得心惊胆战。她重活了一辈子,自当知道三皇子就是数年后登位的新君,郑贵妃被尊为太后,郑家出了两代国丵母,势力无可匹敌。虽说眼下郑丽君做不成太子妃了,但有郑家为后盾,也绝不是文慧这样身份背景的人能威胁得了的。如果说自己当初无意中救下杜渊如,只是拦住了郑丽君的太子妃之路的话,也不过是惹恼了她一个人——从这些天宫里的反应来看,三皇子与郑贵妃未必反对杜渊如成为太子妃,否则事情不会如此顺利——但文慧此番威胁,却有可能直接动摇到郑贵妃的地位
想到这里,文怡也不禁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盯住文慧,咬牙道:“六姐姐,你说得清楚些,当年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要不要紧?你……你都干了些啥呀?”
不知是不是她的眼刀子太利,文慧被吓了一跳,畏畏缩缩地道:“也没什么……不过是恶作剧罢了……说出来也治不了什么罪的……我进宫次数不多,也就是跟她在外头玩儿时,想法子找人出出气罢了……”
“你们都找了谁?”蒋氏厉声喝问。
文慧打了个冷战,咬牙忍住委屈的泪水,颤声道:“有一个……是从前宠冠一时的刘贵人,她对郑贵妃娘娘无礼,但有皇上护着,娘娘也没法子。当时还有一个跟郑贵妃娘娘不和的珍嫔……丽君与我在宫外,想法子叫刘贵人的兄弟在人前出了个大丑,又嫁祸给珍嫔的侄子。结果两家人就吵着吵着……打起来了……最后皇上训斥了他们一顿,从此便冷落了珍嫔和刘贵人……还有一次……一个宫人仗着是皇后跟前得宠的,对郑贵妃无礼,丽君与我寻了只老鼠,悄悄丢进她屋里去,吓了她个半死……就只是这样的恶作剧罢了……”
文怡听了,暗暗松了口气,若只是这样的小打小闹,便是叫人知道了,也算不得什么,应该不至于累及家族。不过她又忍不住心生疑惑,若只是这样的小事,那文慧又凭什么拿它们威胁郑丽君?她不由得看向文慧,问:“就只有这样?六姐姐没有遗漏吧?”
文慧低下头不说话,文怡正要再问清楚些,却只觉得左臂一沉,蒋氏几乎要站不住了。她不由得吃了一惊,忙扶住对方:“大伯母,大伯母您怎么了?”见对方面白如纸,不由多心:难道文慧的话里有什么玄机不成?
文慧似乎也知道不好,擦了泪水起身帮忙扶住母亲,文怡与她合力将蒋氏拖回原位,又是掐人中,又是松领口,见蒋氏的脸色渐渐缓和了些,方才松了口气。这时候刚好杜鹃带了药与衣物回来,三人忙合力给蒋氏喂了药,文怡见蒋氏神色怔忡,便先打发杜鹃去为文慧换衣,自己留了下来,轻轻抚着蒋氏的胸口,小心探问:“大伯母,六姐姐说的那些事……难不成有什么不对?会对咱们顾家……有所妨碍么?”
蒋氏却是不由得悲从中来,哽咽道:“好孩子,你不知道……这两件事,听起来事小,其实都……”低头抽泣了一会儿,方才继续说,“刘贵人与珍嫔两家当年不过是口角,却因为两家少爷都是年轻气盛的,一言不合,便打将起来,最后闹成了上百人的械斗,因此才惊动了圣上。圣上一怒之下,判两家少爷各领五十板子,偏当时两人都有伤在身,因此双双毙命……刘贵人只有这一个兄弟,珍嫔的侄儿也是独苗,经此一事,虽两家都没了脸面,但相比香火传承,两位娘娘失宠也不过是小事罢了……如今珍嫔的兄长坐镇吏部,刘贵人的族兄手握兵权,还是郑太尉跟前得力的将才。若你六姐姐把这件事传出去,别的不说,你大伯父的官位……便要岌岌可危了啊”她抹了抹泪,又补充道:“至于那个受了惊吓的宫人……原是圣上看重的,因受了一回惊吓,没两日就病了,生生落下一个成了形的男胎,挣扎了半个月,也跟着去了……皇后当年大怒,曾下令严查,终究还是不了了之。倘若被圣上知道那不是意外,这可是谋害皇嗣的重罪你六姐姐既然早就知道了,为何要瞒到今日……”
文怡脸上神色变幻,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大伯母,六姐姐虽说早就知道这些,但她瞒下来是应该的。郑贵妃是何等人物?岂是六姐姐几句话就能动摇得了的?隐瞒下来,反而可以保全自己。只是六姐姐方才不该口出威胁,若是郑家小姐告知宫里,就怕郑贵妃会下手灭口”
蒋氏又吓得脸都白了:“那……那该如何是好?”
文怡心乱如麻。若文慧没有说那番威胁的话,或是当年的真相没传出去,便是郑丽君有心报复,也不过是长房大伯父一家受累,但那些事一旦叫苦主知情,皇帝盛怒之下,怕是顾氏全族都要受害
她咬咬唇,心一横:“大伯母,事情到了这一步,您少不得要狠下心来了郑家小姐是不会主动把当年的真相告诉旁人的,咱们必须管住六姐姐的嘴,而且还要让郑家小姐相信,六姐姐不会说出去,不……是没有胆量说出去”
蒋氏此时哪里还有主意:“我不会让慧儿透露半个字的——可这真的管用么?郑家小姐那般恶毒……”
“先熬过这段日子再说”文怡斩钉截铁地道,“郑小姐今日虽然能出门,但只看这几天京中的传闻,就知道她如今不比先前风光,顶着那个嫌疑,她不可能还象以前那样随心所欲地出门。不管用什么法子,或是将六姐姐关在家里,或是送到无人知晓的地方躲避几日,总之,不能让六姐姐再出门了,省得她被人暗算。如今太子妃之位虽然旁落,但郑家小姐总能保住一个侧妃的位子,年后宫里下了旨,她要忙着大婚,就没空料理外头的事情了。等六姐姐跟柳家表哥的婚事办完,您不妨跟柳家人说说,让他们回老家读书。如此避开几年,等风声过去再说。”
蒋氏听得连连点头:“这话有理。郑家小姐再风光,等进了东宫,成了侧妃,就不方便出来了。只是……若连路王府的人她都能下手,我们家……”
文怡道:“路王府的侍女是因为自己心里有鬼,被她派的人引开,才丢了性命的。六姐姐身边不离人,又怎能跟她比?”顿了顿,“只是大伯母需得谨记,此事关系到六姐姐的性命,您虽然心疼女儿,但也不能再松懈了”
蒋氏忙点头:“你放心,这一回……我是真的不能再心软了”这话一出口,她心中一痛,又再度掉下泪来。
第一百八十五章 腊八粥
蒋氏缓过神来,文慧已经换好了衣裳,重新回到静室,似乎也平静下来了,面上犹带愧色,小声道:“娘,女儿知错了……女儿不该来找丽君的,只是……有些不甘心,想要问个明白,她为何要害我……”说着说着,又掉下泪来。
文怡心中暗叹。以这位堂姐的性子,吃了这么一个大亏,想要问个明白,也是情理之中,只可惜她没用对法子,又愚蠢地语出威胁……身在大护国寺中,文怡不免又想起了前世无端身死的自己,对这位姐姐自然也提不起好感了。她后退几步,走出了门外,想把屋子留给蒋氏与文慧母女。
蒋氏却只是目光复杂地打量了女儿一会儿,便移开了视线,淡淡地吩咐杜鹃:“叫个人去找找,几位小姐眼下在哪儿呢?瞻仰太祖遗迹也好,上香求签也罢,也有些时候了,天色已经不早,咱们还是早些回府去吧。”
文慧看着母亲面上的淡漠之色,不知为何,心中生出了几分恐慌:“娘?”杜鹃偷偷看了她一眼,应声出去了。屋里便只剩下蒋氏与文慧,但无论文慧露出多么楚楚可怜的目光,蒋氏都忍住了没丵理会,到最后实在受不住,还不得不闭上了眼睛,默默念佛。
不一会儿,文娴姐妹几个回来了。她们方才去求过签,逛过林子,瞻仰过那棵古老的菩提树,虽然蒋氏派人叫她们回来,让她们有些意犹未尽,但心情仍旧是愉快的。文娟拉住文怡,不停地说她没跟她们一块儿去实在可惜了,又给她看自己求得的上上签,只有文雅一双眼睛盯紧了蒋氏与文慧,眼珠子转呀转的,不知在想什么。
蒋氏疲倦不堪,立即便下令起程回家,连方丈送上来的新鲜腊八粥也顾不上吃。文怡见状觉得不象,她们一行人可是以礼佛与吃腊八粥的名义出门的,把粥忘了,回家如何交待?便暗中嘱咐了古嬷嬷几句,让她派几个婆子把粥装了食盒带回去。
一路无事,她们顺利回到了家。蒋氏为求万无一失,一进家门便命人将文慧送回了院子,还到于老夫人跟前回报说文慧在大护国寺感染了风寒,为了防病情加重,这些天都要在院子里静养。于老夫人也没多想,只交待她马上请一位医术好的太医来瞧。蒋氏应了,回头却把平日相熟的一位大夫请了来,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说的,那位大夫后来在于老夫人面前宣称府上的六小姐患了痘症,恐怕有些凶险,为防传染他人,最好是闭门静养一段时间。
于老夫人吓了一跳。平日只听说小儿容易得痘症,没想到孙女这么大年纪了,还会生这个病,她不由得质疑大夫是不是诊错了,又想要请一两位太医来确诊。那大夫却一脸严肃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