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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没有大碍。他暗暗松了口气,便笑着
说:“夫人近日事多,脾气不好,一时恼了,也没个轻重,只是你好歹也要有个分寸,不可忘了主仆之别才是。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顶撞夫人呢?”
那舒管家抿着嘴,一张圆脸板得死紧,束手立在他下,只是不说话,显然时他的话不以为然。
柳复脸上僵了一僵,笑容便淡了:“也罢,你是东行的人,我做叔叔的,也没空替他管教下人,等他回来了,自会处置你。”说罢便转向卢老夫人,笑问:“六婶娘,您看……您是这就把人带回去呢?还是我另派人将他送回去?”倒不是他多事,如果这舒从安离了尚书府的大门后,又出了什么事,谁知道别人会怎么说?他那夫人是个不省事的,他这头把人放了,她那头说不定就能派人去寻晦气,倒不如早早将自家的责任脱开,也省得麻烦。
卢老夫人淡淡他道:“不劳柳姑爷费心了,就让他随我们走吧。”文怡迅速低头再提醒一句:“祖母,还有几件古董……”卢老夫人抬眼看向柳复。
柳复脸色沉了沉,却还维持着脸上的笑:“九丫头倒是个爱操心的,人都放了,几样死物,难道我还能扣下来不成?”
文怡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恭敬一礼:“是侄女儿多事了,三姑父为人正派,又是一朝尚书,又怎会学那小家子的做派?还请三姑父别见怪。”
柳复打了个冷战,转头便命人去把那几家古董拿匣子仔细装好了,再用马车送回羊肝儿胡同去。柳顾氏这回是真的目瞪口呆了,急得暗暗跺脚,几次悄悄扯丈夫的袖子,柳复只是不理会。舒从安却用感激的目光看着卢老夫人与文怡,暗暗行了拱手礼,听得尚书府的人说东西都装好了,便忙退下去脸看了。柳复见状,面色更难看了些。
卢老夫人听得舒从安报上来,说东西都验过了,也都放置好了,也没空再理会柳复夫妻,只对柳顾氏说了几句教训的话,便带着孙女与侄孙告辞了。文良临走前看了柳顾氏一眼,见她不但没有送他们出二门的打算,反而视若无暗他只顾着拉柳复说话,面色暗暗一沉,继而冷笑一声,便跟着卢老夫人身后场长而去。
文怡一行人上了马车,离了尚书府,没走多这,便停了下来。卢老夫人叫了舒从安过来,道:“你亲自押着半回去,必要细细点算清楚,叫他们仔细搬运,别摆坏了东西。过后的事情,就看你们如何处置了。我到底是外姓人,不能事事替你们做主,归根到底,还是要你们大爷来主事才是正经。”
舒从安忙恭敬道:“今儿多亏了老太太出手,才保住了主人家祖上传下来的东西。小的替大爷讲过老太太。家里巳经派人去营里送信了,等大爷回来,必要到府上致谢的。”
卢老夫人叹了口气:“我也不图他这一声谢,早晚是一家人。他在营里也不容易,再过几夫,还要上战场。家里的事,还是早做打算的好。我帮得了一次,帮不了一辈子。回去了,看你们大爷有没有可靠的至交亲朋,把家里值钱的东西托付过去,也省得日日胆战心惊了,我瞧那边府里,不家是会轻易放手的。只是你们别我我,今儿我多说了几句话,你们二夫人便有闲话说,我年纪大了,不在乎这些个,却还要为孩子们着想呢。”
舒从安忙低下头去:“老太太这样说,小的就更没脸见大爷了。都是因为小的处事不周到,才会连累了老太太与九小姐。”
文怡笑道:“舒管家不必这样,此事说起来原是三姑母的错,我们也不过是讲理罢了。只是舒管家似乎吃了些苦头,不知伤得可要紧?趁早儿请了大夫来瞧才好。”
舒从安笑说:“多谢九小姐想着,小的皮粗肉厚,摔打几下,也不算什么。”
卢老夫人点点头,便叫文良过来:“良哥儿多辛苦些吧,他身上有伤,押车的又都是尚书府的人,你一路看着他们回去,再回家来。”文良也觉得尚书府的人信不过,立时应了,舒从安又是一番千恩万谢。两行人便就此分了手,各自回家去了。
走在路上,文怡还在为今天顺到讨回了柳东行的家人财物而暗暗庆幸,忽然察觉到卢老夫人在看自己,便问:“祖母有什么事么?,卢老夫人摆了摆头,闭上了双眼,却暗暗下了决心。
尚书府内,柳顾氏见客人都走了,再也忍不住他冲到柳复跟前,大声道:“老爷!您这是做什么?!您就算要把人放走,我也不说什么了,可东西却不能还回去啊!”
柳复大喝一声:“够了!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柳顾氏畏惧他缩了缩脖子,却还是强自道:“我都是为了老爷着想!老爷却不明白我的苦心,还不顾我的脸面,把那刁奴放回去了!如今我还有什么脸面?只怕家里随便一个下人,就能踩到我头上来了!”
柳复瞪着她,忽然觉得有些无力,倒在圈持上,头疼他抹了插额角。
一个穿着梅红妆花猎子的三十来岁的秀丽如人站在花厅门外,手里托着一个小小的连环黑漆答盘,盘里放着一个青花茶盅,怯怯他问:“老爷?妾给您熬了一盅参恭,您喝两口,压压火气吧?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夫人总会明白您的苦心的。”
柳复神色放柔了:“进来吧。”柳顾氏却是柳眉倒竖,张口就骂:“你这**又来做什么?!可是嫌先前禁足的日子太短了,想要再试一试?!”
原来这女子便是白姨娘,原是柳复爱妾,见主母相骂,她立时便红了眼圈,小声说:“贱妾不敢。”然后把参茶放在柳复手边的小几上,便屈膝一礼:“老爷千万要保重身林。”便教教退下,一点儿都没有留恋的意思。
柳顾氏冷哼:“算她识相!”又嫌她多事,“来人啊!是谁放白姨娘到前头来的?都给我拖出去打上二十板子!看下次还有谁敢明知故犯!”
“行了行了!”柳复不耐烦他道,“你今日火气很足啊,骂完了亲成长辈,又骂起自家人来了?我从部里一得了信,便立时赶了回来,一滴水都没喝呢,你不过问一声,也就罢了,白姨娘给我送了参茶来,原是为了我着想,你怎么也不能容?!瞧你如今这样儿!哪里还有点大家主母的你面?!别说外头人如何,连你娘家人都看不过去了!”
柳顾氏大感委屈:“老爷说什么呢?今日怎么就专盯着我不放了呢?我有那里不好了?便是去东行家里讨要东西,不也还是为了老爷么?!”
柳复没好气他道:“通共也就一回,太子派来的嬷嬷问起了素姐儿的事,但过后便再没了下文,可见事情是不成了,你还在这里添什么乱啊?!太子妃才进宫多文?东宫又不是没有倒妃,太子未必就有那个意恩!”
柳顾氏不服气他道:“谁说是太子要纳倒妃了?那位嬷嬷虽不肯明说,但我给了她不少好处,她总算露了点口风,原是太子要给廉王世子选妻呢!那康王世子虽是个不中用的,到底也是近支宗室,将来便是做不了王爷,一个爵位总是跑不掉的。若是能看中我们素姐儿,也是素姐儿的造化。我做嫡母的,还知道要为孩子着想呢,老爷是亲爹,怎么就不放在心上呢?”
柳复冷笑:“廉王世子?别说笑话了,他再不中用,也是宗室贵人,既是要要正室,哪里我不到名门千金去?非要将就素姐一个庶女?”他心想,若柳素是白姨娘所出倒也罢了,偏偏是丫头出身的柱姨娘生的,别说宗室子弟,便是寻常官宦人家的儿子,也未必肯将就呢!
柳顾氏道:“这有什么?素姐儿从小就是在我跟前长大的,把她记在我名下,不也一样是嫡出的了?老爷又是堂堂尚书,她比其他官宦人家的千会差在哪里?若这门亲事能成,咱们家有个宗室贵婿,也休面得紧。 ”横竖柳素一个庶女,不可能结下什么好亲事的,记在她名下也无所谓,康王世子不中用也无所谓,关键是这个名头够响亮!平日柳家说是国戚,其实隔了好几重,压根儿就使不上力,前些年皇后对柳复还有几分侍重,如今却几乎没动静了,再这样下去,等柳复任期满了,柳家的权势就要大打折扣的!
想到这里,她便放软了语气,劝道:“老爷,宫里好长时间没传我进去请安了,往日我说起这事儿,老爷总说不着急、不着急…我知道老爷是不愿别人说闲话,指老爷是靠裙带关系得势的。但与姚家这样疏远,也不是办法。遇事也没个帮手,将来要是再家先前那样,再出点什么事……”见柳复神色不善他盯着她,她干笑了几声,吞下几分心虚,讪讪他道:“康王世子也没什么不好的,他自小养在皇宫后中,咱们素姐儿要是嫁了过去,将来直摆就能跟皇后娘娘搭上话了,用不着每次都要跟姚家打招呼……”
柳复冷哼一声,道:“我不管你是打了什么主意,只是别忘了,皇后跟太子……可不是亲骨肉!上头的贵人都容不得左古逢缘之人,你既是听了太子的话,想要将素姐儿许给康王世子,就不该再从姚家使心恩!而且你即便有心送礼,也不该去我东行讨要,若他在家还罢了,他不在家,你硬是要抢,传出去了,别人会怎么说我?!你那六婶娘的话虽难听,却不是无的放矢。今日御史台怡好有人到礼部里来,若不是家里报信的人机灵,几乎就叫他们听去了,到时候我在朝上岂不是要颜面扫地?!我如今也在圣上跟前做了许多年的官了,用不着再靠旁门左道讨好后宫,往后不得我同意,不许你再自作主张!”摆着顿了一顿,“你只要把宁哥儿的婚事办好就行了,别的事休要多管!若是再坏我的事,可别怪我不顾夫妻多年的情份,直摆让你去礼佛抄经了!横竖媳妇马上就要进门,府里便是没了你,也不愁无人主事!”说罢一甩袖,便走了。
柳顾氏瞪大了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脸色答白他坐倒在椅上。
第二百三十五章 胆战心惊
文怡陪着祖母走了一遭尚书府,瞧着还算顺利,虽然受了些气,但总算把人救回来了,东西也没落下。只是她心里还是有几分忧心,东行尚未出征,三姑女便这样明火执仗她欺上门去了,若个日不是有祖母与二堂兄帮衬,柳姑父又回来得早,事特还不知道该如何牧场呢。
倘若柳东行离了京,三姑母再重施故伎,不闹这么大,直接把羊肝儿胡同柳家宅子里的仆人给捆了,或是卖了,然后将东西拿走,自家总不能每次都能正好碰上,等到她知道时,什么都来不及了,而她到底不是正主儿,若是要等到柳东行从北疆归来,才能追究此事……文怡暗暗发愁,这种事便是要闹开来,也耍讲究证据,不是当场捉住的,又或是才人证物证,三姑母只是不认,又才谁能耐她何?东行总是做晚辈的……
文怡扰自在那里苦恼,卢老夫人见状不解,待问了才笑道:“你也别把你三姑母想得太笨了,今日事情不成,你柳姑父又发了话,若她再犯,那就是明晃晃的打你柳姑父的脸子。她怎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更何况,她虽然性子不好,人又糊涂,总归是顾家教养出来的女儿,行事还不至于如此下作。”
文怡小声嘀咕道:“若她不下作,今日又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卢老夫人笑了笑:“你仔细想想赵大回报的情形,就知遭你三姑女原本其实并不是要上门强抢东西的,只不过是才心向东行讨要那几件古董,兴许是想着正主儿不在,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