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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解语听了这话,肩头微抖,低头回答:“是,绝对不会有下次。”
她转过身,招呼手下人带那人离开。
那小厮被两名大汉拉住双臂。动弹不得,却仍旧回过头来,屡屡向着楚歌行方向看。
唐乐颜看在眼底,不由地一笑:“九门提督真是人兽通杀,看这小厮对你好像颇有好感啊,瞧这恋恋不舍的样儿。”
她有种习惯,能损到楚歌行的机会绝对不放弃,这几乎成为一种本能,全因为吃过他地亏。潜意识想要翻盘而已,抓住机会就上,话语出口。全然不顾及后果如何。却不想此时此刻,情势何其危险。自己这边的事情还没完。这一句,几乎有引火烧身的嫌疑。果然楚歌行冷笑两声:“是啊。本官地确具有那种魅力,不过夫君你不需要担心,我对其他人全无好感,他们就算是死在了我面前我都不会看上一眼,倒是你……你在我心中,才是最重要的那个啊。”
这话若是在别地男人口中说出,百分之九十正是深情款款的表白话语。
可是在楚歌行口中说出,却成了百分之百的威胁。
唐乐颜心中一惊,这才想起先前他还提出了一个要求。
“这个,其实我脾气恶劣长相丑陋武功粗浅官职更是卑微,没你想的那么好,那么重要的位置,还是另换人上吧。”半晌她才逼出这么一句来。
“不碍事,虽然你说地这些都是真的,虽然我配你的话的确是有点吃亏,”妖孽呵呵笑了两声,一副圣母而且绝世情种的口吻,“乐颜乖乖,过来,我会好好地疼爱你的。”
乐颜乖乖……
乐颜打了个哆嗦,心底哇啦哇啦吐一地。
什么叫做“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听不出人家是在谦虚吗?
而且楚歌行你要不要这么自恋。
幸亏她还有个杀手锏没用。
“楚大人,我请假出来,时间有限,关于这个问题我们还是改天再讨论吧。我要回宫了。”
她冲着他挥挥手,身形跃起,猛地离了他十几米。
终究是害怕他追上来。
心还在砰砰地跳着,方才跟他虚与委蛇强颜欢笑,已经支撑到极限,幸亏还有皇命这个可靠的借口抛出,不然地话……
不行,一定要想个办法让他把那个烂约定取消才好。
不然的话,一想到要跟妖孽……去滚床单,她就觉得毛骨悚然。
如果那样的话,也许会死地吧。
或者更惨,那是生不如死。
所以一定要想个办法,势必要想个办法。
唐乐颜皱眉,人在空中,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其实情况并没有乐颜想象地那么糟。
楚歌行之所以会忽然提起那个约定,大部分是因为要引开她地注意力。
想来也是被迫而出的下下之策。
起码到目前为止,在他心底,还没有想要跟这个脾气臭性格臭面孔臭武功也臭地臭丫头去滚床单的心思。
这样青涩又坏性格,一点技术都没有的家伙,白送给他,他也要考虑一下。现在楚歌行心底最挂怀的事情,是天舞花奴。
目送唐乐颜逃也似离开现场之后,九门提督一招手。
有属下将他的坐骑拉来。
楚歌行翻身上马,打马离去。
那一身蓝影招摇的方向,却正是向着夺情楼。
人在马上。冷风吹来。
忽然想起刚才她的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惧表情。
心底一股热流涌过,过了一会,却又十分不悦。
她真地怕跟自己上床。
也当真如他一样厌恶着那个所谓的约定。
只不过呢。这种事情,他厌恶是一回事。她也怀着跟他一样的心情,这就让他十分不爽。
从来只有他楚歌行拒绝人吧。
转念之间,想到方才下属牵马过来之时地奇怪目光。
哦,是“裸奔”事件。
楚歌行无奈地一笑,马上笑骂一声:“真是个小混账。”
居然会想到“裸奔”的借口来调虎离山。那丫头地脑瓜是不是坏掉了。
对了,这一次居然没有教训她。
好吧,所有的账,积攒起来一起算!
夺情楼中。
“你是不是不要命啦!”激怒的声音,从密室之中传来。
“燕……”
“你说,你谋划这件事多长时间了?你居然敢打昏看守逃出去!谁给你的胆子!”
“我……我是真的想要见他……”
“他却只要你死,你知道不知道?”咬牙切齿地说。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我……我不见他,或者就会死地……”
对方沉默。过了一会才说:“你怎么能这么傻,君心似海,反复无常。更何况,他从来不曾对你动心过。我已经是费尽心思想要保住你了。你又何必非要把自己望绝路上逼呢?”
“我不怕。”幽幽地回答。
燕解语一愣。
两滴眼泪从眼睛之中滚滚滑落。
大名鼎鼎的夺情楼主,夺情夺情。心底早就不留任何情,却不料还能流出眼泪来。
燕解语伸手指,愕然抹去脸上的泪。
“早知道你这样,当初,我又何必向他请求留下你一条命,早晚都是死,也不用多熬这么长日子。”
她放低了声音,人也慢慢地坐在了床边上,木然看着地上人。
地上的人,缓缓抬头,昏暗的油灯下,半边脸妩媚可人,半边脸狰狞如鬼,他微微一笑:“燕子,你别替我伤心,当年我自毁这张脸,就是为了让他留我这条命,我不为别的,也不是贪生怕死,Qī。shū。ωǎng。只是想留下来,能再有看到他的机会,若是我自毁容颜换来的苟且偷生的余生,都不能再见他,又有什么意思呢?燕子,你别替我流泪,该来地,终究会来,我知道我今日惹恼了他,他是必定会来的……”
说到这里,修长的眼睛之中忽然熠熠生辉。
声音也带了一份热烈,怕人地热烈:“燕子,我求你,你帮我,洗个澡,帮我收拾一下,我不想让他再看到我脏兮兮的样子,我不想……”
燕解语蓦地从床边站起来,愤怒地吼:“是,你地目地达到了!他肯定是会来的,是来杀你地,你可知道?你这个笨蛋,无药可救的笨蛋!他若杀人,还需要亲见你一面吗?你……你就痴心妄想吧!”
忽然伸手,掩住脸,热泪滚滚涌出,燕解语再也忍不住,迈步向外面跑出去。
“燕子,燕子!不要走,”地上的人挣扎了一下,伸出手向着她的方向,“燕子,我求你啦,我天舞花奴求你啦!”
龙虎斗京华 第七十九章 风雨
“天舞花奴”这个名字,在五年前,是称霸丹宁国的梨园孤主。
所谓孤主,则是一枝独秀,其他者,望尘莫及,只能仰他鼻息。
天舞花奴本是女儿身,却以反串男性角色而闻名天下。
做派功夫,扮相唱腔,皆是上乘,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在舞台上,天舞花奴就是无可比拟的王,曾一度迷得丹宁各大家族争相延请入府,而引得丹宁名门望族的大家闺秀们都为之疯狂。
历代梨园,从不曾出现过如此盛况。
而最为可贵的是,天舞花奴虽然名声在外,为人却十分孤傲清高。
她身为女子,却从小扮演男性角色,一举一动,俨然是男子之风,虽然面容清秀妩媚,顾盼之间风流流转,却并不是个滥情之人,反而洁身自好的很。
因此虽然有诸多男女为她疯狂,却不曾惹出任何不好的绯闻。
天舞花奴之名,宛如皓月在天,名门望族之中,莫不以请到天舞花奴到场而以为荣。
一直到两年之前,声名如日中天的天舞花奴忽然销声匿迹。
据说她所在的戏曲班也不曾知道她究竟去了哪里,传说她只是留下了一封书信,短短几个字:得见君子,云胡不喜。
这一曲引自诗经,名为《风雨》,全篇为:
“风雨凄凄,鸡鸣喈喈。既见君子,云胡不夷?
风雨潇潇,鸡鸣胶胶。既见君子,云胡不瘳?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有人说天舞花奴终于遇到了她的真命天子,随之携手归隐。有的说她是跟着一个长相俊美非凡的公子一同离开的,又有人说她曾经在舜国出现。但究竟如何,确实扑朔迷离,真想掩藏在灰尘重重地角落里。
一个天舞花奴,却引得一干痴迷追随者皆是怅惘。
而传说毕竟只是传说,天舞花奴的下落。却究竟是无人知晓,有若干不死心的痴男怨女,出示悬赏花红,寻找天舞花奴地下落,却始终不曾有人来领那价格不菲的花红。
于是,天舞花奴行踪成谜,无人可知。
夺情楼中。
传出低低地歌声。
幽咽动人,缠绵悱恻。
“井底引银瓶,银瓶欲上丝绳绝。石上磨玉簪。玉簪欲成中央折。瓶沉簪折知奈何?似妾今朝与君别。”沐浴过后的肌肤白腻生光,长年不见天日,一张脸在洗去泥污之后。更是雪白过人,纤手握着梳子。轻轻地梳理一头久不打理的头发。镜子之中,露出了美好妩媚的半边脸。檀口轻启,她唱,“忆昔在家为女时,人言举动有殊姿。婵娟两鬓秋蝉翼,宛转双蛾远山色……”
眼泪顺着眼角流出,蜿蜒,如透明的小小爬虫。
昔日风光无限地名伶,谁能知道,居然躲在这暗无天日地方,一去两年。
天舞花奴呆呆地看着镜子中半边如花盛开的容颜,微微一笑,倾国倾城。
镜子中,仿佛出现往日,在舞台之上的情形,台下观者如潮,人头攒动。
而她高高在上,眉宇间一丝清冷。
万丈红尘,如一场唱作俱佳的戏。
她默默等着开场,静静目送落幕。
不期待,也不伤心。
演的戏多了,悲伤离别,都已经看惯。
心也逐渐麻木。
直到那一日。
顾盼之间,她蓦地看到台下一张容颜。
流光婉转之中,耳畔万千声音忽然全都失了声。
红尘滚滚,七色迷离,六欲缠身,而她忽然跳离原地,高高在空中,目光只与那人的目光相对,也只看着他的心。
他望着她,轻轻一笑。
她已经失魂落魄。
那娇柔婉转,仿佛女子般的男性。
她演戏多年,自然能够一眼分清男人女人,只是这世间,怎么会有那么好看的人啊。
那一夜,她辗转反侧。
甚至深深后悔,怎么竟没有抓住机会,问他姓名,来自何处。
莫名地心头攒动。
从来只有别人为了她动心,却不料的有朝一日,她竟为了一个不知姓名,只见过一面的男子怦然心动。
本以为那一眼就是一生。
本以为那不过是红尘之中地惊艳一瞥。
却不料想,丹宁国的小世子请她不成,恼羞成怒,王权永远是最能说话地那个,纵然她同诸多名门权贵交情非凡,却抵不过小世子快如雷霆地手段,请不成,立刻派人来抢,一顿乱打之下,戏班子中多人受伤,而她被人压着,被迫跪倒在小世子面前,那被宠坏了的任性小子望着面前地她,笑着:“天舞花奴如何清高自傲,今天本世子就要见识见识。”
她羞怒交加,知道今日绝对不能善了,一身清白可能就此被毁,她的性情刚烈,当下便欲玉石俱焚,却不料就在这时侯,有家丁匆匆入内,在小世子耳畔低低说了两句话。
那骄横跋扈的小世子立刻就变了面色,一阵踌躇之后大怒:“把这个贱人扔出去!”
于是便被扔在了大门口。
彼时天空雷霆阵阵,不多时大雨倾盆,雨点劈里啪啦打在天舞花奴身上,她浑身冰冷,倒在地上,宛如一只无家可归的狗,或者是狼狈极点的落汤鸡,挣扎着在地上,溅起水花片片。
站不起来,还是想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