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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颜!”楚真已经弯腰下去扶起薛信双肩:“信,哪里不舒服吗?”
“没。没有。”薛信摇头,苦笑,“就算是有,也得等这丫头走了才说,不然。她会吃了我。”似真非真又看向楚真。
乐颜竖起双眉:“喂!不可以恩将仇报哦。”
薛信望着她微微一笑。
乐颜对上他的双眼,心头一动。
这人眼神。怎地带一丝悲伤?
一刹那心底有些不安。
楚真看着薛信神色,却听出他话外之意。
旋即转回头说:“乐颜,我跟阿信还有话要说。”
“是,真叔,我先出去。”乐颜怔了怔,随即回答。
“去吧。”楚真点头。
乐颜转身向外走。
“等等,”楚真又叫。
乐颜站住:“怎么?”
“嗯……别惹事。”楚真补充。
“知道啦。”她一笑,翩然离开。
“我有一件事,想要郑重问你。”听得耳旁脚步声远去,薛信叹一口气。
楚真看他面色郑重,不由地也随之坐下:“到底是什么事?你看起来……”
“阿真,”他双眉皱起,欲言又止。
楚真看着昔日好友,从懵懂无知又冲撞的少年时代,一直到现在,虽然说分离十多年,彼此之前却仍如当年一样,阿诺说地对,若是没有那人,恐怕他们之间也绝对不会和睦如此,当年,如不是那个人横空插入,或者如所有的豪门权贵一样,他,薛信薛诺,恐怕也会踏上至死相争,彼此中伤的路途。
拜她所赐,他们才十数年如一日,话虽不多,心意却同是一致。
原来,竟无法怨她。
“有话就说好了,嗯,刚阿诺来过,说要离开舜都,莫非……你也要离开?”
楚真一笑。
“不。”薛信拳头攥紧,忽而又松开,“真,我是想问你,你心底,对于乐颜,到底是如何看待的?”
“嗯?”楚真愣住。
完全没有料到,他竟然会问这个问题。
“真,你要考虑清楚,再回答我。”
“这个……为什么要这么问?”
“因为,至关重要。”
“是么……”
“是。”
沉默之中,彼此仿佛都在默默地思考。最后楚真说:“我对乐颜……其实……”
落叶悠悠,自眼前飘落,很悠闲的景致。
除了落叶地尾端,不是自然脱落的痕迹,而是如同刀削一样直直劈开的痕迹。
是什么,迫的落叶被削断落下枝头?
距离军机大人办公所在,十几米的地方,红衣地少年懒懒斜倚在墙壁上。仰头看着院落之中地那棵大树。
浑身淡淡的杀气散发而出,树枝上,又有一片落叶飘下。
“真该死……”心中想。
面上神色却更加冷峭。
“如此低浅地障眼法也用,你们真当这军机衙门都是死人吗?”低低地说。
还害她无法凝神偷听下去。
双眸晶亮,向着树上看过去。
那树枝上,明明空无一人,却蓦地抖了一下。
乐颜冷哼。袖子一动,刚要出手。
只听得浅浅的脚步声,顺着走廊而来。
乐颜不经意转头去看,浑身杀气一淡。
树枝一动,原本在上的隐匿刺客。便在瞬间消失无踪。
“跑的还真快。”乐颜冷哼一声,“不过下一次,恐怕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正在不悦,听地个娇俏悦耳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乐侍卫,妾身见礼。”
乐颜回过头来。
对上洛伶慢慢抬起的双眼。
洛伶地身后。跟着两个小厮,两个丫鬟。
小厮们手中提着食盒,丫鬟们手中捧着两个被罩住的托盘。
乐颜略略打量过。视线落在洛伶身上。
评心而论,这女官姿色不差。
难得是一身平淡宁静地气质。
本来是不喜欢她的,不过倒也生不出什么敌意。
怪不得能在群芳过后,一枝独秀留在中堂府内,被众人青眼相看。
“女官姐姐好。”乐颜点头,淡淡招呼,“姐姐这是要干什么啊?”
洛伶微笑:“是给大人送些点心果子之类的。”
“哦,姐姐真是想地周到啊。”乐颜望了一眼。
“多谢乐侍卫夸奖。妾身不胜荣幸。”她微微颔首。
“不过现在不要进去啦,据我所知,北疆使正在跟大人密谈呢。”乐颜说。很有点幸灾乐祸。
心底却又想:只差一点,就能听到那句话了。
这帮人接二连三,出现的忒不凑巧不过无妨。迟早会给她打听出来。
更何况,她怕什么。
无论答案是什么。她地心都如一。
淡淡冷笑。
洛伶一怔:“哦,如此……”
脸上看不出失望还是其他,只是略微吃惊而已。
乐颜眼珠一转,顿时又笑道:“姐姐若是不耐烦等,把东西留下,一会儿大人谈完了,我给送过去也是一样的。”
洛伶的目光落到她地脸上。
两人静静对视了片刻,洛伶慢慢点头:“如此,妾身就要厚颜劳烦乐侍卫了。”
她的反应出乎乐颜意料,见状只好厚颜地仍旧笑:“不麻烦,不麻烦,好歹我也有东西吃不是。”
“应该的。何况,大人对乐侍卫原是极关照的,”洛伶微微一笑,转头淡淡吩咐:“大家将东西交给乐侍卫吧。”
乐颜听了前一句话,心中大爽。
小厮跟丫鬟鱼贯上前,将手中之物交给乐颜。
乐颜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捧着托盘,倒如同是个酒楼跑堂的。
洛伶低低行礼:“妾身就先回去了。告辞。”不卑不亢地点了点头,带着仆人离去。
乐颜看着那素淡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忽而学了她的姿态,曼声细气地说:“妾身就先回去了,告辞!”
正在投入,听到身后有人笑:“怎么,乐颜想恢复女儿身了?”
乐颜大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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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虎斗京华 第一百零九章 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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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是楚真。
乐颜回头,望见他正同薛信两人,并肩而立,向着这边走来。
楚真脸上带笑,薛信却向她一眨眼。
情知方才自己学洛伶的情态被这两人瞧到眼里去了,不由大窘。
楚真见她不好意思,故意扯开话题:“手上拿得是什么?”
乐颜转头:“哦,是……是你府上的那女官送来的。”说到“女官”两字,口气怪怪的。
薛信笑着:“哇,是洛伶啊,端的是个聪明伶俐又温柔体贴的女性,阿真,怎么,可以考虑的哦。”
乐颜恨不得找东西将他的嘴堵上。
碍于楚真在一边,只好忍了。
心底却盼望楚真能一口拒绝,那样她必当扬眉吐气。
不料楚真却只是微笑,不否认也不撇清。
乐颜心中无名怒火高炽,一时恨不得把手上的东西全都扔掉。
仿佛看出她的窘迫跟怒意。
薛信伸手拢在嘴角,轻轻咳嗽一声:“到底是什么好东西,来来,乐颜我帮你拿。”
“多谢信叔。”乐颜微笑回答。
却在两人错身的片刻,一脚过去,不动声色踩上了薛信的脚。
薛信吃痛,哇地叫出声音。
乐颜这一脚,尚是留了情面。不曾动下内力。
饶是如此,也已经够薛信受得。
楚真在旁一惊:“阿信怎么了?”凑上前来。
“大概是闻到了食物的香味,情难自已。”乐颜撇着嘴,翻翻白眼,揶揄。
楚真虽然没见到薛信吃亏的过程,见薛信愁眉苦脸跳脚,心底也明白了几分。
只以为是乐颜对薛信跟薛诺有成见。所以才总是如此针对。
却不明白乐颜只是恨薛信总是多话。
这种小儿女的心思,他向来不明白,也不善于猜测。
更何况他胸怀磊落,当下只是一笑而过。
乐颜却看着他:“怎么,真叔不想吃吗?”语气越发酸溜溜地。
楚真一愣。随即说:“哈,我倒是忘了,来。”伸手从乐颜手上接过食盒。
他的“忘了”,意思是这些东西被乐颜拿着,会累到她。
伸手是为了接过来。让她轻松,却不是为了“想吃”。
不料乐颜却误会了。
见他如此“想吃”,乐颜手一颤。当场就要将那盒子扔出去。
一眼看到旁边薛信诡异的眼神,一口气生生地压下来。
“给你给你。”声音里再也压不住火性,将盒子塞过去,转身说,“这里可真地一点儿也不好玩,闷死人,又讨厌!我回家啦。”
楚真见她说走就走,未免惊讶。
“乐颜。留下来吃些东西再走不迟。”
“我才不稀罕吃,让稀罕的人吃好了,我怕噎到!”她不耐烦地一挥袖,红袖飘飘悠悠,当空掠过一道红影。这人竟连头都没有回,狠狠走了。
楚真望着手中的食盒。又看看离去的乐颜。
虽然觉得有些不对,究竟仍是懵懂。
“呼,真是……任性的孩子。”转头,看着薛信讪讪苦笑。
却不由地怔住。
眼前薛信手中持着一块晶莹糕点,正咬了一口。
趁着他们两人说话功夫,这人手脚麻利,竟然开吃。
“你……哈!”楚真又是一笑。
却见薛信吞下那口点心,望着乐颜远去身影,忽然说:“阿真,如果我说及早抽身,你会不会嫌我杞人忧天?”声音悠然响起。
楚真愣住。
乐颜怒气冲冲出了军机府。
站在府门口的时候回头瞪那面大大牌匾。
“真是的……再也不来了!”英挺双眉皱起,大踏步向前走去。
一直到出了中堂府地街口,站在路边,这才停下脚步。
“我这样贸然出来,会不会还有刺客再去……”又觉得忧心,停步不前。
“可是刚刚说讨厌如果再回头的话,恐怕会被他耻笑吧……更何况还有信……哼!我才不回去,嗯……除非他叫我回去!”
低低地自言自语。
“要不要让人去跟着……”想了片刻,终于又想通:“算了,不必我多杞人忧天,他的身边不也有忍者跟着么,刚才的那番动静虽然小,不过仿佛也惊动了他们……应该会加强防范吧。”
这样说服自己,却仍旧有点忐忑不安,平常那么决断干脆的一个人,竟站在路边,左右踏步徘徊起来,心心念念,都是那人安危。
一会想到他地好,脚步便向后挪动了几步,一会念到他竟然不肯撇清跟洛伶的关系,心头又火烧。狠狠向前又走回来。
正在学螃蟹移动,不远处一阵马蹄声得得,有人纵马从旁边奔驰而过。
乐颜并没有注意,兀自低头在想,却听那马蹄声又响起,竟是那马上骑士拉动缰绳,居然又返回来了。
乐颜这才抬头,却见到马上人一张艳光照人的容颜,桃花眼斜睨光芒流转,极有风情地看过来。
她心头一叹,想着:这才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呢。
楚歌行居高临下笑道:“怎么有空站在这里,等人?看也不像。”
“一切你都自问自答了,都不用我说了?”她挑眉望他。
“怎样,关于那个问题,有了答案了么?”
“没有,还在想。”闷闷一脚踢飞脚边一块小小碎石。
本来是打定主意去军机府的,都要趾高气扬回绝楚歌行了,不料……唉,忽然有点小后悔,刚才的脾气是不是急了点?
可后悔归后悔,面上却只皱了眉。
楚歌行心中微微惊愕,不由笑着:“那么无妨,你慢慢想都可以,不过,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