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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门木掩,他推开门叫:“喂!有人吗?”
草堂中空荡荡,一桌四凳,还有一些农具杂物,果真是四壁萧条,家无长物。
通向后进的甬道窄小,里面突然传出苍老的语音道:“是那一位呀?请先坐坐,老朽马上就出来。”
符可为入室,到达桌边,刚想将包里解下歇歇脚,突觉脚下一沉,心向上提。
骤不及防,有天大的本事也是枉然,不等他有任何反应,身子已快速地下沉,直坠下四丈左右,他方能伸张手脚稳住落势,提气轻身以便着地。
幸而陷坑深有五丈,他还来得及有所反应,噗一声响,来一记平稳的三点着地。
上面,陷坑已经闭上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他定下神,冷静地思索,左手在摸触下,他知道这是一座深入地层丈二见方的陷坑,底部是石层,石面并不怎么粗糙。
他感到奇怪,桌和凳为何不随同下落?
再一想,不由恍然。原来桌和登都是钉在门扇形的沉板上的,沉落至下垂状态,随即被拉升至原位,把陷坑重新封闭了。那么,沉板应该是木制的,难不倒他,只要能爬上去……
他解下爬山索,索系有一只小五爪钩,运劲向上一抛,先试试盖口沉板再说。
“铮,”钩发出震呜,反弹下坠。
糟了!是铁板。
用手量索,高足有四丈五尺。
死中求生,他必须找出一条生路来,不能坐以待毙,那位苍老嗓音的人,可能正在设法对付落井的他呢!
解下包里,他以背部贴在墙角中,手脚并用,用壁虎功一步一步一寸寸向上爬升。
底部丈余是石层,中间是泥土墙,近坑口丈余,是用巨石粗砌的,升上并不难。
可是,摸利紧贴的坑板,他心中一凉。
是裹铁板盖,铁板的厚度泱不是普通刀剑对付得了的,千斤神力也没有借力的地方将板顶起撬松。
他试了几次,枉劳心力。
除了等死,他毫无活路。
不久,上面有了声息。
“哈哈哈哈……”狂笑从小孔中传入:“朋友,老狼冲的爷们把你等着了。你居然没跌死,很了不起!”
凭他的经验,他知道自己上了当,决不是误落在此地好汉们的可怕陷阱中,而是对方有计划地等候他落阱的。
“朋友的陷阱造得高明极了。”他硬着头皮道:“任何机警聪明的人,也不会疑心堂屋中设有陷阱,而且建造得巧夺天工,外表不外丝毫痕迹,佩服佩服。”
“阁下夸奖。你姓符,真是邪剑修罗?”
“姓符没错,但不是邪剑修罗。哦!大概尊驾是黄七爷的朋友。”
“对,算定你要走上这条路。你那位同伴呢?”
“她走叉路先走了。朋友,咱们认识吗?”
“不认识,只有黄老兄那些江湖人知道你这号人物,在下从没听说过你这个人。”
“尊驾打算怎办?”
“把你留给黄老兄,已派人把信息传出去了。”
“朋友,你们是昨天在山神庙帮助黄七的人?”
“昨天只有咱们三位铁汉岭的弟兄参加了,知道你很厉害,所以要用计擒你。安心在下面歇息吧!等黄老兄到达,就可以决定你的死活了。”
“朋友,可否平心静气谈谈?”
没有回音,听不到任何声息,任由他不住大声呼叫,也没有任何人回答。
他目前最担心的是,欧玉贞的安全,如果她久未接到他发出的信号,心急之下一头撞了进来,岂非又落入陷阱,连个救援接应的人都没有了。
不知过了多久,反正一天的干粮吃完了,口渴得十分难受,坑底的臭昧愈来愈浓。再拖下去,他还有一天干粮,但口渴早晚会要了他的命。
他试爬了两次,两次都无法撼动那沉重的裹铁板盖。
渴得好难受,肚子里冒烟,呼出来的气是热呼呼的,嘴唇已开始干裂。
两天的干粮已经消耗光,除渴之外,饥饿很快就要袭击他了。
黄七爷还没来,上面也没传下任何声息。
七八年来,他闯过无数次生死之门,也经历过无数次狂风巨浪与无穷的风险。他成功,也受过挫折,但从没尝过在洞底受饥渴煎熬的滋味,这次终于尝到了。
生死关头,勇敢的人会冷静地应付逆境的挑战,强烈的求生意志支撑着他,使他不至于精神意志崩溃。
当他正强按心神,抗拒抽搐痛楚的胃部时,上面降下一阵奇异的香味,等他发觉不对,已吸入不少香气了,只感到头一晕,手脚一伸,片刻便失去知觉。
醒来时,他感到浑身的骨肉似乎已经崩散了,晚霞从前面的洞口映入,眼前席地坐着三个陌生人。
他终于完全清醒了。
原来身在一座内大外小深有两丈的石洞中,自己倚躺在石壁下,脚下被一条钉死的脚镣所扣住,双手分开,分别被嵌在石壁上的铁环拉住,腕部的铁扣厚有三分,用铆钉钉死,连大象也休想挣得脱。
总算不错,口不渴了,大概对方不打算渴死他,把他弄上来之后,在他肚子里灌了不少水。
“这是什么地方?”
他的嗓音显得有点沙哑,有气无力,但他确知自己已恢复了一些元气。
三个中年大汉正在喝酒吃肉,盛菜的陶钵放在地上,酒盛在葫芦内,削制的木薯插在钵内,用手抓大块肉往嘴里送,吃相极为粗犷。
“这里是铁汉岭,咱们都是山洞人。”那个发如飞蓬满脸虹须的人扭头向他说:“要不要吃一点?”
他这才看清三位仁兄的长像,也看出有什么地方不对。
最后,他知道什么地方不对了。
“给在下一点肉汤。”他哑声道:“诸位大概一辈子没进过城镇。”
“废话!”虹须大汉起身端来陶钵,送到他口边让他喝炖烂的鲜美鹿肉汁:“咱们经常在城镇进出,在湖州府城和泽州都混过。”
“但你们白天不敢露面。谢谢,够了!不能喝太多,肚子受不了。”他倚坐得舒适些:“你们既不落草为寇,当然与太行山贼没有关连了!”
“去他娘的太行山贼。”虬须大汉粗野地咒骂:“那些家伙什么人都抢,并且杀人灭口;口说忠义,做的却是丧尽天良之事。咱们是山里的流民亡命,怎能与那些强盗相提并论。不要说这些无趣的事,你也没有多少时辰可谈了。”
“你说在下没有多少时辰可活了?”
“对,黄七爷一来,就是你断头的时候。”
“他何时可到?”
“不知道,他被一个女人一个老花子追赶得上天无门,无法逃上山来。不过,大概快到了。”
“如果他来不了呢?”他知道女人和老花子是谁:“老花子和那位姑娘,本来是追踪夜狼的,转而向黄七兴师问罪,他没有多少侥幸的机会。”
“咱们不管其他的事。”虬须大汉说:“黄七爷送给咱们三百两银子买你的命,咱们等了他三天,一直没等到人,所以把你弄上来。今晚他再不来,明早咱们砍下你的脑袋,送到黄家了事。噢!对了,你那位同伴躲在树林中,昨天亦落入咱们的陷阱中,她不是咱们的猎物,处置你之后,咱们会放了她。”
符可为一怔,接着摇头苦笑。
“我姓符的居然落得只值三百两银子,真是可悲。”他居然笑了:“老兄,放了我,三天之内,我给你们三千两银子。”
“咱们决不两边拿钱,你算了吧!这是道义,三万两也买不了你的命。”
“好,你们很讲义气。”他知道重利打不动这些与黄七暗中勾结的人:“那是鹿肉吧?来几块,如何?上法场的死囚,也该有一顿酒菜是不是?”
“在坑底熬了三天而不死,你是一条好汉子。”虬须大汉拎着陶钵走近,抓块肉送入他口中:“可惜咱们为了道义,必须砍掉你的好脑袋。”
他连吃了五块肉,胃不再抽搐。
再吃几块之后,精神来了。
“你们的首领是谁?”他信口问:“是不是混天王?”
“你错了,混天王远在辽州立寨,距离咱们这里有十万八千里。”虬须大汉回到原处:“我已说过咱们不是强盗,只是一些有吃有喝就是良民,缺衣缺食就是强盗的化外之民。黄七爷吃得开兜得转,与混天王手下那些头领称兄道弟,与咱们这些化外之民也交情不错。真有事,混天王的人却帮不上他的忙,这叫做远水救不了近火。咱们的首领叫洪刚,没有绰号;论武艺嘛!混天王不见得比他强。他带人去接应黄七爷,你会见到他的。”
“在下真希望能快点见到他。喂!再来两口肉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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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不久,天色渐暗,洞中点起了松明。
三大汉少了一个,大概是出外接人去了。
虬须大汉在洞外警戒,另一位手长脚长的人,和衣斜躺在壁根,目光不时落在符可为身上,并不是怕符可为逃走,而是躺的方向面对着符可为;在这种铁*铁*钉死的重禁制下,金刚大象也逃不掉。
“老兄,丢入陷坑的那种香,是谁的?”他向大汉问:“嗅到即昏,好厉害!可惜带有香味。”
“是一个江湖浪人的,几年前被首领在泽州宰了,夺了一瓶这种粉末,连猛虎都可以薰倒,确是厉害。”
“哦!在下的包里和剑呢?”
“还留在坑底,没工夫去拾上来。”
落地,远处传来一声怪啸!
“他们来了。”洞外的虬须大汉叫:“老三,把里面收拾收拾,添两根火把。”
符可为的脸上出现一丝冷酷阴森的笑意。
有水有肉入腹,他的精力恢复得很快。可是,外表却显得狼狈,胡子长出来了,脸色枯槁,嘴唇干裂,衣裤又脏又皱乱七八糟;与前些日子浊世翩翩佳公子的神采相较,相去何止十万八千里?
人声嘈杂,身躯伟岸的洪刚领先入洞,后面跟着气色甚差的黄七爷,然后是五六位骠悍的大汉。
洞外也有六七个人没进来,里面容不下这么多人。
黄七爷看到符可为,脸上杀机怒涌。
洪刚生得满脸横肉,又粗又壮,凭长相,就足以吓破胆小朋友的胆。
“七爷,活的人交给你。”洪刚的嗓门像打雷:“这座扣人质的石洞也暂时给你安顿,兄弟得带人到外面安排一下,准备对付追赶你的人,也许天一亮,他们就会找来了。”
“洪兄,请等一等。”黄七爷道:“兄弟问清一件事之后,随洪兄一同行动。”
“也好,快!”洪刚毫不迟疑同意。
黄七爷走近符可为,随手拔出同伴腰间的单刀,目光凶狠地落在符可为的脸上。
“咱们都是玩命的人。”资七爷咬牙切齿地说:“好好回答在下的话,在下给你个痛快。不然,在下要碎剐了你,你不希望痛快的死吗?”
刀尖在符可为的脸上拂动,慢慢移向他的胸口。
“你如果不吐实。”黄七爷继续道:“七爷我要用你的心肝下酒,你最好相信,我说得到做得到。说,你找敝师妹为了何事?”
“这是在下与令师妹之间的秘密,必须与她当面说个一清二楚。”符可为毫不畏缩地道:“我虽是个江湖混混,行事虽然不择手段,但如无真凭实据,决不会下毒手置人于死地。所以在下只能告诉你,在令师妹未承认事实之前,在下决不会告诉第三个人,该怎么办,你瞧着办好了。
你说过,咱们都是玩命的人,怎么死,没有斤斤计较的必要。我可以明白告诉你,武朋友恩怨分明,双方交手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死了认命,你杀我我杀你算不了什么;如果双方不死,也没有恩怨可言。但像现在的情势,你这样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