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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长……”
“不管你怎么说,贫道住定了。朱施主,你是领贫道客厢安顿呢,抑或是要贫道自行前往安顿?客厢在何处贫清楚,榴林精舍贫道不是第一次来。”
龙萧客脸色苍白,流着冷汗,焦急地说:“仙长请……
请……”
“贫道不再听你的解释。”
帘子一掀,出来了一个穿紫花衫裙的妇人,杏眼桃腮,眼神凌厉,薄薄的嘴撇得紧紧地,身材丰盈颇为动人,倒有六七分姿色。带了一名仆妇,一名侍女,阴沉沉地走近,此道:“站住!你这位老道未免太霸道,施主是你们的衣食父母,你这种态度……”
“绮春……”龙策客焦灼地叫。
天玄炼气士无名孽火上冲,正待发作。
崔长青却冲他咧嘴一笑,饱含深意。
老道突想起崔长青刚才所说,有关英雄气概的高论,脸色马上松弛下来,好奇地打量这位专横泼辣的女主人,缓缓站起笑道:“你就是榴林精舍的女主人了,幸会幸会。”
“老道,你说话干净些,什么幸会?”
“哦!贫道抱歉。”
“抱歉就行了?”
“女施主认为该如何……”
“你还不快滚?榴林精舍不留外客……”
“绮春,你……”龙策客脸色苍白地叫。
“你还不滚出去?这里的事不要你管。”绮春冷叱,象是喝奴叱婢。
老道这次忍不住了,但仍未发作,说:“贫道与尊夫交情不薄,多少前曾经共过患难,出生入死……”
“住口!谁理会你们早年的交情?你再不知趣,老娘要老道忍无可忍,顾不了待机挖苦他的崔长青,手一扬,掌出如电闪。
“啪!”耳光声清脆,如同爆栗。
绮春退了三步,几乎摔倒。老道须眉皆张,厉声道:“贫道走遍天下,到处受人尊敬,你这泼妇竟敢如此对贫道无礼,你得死一千次。”
龙萧客大惊,急叫道:“仙长……”
绮春一声娇叱,疾冲而上,身形乍起,腾跃飞踢凶悍绝伦。
老道哼了一声,身形疾闪,扭身就是一掌,不但避过双腿连环飞踢,且能及时反击。
“噗!”这一掌劈在绮春的腰脊上。
“蓬!”绮春摔倒在地,跌了个五体投地。
老道跟上;一脚踏住她的背心,冷笑道:“镇八方调教出来的儿女,居然如此稀松平常,竟敢如此对贫道无礼,你认命吧。”
“饶命!”绮春狂叫。
“饶你不得。”老道咬牙切齿地叫。”“英郎,救……—’救我。”统春转向乃夫求援。
龙萧客脸色苍白,拱手道:“仙长请高抬责手,请……
请饶她一次,拙……拙荆多……多有冒犯,仙长……”
老道怪眼彪圆,沉声道:“朱英,你昔日的英风豪气到何处去了?你居然被个一文不值的泼辣娘,拴住了你的脖子牵着走,你也不怕丢人现眼?你简直没出息到这种程度……”
“仙长,你老人家有些不知,我那岳父……”
“镇八方管嫁出去的女儿?他吃定你了?”
“仙长……”
“你龙萧客的艺业,不见得比镇八方差。”
崔长青突然接口道:“老道,你八辈子没娶过老婆,怎知道人家夫妻间的家务纠纷,你算了吧。”
老道更火,这些话象是火上添油,一把揪住纺春的头发向上拖,沉声道:“朱英,我不管你是否被镇八方吃定了,也不理睬你怕老婆的原因,今天这泼辣娘对贫道无礼,贫道一生中从未受过这种污辱……”
“仙长……”
“贫道并不是替你管教她,而是她侮辱贫道必须受到惩罚,我要她后悔一辈子。”
“仙长,使不得……”
“你就别管了,日后镇八方如不肯罢休,叫他李找贫道算帐。金顶山胡家,距此仅三十余里,贫道就在此地等他,没你的事。””“饶命……”胡绮春声哀叫。
老道将人向外拖,叫长工取来绳索,把胡绮春吊在廊下,找把刀把她的头部毛发剃得一根不剩,顺手在她的右手左腿两处大筋,不轻不重地刺了一刀,方回到大厅,丢下尖刀说:
“朱英,半个时辰后,派人把她送到金顶山胡家,让镇八方来找我。””龙策客脸无人色,恐惧地说:“仙长,你……你把这件事闹大了。”
“什么?你还怕这个婆娘?”
“不,这……”
”怕镇八方?”
“胡家目下有……有一个人———”
“谁?”
“镇八方的义妹,薄命花……”
“薄命花郝芸仙?”老道惊问。
“对,她……”
“老天,你何不早说?”老道脸有惧色地说,“仙长,晚辈方寸已乱……”
“一不做二不休,把那泼妇宰了,远走高飞。”
“仙长……”
“走吧,薄命花又能怎样?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容身?
你还留什么恋?”老道横了心说。
“可是……”
“你这窝囊废。”老道怒骂。
龙萧客一咬牙,挺了挺胸膛说:.“好吧,我龙萧客重出江湖流浪,榴林精舍,已没有我留恋的事物了。”
“这才象话。”
“仙长先等等,晚辈这就拾掇上路。”
“贫道宰了这婆娘。”
“不必了,晚辈与她到底是夫妻。”
“你不怕留下祸根?”
“听天由命吧。”
半个时辰后,龙萧客大散家财,遣散了奴仆,带了行囊跨上健马,毫无留恋地走了老道仍带了崔长青,同乘乌锥,三人两骑扑奔确山县城崔长青临行,向老道说:“老道,你不是在造孽吗?”
“废话!造什么孽?”“你一来,便要龙萧客破家,强出头硬是拆散了人家一对夫妻,于心何忍?”
“哼!贫道认为做了件好事。”
“有说乎?”“龙萧客讨了这种泼妇,他这辈子完了,男子汉到了这种地步,比死还要惨,贫道可说是将他救出十八层地狱,不是好事是什么?”
“哼!强词夺理……”“哈哈!可惜你还小,等到有一天你也娶上这么一位雌老虎母大虫,便了解贫道的强词是否夺理了。”
过了三里河镇,小径沿三里河的北岸东行,前面的山坡;旁枣林下一声忽哨,跳出秦岭双龙兄弟,拦住去路,天龙怪叫道:“天玄道长,下马说话。”天玄炼气士咧嘴一笑,勒住坐骑眯着眼,轻蔑地打量着对方,呵呵大笑道:“晃施主,你兄弟俩吃了豹子心老虎胆吗。”
天龙哼了一声道:“老道,不要瞧不起人。”
“你听,这话可是你说的,贫道并末瞧不起你们秦岭双龙,对不对?”
“在下不愿与你斗口……”
“要斗剑?”
“不,在下有事与道长商量。”
“商量?呵呵!贫道不怕斗剑,就伯商量,你抓住贫道”的痛脚了。有何商量,说吧;贫道在听。”
“请道长把那小辈交给在下。”
“什么?交给你?”
“他是黑龙帮的余孽……”
“不对,你要他,是因为你们兄弟俩,皆被他打得落花流水,所以……”
“道长请不要出言挖苦。”
“贫道说错了吗?”
“道长,光棍眼中不揉沙子?”
“说真是,你真想要人?”
“如蒙见赐,铭感五衷”“你凭什么?”
天龙用手向对面的村林一指,冷笑道:“就凭这。”
花蕊夫人三女,同时现身出林。
铁琵琶吕三娘子抱着铁琵琶,噗嗤一笑道:“我们并不想与前辈结仇,但前辈如不将人留下,本姑娘恐伯要有叫得罪了。”
女飞卫轻晃着一把回风柳叶刀,说:“五比一,道长认为如何?”
龙萧客冷笑一声扳鞍下马冷冷地说:“五比二,在下算一份。”
“你是……”
龙萧客从衣下取出一支古色斑调的尺八萧,褐色的光芒耀目,萧上刻了一条龙,信手一挥,八音齐鸣,说:“龙萧凤剑,一手遮天。”
花蕊夫人笑道:’“原来是龙萧客朱爷,好久没听到阁下的消息,在何处安身立命纳福了?”
龙萧客被这几句话触到了痛处,脸色一变,冷笑道:
“陶夫人,在下先领教你花蕊毒针绝学再说其他。”
天玄炼气士挟了崔长青下马,笑道:“陶施主不但花蕊毒的可怕,她的迷香也是下五门中的一绝哩!朱施主,没你:
的事,请替我看住这小后生,他的左期门被制,跑不了,贫:
道打发这几位男女施主离开。”说完,将崔长青交给龙萧客,背着手向五男女走出。
花蕊夫人退了一步,摇手道:“前辈先别冒火,我们是:
诚心商量来的……”
“好,贫道除了人不能交给你们之外,凡事好商量,好商量不致于伤了和气。”
“这个……”
“且慢!这条河水很清澈,贫道先洗耳,再来恭听,等一等。”
老道真去捧手洗耳,片刻回到原处笑道:“好了,说吧,贫道已洗耳恭听。”
铁琵琶冷笑道:“前辈明知咱们是为了那小辈而来,这不是存心有意关闭商量之门么?”
“哦!这就难了,咱们恐怕没有可谈的了?”
“前辈还甭拒绝了?”
“大概是吧。”
“那么,休怪本姑娘无礼了。”
“咳!贫道曾经怪你无礼吗?你……”
钢弦一响,三枚黄蜂针劈面射到。
“嗡……”钢弦继续响,又是三枚黄风针破空而飞,衔尾攒射,快得令人几乎肉眼难辨。
天玄炼气士大袖一挥,冷笑道:“少在贫道面前献宝。”
女飞卫公孙秀双手齐扬,六把回风柳叶刀漫天飞舞,划出道道光弧,暴风雨般向老道集中。
老道突然巨口一张,水箭急喷而出。”
袖风似阴雷,黄蜂毒针被罡风卷走得无影无踪,罡风再扑向铁琵琶。
同一瞬间,六把回风柳叶刀皆被水箭所喷落。
老道一声长笑,猛扑花蕊夫人。
后面的龙萧客突然大叫:“小心身后……”
树林中飞射出一红一白两个身影,以令人目眩的奇速射出林外到了路中,红影再进,猛扑天玄炼气士的背影,香风沁鼻,来的是女人。
龙萧客的警告来得及时,老道大喝一声,回身迎敌,扣指连弹。
龙萧客龙萧一领,身萧合一从侧方截出,接着大叫:
“走为上策。”
他接住了白衣女郎,老道则攻向红色身影。
红衣中年妇人的手中,是一柄奇形怪状的兵刃,象一根有花无叶的花枝,上面共有三朵红色的盛开花朵,挥动时罡风怒发,呼啸声刺耳撼心;当然不是花枝,而是以极毒弹性的精钢所精制。
白衣女郎年仅十七八,脸蛋白里透红,眉目如画,美得令人屏息。身材刚发育完成,穿的是白续劲装,曲线玲珑,凹凸分明,隆胸蜂腰极为诱人。手中的剑银芒耀目,是吹毛可断的神兵。”红衣中年美妇花枝一振,响起一阵劲风嘶啸声,震散了老道弹来的指风,仅身形略顿,立即重新健进,无畏地排空切入,风目中杀机怒涌,厉声道:“杂毛老道该死!”
老道赤手空拳,似乎有所顾忌,大袖一拂,身形急转闪开正面,反袖一挥叫:“薄命花,贫道少陪。”
这一袖来势似摧山,红衣美妇也不敢硬接,大挪移身疾闪,花枝斜点,“雾里藏花”探向老道的胁背,厉声道:
“你要走除非日出西山。”
老道向前飞跃,纵出要脱离圈子“嗤”一声轻响,背道袍被挂破两条大缝,好险。他心中早寒,不再留恋,一怒啸,全力向侧方飞纵,远出三丈外叫道:“泼妇休追,后会有期。”
声落,人已远出十丈外去了。
另一面,龙箫客在白衣女郎的一阵迫攻下,八方游走敢回手,也递不出招式。‘白衣女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