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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悟-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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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样的,聪明无事可干精力充沛长得漂亮加上爱管闲事不知人间疾苦。
是夸我对不对?贺小朋皱眉头。
天地良心。文克扬轻轻地吻着她的额头。
这天又是幸福的星期五,象所有的大学情侣一样看了一场好莱坞无营养电影,两个人慢悠悠沿着大街,不知不觉,又晃到了小马。
贺小朋靠着文克扬坐下,海天胡地地扯了一通,渐渐安静下来,两个人并肩坐着,听外面北风呼呼地响,看行人裹着大衣匆匆走过。
“嗨,文克扬,我——” 贺小朋说了半句,又笑着闭了嘴。
很少看到贺小朋不好意思的样子,文克扬抬了抬眉毛:“怎么了?”
“嗯——,” 贺小朋不觉笑着咬了咬嘴唇,长这么大,第一次这样认真呢,“我——我告诉我爸咱俩的事儿了,他想——想见见你。”
文克扬细长的眼睛看着小朋,似乎有所顾虑,稍停才道:“时机合适吗?”
“爱去不去,反正我跟爸说了,就这个周末。” 没想到文克扬同学也有害怕的时候,贺小朋心里甜蜜蜜的,笑道,“你怕什么?觉得自己条件太差?”
“你说呢。” 文克杨象乐团指挥一样甩了甩自己的头发,单手支腰,长眼斜吊,作柔情状看着贺小朋。贺小朋瘫下去,被文克扬接住。
“文克扬,我爸是个老革命,还有高血压,你要是敢害他老人家,党也不能原谅你!” 贺小朋的大眼睛贴着文克扬的长鼻子,笑颜如花地警告。
“什么时候?” 文克扬作了一个英雄就义的姿势。
“就——后天晚上。”
城市规划管理局的宿舍区没有多大片,不过三个高层,楼下停车找了半天位置,文克扬的额头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贺小朋掏出手帕,凑过身子,轻轻帮他擦了擦。
“你别紧张啊,都跟你说了,我爸最疼我,任你是个捡破烂的,我爸也不会反对的。” 贺小朋轻轻道。
“是吗?那就好,”文克扬看着前面的夜色,长长出口气,低声笑道:“能不紧张吗,就要见真佛了。”
跟在贺小朋后面,文克扬拎着两瓶法国葡萄酒,进门就低头叫了一声:“伯父。”
贺小朋咬着嘴唇笑,文克扬吸口气,抬起头来。
看清文克扬的时候,贺局长不觉愣了一下,盯着文克扬看了好一会儿,才醒悟过来一样连忙招呼,往里让着克扬道:
“家里有点乱,文先生,别介意。”
贺局长不过五十来岁,没有像其他局长级人物挺胸腆肚,是个看着身材匀称、相当精明的老人。
贺家人少,所以三室一厅的房子看起来很宽敞,贺局长忙了一下午,桌子上早已经摆满了酒菜,文克扬刚刚被招呼着坐下,贺小朋已经当先夹了一个肉丸子在嘴里。
“这孩子,真是,” 贺局长宠溺地看看小朋,冲着文克扬笑道,“没办法,她母亲不在,被我惯坏了。”
“看出来了。” 文克扬笑着给贺局长斟酒,道,“伯父,听小朋说您喜欢喝红酒,这是我特意让朋友给带的,产区是勃艮第,90年份的。”
“呦,是AOC级别的,还带着酒庄名字的呢,这可难得啊,”贺局长拿过酒瓶细细看,笑道,“文先生,您够用心的啊”
“那是,看老爸,他敢不用心。” 贺小朋真的饿了,一边嚼一边得意洋洋地说。
“这你就错了,只要你们两个好好儿的,高高兴兴不吵不闹,我这个老头子有什么关系。”
“伯父,您尝尝看。” 文克扬礼貌地说。
贺局长抿了一口酒,满意地眯起了眼睛,刚要说话,见文克扬正注意地看着他,却不觉又轻轻皱了皱眉头,咳了一声,缓缓道:
“文先生长得有些面熟。”
“哦?” 文克扬给自己也倒上酒。
“有些——象我以前的一个——朋友。” 贺局长看着文克扬的眼睛道;“不过,——他们夫妻都不姓文。”
“有这么象?” 文克扬微笑。
“嗯——,” 贺局长摇摇头,又道:“文先生哪里人?”
“河间人。”
“哦,河间献县,” 贺局长点点头,沉吟一下道:“张衡呆过的地方。”
“永和初,出为河间相。 伯父真是博学,连这个都知道。” 文克扬欠身道。
“我爸原来是教育局长,文史出身的。” 小朋笑道。
“文先生,” 贺局长又问道:“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我父母都是县里的小干部,是姥姥把我带大的。”
贺局长露出笑意,叹息道:“有这么出色的儿子,他们一定很高兴。”
文克扬低下头去,喝了一口红酒,也微微陪笑道:“或许吧。”
文克扬彬彬有礼、举止得当,不过说了一会儿话,贺局长脸上的笑容便渐渐多了起来。 贺小朋一边吃饭,一边不时抬起头,大眼睛骨骨碌碌在一老一少两个男人身上转来转去。
“文先生是做什么的?”
“爸,你别老是文先生文先生的,听起来象是三个人坐在这里谈生意。” 贺小朋渐渐吃饱了,抬起亮晶晶的眼睛抗议道。
贺局长不以为怪,慈祥地笑笑,改口道:“克扬,听说你有一个公司?”
“是,是做电话交换机的,” 文克扬点头道,“大学毕业的时候爸妈给了点钱,加上贷款和几个朋友凑的资金,到现在做了有四五年了。”
“电话交换机?科技含量比较高的公司啊,还好做吗?” 贺局长笑道。
“嗯,还不错,这两年盈利不错。” 文克扬道,“头几天还有房地产商想让我们往那方面投资。”
“哦,现在房地产可是一本万利啊,你不想试试?” 贺局长兴致勃勃道。
“是啊,爸,我早就跟他说过,可是克扬是个苕(湖北方言:傻瓜),怎么说都——” 贺小朋插嘴道。
“我才不是个苕,”文克扬笑着打断小朋的话,“什么东西热得过了头,就不能长久,我还是打算老老实实把盈利放在新的交换机开发上。”
“克扬怎么会——湖北话?” 不为人察觉地,贺局长微微皱了皱眉毛。
文克扬一愣,道:“大学时候宿舍里有个男生是孝感人,常常说起这个字。”
“是么。” 贺局长道。wωw奇Qìsuu書còm网
“克扬你说的是江涛吧?” 小朋推开盘子,伸了一个懒腰道,“我还在严贝家碰见过你们屋那个同学呢。”
“哦,是这样。” 贺局长笑了,往座位上一靠,道:“吃饱了,小朋?”
“我是吃饱了,爸——,你真讨厌,老是问人家话,克扬都什么还没吃呢。” 贺小朋不悦地娇嗔道。
“呵呵,真是女生外向,你怎么不说老爸没吃饱。” 贺局长笑道。
贺小朋弯下腰,搂住她爸爸的肩膀,一边晃一边嘴硬道:“第一,年龄大了瘦点好;第二,你晚上可以起来去厨房偷吃。”
贺局长轻拍小朋的手,文克扬安静地看着父女俩,脸上是温和的笑容。

6

6.
冬天太长,所以北方的春天才特别美。 迎春和玉兰花开过,柳絮飘起来,又过了半个月,满城的新绿冒了出来,这么好的季节,连严贝也谈恋爱了。
严贝长得白白嫩嫩,跟贺小朋正相反,小鼻子细眼,笑起来特别地甜。 不过她的老朋友贺小朋和文克扬可不上她的当,严贝发起脾气来,细眼睛是可以杀死人的。
“刘岩!你骗我,你根本就没留言!分明是只顾着打球忘了我们今天的约会!” 严贝叉着腰如同细瓷的景德镇茶壶,酷似林忆莲的细眼睛冒着咄咄凶光:“要不是下雨了,你恐怕到现在还想不起来呢!!”
“贝儿,我错了还不行吗,不行你咬我。” 刘岩什么都好,就这一个毛病,严贝是豆腐,是他的命,不过篮球是排骨,所以看见排骨就连命也不要了。
“说好了四个人出去,现在好,小朋和文克扬只好自己去植物园看郁金香了。” 严贝气不打一处来,低头咬了刘岩一口。
“啊呦!” 刘岩一脸苦相,捂着胳膊道,“好贝儿,你想,要不是我,现在在公园里淋雨的也有我们啊,他们两个现在还不知道怎么羡慕我们呢!”
严贝想想也是,拉了插销,推开窗子往外看。 北方难得春雨,细细密密地罩满B城,不知贺小朋他们在哪里躲雨?
严贝其实很应该感谢刘岩,因为雨丝开始飘落的时候,贺小朋和文克扬正在植物园的湖上泛舟!
两人四条腿急急忙忙一阵猛蹬踏板,到了岸边,还是成了落汤鸡。
文克扬取回了押金,一抬头看见小朋穿着单薄的春衫,哆哆嗦嗦地正站在一棵柳树下面等。
贺小朋说黑头发死板,上个星期跑去发廊,染了栗色的发稍回来,文克扬看见的时候点了点头,说如果再过一段时间,就很像奥黛丽·赫本了。 当时贺小朋有点困惑,问你是说头发还是脸蛋儿?文克扬的酷脸上迸出一点笑意,说你脸有点长,等头发到了耳边就遮得差不多了。贺小朋说你不能骗骗我么,文克扬说怎么你喜欢我骗你。
现在,贺小朋距离奥黛丽·赫本的形象更遥远了,短发一缕一缕、可怜巴巴的贴在脑门上,发缝里露出蓝色的细细小卡子,白皙的小脸湿漉漉地闪着水光。文克扬紧走一步,脱下夹克,给她紧紧裹住。
夹克防水,里面留着文克扬的体温,暖暖地透人心扉,小朋微笑着抬头:“那你呢?”
“没关系,好多年没生病了,现在好容易有了女朋友,很希望能得一场感冒,让你来疼我。” 文克扬绷着脸说。
文克扬的形象还好,短发支在头上,倒象是抹了发胶,结实冷峻的脸上结着细细的水珠。贺小朋甜甜笑了,文克扬抬起手指,擦去了她翘翘下巴上的一颗雨滴。
公园大门离着湖边还有一段距离,反正衣服也湿了,贺小朋和文克扬索性穿过柳行,顺着蜿蜒的小路,慢慢悠悠地散起步来。
植物园里,到处种满了成片的郁金香,一个个挂上了晶莹雨珠的、饱满的丝绒酒杯,是明亮的粉红盈白和金黄,四五月间游人为它纷涌而至,难得此刻,四下一片寂静,似乎那满园满眼的灿烂,都只是为了两个快乐的恋人而开。
“阿嚏!阿——阿嚏!” 一进走廊,文克扬连着打喷嚏,一边笑道:“太好了,我的阴谋好像要得逞了。”
“进了门你赶快洗澡。” 贺小朋一推门,突然啊呀大叫一声:“不好了,我忘了我爸爸出差了,我没带家里钥匙!”
“克扬——,不要骂我哦。”贺小朋苦着脸扭过头来。
文克扬叹口气,扫了她一眼,伸手把她脑门上的蓝卡子拉了下来。
“干吗?” 贺小朋惊讶地看着文克扬在面前弯下腰去。
细细的发卡被塞进钥匙孔,文克扬把耳朵也凑过去,手指轻轻转动,凝神感觉。
“嗒”地一声轻响若有若无,文克扬把卡子往后一拉一转,拧动把手,门悄无声息闪开了一条缝。
贺小朋张大嘴巴,半天才抬头道:“你怎么还会这个,这么熟练,你不是专门溜门撬锁的吧。”
“男人哪个没有几手绝活,不然怎么送女朋友回家。”文克扬微微笑,道:“中学时候逃晚自习,练了好几年的。”
冲完热水澡,文克扬的感冒就好了。
“去穿上我爸那件毛衣吧,我放在书房里了。”贺小朋叮嘱一声,抱着衣服进了洗手间。
贺局长对未来的女婿越来越满意,已经不止一次让小朋叫克扬周末时一起回家,上个星期,文克扬还顺利通过了小朋的姑姑和表妹的审查,所以对于文克扬,贺家已经不算再陌生了。
书房里布置得非常简洁,沿墙是一排六扇的红木书架,错落有致地隔出几处空档,兼作了博物架。
博物架上精心摆放着几个杯杯碟碟的陶瓷古董,文克扬好奇地逡巡片刻,皱着眉头小心拿起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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