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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走出来的并不是鬼,而是人的时候,才略微放了心。
但,回过神来的她,很快又倒抽了一口冷气。
正是这一声异动,暴露她的位置。
她只得拔出四海剑,打算会一会这些从死人墓地里爬出来的大活人,却不料才一现身,就觉一阵香风迎面扑来。
香风中夹杂着细碎的粉末,虽然她很快警觉,但还是吸入了不少。
她的意识开始模糊,只能看清十数个白色的人影,以及一张熟悉的娇俏脸孔,在她眼前不断变幻重叠。
“真窝囊,真卑鄙。”前者是她在自嘲,后者是她在骂人。
她不甘不愿地吐出两句话,就再也撑支不住倒下。倒下前,她故意支撑着身体猛力扑向那张熟悉的脸孔,最后抓住她的小腿,狠狠扯住。
……
林昭昭费了好大的劲才将花琼的双手掰开,周围是十几道白色的人影,十几双静静的眼睛盯着她,她恼羞成怒,狠狠在昏迷的花琼身上踹了一脚,才眼不见心不烦地移开目光,恭敬地朝她身前为首的白衣女子道:“尊使,这个女人撞破了我们的行踪,她该死。”
那白衣女子没有说话,姣好的面容隐藏在半透明的面纱当中,一双妙曼而温柔的眸子从花琼身上扫过,最终将视线落在她身旁不远处,被人弃落在草地的四海剑上。
她走过去,俯身捡起剑鞘,葱白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剑鞘上的纹路,最终在那模样简陋的花朵图案上流连。
“真是怀念……”似呢喃,似歌唱,那白衣女子只轻轻一叹的声音,便如同天籁般,在人的心头挥之不去。
**
第二日清早,天还未完全明亮起来,整个青州城便已经乱作了一团。
事件的发展完全脱离了原来的轨道,原本两个不咸不淡一直胶着的帮派,一下子朝着不死不休的方向偏离。
花琼是在自己的房间里醒过来的,醒来时发现陈小美和赵隽都围在她的床前。
她一愣,来不及想清楚昨晚看到的一切究竟是真实还是梦境,就听陈小美突然道:“帮主,吴一胜死了。”
“哦。”花琼愣愣地看着他,脑子还有些昏昏沉沉。
“花姐姐,吴一胜是五湖帮的帮主,现在他死了!”赵隽用手在她面前摇了摇,怕她没听懂,便又大声强调了一次。
“我知道。”花琼皱皱眉头,朝陈小美道,“去打盆冷水给我。”
陈小美狐疑,连忙支使侍女去打冷水,等冷水端来后,却见花琼一低头,把脸埋入脸盆。冰冷的井水猛然刺激着她的脸部神经,许久之后,她才终于觉得脑袋清醒了一些。
用帕子擦干脸上的水迹,她长吁一口气,才想起来问:“吴一胜死了?怎么死的?”
赵隽坏笑着凑到她跟前,假装神秘地道:“你不知道么,我们听说他是被你干掉的……”
【文】“切,我干嘛杀他脏了我自己的手?”花琼撇嘴。
【人】一旁的陈小美听她这么说,才总算放心了:“我就说帮主不会做这种事,就算前天吴一胜故意带人来老帮主坟前搅局,帮主你也不可能为了这事就特意在老帮主坟前杀死吴一胜,况且昨晚帮主你也没说要出门……恩,只不过有件事奇怪得很,四海剑一直都是帮主你贴身收着的,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到老帮主坟前去了……”
【书】“小美你真欠揍,说来说去,你明明就是还在怀疑花姐姐是凶手嘛!”赵隽在他肩膀上敲了一拳,示意他别乱说话,“别人不信花姐姐,你还不信她?”
【屋】“我也知道帮主她虽然嘴巴坏了一点,为人奸诈了一点,杀人这种事她还是下不了手的,但……”
“但是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对帮主十分不利。”老管家刘叔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他接过话头,步履如风地走进来,让见惯了他老迈之态的赵隽和陈小美都瞪大了眼睛。
“刘叔……”
此刻,花琼脑子里乱糟糟的乱成了一团。
从陈小美和赵隽的话中,她已经大概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吴一胜惨死,死在花四海的坟前,凶器是她一直惯用的四海剑。
“帮主,你看着老朽的眼睛,”刘叔目光灼灼,仿佛连眼角深刻的纹路也成了一股威严,径直逼视着她,“告诉我,吴一胜是不是你杀的?”
“我……”花琼本想说她没有,一来她从来没有过要杀吴一胜的心思,二来她也不记得自己昨夜见过吴一胜。
可是,话到嘴边,她又说不出口了,因为她自己也无法确定。她隐约记得自己昨晚去过花四海的墓地,之后的一切便都模糊起来,她甚至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到四海庭院中的。
“我不知道。”在这里呆着的都是她信任的人,花琼不想骗他们,只得实话实说,将她昨夜的经历说了一遍,只不过隐去了她见到林昭昭的事。
倒不是她想要袒护林昭昭,她只是怕他们知道林昭昭如今和萧离关系亲密以后,会把怀疑的态度转移到萧离身上去。
三人闻言皆沉默了许久,陈小美和赵隽面面相觑,刘叔则一个人沉思不语。
“帮主不好了,五湖帮的人已经全部出动,将我们包围起来了!”小虎子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还有武盟行馆也派人过来,说要将帮主带回行馆问话!”
花琼吃了一惊,连忙起身,披了衣裳就要往外走,却被刘叔一把拉住:“帮主,你现在不能出去。”
“既然事件因我而起,我自然不能不管。”花琼苦笑,假如是别的事,她或许早就哪里凉快躲哪里去了,但现在的事关乎到四海帮将来能否在青州城里立足,她若是逃避,就真的成了毁掉四海帮基业的罪人了。
“我也觉得帮主你不能出去。”陈小美道,“不管吴一胜究竟是怎么死的,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帮主,外面已经流言四起,帮主你一旦出现,必定会被千夫所指,到时候不论真假,帮主你的罪名都会落实……如果再加上有心人从中作梗,帮主说不定会有性命危险。”
一番话说得满屋子的人都十分认同,整件事已经明摆着有古怪了,这个时候已经不适宜硬碰硬。
“那我该怎么办?”花琼无力地蹲下来,只觉得满心都是疲惫。
她从没觉得自己这般无能懦弱过,从前一直以为花四海能做到的,她一定也能做到。做到像他一样无情,一样坚定,一样义无反顾。
但是现在,她突然发现,一切都只不过是她在逞强罢了。
正文 低落
众人商议后的结果,一致认为花琼应该找个地方躲起来,暂且避过眼前来势汹汹的势头,至于她走后四海帮面临的压力,他们自会解决。
“花姐姐放心,谅他们搜不到人以后也不敢硬来,否则我赵家也不是吃素的。”赵隽走过去抱住她的肩膀安慰道,“我这就派人带信回去,叫我爹多带些人过来,到时候看谁敢欺负我们!”
陈小美也点头附和:“恩,帮主你就去吧,这里有我和赵堂主,还有刘叔在,四海帮不会就这么轻易散了的。”
“可是,现在外面都已经被人围住,我这个样子根本出不了青州城。”花琼低声喃喃着。
若她还是当初那个生机勃勃的花琼,别说一个小小的青州城,就算是深陷龙潭虎穴,她也不至于如此绝望。
可是如今她突然生出了巨大的疲惫,疲惫得明知前面就是吃人的野狼,却也不愿再动哪怕是一根手指头去拼搏。
她忘了自己为什么活着,忘了当初雄心壮志要振兴四海帮究竟是因为什么,忘了对萧三娘的仇恨,忘了曾促使她变得更加坚强的一切,唯独只记得花四海待她的冷漠,记得亲娘的含冤屈死,记得那日萧离看她时闪烁的眼神,以及离她而去时的冷漠。
“你根本不用真的出城,只要不让人找到你就够了。”刘叔忽地长叹一声,转身看向陈小美和赵隽二人,“你们去找一个人假扮帮主想要逃走,趁机扰乱他们的视线,老朽负责将帮主藏好……事不宜迟,去吧。”
说罢,便不由分说地抓起花琼的手腕,拖着她从侧门走了出去。
……
花琼藏身的地点是一个机关密室,位置及其隐秘,甚至连作为现任帮主的花琼,也无从得知这样的一个地方。
她脚步踉跄地跟在刘叔身后,走过狭长的通道,最终来到一处宽敞的石室。
石室里光线阴暗而且潮湿,刘叔点燃油灯,花琼才得以看清室内的摆设。
很简陋的一张石床,一张石桌和两三个石凳,其他一应生活用品全部都没有,显然已经很久不曾有人来过这里。
刘叔打开带来的生活用品,将花琼安置好了,才转身嘱咐她好好歇着,这次带来的水和食物足够她在这里呆上一个月。
花琼木然地点着头,看得刘叔心里颇不是滋味。
“帮主,老朽虽只是一介下人,但毕竟比你年长,有些话老朽不能不说。”他叹息道,“老帮主生前总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终究不能护你一生。其实大道理谁都懂,只不过有些事你必须亲身经历才容易记得更牢。其实你若活到我这把年纪,自然就会知道,人总有一天是要习惯自己一个人的,你可以在适时的时候依靠别人,却不能把他们当成你永远的依靠。”
花琼抬眼看他,良久才轻轻点了点头。
刘叔走后,花琼一个人缩在石床上。石壁冰凉,就好似她此刻的心境,从未如此颓败过。
石室里极其安静,除了油灯燃烧时偶尔发出的轻微的“噗嗤”声,再也听不见其它声音。好似与世隔绝,外面再喧闹,再争吵,再繁华,都与她再无关系。
她静静地看着油灯,直到里面的油燃尽,周遭回归黑暗,才缓缓闭上双眼。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花琼只记得她睡去又醒来,醒来又睡去,这样反复了无数遍,那道厚重的石门终于在她眼前打开。
明亮的光线从室外透进来,花琼下意识伸出手掌去挡,一抬手,却被一双温暖有力的大手握住。
“我来晚了,让你受苦了。”大手将她纳入怀中,熟悉而温柔的声音仿若一道甘泉,缓缓沁入她干涸枯竭的心田。
花琼鼻子一酸,双眼中终于涌出些许湿意,双臂圈住他的颈项,她埋头将脸搁在他的肩头,声音哽咽:“谢谢你,慕容师兄……”
**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青州城几乎变了一个模样。
据说这一个月内,五湖帮与四海帮曾发生过数十次大型冲突,双方都死伤了不少人马,两个帮派的成员都是怨气冲天,一个是帮主无缘无故被杀,一个是帮主无缘无故失踪。
有武盟军在,加上赵隽借助赵家的力量,虽管得住那些人的冲动,却止不住他们漫天的怨气。不少四海帮成员,见花琼这个引发这一切的头号嫌疑犯迟迟龟缩不出,纷纷开始动摇,甚至猜测或许花琼就是真凶,迟迟不露面也是因为她已经畏罪潜逃了。
好在此时,武盟总基地那边已经得知了消息,东方赞爱女心切,慕容简主动请缨,连夜带人快马加鞭赶到青州彻查。
花琼出了石室,养足精神后,乔装跟着慕容简来到一家客栈,才知道这一次,竟然连东方赞也扔下武盟基地的一切事务,跟着赶过来了。
“琼儿,你瘦了。是爹无能,无法护你周全。”东方赞眼里满是歉疚和忧心之色,他站在距离花琼三步的地方,想要更靠近一些,却又害怕惊到她,堂堂武林盟主只得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
花琼记起他们上次见面还是去年,在倚望峰上。她当时刚知道亲娘死去的真相,对他和萧三娘十分怨恨,临走前说了不少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