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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在上-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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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他却突然有些明白了,那是因为,萧离永远只忠于着自己的心。就像此刻的花琼一样,随心而战。

“既然留不住你,那么在你决定要走之前,有些事或许你会有兴趣知道。”柳下青眼神疏离,口吻淡然地说着。

花琼抬头看他,有一瞬间几乎将他的身影和小白重合起来,相似的脸庞,相似的表情。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什么事?”

柳下青道:“你进来,我慢慢说给你听。”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骗我?”花琼坚持,“就在这里说。”

“也行。”嘴角弯出一个自嘲的弧度,柳下青就地在门口的石阶上坐下,抬头看着花琼,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加入隐月宫吗?”

“为什么?”这个问题花琼也一直想不通,俗话说,宁**头不做凤尾,他是仙音教的少主,是仙音教将来的首领,却为何偏偏要引着隐月宫的人来灭掉仙音教?就算是恨他老爹虐待自己,也不至于做到这种程度吧?

就在花琼胡思乱想时,却听柳下青轻声道:“因为我娘是隐月宫的人。”

花琼一愣,脑子一时之间有些拐不过弯来。

“我爹是柳下族人,很久前族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柳下一族只行医不习武。原本这个规定只是为了使我们柳下一族不沾染上江湖纷争,但事与愿违,柳下族人只得纷纷退隐,可有些人仍然不愿意放过我们,一个个削尖了脑袋想要找到我们隐居的地方,为此,族中长老商议之后,决定废止这个规定。”

柳下青缓缓地说着,目光看着远方,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在这个规矩被废止之前,我爹却一直在暗中习武,起初他瞒得很好,但是因为把大部分精力都花在习武之上,他的医术一直没什么进展,于是就这么被人发现了端倪,然后东窗事发。族中长老带人去向他问罪时,他不承认自己有罪,还失手杀死了一名长老……他为了活命,就叛出族里,逃走了,后来还成了仙音教教主,然后和我娘生下了我。”

“原来是这样……”花琼想起以前听过的关于柳下一族的传说,原本还觉得柳下一族很神秘很厉害,却原来也不过如此,“那你娘呢?她和你爹是怎么认识的?又怎么说她是隐月宫的人?”

“我爹和我娘是从小就认识的。”柳下青道。

“不是吧?!”花琼生怕自己听错,便往他身边走近,“难道你娘一开始也是柳下族人?”

柳下青摇头:“她们是族里的长老出外时捡回来的,当时她们还只是六七岁的女童,族人看她们孤苦无依,就收留了她们。”

“呃……她们?”花琼不解。

“对,是她们。其中一个是我娘,另一个则是我的大伯母,也就是我堂哥的娘亲。”

“小白的娘?!”花琼惊得倒抽一口冷气,“她也是隐月宫的人?”

“是的。”柳下青点头。

“你快说后来怎么样了!”花琼有些迫不及待,跑过去和他一起并肩坐在石阶上,催促他快讲,“先说你爹和你娘。”

“我爹叛出族里之后,最初很内疚很后悔,便将气都发泄到我娘身上。因为当初是我娘一直引诱他习武,他所学的那些武功,都是我娘从隐月宫带来的。加之他练功走火入魔,性情大变,便愈发的折磨我娘。”柳下青说到这里,双拳不自觉地紧握,可最终却还是缓缓松开,“我娘原本有很多个机会离开,但她爱上了我爹,舍不得走,可我知道她一直活得很痛苦,否则她也不会自尽。”

氛围一下子变得沉默而且伤感起来,花琼不能想象着那种撕心裂肺的爱情,不是亲身一步步走下来的人,根本没有勇气去想象。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花琼抬手拍拍柳下青的肩膀,然后紧紧握住,像是要给予他勇气。

柳下青侧头,看着她满脸忧心的样子,嘴角不由微微扬起。

——若是我能早些遇见你就好了,或许一切就会变得不一样。

“对了,你快告诉我,小白的爹娘又是怎么一回事?”花琼又想起什么似地,追问。

仔细算算,她已经很久没真正和小白一起相处了,在倚望峰上一别,之后虽然冰释前嫌,但在一起的时间却越来越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到他还是柳下白时,那种天天都能在一起的境况。

“你好像对我堂哥的事才更感兴趣啊!”柳下青不满地皱了皱眉,“莫非刚才我说的在你耳中都是废话?你其实只是为了听你公公和婆婆的故事,才肯耐着性子听我说完,是不是?”

一连串的质问,让花琼脸色通红:“你不要瞎说,我是小白的师父,他的父母怎么会是我的公婆呢?!”

这番话听在柳下青耳里,却反倒有些欲拒还迎的意味。豪放如花琼,毕竟还是找回了一些女儿家的羞涩。只不过,这种羞涩不是因为他。

“你若真想听他们的故事,就自己去问我堂哥。”柳下青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反正你不是也要去找他么?”

“我又不知道他在哪里!”花琼有些沮丧,“就算知道,他现在也不记得我。”

“哦”,柳下青想起什么似地,道,“我刚才把你留下来,就是想跟你说,堂哥他已经恢复记忆了。”

花琼愣了愣,期盼已久的事成了真的,她却反而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你见过他?”

柳下青点头:“他来找过我,让我保护好你。所以我才会把你带到这里来。”

“那你怎么不早说?还故意折腾我!”花琼腾地跳起来跺脚,“耍我很好玩啊?!”

柳下青撇撇嘴,心说的确好玩。不过嘴里只是淡淡地道:“他不让我说。”

“为什么?”花琼问。

柳下青道:“他知道你如果得知他恢复记忆,就肯定会去找他。他不想让你有危险,所以让我别告诉你……可惜,即便我不说,你还是要走,那我就只好说了。”

“也就是说,他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花琼闻言沉默了许久,最后长吸一口气,问道:“他现在在哪里?”

柳下青答道:“隐月宫。”

花琼皱眉:“既然已经恢复记忆,为什么还要留在那里?”

“因为我们还有必须要做的事啊。”柳下青轻声回答着,眸中有抹狠戾之色一闪而过,“过去的事还没有完全成为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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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昭倚着栏杆,远远看见萧离从小径的尽头走来,身后跟着几名白衣使女。

“阿离,你回来了。”她高兴地挥舞着手臂,脸上洋溢着无比幸福的笑容,像是新婚的妻子迎接外出的丈夫归来,即便萧离只是离开了一个中午。

“昭昭。”萧离走到她跟前,微微扬起嘴角,对她微笑。

身后的几名白衣使女会意地一哄而散,把空间留给这对看起来郎才女貌情投意合的小情侣。

“累不累?我炖了人参鸡汤,去尝尝吧。”林昭昭挽起他的一只手臂,紧紧将脸贴在他的肩上,即便走路也不愿放开。

“咳,小心被人看见了笑话。”萧离笑着在她耳边打趣。

“没人啊。”她转过头四下看了看,才又重新将脸贴了上去,“阿离,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开心!昨天尊使来找过我,她说那些眼线摘除得很彻底,说你这回立了大功,还夸你很能干……不过让我开心的并不是这些,而是你终于肯为了我去低头,这让我觉得,你现在是真真正正属于我的。”

“你开心就好。”萧离轻声说道。

他的脸色很平静,可惜林昭昭此刻无法看到。

“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她闭上眼睛,微笑着咧开嘴角,抓着萧离的双手,却更加的用力了。

和幸福一起来的,还有不安。这是林昭昭身为女人的直觉,但幸福的感觉太汹涌,让她可以轻易忽略掉,也不愿直面那一丝丝的不安。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不是么?她如今倚靠的势力正如日中天,当初害她的那些人,则一个个江河日下。

萧三娘原形毕露,被她深爱的男人唾弃,如今只是个不人不鬼的怨妇;而花琼,也在混乱中下落不明,说不定死在了哪个不知名的乱葬岗里。

那些她憎恨、讨厌、嫉妒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她爱的人为了她甚至可以低下高傲的头颅,她还需要不安什么?又有什么好不安的?

**

而今,整个武林的情形可以说已经是草木皆兵了。一有风吹草动,就开始人心惶惶。

即便是身为武林盟主的东方赞,面对着突然变成一盘散沙的江湖,也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由于之前有过,因为他想要召集江湖各门派首领共同商议联合之事,而导致部分门派首领在来的路上被人灭口在先,这一次,他决定一切秘密行事。

终于,在凌盛的几番来回奔波下,成功将数十个大门派的首领聚集到了一起。

众人放下各门派之间的恩怨,冷静分析近来发生的一些怪事,终于认清是有人鱼目混珠,故意挑拨离间,为的就是搅乱江湖,其险恶用心罪可当诛。

且放下各大门派首领悄无声息地回到门派后,终于拿出了首领该有的风范,对门派进行了肃清和整理不提。

总之,如今的情形虽然是隐月宫占了上风,可毕竟整个中原武林地大物大,短时间内,是不可能会被吞并的。

东方赞坐在书房中,连日来的劳累,让他消瘦了许多。

他用手指捏捏眉心,试图让自己被各种坏消息塞满的脑袋清醒一些,眼睛却不经意瞟见被厚厚的文书压在底下,只露出一角的信袋。

那里面装的全部都是关于萧三娘历年来的罪证。

东方赞到现在都没查出这袋东西究竟是什么人交给他的,那日他下山巡查,回来便发现自己所乘坐的马车里多出了这一包东西。

他想了许久,知道当年那些事,并且还活着的人,除了萧三娘就只有他自己。而他也仅仅是怀疑的程度,因为找不到证据,所以不能十分肯定,直到看到了这个信袋。

“你究竟是谁?难道是筱禾在天有灵……”他喃喃自语着,将信袋从文书底下抽出,倒出里面的信,然后一封封打开。

照理这些信件,应该大部分是在仙音教教主魈怜手中,但如果是魈怜,他必定会大张旗鼓,公诸天下,然后出来嘲笑他东方赞的昏庸无能,'。。'而不是像现在这么悄无声息,只让他一个人看到,好似在专门等着,看他会有何种反应似的。

会这么做的人,除了……东方赞倏地一愣,这个突然冒出的念头让他有些害怕,但更多的却是狂喜。

他一把抓起放在一旁的信袋,哆嗦着将它在眼前翻来覆去地找,终于在信袋角落看见一个久违了的标志。

那是一束小巧的禾苗图样,曾经无比熟悉,而今却几乎要遗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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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花琼的强烈要求,柳下青答应让她去见萧离。

“下个月初宫中会有一次大型集会,堂哥也一定会去,到时候你扮成鬼兵卫,跟着我混进去。”柳下青提议。

“还要等到下个月?”花琼不悦。

“之前那么久都等了,用不着在意这短短的几天。”柳下青不松口,“这是目前能想到的最安全的办法,如果我现在无缘无故去找堂哥,一定会惹人怀疑,到时候反而功亏一篑,你应该也不希望把一切搞砸了吧?!”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办,等就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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