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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几个月前,她阿玛就花了大价钱走内务府魏清泰的门路,希望他帮忙给安排一个轻松安全的差事。可是这宫里毕竟是皇宫,人家魏清泰也不是傻的,如何能大包大揽地保证一定安全?也勉强只答应了尽力照应一下,不让她死在宫里而已。
她每天都被王姑姑刻意刁难,不是说迈步时抬腿过高被要求练习抬腿一千次,就是说下跪磕头不够恭敬果断,强迫她一遍又一遍的做,磕得脑门子都肿了大包。
王姑姑还罚她不准吃饭。
今天下午练习沏茶,两天只吃了半个窝窝头的张巧朵饿的手脚发软,失手跌了一个杯子,王姑姑趁机罚她在院子里跪一晚上,晚饭也一并没有了。
从小到大,她就没有吃过这种苦。
张巧朵龇着牙,再次将裙子折得更小些,更厚些,塞到自己被无数次磕头下跪弄得破了皮的膝盖下,脑袋昏昏,好像有星星在邀请她跳舞。
王姑姑,本姑娘将来一定要报这个仇!
同样的日子,延禧宫令妃也没有安眠。
在昏黄的烛光下,她出神地看着自家阿玛送来的一份名单,心里不断地计较着,这个人应该拉拢,这个人需要提防。
好不容易小选那几天皇后被她的病鬼儿子拖住了身,这个安插暗棋和拔钉子的好机会,本宫可不能够放过呢。
令妃眼角微眯,眼神迷离,手上精美奢华的指套在窗外清淡的月光照射下,反射着幽冷的光。
她在几个名字上重重地掐下,名单上,留下几个明显的印子。
阿玛说,这里面张家,势力还不错的么?
那真是好得很。
“绣草,这几个人,你去给本宫拉过来,放到各宫之中去,特别是储秀宫,知道吗?”
“储秀宫?”
绣草一惊,娘娘这是决定,要直接向皇后挑衅了么?
“娘娘您有把握?”
她是令妃的心腹,不像其他小宫女们那样唯唯诺诺,到底忍不住问了一句。
对自己的心腹,令妃还是很宽容的,并没有责怪绣草明显不和规矩的事情。
“去吧,时机已经成熟了。”
她得意地翘起嘴角,犹如智珠在握般,一双眼睛褪去了柔情,充满野心十足的光芒。
乌拉那拉氏,你家大业大不是看不起包衣么?那么,本宫可就笑纳了。
瞎了本宫的狗眼
天帝老爷也好像体贴那拉的好心情,特意绽放出了好久不曾出现的笑脸。
御花园内花开灿烂,满是芬芳。彩蝶翩翩飞舞花叶之间,愣是好看得紧,引得正值妙龄的小宫女们纷纷放下绣花绷子,拿起团扇,走出房门和蝴蝶们玩起了你追我逐的扑蝶游戏。玩到兴起,如银铃般清脆的笑语阵阵,似是大珠小珠落玉盘。
十二阿哥虽还没有搬去阿哥所,但是得去上书房了。
这日,那拉送走去上书房的小十二,瞅了个空,带着被这场大病折磨得很少了些活泛气的小十三到御花园散散,顺便喝茶赏花。
“皇额娘,这是什么?……皇额娘,那是什么?”
小十三好一阵没到御花园,才刚记事的小孩子,认知尚且一片空白,发现了各种新奇的花儿,蝶儿,什么都要问一问。
那拉嘴角噙着笑,耐心地一一给他解答。
她喜欢这种亲子活动。摸着小儿子那兴奋得微微发红的小脸蛋,感受着手掌之下青春弹性的肌肤,蕴藏其中的勃发的生命力,她心中十分满足。
这就是幸福的感觉吧。
小十三玩累了,有些犯困起来。
那拉会意,取过奶嬷嬷抱着的狐裘给他穿上,又裹上了一床小被子。
那拉抱着他坐在椅子上,眼神微一示意,便有训练有素的跟班团抬了一张小躺椅过来。
他们手脚非常麻利,一会儿工夫就布置出了一个温馨舒服的临时床榻,四面还围上了厚厚的帷幕,遮风又挡光,给小十三睡觉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那拉眼神赞赏,她很满意这效率。
从小到大,她在管家上面都一直很有天分。选秀之前,继额娘虽然因为身份原因对她淡淡的,一直轻易不作评价,谈起她的管家手段却是赞许不已。当了皇后这么些年,也从没有什么事务难得到她的。她私以为,她也许天生就该是当管家婆的料。
思绪正不着边际地飘,耳边忽然传来若隐若现的男子声音,是皇上!
因为地势高,那拉探头就看见了不远处亭子里的乾隆和令妃。她愣住了。
一阵笑声传来,乾隆明黄色的身子微微前倾,贴近了令妃的脸庞,似乎在轻声低语着什么。
那拉不知道这一刻她的心里是何感觉。
酸的,痛的,苦的,辣的,瞬间齐聚,好似一条大河翻滚着波涛,正要咆哮着冲过去,却被一块从天而降的大铁板镇压,欲翻而不能。
犹如困兽。
即便是闭上眼,两人相依相偎的画面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本宫真想瞎了这双狗眼!
皇上啊皇上,都几十年了,本宫第一次发现原来您也有柔情,可是为何这柔情却没有我半分?
额娘说的要学《女四书》,我都照着做了。
阿玛说的要恭顺,守礼,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我也听着行了。
这么多年,您就一点也没有看到我的付出吗?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额娘,是皇阿玛吗?我听到皇阿玛的声音了。”
那拉正自悲愤,躺椅中十三阿哥迷糊着醒来,听到乾隆的笑声传来,顿时高兴了,他翻身努力钻出被子。好久都没有见到皇阿玛了,皇阿玛以前常常来看他的,还说要考他的千字文呢。
“啊?小十三你醒了?”
那拉语塞,现在她心里一片乱糟糟,真的不想出现在乾隆面前。
“皇额娘……”
那拉叹了一口气,还是屈服了。
“妾身见过皇上。”
那拉挺直着脊梁,礼仪完美无瑕。
“皇后也来赏花啊?”
见到是那拉,乾隆顿觉扫兴。
今日朕好容易有兴致到御花园来赏赏这些内廷“娇花”,没想到却蹿出了这个扫把星来。
“妾身带小十三来花园透透气,疏散一下筋骨。””
那拉回答一贯的直白简洁。
乾隆感觉心口被堵了一下。
若是其他的妃嫔们遇上这个问题,少不得还要加几句诸如“十三瘦了好多,妾身忧心不已”之类的话来润润色,表表慈爱,以搏君怜惜。
这个皇后,还真是……木头脑袋!
不过,她养坏了朕的小十三,朕都还没有找她算账呢,她倒是还有脸出现在朕面前!
“咦?”
他正待要冷下脸,却瞅见那拉背后一个奶嬷嬷样子的人怀里,钻出了一颗小小的脑袋。
小脑袋上一双眼睛大大的,眼珠子黑黑的,还有两只小拳头努力地挥舞着。
这不是朕的小十三吗?
“皇阿玛……”
十三病好的消息传来的时候,乾隆自然兴高采烈地离开了延禧宫,特地起驾跑到储秀宫去,满怀父爱地探视了一番他这个死里逃生的小儿子。
不过可惜的是,他去得太晚了。当时小十三已经吃了药,沉入了梦之乡。
乾隆这时候看见他的心肝小儿子不再是病恹恹的样子,而是又恢复了以往的活泼伶俐,心中高兴的同时,心肠也也同时软了下去。
就看在朕的小十三的面子上,朕给你留点面子。
“皇阿玛,儿臣已经好久没见到皇阿玛了?皇阿玛您怎么都不来看看儿臣?儿臣病了,好痛好痛……”
小十三挣扎着从奶嬷嬷怀里下来,抓着乾隆的龙袍下摆,神情委屈了起来,声音也满带着控诉。
“小十三,不得对皇上无礼!”那拉规矩反射弧瞬间发动,低声喝道。
乾隆觉得无所谓,自己的儿子嘛,亲热点好。
他瞟了那拉一眼,拍开她要去拉小十三的手掌。弯腰侧身,龙爪拉起了十三阿哥软软的小手掌,另一只爪子替他稳了稳小毡帽,声音温柔得像个慈爱的阿玛,“小十三乖,皇阿玛知道,朕的小十三最勇敢了,是大清的巴图鲁。可是,巴图鲁可不兴这么扭捏的哦。”
他语带诱哄,小十三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但还是眼带着委屈。
于是,皇帝陛下想了想,勉为其难地解释了一下,“皇阿玛去看了永璟的哦,可是永璟却睡着了呢。”
“皇阿玛您来看过儿臣?”永璟侧头,“额娘,是真的吗?”
“是真的,你皇阿玛来看过你,你的病就好了许多,还不谢谢你皇阿玛啊?”
那拉摸了摸十三的小耳朵,看着十三阿哥那满怀期待的眼神,还是把功劳往乾隆身上推。
十三还是这么小的一个孩子,他还对他的父皇充满了期待,本宫又怎能忍心残忍地打破这份憧憬呢?
乾隆兴致散去,整个御花园不论真花还是“娇花”,都乏味了起来,逗了十三阿哥几句话之后,便起意回了养心殿。
当然,晚上的绿头牌,还是翻了令妃的。
乾隆的鬼点子
那拉带着小十三一路回了储秀宫。
十三阿哥非常委屈,皇阿玛都忘记了考他的千字文,本来他都已经会背了的。皇阿玛真是个大骗子!
“小十三!”
那拉头疼极了。
这孩子,怎么就那么缺心眼呢?皇上是谁?那可是九五之尊,怎么能指望他记得这些小事呢?
“皇额娘,为什么皇阿玛这么久都不来储秀宫?他是不是不喜欢小十三了?”
十三也很委屈,皇阿玛不来,皇额娘怎么也变得严厉了?本阿哥怎么这么命苦啊?
十三瘪着嘴,小手揪着那拉的衣服下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那拉神情怔忪。很明显,两个孩子是受了她的牵连,才被皇上冷淡的。
她并不是没有期望过得到皇上宠爱,可是,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啊,皇上要宠爱谁,不宠爱谁,那都是皇上的决断。
皇上不喜欢本宫,本宫就安安分分当个管家婆,本宫要是去争夺宠爱,那不成违背皇上的旨意了么?那可成什么话了?
可是,皇上不喜欢本宫就罢了,却怎么能连累到两个孩子身上呢?他们也是他的孩子啊!
她心里茫茫然,弯腰一把将小十三搂在怀里,闭上眼,眼泪开了闸,一滴一滴往心里淌。
是皇额娘的错,皇额娘不得你们皇阿玛的欢心,连累得你们哥儿俩都见不到皇上的面,是皇额娘对不起你们。
为了两个孩子,本宫得做点什么。既然她们都能争,本宫也要争!
那拉在心里暗暗做了决定,便挥手叫过碧蕊,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通,碧蕊听了,心里一紧。
她忍不住抬头,视线相交,只见那拉眼神坚定。
没多久,碧蕊就回来了,“皇后娘娘,奴婢有消息了。”
“哦?快说。”
“是。”
碧蕊起身,小步凑到那拉近前,低声汇报起来,“奴婢探听到,各宫小主们吸引圣宠主要有两个途径,一是探听皇上的行踪,以便能够随时出现在皇上眼前,增加曝光度,加强皇上的记忆,另外一个,就是像令妃那样的,以制造各种自己生病或名下公主阿哥生病的借口,将皇上请到寝宫去。”
那拉皱眉,“碧蕊,拿依你看,哪个对本宫更加可行?”
碧蕊惶恐了。
娘娘不是最讲究规矩的?怎么今天……
再说,这种问题她如何敢答?
“皇后娘娘赎罪,奴婢不敢逾矩。”
那拉也反应了过来,轻叹口气,“罢了,是本宫强求了。”
其实,她很明白,皇上对储秀宫只不过有点面子情,经不起折腾的,惹毛了他,恐怕的里子也没有了。要装病的话,她生病的借口恐怕不能够邀来乾隆呢。
要装病,只有两个小孩子装了才有用。
可是让小十三小十二生病,身为一个母亲的她,却是怎么也舍不得的。
那拉咬着嘴唇,心里纠结不已,“碧蕊,你去注意一下,看皇上什么时候不在乾清宫,特别是什么时候去御花园。”
“是,奴婢遵旨。”
于是,接下来这几日,乾隆很烦躁。
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