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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呆在忘墟的道者,就是叫人食了魂儿,也决不会有人发现他们。
〃可是……〃又一个疑团浮上心头,方非沐浴在月光下面,不觉痴痴发呆
〃天素又为什么来呢?〃
一声哀号冲天而起,地面符光闪动,照出憧憧的黑影。
〃出事了!〃禹笑笑低叫一声,按住遁光。
〃闺女!把鸟儿看好。〃禹封城的声音轻松自在,〃几个小毛贼,我还应付得了。〃
〃权当热热身!〃简怀鲁语中带笑。
听这口气,禹笑笑放下心来。这时蛮蛮鸟尖叫一声,忽地向下冲去。
少女目光一亮,紧跟在怪鸟身后,飘飘然落入一片废墟。
蛮蛮鸟站在少女肩头,雌雄二鸟交相发出〃蛮、蛮〃的叫声。禹笑笑举起符笔,一道火光飞过,照得前面煌煌通明
一座废塔孤独地耸立!昔日辉煌的塔尖,已被岁月无情地抹去,只剩下偌大的底座,经受住了诅咒的侵蚀。
寥寥三层塔楼,顽固地矗在那里,一个巨大的破洞贯通塔身,月光势如瀑水,从洞口倾泻而出,滔滔滚滚,流过四人脚前。
吹花郎和老甲鱼也到了!
〃就是这儿!〃禹笑笑的口气不胜欢喜,〃蛮蛮说,简真还活着!〃
〃是吗?〃简怀鲁扬起脸来,目光凛凛如电,射向那个大洞。空空的洞口间,出现了一个斧劈似的人影。
禹笑笑一声锐叫,纵剑冲了过去,她去势如风,其余人都来不及阻止。
白光进闪,茫茫夜空为之一亮,禹笑笑连人带剑摔了回来。禹封城向前一纵,将女儿轻轻接住,佛青剑却风车般一轮,呛地插入地面,剑身死气沉沉,失去了所有的神采。
〃佛青!〃禹笑笑惊叫起来。
简怀鲁拔出长剑,默默看了一眼,一伸手,冲着空气轻轻扫去,指尖闪过一溜白光,噼噼啪啪,似有细微的闪电。
〃怎么回事?〃禹笑笑跳下地来,一脸迷茫。
〃庚金折翼阵!〃简怀鲁双眉一挑,看向洞口的人影,那人冲他招了招手,一闪身就不见了。
〃好家伙!〃禹封城慢悠悠开口,〃他在叫阵呢!〃
〃佛青怎么啦?〃禹笑笑盯着飞剑,急得泪光乱闪。
〃它失灵了!〃简怀鲁苦笑说,〃庚金折翼阵,本领稍弱一点儿,到了阵里,飞剑都要失灵。你的剑没什么大碍,到了白天,就能重新开光〃禹笑笑松了一口气,伸手接过废剑,心中怅然若失。
〃吹花郎!〃禹封城沉吟说,〃这个阵破得了吗?〃
〃破得了!可要半个时辰!〃
〃来不及了!〃老甲鱼再瞅罗盘,〃亥时一刻!还有三刻,就是子时!〃
〃不破更好!〃简怀鲁冷冷地说,〃一旦入了阵,不论敌我,大伙儿全都飞不起来。〃
〃这人还真体贴!〃禹封城努了努嘴,〃这一下,咱们可不用逛天狱了!〃
〃天狱是去不成了,地狱的大门还开着呢!〃吹花郎眯起两眼,望着塔上的空洞,〃那里面,少说有一个至道者!〃
〃管他几个!〃老甲鱼哈哈大笑,〃我这就进去,揍他娘个稀里哗啦!〃说到这儿,他目光一转,声音变得柔和,〃笑笑,你留在外面吧!〃
〃不!〃禹笑笑大叫一声,眼里闪过一抹泪光,〃爸爸,你丢下了我两次。这一次,你再丢下我,我会恨你一辈子!〃
〃你这孩子,说什么话?〃老甲鱼气得浑身发抖。
这汉子面对任何强敌,都是意气风发,唯独遇上这个女儿,马上慌头慌脑,就连说起话来也结结巴巴。
父女俩势成僵持。小的直眉瞪眼,明显占了上风;老的心虚胆怯,两道目光飘来飘去,望着老友,霹出哀求神气。
〃呵!〃吹花郎咧嘴一笑,〃老甲鱼,笑笑在黄榜上的名次,可比你当年要高啊!〃
〃考试归考试,现在可是玩真的!〃禹封城急了眼。
〃老甲鱼!〃简怀鲁叹了口气,〃你能让她玩一辈子假的?〃
禹封城一愣,简怀鲁又瞅方非:〃孩子,你呢?〃
〃我也进去!〃少年不假思索。
简怀鲁沉默一下,点头说:〃好,进了这座塔,生死荣辱,一切自负!〃
〃喂!〃禹封城失声哀叫,〃简怀鲁,你疯了吗?〃
〃我信得过这两个孩子!〃吹花郎大步走向断塔,〃这世界纷纷扰扰,可是少年人的勇气,永远都能创造奇迹!〃
方非和禹笑笑对视一眼,心中热血翻涌,双双赶了上去。
老甲鱼在那儿使劲儿挠头,忽地大叫一声:〃吹花郎,笑笑有个闪失,我要跟你拼命!〃飞步越过简怀鲁,一头闯进了那座废塔。
塔门早已坍塌,两根巨柱构成一个夹角,透过夹角看去,黑洞洞一望无际,绰约可见若干钢柱,每根数人合抱,柱上褐迹斑斑,散发铁锈气息。
墙壁破破烂烂,布满大小孔洞,清冷冷的月光汹涌灌入,粗粗细细,长长短短,好似数九寒天、屋檐下面垂落的冰凌。
塔中一片沉寂,禹封城站在那儿,除了穿塔而过的风声,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
呜,一道黑影闪电扑来。
纵身,跃起,黑影掠过脚下,就似一个活物,呛啷回头,滴溜溜又向甲士撞来。
禹封城将腰一拧,脚尖在黑影上一点,身子轻轻巧巧,飘然向后退去。
黑影浑身一颤,仿佛受了重击,软软一个踉跄,当啷撞上了一根钢柱。
听声音,这东西是铁的!
黑暗中响起一声咆哮,寒光电闪,落向甲士头顶。禹封城身子略偏,闪电从他肩头掠过,叮地击中地面,距离他的脚尖不过一尺多远。
这是一口大刀,长短约有十米,映照冷冷月色,仿佛一段冰雪。
老甲鱼一瞥刀锋,满不在乎地挑了挑眉毛。
〃喝!〃声如响雷,大刀电缩了回去,黑暗里咚咚巨响,活是来了一群大象。
〃喝!〃又是一声狂叫,黑暗里冒出一个庞然大物,四米多高,浑身是毛,左手拿了一颗流星巨锤,右手握着那口大刀,身上披满恺甲,毛脸里的两只眼睛闪闪发光,瞧他的脸庞,削额塌鼻,凸嘴缩腮,三分像人,七分像是猴子。
〃喝!〃巨怪张开血盆大嘴,冲着禹封城一阵咆哮,〃你没有甲,你没有甲!〃
禹封城连连后退,退得虽快,仍叫口水溅上了脚背。
〃哎哟,一只猿妖!〃少女的惊呼声从门口传来。巨怪闻声,信手一抡,流星锤呼地一下,直奔禹笑笑扫去。
简怀鲁一个箭步,拦在前面,不料人影一晃,禹封城抢先一步,嗡的一声,将那铁锤捉在手里。
他身子一晃,脚下的地板纷纷开裂。
〃老猴子!〃禹封城声冷如冰,〃你弄脏了我的鞋!〃
〃你没有甲……〃猿妖大吼大叫,右手用力一扯,流星锤纹丝不动,锤上的钢刺一根根弯曲下去,老甲鱼的五指硬过钢铁,深深陷进铁球里面。
〃你没有甲!〃老猴子大刀一挥,狠狠劈落。
当,大刀劈在流星锤上,禹封城纹风不动,猿妖却是虎口发麻。它暴跳如雷,又是一刀,禹封城仍是举锤相迎,刀锤相交,火星四溅,老甲鱼却矮了一截,双脚深深陷进地里。
〃爸爸!〃禹笑笑脸色发白。
〃呵!〃简怀鲁摸了摸下巴,笑眯眯地说,〃老甲鱼,这猴子就交给你啦!〃
〃喂,吹花郎,你还真会撂挑子!〃老甲鱼哇哇大叫,举着铁锤左遮右拦,老猿妖就像一个铁匠,举起大刀卖力敲打,嘴里发出连声狂呼〃你没有甲,你没有甲……〃
简怀鲁呵呵一笑,转身上楼。禹笑笑跟在后面心惊肉跳,她不时回头张望,几句话的工夫,地板已经没到了父亲的胸膛!
少女不胜担忧,但见吹花郎镇定自若,又不觉紧跟上去。.楼梯破破烂烂,千疮百孔,许多地方只剩了一线石梁。
身后轰隆连声,叫人心惊胆战,禹笑笑忍不住回头再瞧,却给楼梯挡住了视线,只见猿妖的大身子晃来晃去,可是看不见父亲的影子,老猴子的吼叫一声大过一声,老甲鱼却始终一声不吭。
方非也觉心惊,忍不住问:〃简伯伯,这猴子干吗老说'你没有甲'?〃
〃它还没成气候,只会说这一句人话!〃吹花郎话音未落,一个东西直蹿上来,活似一发炮弹,轰隆撞穿楼梯。众人低头看去,那东西灰头土脸,不是禹封城是谁?他横在那儿,身上两道铁索,绑得严严实实。
〃爸爸!〃禹笑笑失声尖叫。
〃闺女哇……〃可怜人叫声凄惨,脸上却是笑嘻嘻的,叫完这句,还冲女儿吐了吐舌头。
少女不觉发呆,这时一股大力从下扯来,楼梯轰然垮塌。禹封城夹在石块中间,顷刻不见踪影,只听老猿妖大声咆哮:〃你没有甲,你没有甲……〃
〃爸爸!〃禹笑笑白了脸,不顾楼梯坍塌,奋身就往下跳。简怀鲁一把将她扯住,摇头说:〃笑笑,别理他,你老爹的臭毛病又犯了,正在那儿耍猴玩儿呢!〃
少女一听这话,恍然想起老爹平日的作为,心头若有所悟,可是听着下面乒乒乓乓,仍觉有些心神不宁。
转眼上了二楼。这一层通透明亮,两个空洞遥遥相对,好似一对宏伟的圆窗,窗外明月半缺,浮在虚无夜空,缥缈如一片落叶。
月光下,盘膝坐了一人,夜风冷冷,传来琅嬛草的清香。
那人拿着烟杆,慢慢地吸着。他的头发很长,头垂很低,面孔若明若暗,藏在阴影下方,羽衣白里透青,月色穿身而过,拖出一条细细长长的影子。
〃吹花郎!〃那人悠悠开口,〃好久不见了!〃
〃呵!〃简怀鲁似乎在笑,又似发出叹息,〃叶幻士,真的是你!〃
〃看见了么?〃那人怅然说,〃月亮总是亘古不变!〃
〃月下的人却已经变了!〃简怀鲁轻轻叹气。
〃大江大河也无时无变!〃
〃大山大岭却是不动的!〃
〃吹花郎,你早知道是我吧?〃
〃布下庚金折翼阵的不是你么?〃
〃那又怎么样?〃
〃你布下那样的阵,只因你自己也飞不起来!〃
叶幻士猛地抬头,两道目光势如电闪。他国字脸膛,面皮苍白,眉毛稀稀拉拉,一个狮子样的鼻子,压在薄而长的嘴唇上。
〃别那么看我。〃简怀鲁笑眯眯取出烟斗,撒上一撮香草,〃大伙儿半斤八两,都是禁飞令中的闲人!〃
〃这些年你一定过的穷巴巴的!〃叶幻士冷冷地说,〃就连琅嬛草,抽的也是最次的!〃
〃我是穷了一点儿,可还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笑话,穷人也能堂堂正正?〃
〃说得好!〃简怀鲁呼出一口烟气,〃人穷了,连富人家的狗也不如啊!〃
〃吹花郎!〃叶幻士略一沉默,〃你可真是活腻烦了!〃
〃好哇,叶幻士,我这把贱骨头,就等着你来超度呐!〃
叶幻士哼了一声,鼻子里喷出两道烟雾,袅袅绕绕,当空一合,忽听一声吼叫,烟气暴涨,化为了一条摇头摆尾的活龙,龙睛闪闪,血口怒张,呼地喷出熊熊烈焰。
火焰大得出奇,笼罩整层塔楼,方非眼前红光一片,热浪滚滚而来,一时毛发枯卷、皮肉灼痛,鼻间嗅到了一股焦臭。
那火扑上身来,不知怎的,忽然停在身前,老大一团火光,烧得轰轰烈烈、哔哔啵啵。
方非不胜惊奇,定眼一看,简怀鲁扬着脸儿,吐出袅袅青烟。这一缕不起眼的烟气,竟把那团了不起的火焰托住,任它炎炎翻天,就是落不下来。
这种诡异情形,要不是亲眼看到,方非说什么也不肯相信人儿那么小,飞龙那么大,就如一枚卵顶住了一座山,一根火柴把青天撑住。
巨龙死命吐火,吹花郎呼出的青烟却越来越多,烟中似有什么翻滚扭动,所过之处焰光熄灭、火势萎缩。
青烟向外一涌,扑,好似蛋破鸟飞,冲出来一群黑色的飞蛇,细长矫捷,如真似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