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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其实是想让自己的心减少些歉疚,却没有为你着想……对不起……但我真的宁愿你忘了我,也不愿意你这么鲜活、这么美丽的生命就如此这般随我湮灭……”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起来,“一想到这里,我的心就比得知自己无药可救还要痛苦……”
吴兰心眼里含泪,胸脯剧烈起伏着,终于再也忍不住又抱住他痛哭起来,泣不成声!她有多么地舍不得他,多想和他就这么拥抱着,一直相守到老!她为此费尽了心力、算尽了机关,可是上苍却以它无敌的强势和无情的冷酷摧毁了这一切!
童自珍的眼泪也忍不住掉下来,用力抱紧她,“原谅我……原谅我……求求你答应我……如果咱们没有孩子,那就是天意要你随我一起走,我保证到时不会有人再拦你。”
吴兰心抬头痴痴地望着他,“那你答应我,如果冥冥中真有黄泉、真有阴间,不管我有没有孩子,你都要等着我,即使我过很久才能下去找你,你也得等!”
“好,我会一直等,一直等……”
两个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心中交织着悲伤与甜蜜、深情与痛苦……
大家围坐在雪宁阁侧厅里吃晚饭时,吴兰心还没下楼来,廖烟媚微微笑道:“不用等她了,咱们先吃,也许明天的早饭她和七弟也都顾不上吃了呢。”这是句开玩笑的话,但在座的谁也笑不出来,吴兰心委身于童自珍虽然是两情相悦,但在如今的情况下却是一种苦涩的结合。
童天赐道:“世上药方之药引大半是大夫们故弄玄虚或是牵强附会,这味泪血龙珠会不会也是如此?如果把它撇开,单熬方子里的药材不行吗?”
廖烟媚道:“药引是古人用药时辅助之用,来自有因,只是后人卖弄,越传越离谱,失了原先之真义。我听先母说,先父是从一本古籍上找到这个药方的,药引一定有它的用处,可惜古书已残、有方无解,否则也许就知道‘泪血龙珠’是什么了。”
童天赐沉声道:“反正我们已经走投无路,只能破釜沉舟试一试。”
童忧轻叹道:“这件事等和自珍、阿兰商量后再说吧。纵然要试,也得等十天以后完全绝望了再试。”
童天赐喃喃道:“十天……十天……”众人皆默然无语,心情沉重,嘴里虽然嚼着饭菜,却不知是何滋味。
廖烟媚眼波一瞟饭桌旁的人,有意无意地问:“五弟呢?”
童冷叹了口气,“他喝酒太多,现在还在睡,等他睡醒再给他送饭吧。”
廖烟媚皱了皱眉,没再说什么,眼睛却飞快地瞟向田翠衣,丢了个眼色过去。
田翠衣看了身边的纪霞衣一眼,纪霞衣自从在花林被吴兰心带回来后一直昏睡着未进粒米,因此到雪宁阁后用了几块点心,现在没什么胃口,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饭粒发呆。
廖烟媚道:“纪姑娘,饭菜做得不可口吗?”
纪霞衣急忙道:“不,不是。”连扒了几口白饭。
田翠衣放下筷子,牵起她的手,“我吃饱了,霞衣,你要是没胃口,就陪我去院子里走走吧。”纪霞衣无可无不可,就这样随她去了。
等她们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儿回来,人们都已经吃完饭各自散去了,厅里只剩下廖烟媚一人,见她们回来,向纪霞衣递出一支香,和一粒药丸,“此香名‘醉生梦死’,闻到它的人会产生幻觉,恍如梦中,趁童烈酒还没醒,你点上这支香,想对童烈做什么都可以,他绝对不会有反抗的意识,这支香能支持两个时辰,你服下解药,这就去吧。”
纪霞衣默默地接过香,手指触到廖烟媚的手时,廖烟媚可以感觉到她冰凉的指尖在微微颤抖,但她的动作却没有丝毫迟疑。
童烈正睡得迷迷蒙蒙、似醒非醒,模模糊糊地听到开门的声音,这个地方是女阎罗住地,绝对安全,他的情绪又极不稳定,警戒心已经降到最低点,所以即使闻到了可疑的香气,仍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香气神秘而缥缈,童烈闻了一阵,醉意竟消褪了不少,但脑袋还是晕晕沉沉,神智不太清醒,勉强张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仿若晚霞一般的绯红。
他含含糊糊地问了声:“你干什么?”嘴唇就被一样柔软温热的东西堵住。
这个梦真奇怪……童烈完全顺从本能地抱住眼前的人,入梦的为什么不是自己日思夜想的轻君呢?但以往想起轻君就会产生的刻骨悲伤在这个梦里却只有一丝惆怅。怀里搂着这个女孩,感觉并不讨厌,她是叫纪霞衣吧……
房门外放了两把椅子,端坐着田翠衣与廖烟媚。田翠衣喃喃道:“我以前做梦也没想过自己会干出帮别人‘霸王硬上弓’这种事来,而且还在外头守门。”
廖烟媚道:“童烈并不是个好算计的人,万一他酒醒得早,那香就奈何不了他,他的情况不同于童归尘,童归尘与你是两情相悦,只要找个口实,自然而然就顺水推舟地成了。对于童烈,一定得做得彻彻底底,让他没有任何反悔的余地、不得不认帐才行。”
田翠衣脸更红,轻声道:“你这么设计童烈,不怕四哥知道了会生气?”
廖烟媚笑了起来,“如果没有他的同意,我怎么敢这么对他亲弟弟?”
田翠衣真的吃了一惊,“你是说他知道?”
廖烟媚道:“吴兰心给他们兄弟出的就是这个主意,恰好纪霞衣喜欢童烈,也省了我们花心思去找合适的人。”
她身后传来一声叹息,“现在我却有些后悔,这样对阿烈真的好吗?事后他心里一定更痛苦吧?”
廖烟媚头也不回,象是早知道童冷到了身后,“你们要的不就是让他痛苦、让他牵挂、逼他负责、迫使他非活下去不可吗?”
田翠衣身后也响起一声叹息,“我也有些后悔,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太自私了?毕竟这是他自己的生命,他有权选择生或死。虽然四嫂你和阿兰也这么设计过我和翠衣,但并没有真的下药啊,我们做的事都是出于我们自己的心意。”她吃惊地回视身后的童归尘,他也是同谋?
廖烟媚凝视房门,听着从门里传出来的细微声音,语气低沉:“现在,他已经无权选择!”
(PS:偶前思后想、犹豫再三,终于还是把童烈拉郎配了,因为偶喜欢直来直去的童烈,单纯得象个孩子,不想让他孤老一辈子。)
(另PS:偶已经在努力撒土了,看在偶即将结束大家蹲坑之苦的份上,来几个长评先?)
生死悲欢事
第二天一早纪霞衣打开房门走出来,看见门口坐着的廖烟媚和田翠衣,不由一愣,立刻满脸潮红,“你们……一直在这儿?”
廖烟媚道:“怎么可能?”纪霞衣刚松了口气,只听她说:“我隔一个时辰就得去看看我师弟,只有你表妹一直守在这儿。”不由得连脖子都红了。
“好了,一切都按计划进行。”廖烟媚拍拍手掌,“等童烈一醒咱们就逼他负责,纪姑娘,你放心,有我们为你做主,绝不许童烈赖帐!”
纪霞衣却道:“我不想逼他……这件事本来也不是他的错……”她轻轻轻叹息一声,“我想回洛阳去。从这里到洛阳骑快马大概要一个来月,如果他……想见我,就到霍家去找我,我等他两个月……不!一个半月,不……我等他一个月零七天,如果他七天之后才想要见我,就请你们告诉他,不必再去找我了……”
廖烟媚凝目深注,看了她好久,最终也叹息一声,“老实说,以前我并没把你放在眼里,现在却有些佩服你了。”
纪霞衣苦笑,“我有什么值得你佩服的?”
廖烟媚道:“我佩服你拿得起、放得下,你能把时间从一个月改为七天,不让自己沉浸在毫无意义的幻想里,如果换了是我,绝对做不到这般决断!”
纪霞衣苦涩低语:“长痛不如短痛,这颗心既然注定要碎,何不省却一个月在希望与绝望中苦苦熬煎?”
廖烟媚叹道:“你也不要想得这么悲观。”
纪霞衣抬起头,脸上现出一个幽微的笑容,“无论结果如何,我都要多谢你们……”
童烈醒时已是第二天中午,虽然醒了,仍闭目躺在床上,柔软的床铺,还有若有若无的香气……香气?!他腾地坐起身来,昨晚的点点滴滴象潮水一样涌到他脑子里,他急忙朝床上一看,旁边的铺位空荡荡的,整个房间只有他一个人,不由得松了口气。
虽然醒来后没有哭哭啼啼逼自己负责的尴尬场景,但纪霞衣哪里去了?童烈翻身下床着衣,心中既愧疚又懊悔,当前首要的是找到廖烟媚,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一间房一间房地找了半天,没看见一个人,一直找到三楼童自珍的房间,才发现所有的人都在这儿。
廖烟媚收回把脉的手,对童自珍正色道:“这些天你心情起伏剧烈,加上损精伤神,原本我估计你能支撑十天,如今已经不可能了。你要不要舍弃泪血龙珠这个药引,直接喝药,今天就得下决断!”
吴兰心不由地握紧了童自珍的手,她虽然明白如果不背水一搏童自珍也是个死,但就是无法选择,接触到廖烟媚投过来的目光,她的喉咙发干,一个字也说不出。
别说是她,童陛与童天赐等人也都无法决断。
反倒是童自珍坦然道:“反正也是个死,就这么办吧。”
吴兰心全身一抖,眼泪登时流了下来。
童自珍笑笑安慰她,“哭什么?我还未必会死呢。”童陛打个手势,示意大家退出去给他们一点独处的时间,众人都退出房间。
童烈考虑到现在廖烟媚正为童自珍的病忙着,不该让她分心,自己的事不妨等一会儿再问,正要走开,廖烟媚却拦在他面前,“你醒了?你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他不找她,她却自己送上门来,“你为何要那么做?”
廖烟媚一笑,“我看你情绪太低落,想让你放松放松。”
“放松?”童烈气得发抖,如果不是怕惊了房里病弱的童自珍,他肯定已经大声咆哮出来,“用这种方法放松?”
廖烟媚道:“既然纪霞衣不反对,有何不可?”
童烈问:“纪霞衣呢?”
廖烟媚道:“发生了这种事,她一个女孩子家当然不好意思留下来。”她斜视童烈,目光别有深意,“你想见她?”
童烈摇摇头,“我要好好想一想。”
廖烟媚暗暗叹息一声,转身而去,“你是该好好想想,但可别让人家等太久。”
房间里,童自珍和吴兰心静静相拥,良久良久,童自珍道:“陪我到园中转转吧。”
内院的天机大阵早已经收拾干净,院里百花争艳。夕阳正落向西山,童自珍站在群花之中,远望夕阳,回首对吴兰心一笑,“我很喜欢夕阳,每当看到晚霞托簇着这温暖的一轮红日,心中有些孤独、有些温柔、也有些伤感……”
吴兰心随着他也望向夕阳,她能了解童自珍为何会喜欢它,因为夕阳就象他这个人一样,多姿多彩、绚烂无比、却即将坠落。
童自珍在望着夕阳时,是种什么样的心情?
她瞧着那温暖而又灿烂辉煌的夕阳,忽然想落泪。
夕阳慢慢地往下沉去,终于完全落下,吴兰心回首望向童自珍。他微笑的样子很美很美,因为卧病在床的关系,发髻未梳,长发长衣,夜晚的风带动袖角、衣袂、发丝略略地飘,一种非常人所能有的安详从容的意蕴犹如光晕似的围在他四周,带着脱离尘世的超脱与清灵,仿佛随时可以随风而飞。她下意识地一把抓住他的衣衫,生怕他就这么突然飞走了。
童自珍回首凝望着她忧伤的丽颜,声音里充满了苦疼的温柔,“你一向要强好胜,从不承认失败,但这回是天命如此,奈何……”
“自珍……”吴兰心忍不住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