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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啪地一扔野果,果肉四分五裂,殷红的液体溅得满地都是,磨著牙道:“是啊!第一次见面把我追得满山跑,我不把这座山让出来就要拔光我的毛!我不乖乖伺候你就把我丢给前山的色狼做小妾!天下哪只妖精比我野雉精更倒霉!”
一通怒吼,少年一脚大力的踏在野果子上踩成稀八烂,边使劲的继续踩边神经质的发出恶言:“我让你吃!吃个毛!”
不知是被少年吵醒,还是被野果子的香味吸引,小娃娃打下呵欠,揉揉地睡意惺忪的眼睛,冲燕归宁漾起朦胧的笑容,转过头,笑容变成不满,气得厥起小嘴,小手重重拍下地面。
少年脸色大变,变成一只色彩斑斓的野鸡,扑腾一根羽毛都没有的光秃秃翅膀,咕咕大叫想飞上天,小娃娃轻易的捉住妄想飞上天的野鸡精,打几下他的脑袋。“欺负漂漂,不乖,打打。”
最引以为傲的雉尾也被拔下,野鸡精当晚嚎啕大哭,怎麽也想不通修行七百年的自己怎麽打不过连句话都说不完整,整天喜欢爬来爬去的小孩子,堂堂一个山大王沦为凡人的奴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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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紫灵和青羽两个道人得不到双头蛟的内丹只好离开,回到天宫派後,青羽越想越不是滋味,暗中谴来一名弟子,整日守在燕归宁的家门口,如果燕归宁回来就把他抓回天宫。
话说野鸡精被小娃娃强迫照顾燕归宁的起居没有一日不想脱离小娃娃的魔掌,但那个小娃娃实在太可爱了,整日拖著燕归宁带著一山的小妖们戏耍,经过双头蛟一战,燕归宁也不怕这些人形都变不齐全的小妖怪,如果有人敢对他出言不训或者欺负他,那只秃屁股野鸡精是最好的下场,小妖们还得垫垫的分量。
燕归宁自从得到双头蛟内丹,每日午时总会感到腹痛难当,全身焦红,喷涌的热浪无人敢靠近,惟有小娃娃会趴在他的身边,舔去脸上的汗水,吐出一颗红色的珠子放在他的眉心,溪流一样的冰凉从眉心涌向四肢百骸,双头蛟的内丹的法力便会退回丹田,被这股冰凉慢慢化解。
虽是红珠,但金光流转,不似寻常的内丹,野鸡精大吃一惊,这个天天围凡人转的小妖精居然快结成金丹以证大道成仙,就算没个上千年道行也不是他这种普通凡妖可以对付得了的。而那凡人的腹里明显是快为龙的蛟修成的内丹,难怪这小子那麽痛苦,龙丹性火,不是肉体凡身可以驯服得了,如果驯服得到蛟龙的修为,省去数百年的苦修。
野鸡精觉得自己还是乖点比较好,那个凡人就算得到蛟龙的修为也不足为惧,但那个小娃娃早让他尝尽苦头,如果反抗,他就真得变成“白斩鸡”一只。
燕归宁的脸色逐渐变成平时的黑黄,倍受双头蛟内丹折磨使瘦弱的身体更显皮包骨头,不管小娃娃寻来多少灵草奇果都无法改善他的体质,小娃娃很著急,把刚刚收回的内丹又吐出来,小心翼翼地掰开燕归宁的嘴巴塞进去,一拍双手,与他心意相通的内丹滚进燕归宁的肚里。
“漂漂不痛痛了。”一想到燕归宁再也不用受到双头蛟的折磨,小娃娃开心得继续拍起手。
已经目瞪口呆的野鸡精听到他的拍手声如梦初醒,不敢置信居然有妖精笨到把自己的本命内丹送给凡人服用,又一想到失去内丹的妖精等於失去法力,命比蝼蚁。
野鸡精阴笑,他是不知道这笨妖精是怎麽想的,但他可管不了那麽多,他只想杀了这只笨妖精报这几日的仇。
小娃娃掸掸红肚兜上的灰尘,就支著下巴趴在燕归宁的身边晃著两只小脚丫子等他醒来,眉心那颗胭脂点上去似的鲜豔红痣看上去暗淡一些,宝石一样璀璨的黑瞳流露出流光似的异彩,镶嵌在一张红润的笑脸上,令人喜爱莫名。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昏迷的燕归宁身上,察觉不到悄悄靠近的危险。
直到野鸡精拽住翘在脑後的辫子才发现他的脸色很可怕很可怕,笑笑的可是他的心里毛毛的,眼睛一直盯著他看,好象要一口把他吞掉。
“不好吃,不好吃!”小娃娃拽著自己的小辫子,摇头叫道。
野鸡精手一松,小娃娃冷不防仰倒,揉揉疼疼的头皮,眼里含泪的嚷著:“坏坏……”抓起一把土扔向他。
野鸡精呛了一声,扑上去就是压住他,扬手就是一巴掌掴去,“我让你拔我的毛!我今天非扒了你皮不可!”
“哇啊啊……痛痛,漂漂痛痛……”连跟手指还没碰到他的脸,小娃娃捂住一边的嘴巴嚎啕大哭。
野鸡精的手停在半空上,抬头看去,不知何时醒来的燕归宁站在他的身手,细瘦的手死死握住他的手腕,平日温和老实的脸孔铁青,眼神冰冷无情,无形的魄力袭来,压在野鸡精的心头上,一层微弱的金光镀在瘦弱的身形上。
“呜呜……漂漂……”小娃娃从他身下钻出来抱住燕归宁的腿,“痛痛,亲亲。”
燕归宁甩开什麽坏事也没干成的野鸡精,蹲下身亲亲小娃娃,小娃娃破涕为笑,燕归宁才安心。
“不要再让我看到你打他。”燕归宁不是什麽狠人,见小娃娃没受什麽伤,装出冷酷的模样警告野鸡精。
野鸡精早就吓傻了,连连点头。
“你走吧。”
小娃娃不高兴的摇头,“不走不走。”
“回来。”
刚爬起来还没迈出去脚,野鸡精沮丧的走到他们身边,心里大叫自己为什麽那麽倒霉!
小娃娃仰起头,难过的眨下眼睛,“高,摸不到头。”
“蹲下。”
燕归宁一句话野鸡精一个动作的蹲下,小娃娃摸摸他的头,扯乱野鸡精精心打理的头发,张口对著他的脖子咬下。
“咕咕!咕咕!”
野鸡精剧痛,显出原形,小娃娃一把扯住他乱扑腾的光秃翅膀,呸呸吐出嘴里的鸡毛,罩头啪啪打几下,“坏蛋,欺负我。”
燕归宁被他可爱的举动逗笑,过去没想阻止,现在也不想阻止,在他的眼里人参精只是一个完全无害的小娃娃,治好娘多年不愈的顽疾,是上天赐给他的福气,苦了看似被“轻轻”打几下其实眼冒金星的野鸡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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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归宁又过了几日无忧无虑的日子,想起在家中独自一人不知是否安好的娘亲,但看到小娃娃与小妖们玩得滚成一团,不忍打搅他,独自坐到树下,静静地看著他们戏耍。
红肚兜沾满泥土草叶,小妖压在他的身上,毛茸茸的爪子搔他痒处,逗得他咯咯直笑,燕归宁不自觉的露出笑容,小娃娃瞅到他的笑脸,推开小妖,厥起小屁股爬到他面前仰起一张灰蒙蒙的小脸,咯咯一声笑,拍起小手欢快的叫著:“好看好看,漂漂好看。”
捏捏自己没几两肉的脸,燕归宁不可置否,拍拍屁股站起,抬头看著风和日丽的天空,树叶遮挡住阳光,零零碎碎的光斑落在他的脸上身上,小娃娃望著他,仿佛望著另外一个人。
“该回家了,我不放心我娘。”
妖精从来都是冷漠无情随心所欲的,野鸡精听到燕归宁说回家时嗤之以鼻,妖精们岁月的悠长,他们记不得生养自己的父母,况且是养育之恩,凡人的七情六欲对他们而言复杂难懂,甚至没有必要。
“咕咕,咕咕……”
小娃娃叫唤著野鸡精,几乎在同时野鸡精发出怒吼:“我不叫咕咕,我叫罗凤!”他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野鸡变凤凰,成为鸟族的骄傲,但这该死的小妖精总是模仿母鸡下蛋的声音叫他。
“咕咕,咕咕蛋。”小娃娃既无辜又可怜,扯住燕归宁的裤脚朝他身後躲去,探出一张洗干净小粉脸,水汪汪的眼睛眨了又眨。
“好了,不要吵了。”
自从不再腹痛後,燕归宁浑然不觉自己的身体比以前强壮很多,声音也铿锵有力,无形中让一干小妖无法喘息的魄力,罗凤闭了嘴,拾起小娃娃百宝箱一样的包袱,那里面都是小娃娃这些日子捡到的宝物,从罗凤屁股上拔下的几根漂亮的雉尾,通红漂亮的树叶,光滑晶莹的小石头,蝴蝶死後夹在树叶里的漂亮翅膀,还有小妖们为了讨好他送上来金银珠宝……不管有用的还是没用,只要他看得顺眼喜欢上的,通通塞进包袱里,半人高的包袱沈甸甸地压在罗凤的背上,最後,小娃娃又把塞满食物的小包袱挂上他的脖子,小手拍拍他的屁股,示意可以走了。
罗凤苦不堪言,暗地抹把眼泪,可怜一代山大王被人当马用。
那头,被青羽派来蹲点的弟子同样的不好受,青羽坐下弟子不多也不少,就只有他一个。他记得天宫敞开大门,一名三代弟子走出来向涌动的人群念到初试通过的名单里有自己的名字时他几乎痛哭流涕。
人人都知天宫七色道人之一的青羽真人虽然修行年代久远,但道法低微,性情又像老顽童,刁钻的很,掌门人紫灵真人也拿他无可奈何,因此无人肯入他的门下,那一日,他终於过五关斩六降,只差被个师父看顺眼领入门。
青羽真人走了一圈,看一个人摇下头,显然不合心意,他也一直祈祷入谁的门下都可以千万别入青羽主人门下,但老天似乎没听到他的心愿,青羽真人停在他的面前,上下打量,一点头他便成为青羽真人唯一的徒弟,比入门已久的三代弟子还高一辈分。
他的师父只是挂名师父,只给一个道号──慕凌,就把一脚把他踹给二代师兄师姐们,再然後,师父就像忘记他是他的徒弟,今天摸个小脸蛋,明天捏个小手,嘻嘻哈哈为老不尊。
幸好掌门师伯怜爱,教他不少法术,才没有成为天宫派创派以来唯一一个蹩脚的二代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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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天有不测之云,师父回来後竟然一改色老头的嗜好没有对他动手动手,头一次用正经严肃的表情盯著他看了半晌,摸摸他的头顶,仿佛下了十万个决心的说道:“慕凌啊,我也就你这麽一个徒弟,为师真得非常舍不得把推入火坑啊,可是把你和师兄衡量一下,始终师兄最重要,所以为师不得不推你入火坑。”
那痛苦的神情、无奈的语气还真让他乱感动一把,毕竟这是师父第一次对他说除了“你长得真像师兄”的话,他能不感动吗?也正因为这一点点的小小感动,他不知不觉的陷入为所谓的“师徒之情”而冲动的陷阱里,等到第二天天还没亮,独自一人拎著小小包袱站在天宫派的後门前,望著夜上的点点暗淡的惨星,衬托著他欲哭的表情,是这麽的萧条哀怨。
只想仰天长啸──师父,你也太抠门了!就给我三个馒头五个番薯!我要告诉全天下的人你暗恋掌门师伯。
慕凌也只敢在心里抱怨一下,他不想再领教青羽的拂尘敲上脑袋瓜子的威力,每每痛得龇牙咧嘴,还要听他的碎碎念,张口闭口就是他为什麽不像掌门师伯那样温柔。
拍拍鼓鼓的腰间,幸好因为他是师父唯一的弟子,掌门师伯总是偷偷给他零花钱,不然这一次就要饿死路上。
妖气,昏昏欲睡的慕凌猛地振作,轻轻拨开树叶,就著月光警慎地看向前方。慕凌道行不高,看不出罗凤的真身,只觉得那张妖媚的脸充满太多的不能爆发的压抑,半人高的沈重包袱压得他几乎喘不过,脖子上的看似不大其实也重死人的小包袱令他低头,愁眉苦脸地盯著路面。
被微笑的少年抱在怀里的小娃娃,一手抓著又大又脆的红苹果啃得有滋有味,一手握住一根小树枝,时不时抽打一步一挪艰难向前的罗凤,催促他快点走,完全一副欺压交不起租金而签下卖身契的奴隶的地主模样。
一个妖精被凡人奴役?这是什麽情形?以为自己是这几晚上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