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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玉莲诧异地道:“为什么?”
雷刚道:“她们既要以家师来换取凌老弟,绝不会把他毒死,这是第一个原因,此外,我认为那个灰衣女子便是罗盈盈。”
赵玉莲眸孔闪光,惊道:“什么?她是罗盈盈吗?”
雷刚诧道:“姑娘认得罗盈盈吗?”
赵玉莲道:“若非是老夫人赶来,我早已把这个贱人杀死了。”
雷刚哦了一声,他知道这又是一段故事。
赵玉莲问道:“雷总镖头,你如何认为她便是罗盈盈?”
雷刚道:“我也不敢完全确定,只是因为她提起凌老弟时,眼中的神情非常特殊……”赵玉莲默然无语,她的思绪,把那灰衣女子人厅后的言语举止全都想了一遍。
终于她发现了两个疑点。
第一,那灰衣女子一见到她时,眼中那种怨恨的神情,显得如此可怕。
赵玉莲跟随青后学武多年,却由于环境的限制,从未踏进江湖一步,她绝不可能有任何仇人。
那个灰衣女子如果不是罗盈盈,为何要雷刚把赵玉莲交出来?
第二,赵玉莲不久以前,曾经与她交过一次手,那时赵玉莲施出素女剑法,把罗盈盈逼得毫无还手之力,好几次都是罗盈盈仗着她那奥秘的身法避过杀身的危机。
那种身法的变化有似羚羊挂角,飞鸿留爪,使人难以觉察其奥秘所在,跟刚才灰衣女子所使出来的身法完全相同。
单凭这两点,赵玉莲便可以肯定那灰衣女子便是罗盈盈了。
何况她自己还提供了一点疑问让人思考,那便是:“她若非罗盈盈,为何要戴上面具?
换了假姓?”
她的目的自然是不愿被雷刚知道她的真正面目。
她喃喃道:“不错,就是那个贱人。”
雷刚道:“当时我虽然认定她便是罗姑娘,却仍不敢完全确定,所以又布下了弩阵……”赵玉莲突然打断了他的话,道:“雷总镖头,你要不要跟我走?”
雷刚一愣,道:“赵姑娘,到哪里去?”
赵玉莲道:“去找凌大哥!”
雷刚道:“凌老弟既未昏迷,只怕很少有人会伤害得了他,何况他是由罗姑娘带走的,罗姑娘也绝不会对他……”赵玉莲道:“就是因为他被那贱人带走,所以我才不放心!”
雷刚见她那种神情,愣了一会儿,方始恍然大悟,忖到:“原来这位青后的传人也爱上了凌老弟,怪不得她会不放心让凌老弟跟罗姑娘走……”赵玉莲问道:“雷大哥,你看到她们是从哪边走的?”
雷刚道:“赵姑娘,凌老弟既然要跟她们走,必然有他的理由,我们若是闯去,只怕会……”赵玉莲冷哼一声,道:“他把我丢在这里,跟那贱人去了,还有什么理由?”
雷刚道:“赵姑娘,话不是这么说……”赵玉莲道:“雷大哥,你不用多说了,我决定去找他,你去不去?”
雷刚暗暗不悦,心想:“这个青后的传人怎么脾气如此急躁?或者是由于妒恨罗盈盈所致,才变成这个样子!”
他沉声道:“赵姑娘,你听在下解释一下,如果认为我说的没有道理,我再陪你一起去找凌老弟,好不好?”
赵玉莲略一沉吟,道:“好,你快说吧!”
雷刚道:“赵姑娘,罗盈盈虽是老夫人的徒儿,但她无论如何不会伤害凌老弟,她这次以家师来交换凌老弟,很可能就是反叛老夫人的一个前奏,或许她已有很周密的计划,我们若是赶去,可能便会破坏了这个计划……”赵玉莲想到了老夫人放过凌千羽,要他到北天山去把凌雨苍请出来,绝不会再度把凌千羽抓起来。
那么这次的行动,可能便是罗盈盈瞒着老夫人做出来的。
她这么做,除了雷刚所说的那个理由之外+另一个理由便是她要从赵玉莲手里把凌千羽抢去。
她见到赵玉莲之后,本来想要将赵玉莲杀害的,只因雷刚坚持不肯才作罢。
或者是因为她害怕将来凌千羽知道后,会怪罪她,她才没这么做。
由此可见,她的目的便是从赵玉莲身边,把凌千羽夺走。
赵玉莲想到这里坐如针毡,急忙道:“不管她有什么计划,我绝不能让凌大哥被她抢走。”
她深吸口气,抑制住激动钓心情,道:“雷大哥,我走了,你来不来都不要紧,我只希望你能告诉我,她们是朝哪个方向走的?”
雷刚叹了口气,道:“赵姑娘,她们是乘马车走的,我们现在追去,也追不上。”
赵玉莲道:“迫不上也要追,雷大哥,我走了。”
雷刚见她转身要走,忙道:“赵姑娘,等等。”
赵玉莲道:“雷大哥,还有什么事?”
雷刚道:“赵姑娘,我跟你一起去,在下的江湖经验,多少比你丰富点,只要她们不换马车,我们一定可以循着痕迹找到……”赵玉莲笑道:“雷大哥,多谢你了。”
雷刚道:“你稍候一会儿,我交待他们一下,然后一起骑马追去。”
赵玉莲道:“雷大哥,你快一点。”
雷刚点了点头,苦笑着暗忖:“凌老弟这下可麻烦了,江湖大事没有办好,又卷身在情孽圈里,真不知他该如何解决?”
他朝后院行去,一路之上都在想着此事,终于决定把赵玉莲带到别途,不让她找到罗盈盈。
因为罗盈盈明白老夫人的所有计划,假如她为了爱情而背叛老夫人,对于武林大势有很大的帮助。
只要她把老夫人的真正面目、大本营所在说了出来,凌千羽便可以设法联络正派侠士,在老夫人的阴谋没有完全展开之前,直捣她的老巢。
所以,目前凌千羽跟罗盈盈在一起,是很重要的一个关键,绝不能容许赵玉莲加以破坏………………………………………………………………………………第九章生死之间车声辚辚。
那均匀而规律的声音,像是一首动听的柔歌,似要诱人深入睡梦中。
可是那并坐马车中的四个黑衣女子,却一个个睁大了眼睛,没有一个敢睡觉。
这辆马车很大,中间用木板隔成两半,这四个黑衣女子全都是面对着木板,仿佛在木板上画着花似的,使得她们每一个都如此凝神贯注。
其实就算有些花在面前,她们也不会如此注意,只是她们没有一个敢合上眼睛而已。
因为那灰衣女子就坐在那块木板后面,她随时都可以打开小窗向这边望来。
面对着这种威胁,难怪她们没有一个敢睡觉了。
其实她们的视线若能透视那块木板,就可以发现那灰衣女子早已闭上眼睛了。
这辆马车装饰得极美,除了壁上镶着许多颗明珠之外,车座和车底都是铺上一层厚绒。
那雪白的绒布映着淡淡的珠光,几乎都可看到那丝丝的绒毛,置身其中,仿佛坐在天鹅的绒毛上。
那灰衣女子仍然戴着铁面具,不过她已经闭上了眼睛,斜靠在车座上。
她的腿舒适地架在脚垫上,而凌千羽则躺在她的身边,他的头也就自然而然地枕在她的腿上。
灰衣女子的左手放在凌千羽的胸膛,右手则扶着他的头,似乎怕他的头会从她的腿上滑落。
其实这辆马车车厢特大,加上齐山驾车的技术超群,坐在里面,平稳得很,根本难以觉察到一丝摇晃。
灰衣女子的手掌抚着凌千羽的脸颊,淡淡的珠光映照在她的小手上,有似美玉雕成,使人看了不由生出怜爱之感。
此情此景,如果让赵玉莲看见了,只怕会妒火中烧,恨不得一剑便将那只手掌剁下来。
车中寂静无比,灰衣女子似乎在享受这种温馨,动都没动一下。
凌千羽的呼吸也非常平静,看来还在昏迷之中,否则他便是陶醉在这片温柔里。
或许他的心中在期望着这一刹能够变为永恒吧!
齐山在入城之际,已把整座城门给拆了下来。
那守城的士卒也都被他三掌两式便已摆平,一直到现在都未醒来。
是以他驾着马车出城之际,没有碰到一点拦阻,出城之后,一路向东而去。
官道之上没有一个行人,因此齐山以最快的速度驾车前奔。
车行极速,转眼便已将嘉兴城抛在老远。
这时已到五更,东方的天边已浮现起一片鱼肚白,这辆马车朝东驰去,仿佛是驰向天穹。
迎着冷风,浴着曦光,齐山的精神愈发抖擞起来。
他干脆拉开了衣襟,把毛茸茸的胸膛敞现在冷风里,那种欢愉畅快的神情,豪放无羁的行为,若是被人看见了,只怕会吓个半死。
东方的苍穹,渐渐地亮了,晨光已从云缝中撒下,落在飞翔于空中的小鸟翅上,使得整个大地平添不少生气。
黑夜已尽,大地即将复苏。
这辆马车驰过了无数的路程,抛落了无数的树林,终于来到了一座庄院之前。
那座庄院建地颇为辽阔,单从耸立有丈许高矮的青石围墙和巨大的铁门,便可以看到整个庄院雄伟的气势。
齐山在远远看到那座庄院时,便已放缓了车行之速,他那握着缰绳的两只大手,也渐渐地加力。
因此马车一到铁门之前,去势便已完全刹祝齐山坐在车辕上,根本没说一句话,他只是把衣襟拉好,那座铁门便已被人拉了开来。
齐山一抖缰绳,驾着马车缓缓地驰进庄院里去。
一进铁门,便是一片广阔无比的土坪,在土坪中央筑着一条石板路,直通一座高大的楼房之前。
那座高楼建筑宏伟,金碧辉煌,在晨光里,恍如仙宫。
齐山驾车驰到了楼前,叱喝一声,把马车停在那儿,轻轻地跃下车辕。
马车一停,那灰衣女子已睁开眼睛。
她仿佛作了一场甜蜜的梦,梦醒之后,依然留恋着梦里的欢愉。
她那晶莹的黑眸停留在凌千羽的面上,爱怜地用细手抚了一下他的脸庞,低声道:“从今以后,我们便可以长相厮守了……”凌千羽仍然紧闭双目,对她说的话毫无一点表示。
车外传来齐山洪亮的嗓音:“禀告沈大爷,凌千羽已经带到。”
接着一声低沉的话声道:“带他进来。”
齐山应道:“是!”
灰衣女子听到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向这里行来,缓缓地取下了面具。
果然不出雷刚所料,她便是罗盈盈。
凌千羽在她取下面具的一刹,黑长的眼睛眨动了一下,似乎他已经醒来。
可是当罗盈盈把那铁面具摆在椅子上时,他的眼睛仍然紧紧闭合着。
莫非真的像雷刚所说,他根本就没有昏迷过?
他为什么要这样?
罗盈盈为什么要把他带到这里来?
她的目的是什么?
这座宏伟的庄院又是何人所有?
那沈大爷又是何人?
也许凌千羽便是为了追寻这些答案而来的吧!
罗盈盈听到那威严的话声后,已把双腿缩了回来,让凌千羽斜靠在椅背上。
她整理了一下衣服,车门已被人拉开,齐山站在外面,躬身道:“小姐,到了。”
罗盈盈跃下马车,齐山又把凌千羽抱了起来。
他们步上了大理石的阶梯,走进大厅。
那四个黑衣少女一直随在他们身后,到了大门之前,她们分开守在门口,没有跟随进去。
大厅里灯光通明,由于四壁和屋顶上镶着许多琉璃,反射出来的光芒,是那样的璀璨,流光闪动里,使人有如置身幻境。
厅里的布置并不十分的豪华,但都经过巧匠之手,充分显露出这座大厅的特点,使人在进入厅中之后,立刻便生出一种渺小自卑的感觉。
厅中空阔,没有摆设一张桌椅,只有在最里端之处,筑着一座石坛,在那高坛上摆着一张太师椅。
椅前铺着一块鹿皮,硕大的鹿头架在坛上,正睁着一双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