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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肇远犹以为自己是看花了眼,目光一闪,发现艾雯身法一变,反手一掌朝凌千羽拍去。
她这一招看来没有什么变化,可是无论速度和部位,都恰好是凌千羽必救之处。
尤其是她的五指尖端的指甲,使得这一式看来更加犀利。
谢肇远面如土色,不知凌千羽这下该以什么招式来化解对方。
在这一刹,他的脑海里已泛过无数的招式,发现以自己所学,无论点苍门中任何一种剑招,都无法破解这看来平淡的一掌。
艾雯的去势快如电闪,一掌反拍而去,森厉的指甲已将触及凌千羽的腰际。
若是被她的指甲划中,就算凌千羽练成了护身罡气,也无法避免受伤身死的命运。
悟性大师发出裂帛似的一声大叫,道:“凌大侠,小心!”
话声出口,他只见凌千羽一剑平扬而起,划起一道凄迷的剑影,朝艾雯的胸前攻去。
转眼之间,凌千羽和艾雯已经交手了十招。
这十招中的变化,精微奥妙,看得每个人都如痴如醉。
尤其是谢肇远更加受益良多,也因此使他觉得,这二十多年来,自己的苦练功夫等于是白费。
他以往被称为点苍神剑,如今才知道比起凌千羽来,他的剑法可说是还未入门。
武学之道,浩瀚如海,谢肇远到了这时候才了解到自己所知是多么浅保凌千羽和艾雯两人全已到了天人合一的绝顶地步,所发出的招式,完全是随时新创而出,不受任何拘束。
由于他们变式极快;动作惊人,因而每一招未及使全,便已幻化成另外一式。
开始的时候,谢肇远还能看得清他们的出手,到了第六招过后,连他也只有看到两条人影了。
散花仙子颜淑贞更是看得连眼睛都花了,她一颗心直悬到了口腔,不知到底哪一个人会取得胜利。
倏地,两条人影分了开来,艾雯惊呼一声,退出数尺之外。
她举起双手,两眼死盯着凌千羽,颤声道:“你杀了我吧!”
谢肇远等人这时看得清楚,艾雯举起的双手上,原先长着的约两寸长的指甲一齐被削断了。
散花仙子颜淑贞吁了口大气,一颗吊到喉咙的心才落了下去。
她虽然弄不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知道这场使人心神摇曳的搏斗已经完了。
胜利者是谁,不用问,每一个人都非常清楚。
在任何一场搏斗中,胜利的一方都是很高兴的,然而凌千羽却是例外。
他满脸的惶惑不安,一见艾雯那种痛苦的神情,他歉疚地道:“老前辈,我……”艾雯道:“我宁可死在你的手里,也不愿失去你,你……”她厉声道:“你还犹豫什么?快动手呀!”
凌千羽尴尬地道:“老前辈,你弄错了,我是凌千羽……”“凌千羽?”艾雯似是愣了一下,随即喃喃道:“凌千羽不是我的儿子吗?”
她睁大了眼睛,仔细地看了看凌千羽,突然大笑道:“哈哈,我的儿子没死……”艾雯这下神态的转变,比看到了太阳从西边升起,还要使得谢肇远等人难以相信。
他们没一个人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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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太青剑士
的确,艾雯一会儿叫凌千羽大师兄,一会儿叫他儿子,一下要跟他拼命,一下要他将她杀死……像她这种怪异的言行,谁能明白是怎么回事?
不过他们都是老江湖了,每个人都清楚一点,那便是:无论艾雯是不是疯子,她跟凌千羽之间的关系必定很密切。
就算不冲着凌千羽的面子,他们也没有一个人敢说话,更没人敢笑出来。
四周一片静寂,只有竹叶摇曳的声音,和艾雯的痴笑声。
艾雯笑了一下,伸开双手,欲待拥抱凌千羽,向前走了两步,突然满脸惊愕失声道:“我的儿子只有那么小,你怎么这样大了?”
凌千羽道:“老前辈,在下并非……”
“老前辈?”艾雯大声道:“谁说我老了?我才二十岁……”女人跟男人的不同之处很多,尤其是女人有好几种特长,是男人永远都无法学会的,那便是特别会哭,特别会笑。
有人替“少女”下了个定义:见到一片树叶落下,也会笑的女人。
其实何止少女会笑?中年的女人同样地会笑。
往往一个枯燥无味的笑话,男人听了没有反应,女人却笑得直不起腰来。
尤其是一个女人发现另一个比自己老的女人,自认还只二十岁时,她更会笑得厉害。
散花仙子颜淑贞年纪已过四十,当她听到这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婆自认才二十岁时,她再也忍耐不住,放声大笑出来。
她这一生大概从未听过这么好笑的事,因此也顾不得仪态了。
她的嘴巴张得老大,全身都在抖动,甚而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凌千羽一见颜淑贞大笑,双眉一皱,目光凌厉地望了她一眼。
可惜颜淑贞只忙着大笑,没有看到他愠怒的神色。
艾雯一愣,随即大怒道:“你笑什么?你以为我老了?”
颜淑贞的笑声一顿,发现连谢肇远在内,每一个人都板着脸。
顿时,她的面上浮起了怪异的神情,几乎恨不得跳进河里去。
艾雯说了那句话,陡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慌忙伸出手,在脸上摸了一下。
立刻,她摸到自己脸上的皱纹。
她像是摸到了一条毒蛇,双手急速缩了回来,惊叫一声道:“这不是我,我没有老,我没有老……”她全身颤抖,惊骇地转动了一下眼珠,见到悟性大师正以怜悯的目光望着她。
她像是遇到了救星样,急忙问道:“大师父,你说我老了没有?”
悟性大师不知该怎样回答才好,他自幼皈依佛门,叫他说谎话,是他怎样也不会做的事。
他垂下眼帘,合掌宣了声佛号。
凌千羽依稀了解她的心情,知道她这二十多年来的岁月,在她的脑海中是一片空白。
她所记得的事,都是以前她在帝后宫时所发生的,自然以为她还只二十岁。
凌千羽一弄清这点,便待出言安慰她,却听艾雯大叫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翻身跌倒。
凭她的一身武功,就算站在一片浮萍上,也可渡过大河。
然而此时,当她昏倒时,她的身躯立刻压得竹枝一弯,朝地上落去。
凌千羽没料到有这种事情发生,他的身形一动,俯身抄起了艾雯跌坠的身躯。
他的反应何等的快,一触及艾雯的身躯,立刻发现她的肌肉已松软无力,像是—个没练过武功的人。
他心头一凛,伸手一探她的胸口,发现她的心脉微弱,几乎随时都会停顿。
凌千羽运指如风,,在艾雯身上连续闭了七个穴道。
悟性大师再也忍耐不住,问道:“凌大侠,这……这是怎么回事?”
凌千羽轻叹口气,没有说话。
他也弄不清楚怎么回事!
像艾雯这种绝代高手,就是让长剑在身上刺个洞,只要不是心口要穴,都不会变成这样。
然而事实上,她吐出这一口鲜血,竟然使得她一身武功毁去了七八。
这真是匪夷所思,难以想象的事,饶是凌千羽聪明绝顶,也不明白其中的缘故。
因为他并非女人,自然不了解一个女人对于青春的重视。
一个女人,尤其是美丽的女人,对于她的容貌和青春看得比生命还要重要。
艾雯疯了二十多年,记忆中,这段悠长的岁月是一大片空白。
残存在她脑海中的记忆,仍是发疯以前的美好时光里所发生的一切事情。
她发疯是由于亲手扼死了自己的儿子,以致她的潜意识里,使她强迫自己的意志,忘却这段痛心的事,所以这以后的二十多年里,她才会失去记忆。
因为老夫人的诱导,以及凌千羽的出现,艾雯记起了发疯前的事。
在她的感觉中,她仍然只有二十岁,仍然在跟她的姐姐争夺凌雨苍。
这就是她为何会把凌千羽看作凌雨苍之故。
陡然之间,由颜淑贞的笑声,引起了她注意到一个事实,那便是她已是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女人。
任何人在一觉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老了二十五岁,都会发疯。
何况把青春与美丽看成性命;神智已经不正常的艾雯,这种突然的打击,不是她的意志能够负担得了的。
所以她的血脉在刹那之间破裂,立刻濒临死亡的边缘。
这时落日已完全隐沉,大地渐渐暗了下来。
凌千羽望着昏暗的大地,一刹之间想了许多许多。
一片沉寂中,谢肇远长叹口气,道:“唉!颜师妹,你看你……”颜淑贞这时也看出了凌千羽跟艾雯之间必有某种渊源,她非常难过地走了过来,道:“凌大侠,妾身不该……”凌千羽打断她的话,道:“这位女侠,事情不能怪你,她本来早已神智失常……”悟性大师道:“凌大侠,这位是峨嵋散花仙子颜女侠……”他把谢肇远和天灵道人介绍完了,这才想到被艾雯打下竹林的玉真子来。
他啊地一声道:“贫僧忘了崆峒的玉真子道友……”天灵道人伸手将悟性拦住,道:“大师,让贫道去。”
谢肇远见天灵道人跃下竹林,朝凌千羽抱拳道:“凌大侠,多蒙相救,老夫感激万分。”
凌千羽道:“掌门人,不需多礼,那是应该的。”
谢肇远歉疚地道:“凌大侠,这位老前辈的……”他不知用什么话来形容艾雯的突然倒下,因为她既非害病,也不是受伤,无法以一个贴切的话来说明。
他的话声稍顿,道:“老夫身上带有本门丹药,或许……””凌千羽道:“多谢掌门人,不过她伤势很重,需要雪莲或何首乌一类的药物……”谢肇远沉吟道:“这个……”竹叶一动,天灵道人抱着玉真子跃了上来。
谢肇远忙道:“道长,他的伤……”
天灵道人说道:“玉真子道友的内伤不重,只是昏过去而已,服下本门的金丹,休息几天就可痊愈。”
谢肇远道:“这样我便放心了,哦,,听说武当金丹乃是以何首乌为主药,不知你还有几颗?”
天灵道人说道:“贫道下山时带着三颗,此刻还剩两颗……”谢肇远道:“道长,请把武当金丹交给凌大侠,这位老前辈身受重伤……”天灵道人望了望凌千羽,颔首道:“这个自然。”
凌千羽道:“多谢道长慷慨。”
他见到天灵道人毫不犹疑地答应以武当夺命金丹给艾雯疗伤,心中颇为感动。
九大门派能够经历数百年,仍然在武林中屹立不倒,除了武功秘诀之外,当然还有其他的原因。
从天灵道人身上可以看到一个正派人土跟邪派高手的分别。
凌千羽领着他们跃下竹林,到岸边的一个土堆旁坐了下来,把武当金丹给艾雯服了下去。
他很快地施出内力替艾雯全身推摩了一番,这才又将她心脉附近的几个穴道闭住,不使伤势恶化。
这时夜幕已经低垂,苍穹满布星星,皎洁的月光洒落在水面,泛映起银白色的光华。
谢肇远等人一直默默地看着凌千羽替艾雯动手推摩,直到他把艾雯平放在身边,解下身上的衣袍替她披下,谢肇远才开口道:“凌大侠,这位前辈的伤势……”凌千羽摇头道:“她全身的经脉已经断了十之七八,若非在短时间内找到百年参王或雪莲,一身武功就此全废,并且从此瘫痪下去,永远无法复原。”
“哦!”谢肇远道:“有这么严重?”
悟性大师道:“凌大侠,贫僧不明白,她的内功如此深厚,竟会突然变成这样,到底是何原因……”凌千羽道:“这个在下也不大清楚,必须找到医道名家,才能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