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尺寸、部位、手法、轻重,都有一定准数……以姜青内家造诣,出手稍重,路月奇得活活受折膳而死。
但,至少眼前,两人还不想马上取出路月奇的这条狗命。
是以姜青这一出手,必须恰到好处……不能在路月奇忍受不住下,暴毙去世。
路月奇掌指按下横桌一端,相隔不多久,楼下花园一响吆喝声起……
接着,一阵凄厉刺耳,出自死亡前的哀叫声,响起,周遭又冷寂下来。
路月奇靠坐在太师椅背上,熬忍着“分筋错骨”的折磨,额上汗水滴滴流下……呐呐道:
“两……两位是谁?路某回忆中,还……还是第一次见……见面,因……因何要路某之命?”
长离一枭道:
“区区‘长离一枭’卫西,是东海‘长离岛’岛主……”
一指旁边姜青:
“他是区区小兄弟‘姜青’,武林中给他一个称号‘火云邪者’……”
路月奇两眼直直地暴瞪出来,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嘴里在道:
“‘长离一枭’卫西……‘火云邪者’姜……姜青……”
长离一枭一点头,道:
“不错……区区问你几句话,你如不想受活罪,干干脆脆回答,不然……”
路月奇受姜青“分筋错骨”所制,两眼已失去往常的神采……眼皮眨动,道:
“卫……卫道友,你……你要路某说些什么?”
长离一枭道:
“路月奇,你师承皖东点苍山落雁峰‘玉泉洞府’,‘魔圣’乙休子?”
路月奇像胸窝结结实实挨上一拳,身形起了一阵震荡,本来想问:
“你等如何知道?”
但却改口点头,道:
“不错,路某师父是这位老人家。”
姜青问道:
“路月奇,‘玉哪咤’金羽,‘天地门’掌门‘梵谷樵翁’耿策,是你同门师兄弟?”
路月奇失神的目光,朝他望了一眼……点点头替代了回答。
姜青又问道:
“‘玉哪咤’金羽,现在何处?”
路月奇迟疑了一下,才道:
“小师弟金羽,已去青海密鲁山‘无云谷’,‘梦涛居士’康豪前辈处……”
姜青故意问道:
“你在此地杭州附近,又如何知道皖东‘玉泉洞府’情形?”
路月奇眼前已受制于人,心里虽然不想回答,但知道活罪难熬,只有照实说了出来。
“路某每年带些金银回‘玉泉洞府’,觐见师父一次……
前些时候去‘玉泉洞府’,经师父说后,才知小弟金羽,已去了青海……”
边上长离一枭听到这话,已知道路月奇在这里干此伤天害理勾当,可能出于“魔圣”乙休子的授意……是以路月奇才每年携带金银,回去“玉泉洞府”
孝敬师父。
长离一枭心念闪转,接口问道:
“路月奇,你师承‘魔圣’乙休子,乃是武林中人物,何处学来这手杀人养生,天理难容的医技?”
路月奇沉默下来……
长离一枭一笑,向姜青道:
“小兄弟,刚才你施屉的‘分筋错骨’,可能出手轻了些……”
路月奇脸色骤变,一咬牙,道:
“路某此番落在两位之手,知道难逃一死,我说就是……”
轻轻吁吐了口气,又道:
“早年,师父赐下一部‘天灯朝元录’秘籍,路某从这部秘籍中,学得这门医技……”
长离一枭问道:
“此秘籍现在何处?”
路月奇一指墙沿书柜,道:
“书柜最下层,有部杏黄色书面的经书,即是‘天灯朝元录’秘籍!”
姜青用剑尖挑开书柜,从底下层,取出一部杏黄色书面的经书。
长离一枭接过经书,翻开里面第一面,上面有“天灯朝元录”五个隶书……
再翻开里面看去,上面有各式人体绘像,详细载明医治之术。
长离一枭将“天灯朝元录”秘籍,放到这张坚实无比的檀木横桌上,右手按下经书封面,嘴里咒骂似的轻轻在道:
“天下无辜苍生,遭你左道邪门所害,今日要你挫骨扬灰……”
这个“灰”字出口,提起按下的右掌,檀木桌上这部“天灯朝元录”,已成一堆粉末。
长离一枭出手上乘内家功力“混元罡气”,由掌指透入桌上经书,把这部“天灯朝元录”秘籍毁去。
这一幕看进路月奇眼里,他虽然早年是“魔圣”乙休子入室弟子,亦不禁吸了口冷气。
姜青一指路月奇,向长离一枭道:
“卫前辈,是否送他上路?”
长离一枭冷然道:
“如果这样送他回去,如何使遇害九泉之下冤魂瞑目……未免太便宜他了……”
太师椅上的路月奇,脸上泛出一层纸白。
长离一枭走近跟前,道:
“路月奇,你不能怪吾等出手狠毒,只奈你令人发指暴行,人天共愤……”
话到此,戟指疾落……
但,他并没有让路月奇死在自己掌指之下……路月奇神智清醒,跟常人一般,只是混身酥软,连手臂也无去挪移,瘫痪在太师椅上。
长离一枭燃起火苗,书房涌起一蓬烈火,倏却和姜青飘落“碧华楼”。
“碧华楼”前花园草地上,横着一具大汉尸体……那是刚才两人闯入书房,路月奇按“密铃”求救,他是路月奇的贴身护卫孟申。
这孟申虽然是路月奇贴身护卫,跟彩莺于秋秋交上手,还不到一个回合,就丧命在她“龙渊剑”之下。
这时,于秋秋从藏身的大树后面,一纵而出,向两人道:
“卫前辈,青哥,你们把那路月奇斩了?”
长离一枭道:
“此人毒逾蛇蝎……惨害无辜,令人发指,死于掌剑,岂不便宜了他……”
姜青接口道:
“卫前辈点住他‘麻穴’,使他浑身酥软无力,不能动弹,神智却十分清醒……让他成一头‘烤猪’,葬身在书房里……”
他们在谈着时,熊熊烈火,自“碧华楼”窗口,冒涌而出。
长离一枭道:
“可能会有人前来救火……吾等此刻不必露脸,回去吧!”
三人纵上风火高墙,飘离而去。
回来杭州城内庆春门后街战府,三人没有惊动睡去中的战千羽等众人,长离一枭进自己房中,“挥笔疾书”,写了一封信,又飞驰而出。
长离一枭此去是杭州府台衙门……把书信悄悄投放府台大人卧室桌上……
这封书信中指出,有“妙手回春”之称的路月奇,杀生养生,惨害无辜的罪状。
路月奇的罪证,就是地窖“杀人屠场”,那是被害的无辜。
长离一枭在这封不具名的书信中,向官家指出,路月奇的师门来历……他这封书信投出,回来战府,已是晨曦初曙的黎明时分。
午膳过后,众人都在战府大厅,长离一枭把昨夜三人去“石桥镇”的经过情形,说了出来。
他喟然又道:
“朗朗乾坤,路月奇竟然做出这种天理难容,令人发指的暴行来。”
红面韦陀战千羽感触的道:
“路月奇叛天逆行,做出这种人天共愤的暴行,但最后,还是落得了一个报应……”
大旋风白孤接口道:
“卫岛主,你将路月奇点上‘麻穴’,书房扔下一把火……可不将他活活烧死啦?”
长离一枭道:
“不错,白兄……这就是刚才战兄所说,让路月奇落得一个‘焦尸’收场的报应。”
战千羽目注姜青,道:
“中秋为期不远,‘玉哪咤’金羽远去青海,来回这趟脚程,就需要数月……四弟,看来吾等不必赴‘落雁峰’,中秋之约了?”
姜青道:
“是的,大哥,姜青也有这样想法……”
一顿,又道:
“金羽一宕再宕,言而无信……路月奇说金羽青海之行,可能暗中有所阴谋……”
战千羽想到一件事上,向长离一枭问道:
“卫岛主,你过去是否听到过,青海密鲁山‘无云谷’,‘梦涛居士’康豪这样一个人物?”
长离一枭颔首道:
“卫某早年在武林中,曾听到过此人……”
大旋风白孤道:
“这人用了‘梦涛居士’之称,不像是出家和尚,看来倒是一位高雅中的文人……”
姜青接口道:
“当时路月奇用了‘前辈’的称呼……路月奇自己已七十开外,看来此‘梦涛居士’康豪,年寿也不小……”
长离一枭道:
“卫某从当时武林传闻听来……‘梦涛居士’康豪虽然并未削发为僧,但已是一位膜拜佛祖的佛门弟子,是以有‘居士’之称……”
微微一顿,又道:
“以这位‘梦涛居士’康豪的年寿算来,该与邪神厉前辈相差无几,也在百龄之上了。”
战千羽道:
“金羽此番青海之行,显然是奉师门之谕……”
脸上现出一副困惑不解的神情,又道:
“如果真若卫岛主所说,像‘梦涛居士’康豪这类的人物,如何会跟‘魔圣’乙休子有所交往?”
长离一枭沉思了一下,道:
“吾等现在所知道的,仅是路月奇提到此人而已,还不清楚其中内委情形……”
大旋风白孤道:
“卫岛主,你刚才说,路月奇那门‘杀生养生’的医技,来自一部‘天灯朝元录’秘籍……”
长离一枭颔首道:
“是的……据路月奇说,这部‘天灯朝元录’秘籍,是他师父‘魔圣’乙休子所赐……”
静静听着的“巧手鲁斑”鲍玉,插嘴一句,道:
“卫前辈,你有没有令路月奇交出这部‘天灯朝元录’秘籍?”
长离一枭剑眉一轩,道:
“这部秘籍乃是加害天下苍生的‘罪恶魁首’,老夫岂能容它留下……路月奇交出这部‘天灯朝元录’,老夫运用内家功力透过掌心,将此秘籍挫骨扬灰,震成粉末。”
“巧手鲁班”鲍玉似乎有他的想法,一笑道:
“卫前辈,‘天灯朝元录’虽然杀生养生,左道旁门,也是一部‘奇书’……留下带回来多好!”
众人听得不由诧然!
他那口子楚楚,一努嘴,道:
“玉哥,你也想学那套邪门医技?”
鲍玉道:
“楚妹,天下任何一件事,决无十全十美,有利也有弊,‘利、弊’之处,在于自己如何选择……‘天灯朝元录’乃是一部旷古难求的‘奇书’,它虽然杀害了一个人,但毕竟治愈了另外一个人……”
大旋风白孤,听得两眼直瞪……红面韦陀战千羽,若有所思。
长离一枭听鲍玉说出这番见解,眉宇掀动,缓缓一点头。
鲍玉又道:
“虽然这门医技残忍无比,但自古迄今,天下芸芸众生,没有人述着第二部‘天灯朝元录’出来……秘籍所载杀生养生,但吾等不妨运用其他变通办法,股体取自牲口,或者取得官家同意,从‘死囚’身上找来……”
长离一枭一点头,道:
“鲍兄弟说得有理,这是一部旷古难遇的‘奇书’,老夫不该将它毁于掌下。”
大旋风白孤,两颗眼珠朝鲍玉脸上直转,嘴里嘀咕的道:
“嗳!鲍兄弟……怎么你脑袋里想的名堂,却是些古里古怪,跟人家不一样的?”
姜青含笑接口道:
“二哥,如果鲍兄平时所想的,都是跟我们一样,大哥府邸不会有出现‘顺风耳朵,千里眼’了。”
红面韦陀战千羽含笑点头……突然想到一件事上,收起脸上笑容,向长离一枭道:
“卫岛主,‘魔圣’乙休子给弟子路月奇这部‘天灯朝元录’秘籍,照此看来,路月奇敛财暴行,出于乃师的授意?”
长离一枭颔首道:
“不错,卫某也有这样的想法。”
姜青想到那件事上,困惑问道:
“卫前辈,凌晨时分,你送去杭州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