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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使刀的祖宗,这位使刀的祖宗和另一位使刀的祖宗吉百瑞早年订过比刀之约,这个约会,因为吉百瑞受到暗算而不得不加终止,但吉百瑞却一直耿耿于心,视为平生憾事,这才有倾传绝学,以君不悔代他而战之举一习武之人,当然最讲究一个“忍”字,谦让方是美德,然则提到名望的争执与地位的肯定,却都不容屈居人下,自甘低头;形象表示格调的尊贵,艺业乃继承师门的大统,这些便是一个武林强者终生祈求的至高境界,吉百瑞要争,那一位自认功力超凡的刀王又如何不要争?于是,重担就落在君不悔的双肩上了。
瞪着君不悔,方若丽诧异的道:
“君大哥,你怎么不说话?有心事啊?”
定了定神,君不悔笑着掩饰:
“呃?‘顺安府’?‘顺安府’我当然知道,省衙重镇,南北通行,大地方,确是大地方……”方若丽怎会猜得着君不悔有所思虑,她情笑盼兮,兴冲冲的道:“走吧,君大哥,等你养好了伤,我领你去‘顺安府,逛逛,那儿好玩的所在多得很,我还有位大伯在‘顺安府’,可是位响叮当的大人物哪,咱们只要一去,吃住零花他全包了,咱们不用耗一个崩子儿,我大伯和我爹要好着呢,就同亲兄弟一样……”君不悔哼哼哈哈的道:“到时候再说吧,且先送你回去,怕你爹娘早已等焦了心……”一面往山岗下走,方若丽边道:“君大哥,你有坐骑没有?要没有,前头镇甸上可买匹马,这寒天雪地里你还带着伤,我活该劳动两条腿,却不能累苦了你。”
君不悔笑了:
“有,我有匹马,好大一匹黄膘骏马,如果你不嫌,两人凑合着骑够了……”方若丽也展笑了起了,笑得好直率、好爽落--多么开朗纯真的一位姑娘,偏又知情达理,能晓世事且不失稚子之心,这样的女孩,挑着灯笼又到何处去找?
马儿缓缓前行,蹄声的答,好一派清脆松快的情调。
鞍上,君不悔在后,方若丽在前,原容一人的鞍面,坐上两个人,挤是稍嫌挤了点,不过这种挤法别有风味,令人甘之若饴。
方若丽的发际衣袂间,散漾着一股似有似无的淡淡的芬芳,那不是胭脂粉的香味,也不是什么丹桂油露的气息,仅是一种女人肌体所散发的馨香,和管瑶仙一样,都是处子特有的香气,只是,方若丽身体上的味道,似乎还透着隐约的乳芳……君不悔小心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香味飘向鼻端,他谨慎的品嗅着,却不敢大力吸气,这是高雅的享受,不作兴失了常态。
轻轻朝后一靠,方若丽微仰起脸儿:
“君大哥,你不想听我怎会着了那龚弃色的道?”
君不悔拘谨的抬高下巴,道:
“姓龚的说,你和他还有点沾亲带故?”
一撇唇角,方若丽恨恨的道:
“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他一向称我爹为二哥,这二哥是怎么叫出来的,连我爹都不清楚;龚弃色武功高,造诣深,在江湖道上另有他一番局面,但我爹却总是看他不顺眼,说他形貌猥琐,獐头鼠目!”
君不悔插嘴道:
“他生的是一双阴阳眼……”
方若丽点头道:
“可不,果是一双阴阳眼;他平常偶而来我家探望我爹,身边不离妖里妖气的女人,而且经常变换着新面孔,我爹尤其厌他好色成性,每次来,都关照我远着他,少搭理,我却做梦也没想到,他的歪主意竟打到我的头上!”
君不悔不解的道:
“这家伙是怎么把你诳出来的?料他也没有胆量到你家硬抢吧?”
哼了一声,方若丽道:
“谅他也不敢,虽说我爹缺了一条腿,行动不便,但刀上功夫,仍是一等一的高手,何况我爹交游广阔,人面极熟,他要胆敢如此张狂,必将激起公愤,不容他再留‘栖凤山’,他也考虑到这一点,才阴着使坏,趁我昨天到‘青河滩’慰视顾大叔之后,装着与我巧遇在街上,愣是纠缠着要请我吃饭,我被他缠不过,又不好太下他的面子,只有勉强答应,哪里知道这顿饭一吃下来,险不险吃成了他第十个小老婆!”
君不悔忍不装噗”的笑出声来:
“以你的品貌姿容,这排名也未免太委屈了点!”
方若丽身子一扭,娇嗔道:
“君大哥,你做兄长的怎么可以这样调侃妹妹?害不害臊?”
连忙抓紧缰绳,君不悔赔着小心:
“我是和你开玩笑的,小丽,别当真,来,接着说下去!”
方若丽坐稳了,这才又接着道:
“我是在昨天下午到达‘青河滩’,在顾大叔家里宿了一宿,今天约摸已未光景才辞别顾大叔准备回家,路上遇到哪个色魔,拖拖拉拉叨扰他一顿午饭,再醒过来,居然换了地方,自己竟莫名其妙的躺在那个鬼帐幕里——就是你发现的所在!”
怔了怔,君不悔愕然道:
“小丽,你莫非有吃饭当中打瞌睡的习惯?用饭的时候怎会睡着了?而且睡得如此之沉?这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方若丽啐了一声:
“我不是瞌睡虫,又不是条猪,吃饭的时候怎么可能睡着觉?就算再乏再困,面对龚弃色那副邪模怪样,光是倒胃也会倒得睡不着!君大哥,你真是豆腐渣脑筋,只要稍微一想,便不难知道下了东西,那姓龚的向来卑鄙无行,乃是在食物里给我下了迷药,很厉害的迷药,我仅是吃了那么一丁点东西,竟也晕睡了多个时辰!”
君不悔低声骂道:
“真正死不要脸,对一个晚辈,也敢做出这种神人共愤的丑事,逆德乱伦,罪无可恕!”
方若丽咬了咬牙:
“我回去一定要禀告爹爹,请爹爹给我作主,誓必向他讨还公道……”忽然有所追忆,君不侮问道:“对了,我在路上听到你一声尖叫,怎么等我找到面前,你又不声不吭了?只拿一双眼睛朝我望着,害得我几乎以为管错了闲事!”
方若丽又是身子一扭:
“什么管错了闲事?那龚弃色正在解脱我的衣裳,我恰好那时苏醒过来,惊恐之下一边叫一边坐起来抗拒,他突兀出手连点中我的哑穴,我当然就不能动弹也发不声来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君不悔恍然而悟,笑道:
“原来是这么一层道理,我对点穴这一门功课所知不多,疏干练习,倒是自己给自己凭添迷惑,说出来竟是如此简单,一戳就破……”方若丽好奇的道:“君大哥,你真是叫人摸不透,刀法那么好,却对点穴制穴的技艺这般生疏,难道你师父只教你练刀,不传你内家却敌之术?”
君不悔形容安详的道:
“我大叔说过,刀法修到极致之境,则万流归宗,干支合一,各般武学皆可豁然贯通,刀是心,刀是意,刀是指掌臂腿,而人的内外功力,通制经穴脉络之妙,亦俱在其中矣!”
寻思品味了好一会,方若丽才哺哺的道:“听起来,你这位大叔说的话似乎很有道理……”君不悔认真的道:“不止‘似乎’很有道理,小丽,实际上确有根据,我亲身经验了这一段时期,业已体悟到这里面的精妙与诀穷,果然是博大至真,有渐入佳境的感觉……”回过头来,方若丽深深看了君不悔一眼,这一眼很有意思,仿佛她要确认君不悔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要看透君不悔内蕴的一切又是如何奇异玄奥……小说下载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с○m傲爷刀……第十六章:无奈那一声幽怨第十六章:无奈那一声幽怨百多户人家错落分布在这片斜度平缓的大山之间,山坡上到处生长着紫斑竹、木麻黄,以及白杨树,有的枝干挺劲,青绿点点,有的却枯萎凋零,灰郁佝偻了;看上去风水气势都还不差,这里,便是方若丽的家宅了。
黄膘大马直来到门口方才停步,方若丽燕子般翩然落地,又叫又嚷的蹦跳着奔向门内,君不悔却不能同样这般天真烂漫,他规规矩矩的下了马,将绥绳挂妥于门左侧横木栏上,然后,才微整衣襟,端立着等候主人来请。
片刻之后,方若丽又像一只燕子般飞了回来,跟在她后面的还有一名青衣小厮,另一位白发苍苍,看似管家模样的老者。
冲着君不梅,方若丽者远就在招手嚷嚷:“进来呀,君大哥,我爹我娘都在正厅里等看见你呢急步跟随于后的那位老者赶忙抢向前来,躬身长揖,气喘吁吁:“这一位想就是我们小姐的救难恩人君不悔少爷了?君少爷快请人内奉茶,我们老爷夫人恭候着哩。”
君不悔还礼道:
“在下君不悔,贸然造访,实多唐突,尚请府上各位见谅则个!”
老者浮现着一脸谦卑的笑容,迅速侧立一边:“不敢不敢,好说好说;老朽方安,乃是这里负责内外杂务的管事,君少爷千万不要客气,请,且往里请。”
方若丽走上前来,一把拉着君不悔衣袖就往门里走,笑得带几分捉狭:“行了行了,你两个这一嚼文,听得我的混身发麻,六神不安,我爹娘又不是挑女婿,犯得着这么一本正经?”
脚步踉跄间,君不悔脸孔发烫,尴尬十分,他打谱想抽口袖子,一面低促的道:“小丽,小丽,老人家跟前,可不能如此肆妄无礼,别叫长辈们误认我是轻佻之徒,留下恶劣印象!”
方著丽回头一笑:
“不会啦,只要是我看得中的人,就算是个牛头马面,我父母也包管赏心悦目,你宽怀,两位老人家待你错不了!”
正厅的陈设朴实而厚重,有点沉肃的意味,就如同坐在那张虎皮大交椅上的主人,宽额隆准,双目炯然,酱色的脸膛上一派端严,颇有不怒而威的气概。
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妇人。便站立在主人身后。眼瞳里透露着亲切的笑意,就宛如在接待一个远地归来的子侄般那么和悦又毫无做作的欢迎着君不悔。
不错,这正是方若丽的双亲,在方若丽引见之下,君不悔恭谨的施过礼,落坐于主人右下侧的一张太师椅上,太师椅椅面冷硬,君不悔竟无来由的觉得有点紧张。
轻咳一声,主人声调低缓的开了口:
“小友,你的尊姓大名,可是君不悔?”
君不侮欠了欠身,道:
“回禀伯父,正是君不悔。”
主人微微颔首,在待答话,依在她娘身旁的方若丽已抢着问:“君大哥,你姓名中的这三个字,是否君子的君,绝不后悔的不悔?”
君不悔道:
“不错,就是这三个字。”
格格一笑,方着丽道:
“你姓什名谁,我还是在你向龚弃色自报称讳的时候听到的,君不悔当时我就想到必定是这三个字,君大哥,你可是真叫不悔呀!”
方著丽的老父唇角浮笑,却佯斥一声:
“小丽不可无礼。”
君不悔搓着双手,只能咧着嘴干笑,这一瞬里,他已经察觉方若丽所言不差--在这个家里,他的确是一块宝!
主人又淡淡的道:
“不知小丽向你提过我的名字没有?我叫方梦龙,道上朋友戏呼“毒虹”,但这都是多年以前的事了,如今我早已不入尘嚣,规避江湖,说起来,梦龙未成,倒如春梦一场,过而无痕……”主人口气虽淡,其中却有着无可掩隐的感慨与无奈,甚至多少带有点沧凉意味;君不悔颇有所觉,他小心翼翼的道:“伯父虚怀若谷,淡泊世事,而江湖上钩心斗角,尔虞我诈,急流勇退,正当其时,还是伯父看得透彻,高瞻远瞩,好不令人钦服……”方梦龙不加可否的笑了笑,又道:“听小丽说,你的一手刀法极为精妙,不知令师尊是哪一位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