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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麽会忘了这个,那东西出来后,是否足够凶邪,日子和时辰相当重要。」阮瞻说,然后把这些细节告诉了包大同,又道,「因为这件事情太可怕了,所以村民甚至记得当时的天景不太好,阴沉的厉害,也一直不下雨。」
「接下来怎麽样?」万里提醒阮瞻继续说下去。
「那三个荷花缸一大两小,大的在中间,两个小的分开左右,就那麽一溜横摆着。虽然这出土的东西让大家很失望,但因为这麽神秘的出现,村长还是指挥人把那三个水缸从坑里抬了出来。小心的打磨乾净上面的泥土后,村民们才看到这荷花缸与众不同之处。先不说缸面上画的荷花在深埋这麽久后还那麽鲜活,像浸了血一样红艳艳的,就连三个水缸的盖子也不是普通之物,一般水缸的盖子也就是木头的或者是和缸体一个材质的,但这三个缸盖却是由一种淡黄色的石头做成的,上面还有符咒一样奇怪的黑色纹路。当时就有人说,这缸盖怕是玉石的吧,那样可就值了老钱了,有人这样一说,其他人就说,这荷花缸埋的那麽深,年头恐怕是不少了,只是缸盖就那麽值钱,里面装着金银财宝也说不准。看刚才抬水缸上来的时候,要四、五个壮劳力才抬得动,肯定里面有不少东西。大家既然这麽说,村长就做主把这三个水缸抬到了村里祖庙去,然后当天晚饭后全村人的面开缸。」
「大凶!」包大同说了一句,把小夏吓了一跳。
自从刚才他听到阮瞻说起的日子和时辰就一直皱着眉头,也没有像影视剧里的道士一样掐指算算。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麽,此刻他听到阮瞻说那些村民在祖庙开缸,突然冒出一句。
「不错,是大凶。」阮瞻点头。
「你刚才告诉我的是公历的日子,我算计了老半天,才算出那天本来就是农历的七月初七。」包大同说,「他们出土的时候天阴而不雨,因此而气凝而不去,结果还被抬到祖庙去,借了那里的阴气,更是在下晚后才开缸,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全占了去。别说他们本身就凶,就是不凶的东西也会带邪气了。现在可好,凶上加凶,所以我们才吃了好多亏了。」
「不怕不怕,我们是BOSS终结者。」万里笑了一下,「阿瞻你继续说,到底那水缸里面是什麽啊?」
「当晚全体村民兴兴奋奋地来到祖庙,在村长的主持下开缸。当时大家都很兴奋,可没想到那缸盖却怎麽也打不开,就好像被什麽无形的东西封死了一样,叫了好几个村里力气最大的小伙子合力去搬动也不行。
可越是这样,大家就越是觉得里面有宝贝,於是想尽办法去开缸,折腾到快半夜了,一个莽撞的小伙子终於忍耐不住了,跑回家拿了柄大铁鎚来,想敲下那个石头缸盖,可是天热汗多,他手一打滑,铁鎚砸到中间那个大缸上,一下子就打那个缸打碎了!
水缸一裂开,那个很重的石头盖子也塌了下来,砸得地上一阵尘土飞扬。等场面平静一些,围在周围的人也本能的散开,大家这才看到,水缸完全碎了,石头也碎了,而缸里里没有什麽金银财宝,只有一具枯骨,已经塌下来的石头砸得支离破碎!
当时好多人吓坏了,没想到把人家的『棺材』抬到了本村的庙里来,吓得扭头就跑。但也有胆大的人留下来,仔细看了看那口碎缸,发现缸里的枯骨散着发,牙齿残缺,但在几颗完好的齿间死死咬着一个金铃,碎瓦旁边堆着几件陪葬的珠宝,地上还有一柄刻满了咒文的铜柄拂尘,明显死前是一个老道士。
有了金银的诱惑,又有这麽多人同时在场,人们登时不那麽怕了,就连跑到门口的人也走了回来,又是好奇这老道的身世,又是疑惑为什麽会埋到他们村里,但更多的是对财富的贪婪和觊觎。这也不能怪他们,溪头店自然环境恶劣,人们非常穷困,自然对金钱极度渴望。现在发现了这些东西,虽然不多,但每个人都怀疑那两个小缸是这老道的陪葬品,一定会有更多的财物!
於是大伙先是收起老道身边的财物,包括他嘴里的金铃,然后就动手想把那两个小缸也打开,但是为了怕砸坏宝贝,不能像对大缸一样用砸的。这麽商量着,就有人试图去搬石头缸盖,奇怪的是,刚刚明明死也打不开的,这时却很轻易地能挪动了。而当村民又惊又喜的时候,缸里突然传出了一个小孩的声音,叫了一声妈妈!
而那时,因为现场闹哄哄的,还有的家长带着孩子,所以大家虽然吓了一跳,但很快就以为是村里的孩子在叫,对财富的渴望让他们根本没有理会,起着哄就把缸盖掀开了。而当那几个站得最近的人看清缸里有什麽时,都是惊叫一声,跳出老远,手中一松,石头缸盖再一次掉落!
这一次,荷花缸并没有全碎,而是像被劈开一样裂成好几块,有一个不知什麽丝的网混合在缸体里,使缸体碎而不散。从这些裂缝中大家看到,原来这两个缸里没有一点金银财宝,而是各有一名五、六岁的小孩盘膝坐在缸里。因为他们抬缸进祖庙时是按照挖出来的位置排列的,所以男左女右,看得清清楚楚。
这两个小孩子不像那老道一样只是一堆枯骨,而是衣着鲜艳、面目如画、栩栩如生,五心向天的盘坐在那里,显然他们本身才是陪葬的东西。
村民们吓坏了,一溜烟地跑回家去,谁也不敢大半夜的把这两个小孩子重新埋葬。可是当天晚上,村里一直有两个小孩的声音在喊,妈妈!妈妈!村里的狗没有一只半夜吠叫的,还有的村民家听到有小孩一边敲门一边喊妈妈,吓得连被窝也不敢出!
第二天早上,太阳升起很高的时候,村长才在村里几个德高望重的人的陪同下,领着一群壮劳力去了祖庙。他们想把挖出来的这三位重新请回土里去,还特地请来了在当地据说因为顶仙而有仙力的神婆来。可是一近祖庙,他们就觉得情况不对,不仅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传来,还有暗红色的血迹从祖庙门口一直滴到里面去。
大家吓坏了,但是又不能不看看情况,於是大白天的点着火把,在那个神婆和村长的带领下进入了祖庙。一进大门,就看到地上有好多死狗,每一个都是被利齿咬破喉咙吸光了鲜血,村里没一只狗能够幸免,只是不明白为什麽那些狗昨夜一声也没叫就死在了这里。而庙堂里,那对如同活着一样的小孩子也变了样子,除了嘴边有血迹外,整个身体全部开始腐烂了,似乎因为见了光和空气,他们的肉身再也无法保存。
那神婆说,因为有祖先的魂灵庇护,所以那两个小鬼已经离开了,但因为已经惊动了他们,所以必须重新风光大葬才行,而且要葬到离村很远的地方,最好离过一条河的。这可让村里的人为了难,要知道溪头店是旱地,周围的村也都一样,再说,你把这凶神葬到人家那里,别人肯定不同意。如果还要过了河,那要走出几百里才有这样的地方。
大伙一边商量怎麽办,一边又找了三个在当地比较常见的荷花缸,把这三具古尸必恭必敬地装殓进去,祈祷这些鬼神不要因为村民们无意的冒犯而降罪。可是这根本没有用,神婆说的什麽祖先庇护也根本不起作用。那个老道倒是没有闹腾过,可当晚那两个小孩的声音又出现了,挨家挨户的敲门找妈妈,有几家的门上第二天还发现了小孩子的黑手印。但如果只是这样还好了,事实上从这天开始,村里就莫名其妙的死人,不是有人走路走得好好的,就一头栽倒在地,头撞上石头,当场死亡,就是有人不明不白的上吊自杀,还有好朋友之间突然拔刀相向的,当时离这三个水缸比较接近的人更是疯的疯,病的病,就算是八字超硬的村长,虽然自己没大事,可老婆却疯了。
这下大家害怕了,心想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三个瘟神送走。他们村很贫困,本来想拿老道身边的那几件珠宝卖了钱分一下的,这下也知道没那个命得这飞来外财了。於是把珠宝偷偷卖给了前来私收古物的文物贩子,拿着那笔不菲的收入,想办法把那三个荷花缸里的东西厚葬到五百里外的河那边。」
「从此后,他们就没事了吗?」听阮瞻讲完后,小夏问。……你越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忘记的时候,你反而记得清楚。我曾经听人说过,当你不能够再拥有,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
第三十七章童男童女
「算是没事了吧!」
「可是『算是没事了』是什麽意思?」包大同问。
「意思是说,溪头店从此后并没有受到『很明显』的骚扰。」阮瞻斟酌着字句,不知道该怎麽形容溪头店的情况。
事实上,从表面上看似乎是平安无事了,半夜里再也没有小孩敲着门喊妈妈,但从那以后,整个村就像生了重病、被抽走了阳气的人一样,再也没能恢复以往的健康。以前只是贫困罢了,现在整个村子都笼罩在阴暗、脆弱的气氛之中,没有丝毫的旺盛生气,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让所有的人噤若寒蝉,村里人的身体也非常脆弱,连饲养的家畜和狗狗们在内,三天两头生病,也不知道是当时被吓得太过,还是那三位瘟神降下了什麽灾祸。
对这一切,阮瞻看在眼里,心里很明白是怎麽回事。要知道人的头顶和肩上总共有三盏阳灯,所以总有老人说半夜走夜路,千万别回头,因为一回头,阳灯就会灭,等三盏灯全熄灭,人就没有先天的气息来抵挡阳气了。但就算走夜路遇邪,阳灯熄灭,只要能熬过危险的时刻,第二天白天,大地升腾的阳气还是会自然给予人类足够的补充,就像添满了灯油一样一到夜晚,阳灯又会亮起!
可是溪头店的人却并不是这样,他们身上的阳灯只有两肩上各有一盏,头顶上的阳灯无影无踪,不是一时的熄灭,而是根本的消失了!
这让他对那两个小小妖邪的实力更有了深刻的理解,他们的阴力太强横了,竟然在出世的一瞬间,吃掉了村民的阳灯化为己用。他们在地下被埋了几百年,储存了无尽的力量,身为灵体竟然可以采取阴阳中和之术,不仅提升了自己的力量,还可以使自己随处游走,而不受埋骨之地和昼夜之分的限制。
这真的、真的、真的是很难对付的。
而对於溪头店的村民来讲,要想彻底根除这种阳火微弱、随时会有外邪入侵的情况,就要灭了这两个妖孽才有可能。这件事他办不了,要正宗的道术传人包大同才行。到时候,只要分离了这两个妖孽吞食的人类阳气,再施法放回村民身上就可以了。
「看来他们好像对溪头店这样的穷乡僻壤不感兴趣。」包大同说,「事实上从他们出世到今天,有五年的潜伏期。那这五年他们在干什麽?又为什麽不出来为祸?是因为他们在修炼自己呢?还是他们想安静的『生活』?而后来又是什麽诱因让他们跑出来犯罪的?」
「张子新算是诱因吧?」万里说,「至少他来到溪头店,让那对妖孽感受到了外面的世界。我想,他们被埋了那麽多年,被埋时年纪也不大,可能对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