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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们见识一下风刃的其他妙用!」阮瞻不等她们进攻,双掌一合,再分开时,一股大风平地而起,向着一个角落卷了过去,同时另一只手打出了掌心雷。
本来空无一物的角落里,突然现出两个骷髅头,被狂风搅裹得不停转动,远远看去,如两团灰白的东西在洗衣机的滚筒里翻滚。她们似乎意识到这风的可怕,和她们命运的危机,拼命摆脱这风的钳制,在风中左冲右突,可是根本无济於事。
奇怪的是,只有那个角落的半空中有这样一幕,其他的地方一点风丝也没有,好像所有的风都被借去了,都集中在了一点一样。
「伤害别人总会有报应的。」阮瞻冷漠地、甚至残忍地看着这一幕,手上的力量丝毫不减。
「是吗?」一个骷髅头又变成了脸谱的模样,不顾死活地靠近阮瞻,艰难地在他身前不到两米处停下,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那麽大恶之人,会有报应吧?」
「说的什麽?」阮瞻心里有些起疑,手上松了松,想听清她们说的是什麽。
「你是阮天意的儿子?」那张可怕的脸抛出了最可怕的话,「不知道你看到你爹的报应会不会这麽说!」
「说的什麽?」阮瞻问出同样的话,心里一凛,手上的风势几乎控制不住,差点把路灯击碎。
「我们和你爹有化不开的仇!今天能杀了你,是你的造化。假如不成,你还灭了我们,不知道到那一天你要如何面对你爹呢?你们父子都是假道学啊!哈哈哈哈--」她说着狂笑了起来!
「真是冤家路窄!竟然遇到阮天意的儿子!」另一个恶煞也在风中狂笑了起来。
「你们究竟是谁?」
「我不会说的。」那脸的恶意更加明显,「蒙在鼓里吧,小子,难得糊涂嘛!」
「好吧,我来逼你们说。」阮瞻怒火中烧,手上的力量加大,早就藏在风中隐而未发的掌心雷突然迸现了出来,如两条张牙舞爪的小龙一样向那两个骷髅头抓去!
「我们死了,你永远也不会知道真相!」一个恶煞喊着,而另一个恶煞突然变成了阮父的脸出现在阮瞻面前。
他怎麽能对自己的父亲下手,尽管他恨他,可那是生他养他的人!
下意识的,他撤回那致命的一招,但那招用力太猛,此刻突然收回,力道已经卸无可卸,又不能伤到身后的朋友和心爱的人,所以只能转到旁边的橱窗和自己的身上,硬生生接了自己的招式。
随着闷哼声和玻璃的碎裂声,阮瞻当场喷出一口鲜血,重伤倒地,风尾把小夏和万里也带翻了,防盗的警铃尖利的响了起来!
那两个恶煞失了钳制,见阮瞻也无力再追她们,慌忙逃离!「快带他走。」万里扶起小夏,「警察来了就麻烦了!」
第十二章养伤
阮瞻伤得很重。
万里当场就把他送到了医院去,说他是从高处失足摔伤的。他断了三根肋骨,还有轻微的内脏出血,虽然不用手术,但是要住院。
按理说,那两个恶煞的法力虽然很高,但也是打不过阮瞻的。阮瞻经历过太多的凶险,战胜过修练百年的秀才、外国来的嗜血女巫、日本阴阳师和式神、使蛊的天才、一对三百年法力的妖童、司马南那样的人类高手,绝不会折在她们的手里。
只是,她们带来的消息太过震撼,让阮瞻先乱了心神,然后又利用了父子天性让阮瞻厉害的杀招全反噬到了自己的身上,不仅肉体受到了伤害,意识也一直不清醒,显然法术也伤害到了他的心智。
看着躺在床上的阮瞻,小夏非常害怕,怕他会伤重不治。她见过他受伤,事实上自从他介入灵异事件以来,哪一战不是竭尽全力?哪一战不是以弱胜强?哪一战不会挂彩?可是无论伤得多麽重,就算在洪清镇中对决司马南时的惨胜,他仍然显得无比强悍,似乎天底下没有什麽能把他打倒。可是现在,看他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脸白如纸,唇无血色,脆弱的模样,本身就会让人莫名其妙地产生一股心酸的情绪。何况这个人是小夏那麽爱的,看着他,她的心疼得都滴出血来了!
守着他,他开始自责。如果她不出现在他的生命里,或许他会很平安很舒服的生活着,不用面临那麽多磨难与艰辛,是她把灾祸带给他的吧!就连这次也是一样,假如她不回来,那两个恶煞也不会来找她,那麽她们就不会认出阮瞻是谁,更不会伤害到他!
小心的伏在床边,轻轻的搂着阮瞻的脖子,面颊贴着他冰冷的脸,小夏默默的哭泣。泪水也沾上了他的脸庞。能遇到他,是她的幸运,可对於他而言,或许她就是一个魔障啊!
「我不认为你这样对他的恢复有帮助。」万里一走进病房门,就看到小夏哭得肝肠寸断,安慰道,「他只是因为法术的反噬,封了感官上的部分功能,包大同不是说了吗?有他的正宗道术,不久就会让阿瞻恢复精神的。至於他的身体--就像你所爱的动画片里所言,他有狗一样的恢复力。尽管放心,他很快就会好。」
小夏本来只是不出声的哭,万里一安慰,她反而忍不住抽噎了起来。
「喂喂,好了,别哭了。」万里拍拍小夏的头,「这样非常不吉利哦,好像他已经死了,你是他的未亡人似的。再说,他只是还不能醒过来,心里说不定很明白。你那麽伤心,他也会难过的。」
「这都怪我!」
「奇怪了,为什麽怪你?」万里任小夏拉着他的衣袖不放,笑道,「别把什麽事都怪在自己身上,你不觉得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吗?上学的时候,我总以为命由我不由天,现在我才明白,这世上是有一条看不见的线牵扯着有缘人,无论你愿不愿意,都要面对的。相信我,你没给他带来灾祸,说不定,你给了他机会,让他重新认识自己的人生和未来呢。你看吧,我没有说错,他一直不说话,表示默许,哈哈。」
小夏知道万里在安慰她,可是看到阮瞻的样子,她无论如何也轻松不起来,直到三天后,经过包大同不断施展法术帮他化解积聚在身体内的反噬之法术后,阮瞻终於清醒了过来。
但是,他的意识虽然恢复了,却发起了高烧,病势来得又沉又急,彷佛从小到大所有的孤苦和脆弱、所有坚强下的痛楚、所有强逼自己的恶果,都在这一场伤病中全部爆发了出来。
小夏衣不解带地照顾他,所有的事都不肯假手於人,喂药、喂饭、陪着他说话,解闷,事务所也没有回去,什麽事都不放在心上,每天的生活都是围着阮瞻转。其实阮瞻只是虚弱无力而已,断掉的肋骨早已经癒合,并非生活不能自理,可却硬让小夏逼得好像瘫痪病人一样,什麽事也不肯让他做。她那麽紧张,阮瞻没办法,只好配合她。包大同曾经开玩笑说,没想过小夏这样看来浑身带刺的丫头,竟然是贤妻良母型的女人,直嚷嚷着等阮瞻好了,要公开追求小夏。
就阮瞻而言,虽然被小夏绑得不得自由,但这段日子却是他有生以来最幸福的时光。他从没有被人这麽无微不至的关怀过,而且也没有这麽接近过小夏。每天看着她绯红的面颊、看着她妩媚的眼睛、看着她明朗的笑容,忽然生出了对这个世界的无限眷恋。
以前,他对这生命一点也不在意,即使听了逢三之难后有些紧张和难过,慢慢地也变成了平静接受命运的心态。可是当小夏就这样慢慢渗透进他所有的生活,他突然意识到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他习惯了爱她,习惯了温柔地对待她,习惯了每天看到她,习惯了有她在身边,这让他贪恋和她在一起的感觉,也生出了一股强烈的慾望,想创造渡劫的奇蹟,想继续活着,那怕只呆在她身边也好!
甚至,他开始想,如果能渡过这个生命中的死劫,他是可以和她在一起的!
在受伤时,他绝口不提父亲的事。事实上,他心里一直在想。只是,要找出答案就必须先找到那两个恶煞,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是根本不可能的,他不是个冲动的个性,所以很隐忍的保持沉默,只是暗地里修炼起自己的法术,想把能力提到最高。当两个多月后,小夏终於准许阮瞻自由活动了,他就开始了体力锻链。
那两个恶煞知道父亲的事,一定要捉到,逼她们讲出来。而且后来从小夏的嘴里,他他听说她们曾经伤害过她,那她们就更得死。没有人能伤害小夏而不付出代价的,若不是那天他觉得小夏言语闪烁,偷偷跟在后面,说不定她们就杀了小夏和万里。
这两个人,一个是有过命交情的朋友,一个是他在这世界上最心爱的,他必须保护!
「你准备去找那两个恶煞吗?」他的一切都瞒不过万里的眼睛。
阮瞻点点头。
「我不拦你,毕竟捉到她们就可以知道伯父的事。」万里叹了口气,「但是你也不能全信她们的话,虽然你平时比较冷静,可是关心则乱,答应我,任何事都要三思而后行。」
「放心,我上了一次当,绝不会失误第二次。」说起那两个恶煞,阮瞻始终冷冷的。
「你不会以为--伯父是坏人吧?」万里想起那天恶煞所说的话,似乎阿瞻父子再见面时,会有很难理解的情况发生,似乎伯父做了什麽恶事一样。可是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那个老人是恶人,一定有什麽误会或者秘密,一定是的。
阮瞻抬起头看着窗外,好像回想起往事,过了半响才说,「他不是个合格的父亲,但却绝不是个恶人。这两个月来,我每天都在想发生的这些事,现在开始觉得,我的出生,被抛弃,被找回以及他的死亡都和一个天大的秘密有关。」
「你不再恨他了吗?」
「奇怪吗?」阮瞻苦笑了一下,「我在想,他也许也是有苦衷的,就像我对小夏一样。明明--」他顿了一顿,「可是却硬逼自己远离她。」
「舍不得她,是吗?要接受她吗?」
「要看情况。」
「看来休息是有好处的。你躺了两个多月,虽然会趁小夏不备整夜修炼,但看来想通很多。看来,我哪天也要受点伤躺上一躺,到时候借你的小夏来伺候伺候我。」万里听阮瞻的语气里有要和命运抗争,并争取自己幸福的意思,笑了笑,说不清心里是什麽滋味。
他很高兴好友想通了,而且自从知道阿瞻父亲的事,他也决定要促成小夏和阿瞻的感情,自己绝不插上一杠子,节外生枝,可是真的到了阿瞻要接受小夏的时候,他的心又像落了一篷的乱针,刺得他说不清哪里疼痛,只是扎得难受。
他一度太自信了,觉得可以控制自己的感情,不会对小夏有多余的想法,可是当他蓦然发现情感已经失控,它已经泛滥成灾,现在生生要他舍弃,就如生生挖掉他的血肉一样。可是,对於阿瞻和小夏,他始终是个旁观者,从没有走进过这感情一步。
他爱的第一个人,死了;他娶的人,他大概没有真正爱过;他再度敞开心扉爱着的人,却深深地爱着他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