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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坏了的人很少会有意见,特别是可以休息的事。于是大伙儿纷纷散去,单扣剑和楚月则用担架将孤独独笑抬入右首厢房内。
随后而来的仇严雷在门口淡淡道:“我睡在左厢房第二间,先告诉了你!”他一顿,接道:“我现在上街去处理一些事务。”
单扣剑点头一笑:“请!”
“不晓得这节骨眼上他出去干啥?”楚月望着仇严雷的背影喃喃自语。
“去弄点吃的,顺便看看魔教的动静。”
“什么?魔教的动静?”
“别紧张。”单扣剑可是很放心的坐到床畔,伸了个懒腰道:“魔教对我们有什么不利的行动,他预先知道了也好防备。”
楚月哼哼两声,道:“你真的相信那姓仇的?”
“这点我相信,你呢?”单扣剑斗然转头问孤独名剑。
这动作突如其来,孤独独笑却是没半点吃惊似的道:“有胆量相信也算是不错。”
他?这个人讲话啦?
这可不单是楚美人吃惊,连单公子也吓了一跳。
“你……开口啦?”单扣剑说话从没这么结巴过。
“你不希望?”孤独独笑反问。
“当然希望!”单扣剑拍手哈哈笑道:“最少你那儿不对劲可以告诉我,免得为你医伤还得东猜西换,太累了。”
孤独独笑竟然是叹了一口气,回道:“就是怕被你每天这样折磨,所以才不得不开口讲话。”
有意思,孤独独笑这个人比自己想像的有意思多了。
“喂,你能不能说说那一战的情况?”楚月立刻凑了过来。
孤独独笑看了她一眼,转向单扣剑道:“不够,所以是她?”
单扣剑知道他说什么!
当时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孤独独笑问他有没有“爱过”?他回答“有”,但是孤独独笑留下“不够”长笑而去。
现在又回到那个问题的延续,一时间倒是回答不出来。
孤独独笑嘿了一声,接道:“以后有你受的。”
楚月可不明白这两个男人之间说的是什么话,不过,她似乎觉得跟自己有很大的关系。
当她正把一双怒眼看向单大公子时,咱们单扣剑可急急忙忙地道:“孤独大侠,你能不能把那一战的情形告诉我们?”
孤独独笑的瞳孔一缩,好长的沉默之后才迸出几个字:“他也许员的是魔教教主,但是绝对不是阳东临最高心法的嫡传!”
“阳东临?”单扣剑大大皱眉道:“魔教前一代的教主,当时江湖上称为‘太阳东临,普光寰宇’的那个?”
孤独独笑沉沉一哼,点头道:“阳东临的成就,他只得十之五、六——。”
单扣剑嘿了一声,道:“如果真是阳东临出手的话,你跟他之间一战如何?”
“以皇甫无常的功力加倍,我只有一成胜算。”
单扣剑知道这是真话。
当然,不只是孤独独笑不需说这种假话,而且在他前胸的那两道创口便可以明显的看出来。
“既然连皇甫无常也未得到阳东临最高心法。”单大公子松了一口气,道:”普天之下东临绝学已经失传了?”
他松了一口气,是因为魔教缺了这最高心法在武学修练上一定会有漏洞。
只要有漏洞,就不会打不败!
孤独独笑竟然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道:“你错了。真正阳东临的嫡传另有其人!”
楚月这下也紧张了,疾声问道:“你知道这个人?”
“只见这一次……。”孤独独笑凝起一双眸子,沉思中缓缓道:“是一个和尚……。”
孤独独笑在六年前碰到一个正教着年轻小孩武功的和尚。那是一间不算太大的古庙内!
原本,他不会也不屑去看这种事。
他只是在那里借宿一夜,就在隔天清晨他要走的时候,后院传来那个和尚的声音:“一切内力皆自天地间来,如此劲发不竭、气动不息,与敌交手本自不生不灭……。”
好深的心法!
孤独独笑不由得停下了脚步,续听着。
“出招无式,似太阳普照天地,无私无念——。”和尚的声音虽然很低,孤独独笑的耳力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不起心动念与法界合而为一,举手投足皆俱禅意亦皆俱法界一切力量。以之对敌,无可抵者!”
“师父——,法界之力如何用法?”年轻人疑惑而问。
“内在十法界与外在十法界等无二别!”和尚微笑的回答着,同时朝向孤独独笑的方向道:“在树后那位施主已多少体会了六、七成这道理……。”
孤独独笑当时真是大吃一惊,跨步而出。
刹那,他连自己都讶异的是,看到眼前这和尚时竟然一身的杀气在瞬间消弭于无形。
真是不得了的人!
“你先进房去。”那和尚朝年轻人吩咐道:“我要和这位施主聊聊……。”
“后来呢?”单扣剑和楚月听得忘神,忍不住问下。
“他自号天下和尚。”孤独独笑沉眉道:“最后在我不断探问下才承认是阳大先生的真正嫡传弟子。”
他叹了一口气,接道:“据说阳东晦后来也皈依佛门,青灯古佛过日,以赎前愆!而他出家也是为了自己和阳大先生赎罪。”
单扣剑不禁长叹一声,道:“真是难得!不知那个年轻人是谁?”
“他没告诉我!”
孤独独笑皱眉道:“那个人……正中带邪,如果心性大转,那恐怕是武林的一场浩劫……!”
“后来那位天下和尚的行踪呢?”
“没再见过他。”孤独独笑皱眉道:“说不定已经过世圆寂了!”
“这么说我们也不知道那个传人的下落了?”
单扣剑皱眉沉吟了片刻,旋即朝孤独独笑一笑道:“孤独大侠,这几天车马劳累,以你重创之躯还能挺得住真令人佩服。”
孤独独笑淡淡挑眉,道:“就算我受了再重的伤,周遭发生的事我还是会知道。”
所以当时“青天”救孤独独笑的时候他很放心的把自己交给他们。
当然,这同时也代表了伍还情他们看了孤独独笑那本记载了天下顶尖好手的秘册之事,以及评论有关于孤独名剑的心法是“观自在波罗蜜多”这事。
楚月的脸不禁红了一红。
因为当时是由她提议看孤独独笑身上之物。
“你们现在是不是要聊男人之间的事?”楚大美人的脚已经往门外走了。“既然是这样的话,我到四处去看看,不打扰你们……。”
她和单扣剑做了这么久的“朋友”,当然从单大公子的言语表情中可以知道他即将要说要做些什么。
聪明的女人就是该出现的时候一定在,而不该在场的时候也一定找得出理由来。
“你想知道的事我不一定会回答你!”
楚月一出去反手关了门,孤独独笑淡淡的道:“所以你也别抱太高的祈望。”
单扣剑哈哈一笑,道:“因为你还没有把我当成真正的朋友?”
孤独独笑在沉默中并没有否认。
“这有什么关系?”单大公子可是乐观得很:“最少我们之间有话可以谈,这已经很不错了。是不是?”
孤独独笑难得笑了笑,道:“南大先生教出来的徒弟果然不同凡响!”
单扣剑呵呵笑了两声,接着问道:“有关于葱岭平安庙的传说,你认为怎样?”
孤独独笑双眸一凝,淡声回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再说西藏、葱岭十天竺有许多不可思议修道人,就算能令人起死回生也不足为怪。”
单扣剑双掌一拍,大笑道:“有此念想,真可好好谈了!”他一顿,旋即问道:“你那身上古玉佩,上刻梵文古字,是不是也来自天竺佛门?”
楚月从孤独独笑的病房出来后并没有回房,而是从后院潜伏出去,无声无息的在右边屋宇查看。
他们从水井出来的时候只检查了仇严雷提供的屋子。但是左邻右舍在那个时候并没有时间做详细的调查。
她相信,在这屋宇的左右邻居必然也跟魔教有那么一点点关联。
否则一间空屋突然住进了一堆人,难道左邻右坊不会觉得奇怪?
楚月方方才翻过了人家的后墙,在前端屋顶上骆晓山、骆菩提两兄弟已经跟她挥手示意。
原来这些人还算有点脑袋。
楚月一笑,比了个手势:“另外一边也有人在查?”
骆菩提的手做了一个合十状,同时点头。看来,无明破和尚是在另外一边查看,既然有这些男人忙着,那我楚大姑娘就不用费心啦!
楚月转了个身循原路回到了他们那间秘密,却是仇严雷早已双臂抱胸在厅堂上皱眉沉思。
“有什么不妥?”楚大美人在对面坐了下来,问道。
“白火乔装单扣剑的事已经被本教知悉。”仇严雷哼道:“现在有大批人马到南方来追查你们的行踪。”
楚月眉头一皱,瞧了仇严雷一下,道:“看你的表情,来的人好像很棘手?”
“最前面的一批是万驾世他们。嘿嘿,这不算什么。”仇严雷皱眉的是:“我所知道的,家师在第四波亲自前来,而且发出了‘大地回声’!”
“大地回声?这又是什么玩意儿?”
“凡是家师弟子及势力所属,见到这指令必需立刻回报他的位置!”仇严雷苦笑道:
“指令中特别指名要我回报。”
楚月可吓了一大跳啦。“你回报了没有?”
这是很严重的事,严重到关系好几条人命!
“没有!”仇严雷很认真的回道:“不过最多只能掩盖三天。”
楚月不太相信这个人的话。
既然是由杨势亲自发出来的指令,仇严雷不敢不作任何回话。顶多,他没说出目前位置所处,但是必然将他与单扣剑之间的源由报告了出去。
以杨势的势力及对仇严雷的了解,根本用不了多久便可查出他们的下落来!
“你在怀疑?”
仇严雷的表情有些不高兴了,“我仇某人虽然手上斩杀过四十一条人命,但是从来说话算话!”
楚月哼哼一笑,问道:“那你又是以什么身份得知这些消息的?”
“根本不用出面!”
“不用出面?难道你们还把这消息贴榜公告不成?”楚月显然是一百个不相信。
仇严雷的脸色可是沉了又沉,重重一哼道:“仇某人不跟你这种蛮横女人言论,想知道答案自己去问单扣剑。”
楚月当然会去问,而且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孤独独笑的病房。
在病房前面,她看到无明破和尚几个呆呆地站在那儿。怎么回事?
“喂,你们在干什么?”楚月边说边往前走,当然她也注意到那群的表情有够难看的。
“喂,到底是……。”楚月说这话的时候正好是到门口,朝里头一望:她可是呆住了。
没人。
孤独独笑的病房内竟然没有人。除了原先的摆设外只多了一张字条钉在床柱上。
字条里的字很大
——因为里面的字很少。
第 六 章
留言只有两个字……走了!连署名都没有!
“是不是单施主留下的字迹?”破和尚最关心的是这点。
“是他的没错!”这里,只有楚月有资格证明。
“字体很容易模仿。”骆菩提道:“楚姑娘是如何断定的?”
看那两个字是没有什么特别。
楚月淡淡一笑,回道:“第一,没有人可以强迫单扣剑去什么他不想去的地方。无论那一种方法都一样!”她对单扣剑的武功和机智可是百分之百的信任。“第二,如果我跟你说怎么认出来的……。”楚月摇头道:“这种字就真的很好模仿了。”
那群虽然很愤怒,但是她可不笨。“这字迹是不是有指示他到那里去了?”
楚月不禁有些讶异道:“奶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