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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兰王挥了挥手,叹道:“你二人起来吧,是我自己睡不安稳,与你二人何干。”
两人叩谢起来,对视一眼,看了看楼兰王憔悴的面容,满眼俱是忧色。
楼兰王道:“王将军,昨夜那歹徒所为何来,可查清楚了么?”
王将军恭声道:“君上,歹徒要两个侍卫带他去找玄奘法师。”
楼兰王动容道:“玄奘法师?”
王将军道:“是,但小将亲去查看玄奘法师居所,玄奘法师却好端端地在室内,看来那歹徒并不曾近得玄奘法师居所。”
楼兰王吁了口气道:“王将军,你命人加派人手,多派宫中一流高手保护法师。”
王将军沉声答应,自去安排布置去了。
楼兰王抬头向天,喃喃道:“若是法师向我进言一事传了出去,只怕法师不死在我手,却要丧在楼兰这么多帮会武人手中!”
沙城门前,又是千军万马。
林泉跃马扬威,站在沙城城前。
他的脸上已没有了蒙面面纱。强敌已去,他已不怕任何人知道他就是天琴,他反而有点盼着天下人都知道林泉便是天琴老人,天琴老人便是林泉。
因为,用不了多久,他便会成为沙城新一代的城主!
飞云会虽浴血苦战,但敌人仍是潮水般涌来,失了主心骨的飞云会,又怎挡得住大浪帮如狼似虎一波波的进攻?
秦霹雳旧伤虽愈,身上却又新伤累累,他身边的兄弟已越来越少。
他们也不得不渐渐后退,飞云会三使再聚在帅府门前的时候,三人都不禁神色黯然,雄霸沙城三年的霸业转眼间便要烟消云散。
他们三人本已见过太多的沙城政权更迭,虽然也知道风流云散这个道理,却一直不相信飞云会会失去沙城,但这天却残酷无情地到来了!
秦霹雳又眼已血红,他忍不住怒吼道:“咱们跟他们拼了!”
他握紧手中的刀便要冲进敌阵,柳随风用力拉住他,大声道:“秦大哥!”
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对秦霹雳摇头。
秦霹雳怒道:“你拉住我干么?难道你怕死么?”
柳随风满眼俱是痛苦之色,他一字字地道:“我们兄弟这么些年,难道我是怕死之人么?”
秦霹雳不解道:“那你?”
柳随风黯然道:“大哥,我只是在想,咱们辛辛苦苦,舍生忘死却又为何来?占了沙城这三年,无数次厮杀,看着多少兄弟在眼前倒下,我……真不知道这种生活有什么意义!”
秦霹雳呆住,他喃喃道:“意义,有什么意义?”
杜绝眼也红了,他垂下头,长叹道:“两位兄长,帮主已经死了,玉妹也已不在人世,沙城看来也是守不住了,咱们苦苦拼命又所为何来?不如带兄弟们冲了出去,金盆洗手,从此不再管江湖上的是非吧,也免兄弟们白白送了性命。”
三人抬起头,看了看正一个个倒下去的兄弟,缓缓点头,又再看了看沙城一眼,秦霹雳大喝道:“随我来!”
他振臂一举,当真是神威凛凛,柳随风啸聚了残存的兄弟,勇不可挡地随着秦霹雳往沙城外冲去。
大浪帮的人志在沙城,也不阻挡,秦霹雳带了残存兄弟杀出沙城去了,到了沙城,柳随风看了看残存的百余兄弟,长叹一声,道:“弟兄们,我们已决定退出江湖,终老林泉,弟兄们若愿意的,便大家做个伴,若还愿在江湖上拼杀的,咱们就此别过。”
这百余人也是神色黯然,一部分人四散而去,只有十余人留了下来,威名赫赫的飞云会,从此在江湖上再也没了这个字号。
秦霹雳三人虽是铁铮铮的汉子,也不禁缓缓流下泪来,似是在向一个时代作最后的告别。
林泉坐在议事厅宽大的座椅上,忍不住大笑道:“想不到这椅子坐上去竟舒服得很。”
朱正也大笑道:“这把椅子从此以后永远都属于帮主的了。”
杨邪也满眼俱是笑意,道:“恭喜帮主终于得偿所愿。”
雾红血也含笑道:“师父终于可以为沙城的百姓好好做些事情了。”
林泉又是一阵大笑,他眼珠一转,忽地发现林茗青竟是闷闷不乐,他收了笑声,沉声道:“女儿,你已是沙城城主之女,为何看上去竟一点也不高兴?”
林茗青勉强笑了笑道:“恭喜爹爹大功告成。”
林泉叹了口气道:“女儿,你难道当真忘不了李笑天那臭小子么?”
林茗青身子一晃,脸上神情却倔强无比,板着脸大声道:“谁还记得那臭小子?我根本连这小子长什么样我都不记得了!”
林泉大笑道:“这才不愧是我林泉的女儿!”
但他虽在大笑,心里却在暗叹:李笑天这臭小子只怕已将这孩子的魂都勾了去!
任何一个眼睛稍亮的人只怕都可看出这不过是林茗青故意装出的满不在乎。
林泉目光闪动,似是不忍再看女儿伤心模样,他话锋一转,大声道:“朱、杨两位,飞云会残敌可已完全肃清?”
杨邪微笑道:“城中已无抵抗,残敌已全部肃清。我帮还抓住了大批敌人的战俘。”
林泉点点头,神情志得意满,他缓缓道:“愿降的战俘,杨左使可收编至我会。”
杨邪恭声答是,又问道:“启禀城主,不愿降的战俘如何处置?”
林泉嘿然一笑,冷冷道:“杀无赦!”
雾红血、林茗青身子葛地一震,异口同声道:“不可!”
林泉锐利的视线扫视了两人一道,沉声道:“有何不可?”
雾红血涨红了脸,跪下道:“师父曾言道,之所以倾毕生之力,乃是为了沙城百姓所受荼毒太深,是以要争得沙城城主之位,好为武林同道和沙城百姓做一点好事。红血至今仍牢记师父这番教诲,时时不敢有稍忘!”
林泉哼了一声道:“不错,我杀这些俘虏岂非正是为了杜绝后患,免得飞云会这班武林败类再卷土重来吗?”
雾红血一张脸涨得更红,他结结巴巴道:“师父,飞云会已土崩瓦解,这些人根本全无威胁力,还请师父饶了他们性命!”
林泉凌厉的视线在雾红血脸上一扫,忽地厉声道:“该怎么做难道我不知道么?还要你来教我?雾大侠,是不是我该把这城主之位让给你?!”
雾红血大惊,身子一晃,垂泪道:“师父,红血绝无冒犯之心,只是……不忍这些人就这么丢了性命。”
林泉脸上神情稍缓,和声道:“红血,师父怎么做自有分寸,俗语说小不忍则乱大谋,师父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
雾红血脑中一片迷茫,虽知林泉这般决定大大不妥,只是自小敬林泉若父,不敢再说,只得低头不语。
林茗青却大声道:“爹爹,不管怎么说,杀害毫无还手之力的人人便是不对!”
林泉脸有愠色,沉声道:“小女孩子懂得什么!我意已决,红血,明天便由你行刑!”
林茗青也涨红了脸道:“爹爹,你怎么进了沙城便转眼象变了一个人一般?”
林泉用力一拍桌子,斥道:“你怎敢这么说话?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荒唐!”
杨邪一看气氛不对,忙打个哈哈,道:“城主、小姐,今天是大浪帮大喜之日,何必为了这些小事闹得不开心——都是我不好,这点小事还要烦城主操心,哈哈哈哈,我向大伙儿陪个不是。”
杨邪团团一揖,插科打诨,林泉才怒气渐消,林茗青却紧闭了嘴,一言不发冲出帅府去了。
雾红血也是闷闷不乐。
攻占沙城的第一天,竟是如此不欢而散,林泉心中梗梗,一腔高兴竟似也冲淡许多。
林茗青抬头看了看天,月亮已慢慢没入了云层。
她缓缓将一块黑布蒙在了面上,只露出了一双明亮的眼睛。
她伫立了一会儿,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呀地一声推开房门,无声无息地往黑暗中掠去。
她的身子很轻盈,动作也很敏捷,但她却没发现身后竟有一个轻捷的黑影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
林茗青快速奔到院落墙边,脚尖一点,便已越过院墙,接着向前奔去。
她身后那黑影身法灵动异常,不疾不徐地跟在她身后,竟未发出丝毫声响。
林茗青奔行到一个十字路口,认了认方向,径向东而去。她往东又奔了里许,葛地在一座高墙院落边停住了脚步,院落的大门上赫然写着“飞云重地、闲人回避”八个大字。
林茗青的眼睛亮了亮,她知道自己已找对了地方。
她顿了顿,身子忽地跃去,轻飘飘地扑上墙头,在墙头上蹲下,向下打量。
院内竟有三三两两的兵士在巡逻。只不过这些兵士穿的却是大浪帮的衣服而已。原来,这里竟是飞云会的驻军之所。
林茗青在手里扣了几枚钱镖,她的手一扬,那几个巡逻的兵士便轻飘飘地倒下去了。
然后她便跃下墙去,径向里面由兵营临时改成的牢房走去。
她手脚毫不停顿,一剑便削去了大门上的铁锁,怦地一声推开大门,大门内,上百战俘惊异地看着她,怔了怔,忽地明白过来,脸上顿时现出狂喜之色。
林茗青淡淡地道:“我削断你们绳索,抓紧时间逃命罢。”
她一边说着话,长剑一边东挑西削,不一会儿便将战俘们的绳索一一挑断。战俘大喜,纷纷下拜道谢。
林茗青避身不受,轻喝道:“快抓紧时间随我出城,迟了便来不及了。”
但她正要带这些战俘出门的时候,大门口却被一个人堵住了。
这个人淡淡地道:“青妹,你怎可背了师父私放这些囚徒?不怕师父生气么?”
林茗青瞳孔忽地收缩,她叹了口气道:“师兄,你岂非也赞成不可杀伐无辜么?”
门口那人眼睛轻轻发亮,不是雾红血却又是谁?他慢慢道:“但我却不能做对不起师父之事。”
林茗青气道:“这些人我是救定了,你若不让路,休怪我剑下无情!”
雾红血脸上忽地现出一丝微笑,道:“就算我让开了路,难道你又能将这些人带出沙城么?”
林茗青呆了呆,板着脸道:“不用你管,你倒底让不让路。”
雾红血轻叹了一口气,忽从怀中摸出一块令牌出来。
林茗青动容道:“爹爹的令牌?”
雾红血缓缓点头,慢慢把手伸到林茗青面前,道:“你若不拿这块令牌,又怎么能出得了城?”
林茗青呆了呆,忽地微笑道:“师兄,我就知道你不是见死不救的人。但你素来敬爹若神明,又怎会?”
雾红血将令牌放在她手心,缓缓道:“我虽不知道师父为什么这么做,但我却知道若要我出手杀了这些无力反抗的人,却绝对不是一件正确的事,这种事情,我无论如何是不会做的!”
林茗青眼睛亮了,她微笑道:“不错,这件事情我们绝没有做错,但你怎么会有令牌?”
雾红血微笑道:“这块令牌是师父交给我明天带这些人出城处斩用的。”
林茗青吐吐舌头,微笑道:“但现在它却已成了救命的工具。”
林茗青和雾红血站在沙城外的旷夜之中,那些明天本会没有性命的人已经感激涕零地拜谢而去。
一下子能救这么多人的性命,他们两人也觉得心情愉快得很。
但林茗青忽地面有忧色,她迟疑道:“师兄,明日爹知道此事,你该怎么办?”
雾红血叹了口气,道:“明日的事明日再说罢。”
林茗青道:“爹爹入主沙城之后,为人处事似已大变,师兄,你……还是暂莫回沙城吧?”
雾红血抬起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缓缓道:“不,我已决定回城请师父定罪。”
他又淡淡道:“我想师父总会明白我们并没有做错,师父绝不是不明事理之人。”
林茗青顿了顿脚道:“你……不怕爹爹责罚么?”
雾红血一字字地道:“师父养我教我,他有什么责罚,我都是心甘情愿。”
林茗青长叹一声,知道再说也是无用。
雾红血忽道:“青妹